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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公元二零零三有关的记忆]公元

时间:2019-02-19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这是一段发生在高考前后的故事。发生在我所就读的那所普通高中里。发生在公元2003那一年。在那个年少懵懂的纯真年代,我在众人的眼里恐怕更像是高中业余帮会的成员,而非乖巧读书的学生。因为我的成绩是那种让老师和家长都不甚满意的,更何况,在我的身边,还总是围着一群热爱K人的朋友。他们是老师眼中的坏学生,但我知道,他们都是内心善良的少年。
  高考一步又一步逼近的时候,几个死党的神色里明显出现了国军败走大陆时的慌张,这直接影响了他们PK的状态,我真是担心他们在打架的时候会突然停住,说出我要回家复习功课了之类的莫名其妙的话来,那样我们岂不是会被别人K得很惨。不过还好他们在国难当头的时候都很懂事的没有再挑起什么是非,于是整个春天大家的身上都没有出现新的伤痕。
  当同学们在课间扼腕哀叹为什么砸中牛顿的是苹果而非铅球时,我通常都会生龙活虎的跑到学校的天台上去。我总是不习惯被二次曲线缠住身心,所以还是更愿意选择离天空最近的天台。这里是人迹罕至的,除了BOSS(我们总是习惯了这样称呼各自的班主任)比较厉害的几个班的烟鬼们会偶尔造访。每逢此时,我就会在他们袅袅升起的烟雾里眺望远方,在心里痒痒的时候,我也会偷偷地抽上一根Mild seven。那是我中意的香烟牌子,我总是会在下课之后蹲到厕所里假模假式地抽上一根。少年叛逆的心,仿佛需要用一支小小的香烟来点燃。与此同时,弘弘肯定是在教室里背诵历史。
  弘弘是我喜欢同时也喜欢我的女生。隔壁文科班的。她是那种成绩又好而且温柔到极点的女孩子。她常常规劝我别老是和那些不学习的人厮混在一起。她说她看好我,相信我,说我很有希望考上好的大学。她固执地认为以我的聪明,只要刻苦用功,上重点大学都不成问题。当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我也很想狠狠地努力一把,但是我长期以来形成的对学习的松散和懈怠,却并不是说改变就改变的。
  在一段时间里,我发现原来弘弘也会在课间登上对面的天台。当然她不是上来抽烟的。她总是捧着一本书,静静地读着。每逢这个时候,我总是会一脸委琐地躲在一个角落偷偷地打量弘弘,看着她站在蓝色天空下洁白的面颊和随风飘起的发。
  有一次弘弘还是发现了我,她像捉迷藏胜利了一般高兴地挥动着书本远远就朝我笑。于是这之后我都会装模作样地带上一本英语书去天台。这让弘弘瞧见了很高兴。但是她不知道,其实我在书里面夹了一本《EVA》。不过在偶尔没有借到续集的时候,我还是会暂时挥泪告别明日香,摇头晃脑像那么回事地背上两个单词。
  老妈目睹了我每日从学校返来的时候都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更加心痛不已,于是在运回更多脑白金的同时也增加了我在学校辛勤工作的薪水,这使得我有了更丰富的财力买上几支弘弘喜欢的草莓味棒棒糖,在课间故作凑巧地遇到她,然后装作很无意的样子把棒棒糖递给弘弘。时间长了,学校小卖部老板便和我熟识了,人家一块钱只能买两支,而惟独对我好心的示以优惠,一块钱可以买两支半,因为老板总是满面愁容的在我掏出一元的硬币后表示剩下半支的销售前景不被看好,所以我还是很善良的主动取消了打折,原价购入。
  弘弘每次看见我屡屡凑巧掏出的棒棒糖时,总会很开心地接过去,快乐地含进嘴里,淘气地在腮边鼓出一个大包指给我看,每当这个时候,我都会照例龇牙咧嘴地傻笑一番。
  而当这短暂的幸福过去之后,我们还是要含着尚未吃完的棒棒糖跑回各自的教室,继续做模拟试卷和各类号称宝典的厚书。高三的考试渐渐地多了起来。到了三月末,老师甚至很创意地停下了课程,宣布全部进入实战模拟状态。于是在那个烽火连天的月份里,我们都人心惶惶地奔走相告:攻打北平的日子不远了。
  老师的战争计划的暗号与日军偷袭珍珠港类似:考!考!考!具体是按如下方案实施的:星期一二三考试,四五六评讲试卷,周末可以特许回家探亲。在这场硝烟弥漫的战火里,我被考得痛不欲生。
  我最终成了逃兵。我遵循了甘地前辈的“非暴力不合作”政策,很独立地给自己单独订了一个计划:星期一二三睡觉,星期四五六看书。我的本意是考试的前三天比较安静,有助睡眠。不过后来我发现我大错特错,考试的时候这帮家伙都声音洪亮对着答案,比老师评讲试卷的声音还要过之尤不及,于是我随机应变地及时调整了计划,改在礼拜四五六睡觉,一二三看书。不过很快便又发现自己弄巧成拙,我在一次老班亲自督军的战役里不幸被俘,被判作弊。
  自此一役后我对甘地的“暴力不合作”再难苟同,转信毛主席的“枪杆子里面出政权”的革命精神,并自此为我们帮会的发展奠定了坚实的理论基础,使得它在以后有了长足的发展。
  弘弘与我恰恰相反,她不管走到哪里,手里一定是拿着书的。辛勤得简直就像一只蜜蜂。而在深夜里,当我思考的是爱因斯坦什么电子质子的东西他全都晓得,好像它们经常去找他打牌一般,那他和质子、电子,再拉一个中子倒是正好可以凑成一桌的时候,我敢说弘弘一定在努力地做着黄冈或者是苏大的数学题。
  我在否定了爱因斯坦是E.T之后,开始从他脑袋的半径入手来思索这个问题,不过后来我发现这也是行不通的,因为大头的脑袋和他可有得一拼,却至今在IQ方面仍保持着亚白痴的水准。于是最后我只能把目光投向他酷毙的发型,我把发型拨成扫帚状开始看相对论这一节,看着看着就觉得无趣了,跳过去看下一章,仍然是无趣。于是蒙头睡觉,夜会周公。
  第二天我们的BOSS突然跑来说今天上午不用考试了,我还以为今天是要去春游,马上把桌子上的口水擦干净,提起书包准备走人。不过接下来他又说了:今天上午去学校大厅开会。
  我们理科班的人马一路杀到大厅的时候,才发现文科班也风尘仆仆赶来了。
  我们对已经七老八十的老校长明显缺乏兴趣,更何况他讲话又很喜欢开文言文:“余今日召尔等来此……”于是统统把视线转向文科班的女生,而这个时候我运用几何知识发现,我投向弘弘的视线与N多条周围仁兄们放出的射线相交在了一起。看来弘弘真是人气很旺,我不禁感叹如果把我们全体男生的视线换成紫外线的话,那弘弘一定是这个教室里全体女生中皮肤最黑的一个。
  正在我担心弘弘会因此变成哈瑞?贝莉时,突然发现弘弘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接着是雷鸣般的掌声。这吓了我一大跳,我差点以为是弘弘听不下去了,准备跑到讲台上去给上校长一记耳光。不过接下来我听见校长换了我听得懂的白话文宣布:“韩子弘同学,成绩优秀,列入保送生名单。”
  那一刻我真是替弘弘高兴得半死,我发动兄弟们做起人浪来为弘弘祝贺。
  不过很奇怪的是,在那股高兴劲儿的后面,我仿佛还隐约发觉尾随着某种情绪,某种来势汹汹的,不怀好意的情绪。
  在周围兄弟时起时浮的屁股中间,我终于等来了那种情绪,它在刹那间充斥了我整个灵魂,我不尽悲哀地发现,那原来是一种深深的自卑。
  弘弘能不用考试就走进大学的校园,而我呢?尽管她是那样地看好我,但是以我这种状态,真的担心高考后到底能不能收到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如果不能的话,那我和弘弘,真的就是天上人间了。
  我想起了威廉姆?华莱士在英格兰人的阵前对苏格兰兄弟们说的一段话,我把它翻译成我的版本,那便是:“Yeah,现在放弃,我们不至于失掉性命,但是,你是否愿意用以后千百个苟延残喘的日子来换一个机会呢?就一个机会,来站在高考的战场上,对你的考卷说,Yes,I can!”
  
  那番话响彻在1412年4月13日,却穿越了茫茫的时空以另外一个版本激励了一位彷徨的中国少年。
  Yes,I can!我不能放弃。我且不说父母和老师的期望,就只是为了她,这个叫弘弘的女孩子,我也要拼了。她是我年少世界的重心所在。是我的动力。我的源泉。
  在这之后,我变得勤奋异常,每天挑灯夜战到凌晨4点,上厕所的时候都捧着化学笔记,每天放学以后都在教室里呆到整幢大楼熄灯。甚至破天荒的去找物理老师讨论问题。我想所有人对我的变化所感到的不可思议是和我对听见有人说奥黛丽?赫本很有男人味时的感受是一个等量级的。不过即使这样,我对这种复习方式还是不满意,我把这归咎于老师的战争计划与我不协调的缘故。因此索性从敦刻尔克大撤退,抱着书本跑回了家,开始了自学。BOSS对我的这一变化倒是不以为奇,因为他根深蒂固的认为我又打回原形了,之后索性任我自生自灭了。
  而在我战略转移的欧洲战场上,我却一天也没有闲着,没日没夜的厉兵秣马,准备登陆诺曼底。弘弘对我在远东战场上的忽然消失大惑不解,她甚至把电话打到欧洲,询问我撤退的原因,我没有解释她的保送给我的巨大压力就像希特勒的坦克师在敦刻尔克的海滩上给予盟军的一样大,只是拿着话筒轻轻的安慰她说:“And I will be back!”
  我回来的那天是高考结束的三天以前。
  不过让我完全没有准备的是,我却在人群里看见了同样拿着准考证的弘弘。
  我和我的百分百女孩儿在公元2003年6月7日的清晨意外的相遇了。
  “你怎么会来?”我怔怔地先开了口。
  “因为你会来。”
  “这好像是一个结果,而不是原因。”
  “因为我想陪你一起考试。”
   我没有再说话。呆呆地看着弘弘再一次在我面前伸出她的小指头:“我们一起闯过这一关,OK?”
  OK,我的百分百女孩儿。
  那一次的考试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考试。我发挥失常了。
  当然这个“失常”是针对我原先的水准来说的。我的化学考卷甚至史无前例的50分钟就写完了。这使我差点打算出去泡杯咖啡再进来睡上一觉打发时光,不过我想起了弘弘的小手指与我的约定,最终还是老老实实的把考卷从头到尾检查了一个多小时。
  最后一天考完英语,我没有看见弘弘的身影。这让我有些失落,因为我在写英语作文的时候就计划好了中午请弘弘去吃PIZZAHUT的心形比萨。
  不过终归天下从此太平了,这没有过多妨碍我狂欢一顿的心情。于是我和我的那帮兄弟们一起涌到学校外的小餐馆大吃特吃了一顿,并在醉醺醺中一起跑到了市中心广场大声唱歌以示庆祝。我们唱《最后的战役》,唱《兄弟》,唱《任逍遥》……有女孩子向我们这边投来探询目光的时候,我们还会很投入地增加一首《大哥》,而每逢我们的老大沙哑地唱到“我不做大哥好多年……”的时候,我就不禁潸然泪下地回忆起和他们在一起的高中时光。记起那时挨扁时老大为我挡住的拳头,还有考试中辛辛苦苦为我从前排抄回的答案……
  那之后我足足睡了一个月的觉。
  醒来的时候发现家里的信箱里多了一封信,拆开来才发现是自己的入学通知书。西北工业大学。对我这个距离高考只剩两个多月才开始发愤图强的人来说,这所学校对于我的收留可真是奇迹了。看来,真的是没有任何事情是你做不到的。除非你不想去做。
  我当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弘弘,我要让她与我一同分享这个好消息。我还能有拿到大学通知书的一天,她功不可没。于是我迅速地跑上楼去给弘弘打电话。
  是她父亲接的电话,他似乎很不开心地把话筒递给了女儿。
  
  弘弘的声音很低沉,这让我有种不祥的预兆。
  果然,我的直觉被证实了,弘弘考得不太好,只收到了一张普通大学的通知函。
  弘弘轻轻对我说着这些的时候,我的心却仿佛被电击一般痛苦。要不是因为我,弘弘一定高高兴兴地进保送的那所好好学校了。直到今天,我回忆起这个场景仍内疚得不能呼吸,我执著地相信,弘弘不仅为我放弃了保送,还用她的小指给了我她全部的运气。
  不过善良的弘弘却开始安慰起我来,她说那是广州的一所医学院。她笑着说这样很好呵,我不是喜欢打架吗,以后就不用着急找不到菜刀了,我会为你随身带上一把手术刀,从此成为和独孤求败一个级别的高手。我真的是没想到温柔的弘弘也有说出这样的玩笑话来,而且她还在电话那边笑个不停。但是我却笑不出来。这些话更加让我感觉心如刀割。
  最后弘弘压低了声音缓缓地对我说:“明天我就打算坐火车去广州,你能来送我吗?”
  我握着听筒的手剧烈颤抖:“我来,我一定来,弘弘,你等我。”
  放下电话我才发觉犯了一个大错,我忘了问弘弘列车的时间。
  不过我没有再打电话过去,决定明天去车站蹲上一天的点。
  第二天我早上六点就准备出门了。老爸在刷牙的时候看见我起床这么早觉得非常惊奇,不过转眼间又换了一副“这孩子真懂事”的表情。我走出大门的时候,他还不忘提醒我记得要买一束白菊花。我差点晕厥,我去送弘弘,买什么白菊花,是不是还嫌弘弘不够惨啊,要如此落井下石。我想他一定是误会了我一大早起床是想去墓地给祖母报喜,所以才会由此一说。不过这倒是提醒了我,我在去火车站的路上买了一支玫瑰花。想起第一次送弘弘玫瑰花的情形,仿佛就在昨天,而如今却要分别了,真是让人感到辛酸不已。上次我没有能把花递到弘弘的面前,这一次我不能再失败了,我这样想着。
  我在火车站的站台屏幕上看见了开往广州的班次,算上不是此处发出的过路列车,居然有11次之多。这让我高度紧张,生怕自己误了大事。
  我买了一张最便宜的车票。因为这样我可以长驱直入,一直埋伏到月台上。因为这样可以避免和弘弘的父亲打照面,他送别只能走到剪票口。而且更重要的是,我还能帮弘弘把行李搬到车上去,这样至少能多多少少缓解一点我的内疚。我对自己的高明感叹不已,我这样的天才怎么会没有进京和蔡元培成为校友呢?
  那一天,我成了铁轨的守望者。张望着南来北去的列车,生怕《东京爱情故事》最后一话的情节会在我的身上重演。莉香乘坐着完治赶来的前一班火车离开。于是我捧着玫瑰花一直笔直地站在月台上,不过在这夏日的正午过后,我不无忧伤的发现手里的玫瑰已经渐渐的枯萎了,这使我忧心忡忡地认为是否又是一个不好的征兆。
  在我送别了9次列车,日渐黄昏的时候,我终于看见了弘弘的身影。不过令我感到绝望的是,我发现她的父亲也同时出现在了月台上。所以我只能黯然神伤地躲在月台的水泥柱后,无比心痛地看见弘弘伏在父亲怀里哭泣。我不知道弘弘的眼泪是因为离别父母还是对我爽约的失望,但却发现自己的泪水转瞬间也静静地从面颊上流淌下来。我的莉香啊,完治就在你的近旁啊,可是近在咫尺他却不能出来与你相见,这是多么让人伤感的事。
  在列车鸣出的催促声中,我看见弘弘满脸哀伤地登上了南去的火车,车轮缓缓转动的时候,我不禁暗自咒骂着自己的懦弱。莉香,我来了。我不顾一切地冲了出来,拿着那朵已经枯萎的玫瑰,飞快跑着去追赶离去的列车。我急促拍打着它的蓝色外壳,盼望着弘弘那眼秋水出现在我的眼前,盼望着能来得及对她说出我心中藏匿已久的告白:莉香,我来了;莉香,我爱你。
  在那个晚霞美丽的黄昏,我追赶着那列载着心爱女孩儿远去的列车,在迎面而来的夕阳光线里,我甚至发生了某种幻觉,回到了从前,我和弘弘惬意奔跑的秋天傍晚,我们依然快活地一起奔跑着,欢笑着,恣意挥霍着无忧无虑的时光。所以那个黄昏我一直奔跑着,在那列渐渐远去的火车身后,直到精疲力竭地发觉眼前只剩下铺陈的铁轨,才怅然感伤地发现她的手原来根本不在我手心。
  
  那朵枯萎的玫瑰我一直没有丢弃,我把它放进了孩提时珍藏宝物的盒子里,成了我最珍爱的宝贝,因为它神奇地隐藏着一段忧伤但却纯净的回忆和一个不为人知的童话。后来我在那个木盒子上小心地刻了几行诗经中的句子:
  兼葭苍苍,
  白露为霜。
  所谓伊人,
  在水一方。
  它出自于遥遥三千年前的上古,被秦地的先民们轻轻吟诵着。
  而在三千个不知疲惫的春秋之后,它却寄托了我对弘弘的思念。
  
  时光水一样地流走了。但是,在很多个沉沉的黑夜里,那时的点滴还是会毫无征兆地浮现在我的脑海里。那时的欢笑和黯然,那时的忙碌和放纵,都写满了纯真的美丽。我至今还记得那辆在夏季的风里徐徐开远的蓝色火车,还记得那时月台前的麦田里被风拂过的未成熟的芒。
  对于我而言,弘弘就像少时曾经做过的一个纯白色的梦,在慢慢长大时却发觉总是难以再续,渐渐的觉察它与现实相比的失真的同时,才慢慢更加深刻的品尝出它的弥足珍贵,才慢慢叹息它在生命里悄然走过给人留下的无限缺憾,才慢慢开始真正读懂这个梦,才渐渐明白原来它的名字不止是弘弘,还是整片失去的青春,是整个纯真的年代。她们在日渐寂寞的心园里已满是风尘。怅然回头,才恍若隔世般的发现她们一如初生的美丽。而这个梦此时却已经离我远去,在飞驰远去的蓝色列车上,在人生铺陈的寂寞轨道里。
  寂寥的夜里,我的记忆常常会回到那个和弘弘离别的月台上,看见眼前那片夏末秋初的时节里的青色麦浪,它们在清晨的风里剧烈地翻滚着,尽情地伸展着肢臂,脸上涂满刚刚从天边泻下的蔷薇色的阳光,一如当年摇曳在青涩年代里自在快活的我们。已经到了秋天,它们就快要成熟了吧。
  再见,那背包里依旧沉甸甸的诗篇。再见,那来时路上风花雪月的欣然。再见,那场终归图穷匕现的聚散。再见,那些落满秋天甬道的叶片。再见,那些飘满天使落羽的冬天。再见,那些宿醉之后不羁的蹒跚。再见,那根在抽屉里发霉的香烟。再见,那些曾经黯然神伤的夜晚。再见,那些曾经眼神迷茫的昨天。再见,那群满脸稚气的彷徨少年。再见,我曾经深刻喜欢过的女孩。再见了,再见了,永远都不会重回的,我的公元2003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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