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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上的日子_法国电影云上的日子图解

时间:2019-02-19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美丽忧伤的中尼公路      从中国去尼泊尔要经过樟木口岸。前往樟木的一路落起了雪,天气昏沉,一路景致被雪压着,房子于苍茫中模糊了轮廓。我是快乐的,见了满世界的雪,情不自禁地快乐。从雪中一路行至樟木,樟木正飘着瑟瑟冷雨。
  樟木是依山而建的小镇,一圈圈地绕上去,偶尔也有局部塌方,狭窄山道上停着许多尼泊尔的大巴,走着几个肤色黝深的尼泊尔人。
  晚饭在一家很好的馆子里吃,甚是铺张地点了鸡鸭鱼肉,我很快就吃完了,离了众人,沿着滴雨的屋檐往上坡走,隐约记得转弯处有家网吧,便摸了过去。
  坐在网吧里发了会呆,再缓缓走回去,雨仍然下。樟木是一片宁静的暗灰,路边的峡谷幽深不可见,便如黑的梦。
  一夜无梦。
  天白,醒来。在一家相馆将照片刻成盘,然后去取钱兑换卢比。取款是在农行的ATM上,这大概是樟木惟一的ATM了。农行的网点密度真不是吹的。
  在一家烟杂馆换好了卢比,1:8.9的汇率,捏着一把陌生的钱币,一千面值、五百面值,有一种富婆的错觉,喜孜孜地过关去。
  中尼公路是我见过最美的公路,昨天开往樟木的那一路,我就反复重复着这个论断。深不可测的大峡谷里,有袅袅的雾气升腾着,整个山脉都是湿蒙蒙的缠绵,色泽千变万幻,绚丽而奇艳,不知名的花朵一簇簇生长在峭壁间,大片浓郁的绿意漫山遍野着,而瀑布们,大大小小长长短短,奔腾或飞翔,有一些就在中尼公路沿途随意绽放着,将来往车辆浇了个通体透凉,或默默制造出一滩滩的洼地。
  也许是雨雾的关系,整条中尼公路有那么一种消魂蚀骨的忧伤,淡淡笼着每个路人的眼梢眉间,仿佛不经意闯入这片原始天地是件极神秘的事。
  过了尼泊尔的海关,找了辆出租车直奔尼国首都加德满都,车子很破,大概是从别的国家淘汰下来的,所幸司机技术很好,毫无怯意。
  沿途有辆大巴一头栽在稻田里,几个乘客受了伤,其中一个抚着出血的脑袋呆呆地看着,似乎在等着什么。
  几个全副武装的老外骑山地车走中尼公路,其中一个女人因为瀑布浇湿了路面,重重摔在路边,很疼,她哭了起来,她强壮而英俊的丈夫抱着她,飞快地用英语询问着。
  我们旁观了会,觉得自己没有用武之地,离开了。
  
  沉默的司机不识途
  
  加德满都最繁华的地方是泰米尔。
  入住长城宾馆,这里有很多中国人,服务生也对普通话略知一二。泰米尔遍地都是饭馆酒吧商铺。我们去一家尼泊尔馆子,见了菜单便眉飞色舞,折换成人民币是一杯咖啡二块钱,一张比萨八块钱。我喜欢东南亚很大一个原因就是经过汇率折算,总觉得花钱就是在赚钱。吃得心宽体胖。
  仍有微微的小雨,路面在灯光下泛着光泽。进服饰店拿着莎丽比划来比划去,莎丽这种服装需要丰满的女人才能撑出摇曳风情。
  打车去五星级酒店的赌场,总算见着了传说中的轮盘赌。想起陀斯妥也夫斯基的《赌徒》,当年陀老在旅欧期间,就是一名很有段位的赌徒,那篇小说是他的泣血之作。
  从0到36,猜猜是哪一个数字。
  赌场里有很多服务生,托着盘子满场问客人需要什么,喝酒抽烟免费,自助餐也免费,还有热情的歌舞秀,当然,这些都是羊毛出在羊身上。
  天昏地暗中,终于想到要回去了,打车回酒店。
  司机连简单英语都听不懂,或装作不懂,他七拐八转,开到了一条陌生僻静的狭窄黑巷,我们反复问他知不知道泰米尔――所有尼泊尔人都知道泰米尔这个著名的游人区。
  他突然停下了车,周围的一切立刻寂静诡异,车外的漆黑幽深涌进来,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恐怖。
  我想起电影里的片段,疑心会从角落里冲出他的同伙,拿着刀逼我们交出身上的钱,搞不好就在脖子上划一刀。
  我急急地请他立刻开车,无论去哪里,立刻开,开到有灯光有人的地方就行,已经不奢望他能带我们回泰米尔了。
  轮番劝说了许久,几乎就要哭了起来,他才重新将手放在方向盘上。车子继续往前,到了一个有路灯的街口,立刻跳下车,换了另一辆。
  回旅馆躺下睡觉,我仍然记得那个司机沉默的脸,有那么一瞬,我觉得他像一个寂寞的鬼魂,我的幻觉在喉咙里尖叫,整夜无眠。
  天渐渐蓝起来,我带着幻觉走到窗前,对面是陈旧古老的红砖楼房,墙上爬满了绿色植物,偶尔有几处窗子里透出点点光亮,公鸡高昂的鸣叫划破了黎明前的寂寞。
  加德满都的第一夜。
  
  我睡过的旅馆们
  
  我开始在加德满都频换旅馆,长城宾馆一晚十五美金的价格很让我痛心,要知道,满大街都是三百卢比的旅馆呢。
  穿行在泰米尔纵横交错的街巷里,看到旅馆的字样就往里面跑,这里的旅馆很喜人,基本都带洗手间,好一个五脏俱全的麻雀。我选了一家二楼的小旅馆,它实在太便宜了,简直跟白住一样。
  门锁很难开,钥匙是长长的生了锈的,在服务生的示范下,好不容易才瞎猫撞上死老鼠般打开了,抽水马桶在漏水,床单枕头又脏又破,窗上织着一小片蜘蛛网。
  真是一间古老寂寞的房间,床边摆了只藤制的圆椅,半夜睁开眼,疑心有人坐在那里托腮看我。
  第二天决定再次搬家,皇天不负有心人,在我几乎对廉价旅馆失去耐心时,找到了一家看起来像豪华酒店的住处,才三百卢比。我要好好描述它的派头,经过银白色的大铁门,有一只安详的大黑狗睡在门口,院子里栽着绿色植物,大堂宽敞明亮,长沙发上坐着两个正在看电视的人,边上有很多书籍报纸――多有文化的酒店!
  另一边是网吧――多替客人着想!
  旅馆约莫是五层,安静而不萧条,有一种整洁雅致的气息。拾级而上时,看到懒洋洋的狗睡在拐弯处,我小心地经过它,它翻了身,继续培养着睡意。
  我实在太喜欢我的小单间了,站在阳台上能看到远处的麦田与村庄,床铺很干净,还有一床薄薄的淡蓝毛毯。
  这里出入的都是老外,街上那些英俊的金发碧眼们很可能就住在隔壁。
  有写字台和椅子,可以想象,某些旅人会坐在那里看书写字,也许会写“我在加德满都很好”这样的信。
  洗澡时,水笼头里狠狠涌出大股水流,砸在身上疼疼的,我觉得自己真是幸福,洗到了一个淋漓尽致源远流长的热水澡,这些痛快的激流欢腾在房间里,很快,镜子就蒙上了一层薄雾,热气腾腾中,我爱上了这家旅馆。
  加德满都所有的旅馆都不收押金,也不会每天急巴巴地跟在后面催收房费,对客人有一种轻松自然的信任。
  坏心眼的客人住了一阵悄悄溜走,完全是有可能的,但每个人都登记护照,如果做这样的事,一定会给自己的国家抹黑。
  我珍惜这种信任,为了表示自己的高素质,我每天追着服务生要付房费。
  
  去皇家广场发呆
  
  对皇家广场慕名已久,买了张票进去,路上遇了几位苦行僧,起先并不知道那就是苦行僧,只觉得老头们打扮得像神仙,好像刚从童话故事里走出来,一身耀眼的明黄,留着长长的胡子,缠着厚重头巾,手执一根拐仗。
  我兴致勃勃地冲上去请求合影。
  和苦行僧合完影,还追着两个光屁股的小男孩拍照,他们一人背只麻袋,正在捡垃圾,大概是兄弟俩,眉目有些相似,头发都是天然卷,很像意大利球星马尔蒂尼。他们起先躲我,直至我诌媚地递上几十卢比,才在镜头前立正稍息。
  皇家广场上有很古朴的红色塔楼,可以坐在上面俯瞰广场,或平视对面的白色皇宫,有些人索性横在上面睡觉,有本地人,也有游人,晒着太阳吹着风。
  据说在这里发呆是小资的必选动作,远处还有鸽子飞来飞去,鸽子,总让我想起吴宇森。后来某一天,我特地跑去巷子深处找鸽子聚集地,买了把食物撒在空中,逗引白色的鸽子满天绽放――就像吴宇森的电影镜头。
  附近这一带拥挤而繁华,有扛着枪的士兵,也有无所事事的牛,行走的妇人,踩三轮兜客的车夫,小贩们在等待生意,而游人的眼睛应接不暇。似乎这里什么都可以发生,什么都可以交融,杂乱无章到了极致,反有一种奇异的和谐――与生活的和谐。
  加德满都,满天神佛。
  无论走到哪里,都有印度教的气息,那些端庄的佛像静静伫立在街头,建筑流露出的宗教感,彰显着尼泊尔人心之归依。
  我们漫无目的地随意走着,累了就坐三轮。有一个盲人歌手,某个下午遇见了两次,第一次,他坐在路边的栏杆边,手里拿着木桶状的乐器弹唱着。
  第二次是在回泰米尔的路上,我以为是缘分,举起相机,结果这个轻微的动作打断了他的歌声。他半仰起头,朝着我的方向。
  他怔怔的姿势让我想起一句话――无语问苍天。
  每天在泰米尔走着,都有热情且无聊的小贩喊着嫁给我吧,更热情的,就拉进去请喝奶茶,我喝过两回,和西藏的奶茶差不多,可能更甜些。
  泰米尔有许多干洗店,价钱低效率高,可见,这里有太多长期闲居的游人,他们基本上都是有钱有闲的欧洲人。
  泰米尔和泰国著名的游人区靠山路有些像,都弥漫着一种醉生梦死的靡烂,每天都有款款情深的艳遇,也每天都有黯然消魂的别离。
  
  在博卡拉看雪山
  
  凌晨,还是星光满天的时候,坐早班车去博卡拉。坐在车上时睡时醒,下午到了博卡拉。要不是加德满都有轮盘赌,我一定会说博卡拉比加德满都更能赢得我的心。
  博卡拉是60年代欧洲嬉皮士的圣地,当然,现在还有许多嬉皮士在费瓦湖边长期闲居着,博卡拉很完美,能眺望喜马拉雅,也能泛舟宁静幽深的费瓦湖。岸边到处是舒适廉价的旅馆饭馆酒吧咖啡馆,能在博卡拉待上一年半载,人生就完满了。如此湖光山色的仙境,从容挥霍时光,人生还需要什么?
  博卡拉的旅馆费用比加德满都更低,我在几家旅馆里挑来挑去,它越便宜越想杀价,拷问着最低底线,同伴急了,拉我折回那家二百卢比的。
  房间很宽敞,单人床奇大无比,阳台外就是费瓦湖,再过去,就是连绵起伏的安娜普尔纳山脉的雪山群。
  很多人来博卡拉就是做这几件事,徒步,骑自行车,乘坐滑翔机。我徒步没时间,骑自行车没兴致,坐滑翔机没钱。每天都在精打细算着,总想留点卢比回加德满都孝敬轮盘赌。吃饭的钱还够,于是每顿都是往死里吃,恨不得把菜单认识不认识听过没听过的全圈上,反正便宜。疑心自己胖了,但疑心不能阻止胃口。
  最美好的一餐是在一家临湖的木楼,一拨拨的老外们来了走,走了来,唯有我霸着风景最好的桌子,吃沙拉,喝咖啡,写着诸如“我在博卡拉很好”这样的信。
  写完后,再撕成碎片。逍遥不需要与具体真实的人分享。
  最美好的另一餐是夜晚,很有情调的烛光晚餐,服务生是个七岁的小女孩,她拉着四岁的弟弟一起替爸爸妈妈打工,很认真地问我要吃什么,我也很认真地一样样告诉她,请她多给我一些蕃茄酱。
  邻桌的美国老太太问我是中国哪里的,我答,苏州。她迷惘地看着我,我连忙说,上海边上。她立刻高兴起来,说她去过上海,很好很好。
  有情侣落座,窃窃私语,烛光在晚风中摇曳,附近酒吧的音乐声随风而来。
  我将脚搭在对面的椅子上,感受这种身处云端的感受。心想,良辰美景,夫复何求。多么希望灵魂能够葬身此处。
  离别的笙歌终于近了,两天后返回加德满都。有一个卖唱的小男孩跳上车,从车头走到车尾卖力唱着,也卖力地吸着鼻涕。
  我等着他走到我边上,好给他一点钱,再给一点纸――让他把鼻涕擦了。
  可是他路过我时,目不斜视,我眼睁睁地看着他在半途跳下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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