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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魂记]寻魂三月猫

时间:2019-02-19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一      我没有图片可以发,没有地方可以说话,我写不出整段整段的东西,但我想在这里说些什么,至少这是熟悉的地方,有我熟悉的名字。   “十?一”假期陪来上海看我的爸爸妈妈度过,5天过后回到学校,在信箱里看到了沈彤的信,手里拿了太多的东西,我用嘴把它含到了寝室里。然后展开,阅读,收起,等待一个人在寝室的时候再拿出来看。
  姐姐来学校看我,给我挂蚊帐,还说我终于如愿以偿地来到了上海。可我的心里,总有说不清的感觉胡乱地缠绕着,不知道怎么说出来。刚刚在班级在线里看到张倩的北大日记,听到室友从浙大游览归来的无限感慨,才发现原来我们眼中的世界这么的大,这么的丰富和美好,而我们,只是小小的井底之蛙,还在无比认真地为了琐事困扰着,愚蠢地思考着。
  妈妈来看我的时候忽然冒出这么一句:或许你不该离开家这么远,或许在广州可以读一个好学校,或许什么都不一样……是啊,或许。可我们哪有那么多的或许,哪有那么多可以选择的机会,说起这些,不免伤感,可适应一个新的环境,并且真正的融入进去,需要多么大的勇气。
  一切都继续,慢慢来吧。
  送爸爸妈妈离开的时候,他们执意要我先走,他们从来没有留下背影给我,或许年龄越大越坚强吧,我只是自我安慰的这样想着。我转身离开的时候,一直告诉自己不要回头,可我分明知道他们的目光还在我身上,我还可以看到爸爸在招手。直到我们彼此的身影都消失在对方的视野里,我有要哭的感觉,但又拼命地忍住,或许我在变得坚强,但我心里又并不情愿这样。
  周围的一切与我的想像并无多大的差别,谈不上任何的欣喜或者失落。我只是按照生活带领着我的步伐慢慢地走着,节奏很慢,很慢。
  上海天黑得很早很早,下午三四点就有了黄昏的感觉,然后凉凉的风就来了,空旷的校园里仿佛一直都是秋天。桂花很香,和桂园里的味道一样。也许我妈妈正在下班回家的路上,然后遛狗,看着和曾经的我一样穿着校服放学回家的孩子。
  我想家了。
  我离繁华的上海还很远很远,也许在这样安静的地方,可以离自己很近很近。天空也同样的空旷,不断有飞机飞过,盘旋许久才能落下,这就是繁华的上海,人来人往,谁才能停留呢。
  路边那么多家星巴克,我从来不曾进去过。还是怀念海上世界的那家,秧曾带我进去,帮我要了拿铁,让我喜欢上了它。昨天在超市里买到了kona口味的速溶咖啡,让我连喝完的包装都不舍得丢掉。
  我们的外教是英国人,很胖,像哈利波特那个被吹成气球的阿姨。不过人很慈祥,很可爱。上课的时候,我和她对话很多,因为时常都会冷场,我实在不想看到她无奈的样子。听说我分到的这个班是最好的班,可竟然有的人连完整的句子都讲不出来。不知道我是应该感谢Lily,还是难过……
  同学里有很多广东人,对我都特别好。有家里寄来的食物都分我一份,我开始练习广东话了,呵呵,都不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
  都不知道我讲了些什么,??嗦嗦的。新陈代谢都变慢了,真是没办法。
  希望每一天都能更充实一点,更开心一点,是发自内心的开心。
  希望人人都好。
  
  二
  
  不知如何开头,只觉得心中好像被风扫过的草地,一片慌乱,我想对我自己的十八岁说,生命多了一年,究竟多了些什么,我确实不太清楚。
  每天都有很多事发生,我却一无所知。从家里来到上海,与其说是来上大学,不如说是与自己私奔。
  我与学校里的一只野猫感情很好,让我开始相信它是否被附上我什么亲近的人的魂魄。
  第一次见到它是在嘈杂的街道旁,在过往人流形形色色的目光中,它安然自若地偎成一团,靠在树下养神,并未发出任何声响,直到我看着它许久,它才起身离开。我看到它厚实的背,却并未望见它的眼。
  第二次是在学校的河边,我听到它在唤我。转身,见它在不远处望着我。身子躲在雪白的柱子后,只侧着身探出头来,分明是娇媚女子才有的姿态。我弯腰走近,它又起身离开,间或几步又回头唤我。一直到转弯进了树林,仍望着我叫。我呆立在原地,直到它消失。它或是要引我去什么地方吧,现在想想,我后悔了。
  它究竟是谁呢?
  大学并没有我预想的那样自由美好。每日扑面而来的,都是平坦且穷极无聊的风。我们阴暗的寝室,只有这样的秋日才有阳光斜斜射入。天黑得太早,三四点就是黄昏了,人影细长,时空错乱。夜就这样轰地笼盖下来,人们匆匆走过,不曾停下来交谈,却有嘈杂声在暗中汹涌翻滚,让人销魂的桂花香气肆意弥漫,陌生又宁静昏黑的校园,仿佛永远停留在秋天。
  不知道它去了哪里?我开始盼望它的出现。准确的说,是期待哪怕短暂的被吸引。
  Kona常在我发呆或想家的时候发信息来。提醒我擦润唇膏,吃梨去火,还说在镜子上贴满了我的大头贴。在这前一天,我的镜子碎了。被风从窗台上吹了下来,不知是什么风这么猛烈,圣女贞德说是上帝来了吧。而它为什么迟迟不肯出现呢?Kona说她从小对猫有种莫名的恐惧,说它们动作太娇柔,眼神太深奥。当然,我没打算告诉她那个它。虽然我有时候会在正午阳光猛烈空气凝固时听到她的呼唤,有时又在天即将黑下去的片刻,但我却无从分辨这纤弱的声音来自何处,更看不到它的身影。我开始不安了。
  我每日早起,擦润唇油,抹定型水,上学。在河边散步,可它曾现身的柱子周围始终空空如也。我要背很多单词,在坐满人的图书馆里站着看书,天黑得越来越早,常常一抬头发现外面漆黑一片,形状不规则的月升上楼顶。有人在散步,有人在长跑,有情侣在吵架,有恋人在拥抱,有男生在吹口哨,有女生在窃笑,但还是没有它。桂花在这个时候总是散发出一种奇异的香味,让人看着这娇小嫩白的花朵竟也觉得它娇媚勾人。香氛中,仿佛有一张无比巨大的透明薄膜倾压下来,每个人都开始忧郁,忍不住哭泣,而那香气,却越发浓郁了。
  第二天的早晨,所有人都恹恹欲睡,天空始终保持着凌晨四五点时昏黑的颜色,风出奇得猛烈,窗口有蝴蝶飞进,周旋了片刻,又飞出门外。它是在找寻什么吗,在它生命就要结束的秋季?每个蝴蝶都是一个人的灵魂,生命尽头仍这样翩然飞舞,是对每个身体的安慰吧。它是来寻我吗?
  Kona总是无处不在。她充满了标点符号的信息,总在我享受这发呆时光时悄然而至。她开始学习西班牙语,从大舌音学起。总有一天,她会像曾经梦想的那样,去世界上某个角落街边的露天咖啡座里继续她的白日梦。而那时候,我说过的梦想,现在竟有些记不起了。我只记得,那个冬天特别冷,路上有许多冻死的蝴蝶尸体,单薄的翅膀被风吹得左右摇摆。Kona总是用五颜六色的围巾把自己缠起来,穿得像颗硕大的m&m巧克力豆在我身边蹦来跳去。那时候我们的生活单纯得只为了能考上大学而不惜一切,然后又在一些不着边际的白日梦中寻找寄托。
  我总是愿意陷在这样的神游里不愿出来。而这么久没有再见到它,我开始焦急,甚至慌乱。那种莫名的情绪就像阴暗角落中得到充足雨水的藤蔓植物,无序且恣意地生长开来。我有时候想,生命是一场不断发生的偶遇。我的Kona和它。如果每个人都是一束纤细的光,那我们走过的轨迹就一定是一团纠缠环绕的光线,Kona的柔滑绵长,我的反复和分叉,而它,跳跃,隐约可见,模糊迷离。
  没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挡光线的延伸,如同没有什么可以停止生活的继续。我常常戴帽子出门,闲时将一些字写在帽檐里。然后顶着它去做一些必须要做的无聊之事。当别人看到我翻着白眼,四肢麻木时,我实际上是在欣赏自己小小的秘密空间,我沉浸在此,乐此不疲。
  当然,有时,我会想它。它与我曾经养过的那只黑猫是多么的不同,那只黑猫四脚洁白,眼神平淡,安静如同中年的绅士。而它,短暂的一瞥,却将目光直射入人心底,撞击灵府,闪烁深邃如同起风了的万丈深渊。
  又一天,我在与它初次见面的街边看到了它的脚印,我万分惊奇,而接下来长久的期待唤回的却是与日俱增的失望。
  这感觉是否与爱情相同呢?
  有关Kona的开心事还是不间断地纷至沓来,如同阳光每日穿越挂满了五颜六色湿袜子的窗口一片零星地照到我书桌上,没有什么实际温度却抚慰人心。
  而关于它,我开始遗忘。
  或许它,从未来过吧。附在它身体里的以及它所寻找的,我所期待的,一并成为了无解的问号,悬在空中,渐渐瓦解。
  气温以每日一度的速度下降。秋天终于乘风而至。或许它,已寻到了什么吧。
  那在我脑海中的,逐渐模糊的它的身影,最终渐行渐远。
  
  三
  
  每日清晨,我都在轰鸣的厕所冲水声中惊醒。困顿中,我模糊地想着,这匆匆的水声,冲掉了污秽,开始了我每个新的一日。仿佛一同冲掉的,还有我越来越短的青春。带给我的,却是与日俱增的对于年华逝去的恐惧与失落。
  初次离开家的我来到了这个位于上海边缘的学校,与几万个和我同样命运的人共同被封闭在这个与世隔绝的荒郊野岭,开始了我们人生又一个修炼期。没有人知道修炼期满后,我们能成为什么样的神仙,有多少银两,多少亩宅地和锦缎。似乎有的人只是修身养性,而有的人则上蹿下跳地生活。而我,在没有想清楚该做些什么之前就已日月轮回过百次了。这无疑给我所思考的问题增加了更大的难度,而且日积月累,仿佛成了个死扣,结成一团不可磨灭,长久地挂在我的心口,并不时地敲击着我的心脏,成为了我胸闷及心律不齐的祸根。
  一日在三节百无聊赖的高数课上,我终于读完了一本马原的作品集。在那个窗边有阳光照着的座位上,我望着讲台上声情并茂的高数阿婆,反复琢磨着那些我并不太懂的句子。不知不觉已经黄昏,走在回去的路上,风忽地刮起来了。一片无比巨大的梧桐叶落在眼前,险些砸到我的头。我从未见过如此硕大的叶子,却也并不感到惊奇,反而,一股莫名的哀愁窜上头来,我揉了揉有些干涩的眼睛,竖起衣领,我知道,我想家了。
  我不敢想像我的父母在我刚离家的这些日子是如何生活的。那种想像有一种自虐的性质。有时候我只是想像老妈在无人可唠叨时多么的无聊,老爸在无人倒烟灰时是多么的不爽,狗狗在没有我挠痒痒的时候多么烦躁,想到这些,我不由吸吸鼻子,警告自己停止这种不情愿也没有必要的设想。
  还有,更重要的,我想Kona了。我泡了一杯速溶的cappuccino,迅速抿掉上面一层泡沫,那浓厚的甜腻过后,短暂的满足褪去,舌苔上泛起一片涩涩的苦味。如同想念。我至今记得,初中的第一日,她叫了我的名字,然后我们坐在篮球场边的台阶上玩井字过三关。她那时有些baby fat的脸,有淡淡雀斑的鼻梁和脸颊,如今这般的妩媚动人。还有那之后的每个夏天,阳光如同暴雨般倾泻的下午,我们埋头在书中或静坐在红茶店或游荡在太阳下的时光,都幻灯片似的从眼前闪过。记忆就是有如此神奇的魔力,将一切都慢动作般无声重放,留给我更多空隙去用感情来回想和填充。再小饮一口,舌间也泛起了甜意。不腻却张扬而持久的味道,令人微笑。在我们即将分别的一个晚上,她拉我去照了大头贴,照成放在我手上时,她在上面写了字:天知道我有多爱你。那个盛夏的夜晚,湿气重得让人流不出泪来。
  眼前的生活就是这样。沉默就是最好的描述。我有一颗强而有力的心脏,它坚持每日按时按点跳动,但我却没有一颗这么有力的大脑,眼看着它日渐迟缓,对周遭越发不敏感,转换能力逐步丧失,甚至连对痛苦的反应也钝化了。或许并不是坏事吧。其实,也许事实并不是我眼前的景象。每日还会有无数人兴致勃勃地穿上粉红色或嫩绿色超短裙飘来飘去,还会有人用蹩脚又好笑的英文互相说“I拉乎U”,还有新鲜出锅的鸡柳油亮亮的摆在小吃店的窗口。只是,体检时我测出了色弱,在这打击之下,我的听觉和味觉也一并开始退化。这预兆着什么呢?
  寂寞的人是可耻的,说的就是我吧。
  Kona很合时宜地开了张歌单给我,以防我退化太快会返祖回去。其中有一首我很喜欢,JS的《索非亚的愿望》。我曾经很喜欢“愿望”这个词,在高三那段迷茫又麻木的时期,如同在我第一次为一个大眼睛的男生心动时喜欢的词“轻狂”。现在又喜欢什么呢?
  睡觉。呵呵。
  看一本深入人心的书的时候,一杯咖啡总是很快喝完。舌苔上的甜意能一直绵延到我翻过最后一页合上书本时才缓缓退去。Kona,产于夏威夷的一种深度烘焙的咖啡,速溶总不那么醇美,却也能给我很满足的安慰。“我一个人不孤单,想一个人才孤单。”JS的成名曲,每每我想到kona,它就会应时应景地浮现在脑海。正如我最近看的《爱你就像爱生命》中所说,孤独是丑的,那么,我也是丑的。
  有人说,没有爱情的大学是不完整的。而我们的这个大学,空旷偏僻,秋天一到就寒风肆虐,仿佛《2046》上最冷的车厢,惟有拥抱,才能生存。速食的爱情如同速食的快餐盒,密布在肉眼所及的每寸土地上。在爱情上的贫富差距甚过了金钱与知识的分化,往往在夜幕降临时,你会看到一对对含情脉脉的眼静止在某处,或单个的狼一般泛着绿光的眼四处闪烁。有人说,嫉妒是女子的美德,而对于有所嫉妒的嫉妒,是不是也算美德的一种呢?天啊,原谅我的狭隘吧。
  对于Kona的贪嗜(我说的是人和咖啡),使我终日处于头脑亢奋眼神迷离的状态中。如同空荡荡的地铁里无人理睬的吊环,孤单的左右摇摆,让人心疼得不成样子。它如同城市之下的汩汩暗流,混着不同人的不同气味,恋人的甜蜜,离人的酸涩,旺仔牛奶的孩子气和橙汁的青春和酒精的沉迷,来回穿梭,将一些人的忧伤送走,又装进另一些人的忧伤。不知为何,我就是不能适应地铁中永不停息的冷气,真像一只怪兽吐出的烟雾,吸走人残存的欢乐。相比之下,我则钟情于图书馆的阳光,在被阳光包裹的椅子上阅读,猛地抬头,感觉周身像被充满了电的电池一般,温热且精神焕发。
  昨天早晨,起了浓雾。原本破烂的寝室楼仿佛置身于仙境。我隐约感觉到了心中冉冉升起的一丝喜悦。显然,这种奇幻的美感,存乎瞬间,转眼又消失殆尽。如同青春,如此令人忧郁。
  我的头发又长了,长得让人不知所措。大约是被我这些乱七八糟的遐想给顶出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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