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带我踏上孤独的丝路,追逐你的脚步 谁带我离开孤独的丝路,感受你的温度。” CD店里不断地放着梁静茹的新歌《丝路》,听着听着,突然有一种细微的感动,莫名的,触碰我心底最柔软也是最冰冷的地方。一下一下,拨弄心弦。梁静茹的声音缓缓地流进耳朵,心底也被一个个音符弄得软软的,暖暖的,带给人比冬日的阳光更能冲破乌云的温暖和坚强。
“麝潆,你真的决定要放弃了么?”
“嗯。”我点头。低头收拾好芭蕾鞋,勉强笑笑,“再见。”解散盘在脑后的头发,轻轻抚摸,或许以后,我的头发就再没有机会被无奈地束缚在脑后了吧。
“可是,我一直觉得,你应该会成为一个很优秀的舞蹈家的,你舞跳得那么好,人又漂亮,身材又好,天赋又那么高……”
“没有可是了。既然已经决定了,我想,我就不会再犹豫。”
“可是,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算了,我知道你不想说的。那么好吧,再见。”恩妍惋惜地搂搂我的肩,“那,以后还会回来么?”她把头靠在我的肩上伤感地说。忽然感觉肩头有微微的湿润,我知道,那是她的挽留。
我偏着脑袋把脸埋在她的细密的发丝上,不做回答。是啊,再见都说了,又何必再留恋呢?不是说了么,再见,就是再也不见。
是不是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错误?
不该学跳舞,不该用一双芭蕾鞋束缚我的全部?可是,既然选择,既然开始,我就已经没有了后退的权利。
开始的开始,我们都信誓旦旦。
后来的后来,我们在梦境萦绕的地方迷失自己。
“麝潆姐姐,你现在还跳芭蕾么?”邻家的小妹妹趴在我的书桌上看着我打印我的文章,一脸天真。
在键盘上飞快跳动的手指瞬间停住。我突然就茫然了一下,“芭蕾”,我在脑子里努力搜寻着所有关于这个词的信息,半天才想起来回答:“没有了。”
“为什么呀?麝潆姐姐,你跳芭蕾可好看了,我可喜欢了。”小妹妹一脸的不解,“我还跟妈妈说,以后要像你一样,也去学芭蕾呢!”
“是吗……呵呵。”除了笑,我没有更好的答案。
“那我也不学了!”
“为什么不啊?芭蕾挺好的,你看那些跳舞的姐姐多漂亮啊,难道你不想像她们一样漂亮么?而且,我也很喜欢芭蕾啊?”
“那麝潆姐姐你为什么不跳了呢?”
“我……”是啊,既然喜欢,为什么要放弃呢?
“为什么啊?”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在心里一遍一遍地问自己。可是,我却找不到我想要的答案。要我怎么告诉亲爱的小妹妹呢?难道要说:我已经上初三了,不能再把时间浪费在这些无谓的事情上了。可是,这真的是无谓的么?
“麝潆姐姐?”
“嗯?”
“你真的喜欢芭蕾么?”
“我……”我真的不知道了。或许我真的很喜欢,可是,芭蕾的路于我也只能是背道而驰了。我的路,应该是与其他学生相同的:上一个好的高中,再考一个好的大学,然后,走所有人走的路,思考所有人正在思考的问题,平凡,踏实;可是芭蕾的路,却是如此的不同,没有繁琐的让人头疼的数学题,没有长长的政治论文,没有乏味无聊的英语语法,没有永远记不完的化学公式。有的,只是一对似蝴蝶一般优雅的翅,可以让我在我的天空里自由地飞,一直一直飞,即使累了,也可以停在花瓣上张望,休息,吮吸晨曦恩赐的露水,呼吸着每一缕风带来的浪漫。或许,那会是很美妙的结局,可是,我却放弃了这一次。
“麝潆姐姐,你教我跳芭蕾舞好么?”
犹豫了很久,终于答应,好吧。
芭蕾,就让我最后再亲近你一次。
换上久违的芭蕾鞋,一瞬间,脚趾有一种束缚的感觉,却不是压抑与痛苦,而是有一点点……开心,真的,那是发自内心的开心。我本来以为,芭蕾鞋会永远成为一种摆设,永远被我抛弃在墙角,永远被冷落着,直到有一天,它身上落满了灰尘,直到她变得不再光鲜的时候,垃圾桶就成为了她最终的归宿。可是现在,当她再一次束缚住我的脚趾的时候,竟然有一点点的庆幸,因为我突然才发现,当我被束缚时,我竟是如此快乐。
或许,这才是我要的快乐,束缚着,但是幸福着。
后记:一开始,我就告诉自己,要为自己所喜欢的坚持,要不然的话,以后一定会后悔的。现在,虽然我不敢大声地说一定不会后悔,可是,我知道,我努力过了,坚持过了,从一开始就是,所以,我不再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