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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到死,爱不死:一见钟情爱到死快穿

时间:2019-02-20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我们太相爱了,早就打幸福的身边走过去了。”这是《春之雪》原著里清显吐出的句子。这可能是个道理。      《春之雪》――花事了      让我哭出热泪急出冷汗,是个很疼的故事。
  松枝清显像一件被剥落的浴袍,松软无力地趴在月修寺前冰冷的台阶上,他面色苍白,嘴角是咳出的一片殷红;绫仓聪子呆在咫尺之间的寺里,为兑现永不相见的诺言,为了爱人的前途名誉,剃光了头发远离了红尘,只剩不止息地哭泣。他们是一对隐秘的恋人,怀揣着不可告人的恋情。草长莺飞的季节,清显十九岁,聪子二十一岁,是一九一二年大正时期的年轻男女。
  青梅竹马,上流社会,没有衣食的烦恼,没有门第的差异,简直毫无阻碍顺理成章。可是年轻气盛养尊处优的清显不知为何总是抵触的样子,明知聪子的爱意,却一脸冷漠不屑。聪子问“你是怎么看我的?”“没什么特别!” 清显回答。“那你知道我是怎么看你的么?”聪子又问。“天晓得。” 清显似乎毫无兴趣。“你真的不知道么?”她急于表白,他悄然回绝。问啥不答啥,指哪不打哪。这还不够,他还写信给她,编造自己召妓的情节;将她介绍给朋友,并试图撮合二人。仿佛她是个廉价的偶人,任由他推来搡去。但他又绝不从她眼前消失,以践踏、折磨、伤害、冷落她的傲慢姿态频频出现。他寄生在她的爱里,欲擒故纵百般捉弄,吸吮、享受她的迷恋,爱得乍暖还寒,有些自闭、浅薄。这样的时刻,聪子总是温润、沉默的,平和的眼睛里装满闺秀应有的教养和对爱人无底线的疼爱纵容,任由他把无端的怨气撒在自己身上。一个自以为是故作清高,一个隐忍痴情低眉顺眼。没有人看见他们内心的较量,一段暗涌的情感悄然蔓延。
  逆反、矫情得有些过分了,当父亲问他是否喜欢聪子,是否可以将聪子许配给官家王子时,清显表现出比冰还冷的无动于衷。每当有人说那个女子与他有关,他都显出仿佛被侮辱的愤怒,恶狠狠地急于撇清。陶醉在暧昧的绝境中,自负、自卑、任性又有些虚弱的清显得意于自己的冷酷。明明知道天皇即将赐婚,却并不出面阻拦。他拒接聪子的电话,撕掉烧掉她的来信,兴致勃勃地给她屈辱,在十万火急的时刻促使聪子做了绝望的允诺。赐婚了,聪子的照片和王子一起,出现在报纸上醒目的位置。
  喧哗的终于沙哑,自欺欺人的嚣张在睡梦中瓦解,当梦境里盛装的聪子无可挽回的远离,清显才体会到错过的苦痛愧负,放下假惺惺的厌烦。以无赖要挟的方式争取见面,不容置疑地压向她的身体,当她已然是别人的未婚妻,他的爱才不再影影绰绰。他似一粒山竹,深紫坚硬的外壳里是粉嫩洁净的果肉,那么表里不一。她不恨,即使是苦苦等待又屡屡落空,在煎熬中订婚之后,她依然委曲求全地被他统治,好像在说,不管怎么样绫仓聪子都是松枝清显的女人。
  滂沱的大雨中,聪子顺从地解下衣襟,疏离的恋人奋不顾身地交融在一起。镜头像偷窥的眼睛,无声息地看着,两个压抑许久的身体历尽伤害刺探合二为一。迅疾的雨里,肉体的欢愉带着淡淡哀伤,没有一点不洁。不可回避的痛苦中,终于冲破隔阂的爱人魂魄与共如醉如仙。
  频繁幽会不断痴缠,纯粹的爱种下一个孩子。注定无法延续的禁忌欢晤终被发现,聪子独自承担一切黯然前往堕胎,清显眼悬悲泪追至离别的车站。聪子将童年时相约分别保存的字牌递与清显,“急流遭岩石阻挠,一分为二,无论阻隔多远,迟早会再重逢。”童年时一起诵读的俳句,明明是说相会,却暗示着离别。这是他们最后的见面,此后便是清显扶病寻去古寺,终不得见,抱病而亡。
  曲终人散,满地遗憾,万籁俱寂,可惜流年。
  他用死回答聪子的提问“如果有一天,我突然消失,你会怎么样呢?”
  “为什么问这种怪问题。”当时他不以为然。如今,他以生命决绝做答――亲爱的,我会死。
  听起来有点咎由自取,后知后觉的爱情毁了所爱之人一生,幼稚的一念之差葬送了浓稠的缘分。似乎有人格缺陷,给他的他不要,偏要不给了再去抢夺。他把爱设置成一道关卡,逮住了自己,拦住了聪子,从轻巧、懵懂到勇敢、悔恨,直到覆水难收才想起痴狂的挣扎。而聪子,忘我地爱上这个心智不成熟的男子,看着他就得到单向的满足,被他占领了整个生命。娴静的举止下是一颗执著坚定的心,知道要毁灭知道是绝路,却还是牵起爱人的手,愉快地牺牲掉自己,丹心一片。凄美啊,如梦似幻的场景,死生契阔的情事,最烫的灼热和最冰的冷却,精致无瑕的和服下仿若缭绕着神异的气息,缓慢又动人。人去物华消尽,有对恋人,含辛茹苦,多少爱,多少恨。
  爱弥深,缘已尽。我等俗人,想为这悲愁的风花雪月唱挽歌,却还是忍不住试图问一声何苦,将死伤避免。爱人,你是否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要给深爱的人带来不幸么?内心笃定,请行动也别犹豫。故作蔑视,请在眼角多泄露一点痴迷。不然我怕来不及,春之雪是迟到的,也是惘然的。
  
  《离开拉斯维加斯》
  ――致命的恋人
  
  应该是万念俱灰吧。失意编剧本烧毁了与过往的一切联系,手拿酒瓶前往拉斯维加斯。价值、审美、信仰,一切都随着那火被付之一炬,没有一点留恋,不想再经历任何沉浮。他决意醉死,不是醉生梦死,是干脆没过河就拆掉桥,以最后的时光经营死,喝以待毙。花光所有的钱,耗尽剩余的命,自生自灭丢人现眼,心灰意冷得大张旗鼓不留退路,他的脸死意盎然。
  众人皆醒他独醉,灯红酒绿的拉斯维加斯,本难以自持地沉浸在不能掉头的自甘堕落中。只是求死,忙着作茧自缚,却意外获得最后的礼物――一个爱人。爱情的普及总是让人心惊,深渊中的本还是遭遇了妓女莎拉。醉鬼配流莺,一个总是眼冒金星,一个整日搔首弄姿,真是谁也别嫌谁的低级组合。怀着哪说哪了的心情开始却鬼使神差地无法忘怀,分享痛苦的一锤子买卖滋生出同病相怜的情感,这对没有尊严没有脸面的人不由自主地爱上了对方。他送她一副耳环,她给他一个酒壶,投其所好的礼物显露出他们绝望中的互不干涉。他继续喝酒,她继续接客,爱情与原有的腐烂生活仿佛并不相干。他们积聚最后的力量感受生命的无力,带着一种无所畏惧的默契。爱了、温情、取暖、慰藉,但是仍无法阻挡随心所欲的放纵沉沦。
  世界与他们毫不相干,流光溢彩照耀不了他们心底的灰暗。奢靡的拉斯维加斯,他们的绝望繁花似锦恣意生长。他们是华美辞藻中两个扎眼的错别字,以自身的存在证明着世界的不可信任。相依为命却并不热爱生命,相爱却懒得去承认感情。对自己狠毒,便也没了体恤别人的心思,伤害不经意地以最残酷过激的方式进行。莎拉去赚钱的夜晚,本心生醋意。他报复般地把一个妓女带到莎拉床上。本终于被莎拉驱逐了,最后一个爱他的人也受够了他的麻木。
  还是喝,继续与死神合作谋害自己,这个作践自己的急先锋如愿成了行尸走肉,看不出内心的波动。大局已定箭无回头的性命吞没了爱情的小小涟漪,本已经在恍惚中听到了地狱的呼唤。忽然想起黑泽明某个电影里说“等死不算活着。”这话对本十分适用。只是这个从容的满不在乎的自暴自弃的不介意生死存亡的笨蛋,否定了全部自己也还是没舍得否定爱情。跟命运抬杠,对自己撒野,把求死当作最后的消遣,却还是无法走得毫无挂碍。
  所有的坚强变成最后的柔软,在弥留时刻,本拨通了莎拉的电话。爱人的声音传来,她正遭受着身心的苦难――被三个年轻人轮奸毒打,又被房东勒令离开。浮华的拉斯维加斯,她只剩下他一个温暖的旮旯。贫民区不堪的房间里,躺着不堪的本,他用毁灭前的残余力气等待爱人的到来。
  没有道歉解释,直接和解。奄奄一息,唯一一次性爱,垂危的身体和垂危的爱情在性的高潮中渐渐熄灭。一对没有前生来世的恋人萍水相逢,他们站在宿命的会合点上,爱上对方的一片荒凉。不会有欢喜的结果,无望是他们爱的底色。他按计划死了,一切变成一场空,她还活着,怀着深沉通达的爱追念那个总是醉醺醺的男人。这是一段过把瘾就死的致命爱情,也是穿着褴褛外衣的深情童话。
  
  《英国病人》
  ――拿什么拯救你,我的爱人
  
  当时看了心里没有太大的波澜,觉得好,而已。N年后偶见海报,忽然很想哭天抢地。可能是某些细胞早已被打动,因为我反射弧太长,迟钝了几年才突然发作。
  里边有两段爱情,让我很想号啕的,是那段出轨之恋。匈牙利历史学家艾马殊遇到了优雅女子嘉芙莲,并被她的睿智、胆识、风韵吸引。嘉芙莲已罗敷有夫,丈夫杰佛是个机师。背景是二战时罕有人烟的北非沙漠,相遇的契机是绘制地图的工作。
  许是艰苦的沙漠抚去了世俗的烦琐累赘,蛮荒环境中,人更容易返璞归真。情趣相投相见恨晚的艾马殊和嘉芙莲在渐多接触中难以压制爱的本能,那是久违了的怦然,不可抵挡的心动。没有都市的繁华声色,岩洞里、壁画前、被围困的汽车、圣诞宴会的角落,他们的控制适得其反,爱欲破茧而出,原始狂放无法阻挡。反省内疚中,他们几度摇摆,故作矜持,却还是割舍不下无法自拔。直到敏感的杰佛做了玉石俱焚的打算,他载着嘉芙莲撞向艾马殊,绝望地以自杀式袭击捍卫尊严,惩罚红杏出墙的她和横刀夺爱的他,捎带着决绝的自己。飞机像受伤的心轰然坠落――杰佛死亡,嘉芙莲重伤,艾马殊却安然无恙。
  超越道德的爱无法超越生死,被诅咒的恋情举步维艰。艾马殊将奄奄一息的爱人隐于岩洞,孤身亡命寻找救援。好不容易走出沙漠却遭遇盟军的非难,因可疑的名字、身份和国籍被压上囚车。爱人命悬一线,来不及讨价还价,无奈之下,他以手中的地图换了德军的飞机。心急如焚地赶回,只得到心胆俱碎的结局。他甘冒不韪换来了飞机,却还是没能换来爱人的呼吸。火熄灭了,应急灯的电池耗尽了,她已经死了,他还是来晚了。在疼痛、无助、寒冷、黑暗和等待中,他的爱人已孤独离去。他怀着滚烫的忧伤抱着她冰凉的尸体,万箭穿心地登上飞机。
  在劫难逃,飞机被击落,艾马殊身陷烈火,皮肤尽毁。脸、身体都受到严重伤害,他看起来像丑陋破败的废墟。德军靠着地图的帮助占据了罗马,嘉芙莲在等待中死去,不管不顾不计后果横冲直撞却只看见粉碎的结局。这是真正的倾城之恋,艾马殊对国家和爱人,都欠下了难以偿还的账单。
  电影太不主旋律了,那《红岩》里江姐看到丈夫的人头悬挂城头,刚刚想恸哭一下,却猛然自责,负担着党的任务没有权力为个人情感悲痛。在我从小接受的教育里,爱不足以成为革命者的破绽。越王勾践亡国后整日卧薪尝胆,还把自己国家的美人当作毒药献给吴王,刻意营造一场爱做自己的武器。爱可以是刀是剑是戟。国家、疆土、所谓伟业面前爱情应该毫不犹豫地被舍弃,可这主人公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出卖军事机密,而且还是婚外恋情。但我却怎么也不忍在心里打一个表示谴责的叉,我想引用真田广之在《无级》里的名言:我被你感动了!我喜欢那个勇闯禁区的男子,喜欢他的不可理喻,他的一意孤行,他的嚣张,他的倔强,因这一切都是以爱的名义。争分夺秒的时刻,他无法三思而后行。就那么疯狂鲁莽了,他没法做到恋人、国家分头爱,没法丁是丁卯是卯,他不是英雄,只是为了爱逞了匹夫之勇,想做一次爱人的上帝。我甚至渴望有个这样的爱人,可以为我抛却一切,爱得水深火热一往无前。
  这是主题复杂的电影,大气得不止爱情那么简单。而我等小女子却习惯把目光落在爱情上,唏嘘这价值连城的爱情,心疼爱遇到的一切窘境。爱情那么热,战争那么凉,爱被战争切割、吞噬,却始终没有毁灭。麻木的滚滚沙尘中,这场爱,鲜艳激烈如一朵奇葩。这是赴汤蹈火的爱咬紧牙关的爱山穷水尽的爱粉身碎骨的爱头破血流的爱,因为太浓太丰沛了,甚至总显得心有余而力不足。
  
  《深情日记》
  ――怅然遥相望,知是故人来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一你起慢慢变老”,有歌这样唱――经时间的酿造,爱情越发淳厚,从青春岁月走到人生的暮年,在彼此的目光中回忆慢慢老去,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深情日记》讲述了这样的故事,却因命运的稍做手脚呈现出悲伤荒谬的基色:我正在和你一起慢慢变老,但你已不知我是谁。
  疗养院,一个老头给痴呆的老太太讲着日记里的故事。老头耐心细致,老太太饶有兴致。日记里一对年轻的男女上演着非你不可的炽热爱情:富家女艾莉和穷小子诺亚相识在暑期的小镇,摩天轮上的大胆示爱、夜晚马路上的亲密拥吻、湖水中的纵情嬉闹,夏日恋情清新动人。接着俗套桥段登场,门第差异造成女方父母阻挠,战争爆发拉大空间的距离,他写了365封信却被她母亲扣押,她回到小镇寻他却失望而归。绝望中,她开始了新恋情,并与年轻军官订婚,而他则发疯地修建房子,按照她的梦想雕琢每一个细节。房子有了,爱人没了,俊朗的诺亚变得颓废抑郁满脸胡须。艾莉也一样,曾被诺亚拨动的心弦难以平复。好在,他们还是重逢了,梦想的房子立于眼前,怀抱只能为彼此敞开。于是有情人终成眷属,艾莉克服重重阻挠回到诺亚身边。
  执子之手,与子携老。然而,亲爱的亲爱永远不像誓言那般简单。艾莉患上了老年痴呆,记不起事情认不得人,活在“纵使相逢应不识”的混沌中。她的头脑总是刚刚被格式化,资料全部丢失。那个每日讲着故事的老头便是诺亚――他给懵懂的爱人讲着本该历历在目的往事。可对艾莉来说,故事总是新鲜出炉的,她无数次听到又无数次遗忘,不知那是自己流年不返的往昔。她无邪也无爱地盯着诺亚这个最熟悉的陌生人,好奇后边的发展,旁观自己的往事,露出无知的笑容掉下疏离的泪水。
  日记那么清楚,记忆那么模糊。仿佛未雨绸缪,以文字的记录挽救头脑的遗忘。爱人近在咫尺却毫无感觉,子女前来看望也全然陌生。艾莉已毫无保留的忘了,过去、现在、未来都是一片空白,她仿佛立于时间之外。“草色遥看近却无”,真是不折不扣的春梦无痕。没有回忆的天空,清澈懵懂不解风情。没有来龙,不知去脉,记忆不在服务区,往事全部挥发掉,艾莉遗失了了解自己的密码。诺亚并不放弃,她成了他的婴孩。每天复述着甜蜜往事,期待着唤醒爱人的心智,艾莉记忆的沉船他打捞了一次又一次。他不懈的像一只缓慢的蜗牛,是的,他是一只蜗牛,走到哪都要背着家――她就是他的家。偶尔她也会想起他,满眼泪水地认出对面的老头就是挚亲的爱人。可短暂的清醒过后又是突如其来的忘记,温馨背景又会变成一片荒芜。迅速的忘,是突然熄灭火焰,突然冻结流水,突然折断花茎,陡然、干脆、没有先兆。
  只能这样么?永远的遗忘和零星的想起。他追随在她身后,做事倍功半的努力。讲他们午夜狂奔的酣畅,讲他们破镜重圆的欣喜,一直讲一直讲,换她刹那的铭记。他是她永远的归途,甚至在她迷路的时候,懂得做一条到处追随行者的路,风尘仆仆。从年轻的激烈到年老的实在,他情深义重,即使对方已无法回应,依旧爱得风雨无阻誓不罢休。
  
  那一夜,他悄然走进她的房间。“诺亚……”,一句熟悉的呼唤幽幽传来。
  怅然遥相望,知是故人来。那一刻,她忽然朝花夕拾,与他深情相拥。我终于看到上帝的恩慈。
  第二天清晨,艾莉和诺亚安详地躺在一张床上,十指紧扣。他们心有灵犀地死了,在心灵相通的瞬间。
  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爱是永无止息。据说,这是《圣经》里的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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