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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世美 [陈世美的几个克星]

时间:2019-02-20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陈世美这个人据考是真有的,前几年还出过一本戏,叫《陈世美喊冤》,据说那是“经过历史考证”以后的翻案之作。意思是说陈世美因才学过人,金榜题名后,太讲组织原则,在提拔使用干部时,完全不照顾当初一起进京赶考的落榜同乡,因而,遭到了这帮人别出心裁的诽谤陷害。这伙人胸中有点文墨,却出仕无门,便在舞台编剧行打起了主意,他们在没有任何领导参与策划的自由化倾向严重泛滥的状态下,创作出了一部名叫《铡美案》的戏。这部戏把一个高级干部满脸抹得五麻六道,然后他们既不要版权,也不要稿酬地把剧本交给梨园,让他们排练后四处巡演,很快便从社会舆论上,把陈世美打了个落花流水,人仰马翻,由此酿下了千古奇冤。
  无论这个冤案是否真实存在,都不是这篇文章所要关心的事,我要说的是《铡美案》这部戏的本身,那真是一个写得太好的本子。戏曲的许多优秀传统经典剧作,都无法考证作者姓名,只是流传到近代以后,才加上去了一些改编者的名字。我查了许久《铡美案》的编剧,也没有一个准确的说法,各个剧种之间的演出本差别也比较大,铡陈世美的开山之作到底是谁创作的,还真成了一团历史迷雾,但愿不是几个落魄文人“挟嫌报复”的刀笔杀人之作。
  还是就剧本说剧本吧。即使在今天看《铡美案》,震撼人心的笔触还是比比皆是。剧中的陈世美,是一个犯了重婚罪的领导干部。他在家乡寒窗苦读时,与一个叫秦香莲的女子结为夫妻,并且已有一子一女。谁知他因才貌过人,进京考上状元后,被皇上和他的宝贝女儿相中了,真是他奶奶的,人走运气了,鬼都撵着给搽胭脂抹粉哩。当有高官从中提亲时,穷怕了、底层欺辱受够了的陈世美,面对突如其来的顶级荣华,自是晕晕乎乎,甚至瓜不叽叽地有些拿捏不住,加之皇上的女子又美貌娇嫩过人,思量来,掂量去,便昧了良心,斗了狗胆,把家中的实际情况,含糊其辞地一概遮掩了过去。自然,他蒙到了个驸马爷的特殊头衔,但也由此犯下了欺负到皇帝老子头上的重婚大罪。
  这时,他人生的第一个克星出场了。
  陈世美的第一大克星自然是秦香莲了。
  秦香莲,进京告状时年龄大约在三十岁左右,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舞台上习惯让她穿一身黑衣服,台词里有“破烂罗裙”之说,足见其形态之穷愁贫贱。一个善良的乡村妇女;一个老公进京考“公务员”一去不复返的寡居女人;一个上要养活公婆,下要照料儿女的撑梁柱;其饱经风霜、满脸写尽沧桑的样子可想而知。且公婆才冻饿而亡,秦香莲勉强用芦席卷了尸体,就锁了大门,带着英哥、冬妹,既没飞机、也没火车、也没汽车地从湖广均州地面,风餐露宿地来到北宋帝京开封。此时她已手无分文,母子三人就在城南土地庙里歇宿。庙里自然无条件蒸桑拿洗浴,蓬头垢面地去见已经变心的老公,肯定是一件十分难堪的事。不过话又说回来,即使那时有条件让秦女士“拍了黄瓜”、“拉了皮”,裹一件意大利皮衣,围一条芬兰狐狸皮围脖,穿一双英国皇家马靴,洒一身法兰西香水,恐怕也无济于事,因为陈先生一旦被绑到皇家的战车上,一切就都身不由己了。他即使对原配再有好感,再有恻隐之心,也都再无回天之力,除非放弃一切,隐名埋姓,与秦香莲远走高飞,而这又是极不符合他的奋斗目的与生存哲学的,因而,戏便从一开始就惊心动魄地箭在弦上了。
  这时,陈世美的第二个克星出场了。
  这是一个小人物,驸马府的门官,严格讲,他还不配作陈驸马的克星,但他又实实在在地把秦香莲给放进驸马府了。
  门官是一个典型的小人,他先是以貌取人,咋都不放秦香莲进去。因为这时秦香莲还给陈世美留着一点面子,只说是均州的老乡,千里到此,祈盼见面一叙。谁知门官通禀后,里面传下话来:驸马爷有事,乡亲故人一概不接见。秦香莲有些生气了,但这时她仍然顾及着老公的颜面,总想着能和平解决家庭事变,就让门官再去回话说:“你就说我是英哥之母,冬妹之娘,并非平常乡亲”。门官极不情愿地又去汇报了一次,这回却拿出一锭银子来说:“我家驸马爷吃酒大醉,不便见客,念你远路前来,赏你白银十两,快快离去,若再纠缠,就要大祸临头了”。这回秦香莲真的火冒三丈了,她干脆对门官亮出了“结发妻子”的底牌。门官这个势利小人,咋都不相信眼前这个“衣衫褴褛不堪的乡野村妇”,会是驸马爷的前老婆,少不了一阵劈头盖脸的羞辱。谁知香莲不仅底气十足,而且态度强硬,并且说得有鼻子有眼窝的,门官终于软了下来。但他细一想,又不敢再去通报,就出了个点子,叫秦香莲撕下一块烂裙子,让她在前边跑,他拿着那片破布在后面赶,算是闯宫进府的,以此也好洗清自己的责任。秦香莲二话没说,哗地撕下一块破裙布扔给他,就拉着两个孩子往深宫大院跑去,戏也便由此迅速进入了第一个情节高潮。
  秦香莲冲进府来,自是吓了陈世美一跳。他先臭骂了狡黠的门官一通,然后便与秦香莲艰难地周旋起来。先是死装作不认得老婆和儿女,看这一招不好使,便又说出倘若认了就会引来杀身之祸,企图以此引起前老婆的同情。谁知受尽千般折磨,来京寻求婚姻“死灰复燃”的秦香莲,咋都不能“体谅”老公的“难处”,不仅要回忆陈世美当初走时的信誓旦旦,而且还要诉说他走后的家庭惨景和进京来一路所遭的风霜之苦,也是想以此唤起陈世美的良知。尤其是英哥、冬妹“爹爹,我们饿坏了,你把我们收下吧,有吃不了的剩茶剩饭,让我们充饥也就是了”的苦苦央求,在一刹那间,甚至也唤醒了陈世美为人父母的天良责任,但很快又在个人前途、生命安全与人格人伦、道义天良的利弊权衡中,毅然做出了灭绝人性的决断,不仅狠心地将母子三人踢出府门,而且还暗派杀手,开始了一场赶尽杀绝的“土地庙斩草行动”。
  陈世美的第三个克星出场了。
  他叫韩奇,是驸马府上豢养的一个门客。平素陈世美待他不薄,“关键时刻”便派上了用场。陈世美唤他前来,先是看了酒,又给盛酒的盘子中放了五十两银子,然后吩咐说:“城南土地庙内,有一秦姓妇人,领着一儿一女,此乃本公的仇人,今派你前去除我心头之患,不得造次。”还不等韩奇问明原委,驸马爷又拿出一把刀来,要他“回宫时需刀头见血”。韩奇就这样被不明不白地推上了杀人犯罪的道路。
  秦香莲做梦也没想到,陈世美的做人底线,已经跌落到了如此不堪设想的境地。就在她拉着英哥、冬妹返回土地庙时,杀手韩奇已经气势汹汹地破门而入了。韩奇进得庙来,不由分说,只是谴责贱妇,不该冒犯皇亲,接着举刀便砍,秦香莲急忙拦挡,并苦巴巴地诉说起冤枉来。韩奇虽属恶人之鹰犬,但却天良未泯,心怀正义,听明原由后,不免生出怜悯之心来,那握刀的手,就哗哗颤抖个不停,他唱了这样几句词:“她母子把我心哭软,刀光霎时不放寒。背地里我把驸马怨,心比狼虎更凶残。你和发妻有仇怨,我和她结的哪里冤。把他的银两我赠予你,你母子逃走莫迟延。”秦香莲正有些惶惑地拉起英哥、冬妹往庙门外走呢,韩奇却又突然大喝一声让她娘仨回来。如果就此将三人放生,韩奇也要考虑一下自己的生命保障问题。秦香莲极理解韩奇处境地唱:“……要杀就把我杀了,留下这儿和女,权当是大爷你亲生。”面对此情此景,韩奇开始了人性的自我“肉搏”,终于,他决定以自己的死,换取她母子三人的生,由此也成就了一个千古不朽的正义杀手的美名。在钢刀最终吻向自己头颅的一霎那间,一个与“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荆轲一样大无畏的英雄刺客形象,便迅速使戏剧出现了撼人心魄的精神光芒。
  这折戏叫《杀庙》,无论是秦腔还是其它剧种,都因这折戏成就了一个又一个铁骨铮铮的好须生。有些戏,演员挣死挣活,技巧耍得云山雾罩,结果丝毫不能触动观众的心灵。而《杀庙》这曲戏,谁演谁红,谁逮上谁名,皆因戏剧自身的思想情感擢拔力量使然。
  韩奇英勇地背叛了邪恶的主子,将一把带血的钢刀留给了秦香莲,一桩家庭婚姻纠纷调解案,由此彻底转化为一桩重大的刑事诉讼案。
  陈世美的第四个重要克星出场了。
  他就是开封府的包文拯,外号“包黑子”。
  “黑老包”自古以来就是人民的大救星形象。无论我们怎么鄙薄清官政治,但在几千年传统的封建社会,官场清流知识分子层,对社会公平、公正的维护,永远是这个民族不能忘却的光明史。试想,如果没有包黑子们掮起黑暗的闸门,让那些呻吟在漆黑一团的生活中的弱视人群,呼吸到一点新鲜空气,看到一点生的希望,那几千年封建社会的生态链,还能让我们再读出一点人味吗?
  中国传统戏曲中的包黑子,实在是一个太可爱的形象。连他自己都唱“头戴黑,身穿黑,浑身上下一锭墨。黑人黑像黑无比,马蹄印长在顶门额”。因黑得有些?人,连见皇后娘娘时,怕把人家吓着,都是要用“三尺红绫遮面额”的。就是这样一个“黑鬼”,却让千千万万老百姓爱戴无比,舞台上每每包黑子要出场时,台下立马就会响起雷鸣般的掌声。连我多年看戏,也都保持着这个习惯,那是一种冲动,更是一种对苍天在上的自然敬畏。
  咱们的老包要出场了,让我们掌声先响起来。
  那天老包从陈州放粮回来,风尘仆仆的,正一路歌唱着放粮肃贪的战果,却有人拦路告状。老包开始并不想管,说州有州官,县有县衙,不能啥事都让黑子包圆儿了。谁知告状人说她告的是皇亲国戚,州县衙门管他不下。老包顿时像战士听见冲锋号角吹响般地打起精神,连忙住轿放告。秦香莲就把自己的悲惨遭遇,一五一十地和盘托给了“青天大老爷”。老包这个人,因是人民心中的正义化身,编剧在面对如此“扛硬”的惊天大案时,不仅没有去写他一丝半点的内心矛盾,反而像鲨鱼闻见血腥,老虎听到风啸般地兴奋起来,他一边叫人收了带血的钢刀,一边安排秦香莲去写状子,另一边又派人去诓驸马爷到案,一切安排停当,才喝道回府。一场在老虎嘴里拔牙,在龙王头上锯角的战斗就这样打响了。
  陈世美被使了些计谋的包黑子诓骗来了。
  陈世美做梦都没想到的是,克星韩奇,竟然以自杀的方式给他惹下了这么大的乱子,这个砍脑壳死的东西!面对突变,他仍倚势压人,不仅不认秦香莲母子,而且还要老包杀了诬告他的贱妇,以正视听。老包先是想替皇上遮遮面子,毕竟身为人臣,也不愿把事逼到绝处。他希望陈世美能认下秦香莲母子,然后通过“九卿四相,上殿奏本”,以化解矛盾,和谐抹平皇室丑闻,这也算是老包面对皇权不得不妥协的做人软肋。谁知陈世美牙大口硬,不仅不愿认亲,放弃做驸马的特权,而且公然藐视老包,竟谑言:“既然你说民妇好,就该认她做妾娇。”还狂傲地刺激老包道:“你铁不铁面,无不无情,又敢把我驸马爷怎开销?”老包忍无可忍地拍案而起:“陈世美太骄傲,好言好语不从招。叫王朝,与爷击鼓升堂拿被告,我要把钢铁炉内销。”事到此时,陈世美仍不相信老包能把他怎么样,不仅咆哮公堂,而且还对秦香莲大打出手。包黑子终于再也不能容忍他为所欲为了,愤然唱道:“漫说你是驸马到,龙子龙孙也不饶。(对王朝、马汉)先打去他头上的乌纱帽,再退去他身上的蟒龙袍。尔等把犯官捆绑了……”陈世美一看,大事真的不好,便要开溜。此时包黑子已布下天罗地网:“知法犯法你岂能逃。”霎时,驸马爷便被捆得跟粽子一样,活脱脱地被几个彪形大汉“日”地一下抡到了半空。
  包文拯:“陈世美!”
  陈世美:“包文拯!”
  包文拯:“小孺子!”
  陈世美:“黑面贼!”
  无论陈世美怎么猖狂,怎么挣扎,怎么谩骂,他都已成了包黑子砧板上的肉馅。事情弄到这个份上,任谁出来收场,也就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
  这时,陈世美的第五个克星出场了。
  她就是陈世美的“二奶”,秦香莲眼中的第三者,当今皇上的宝贝女儿岚萍公主。严格讲,这也是个不明真相的受害者。然而,由于在明白了真相后,所表现出的自私与蔑视别人生存权利的冷酷,完全暴露了“金枝玉叶”内里的“枯枝败叶”,最终也沦为正义的反动,她是陈世美的奶酪,更是陈世美的命运劫数。
  当耳目把驸马爷在包公府遭“非法拘禁”的事告知公主后,公主便在第一时间赶到了出事地点,准备“现场办公”,解救“受迫害者”。老包不得不唤来原告,让秦香莲给公主讲述事实真相。此时的秦香莲,已是被逼到死胡同的弱者,性格的反弹,转守为攻的控诉谴责,顿时激怒了岚萍公主,一场好戏《面理》,便在她们的唇枪舌剑中,演绎得波涛翻卷,浪花四溅了。先是公主要秦香莲给她跪下,秦香莲道:“我为正(房),你为偏(房),如此下跪理不端,要跪你给我跪下,祈求饶恕罪容宽。”公主唱:“好一大胆秦香莲,敢与公主论正偏,常随官儿一声唤,先打这泼妇四十鞭。”公主的手下人,已习惯于这种胡作非为,立即就将皮鞭雨点般抽打在秦香莲的身上,包公上前阻拦,公主又责怨“包黑脸”,说他偏袒贱妇,并吩咐家奴,要将秦氏立毙杖下。包公自是不能容忍这种无法无天的恶少行径,不仅力保秦香莲,而且还怒斥公主:“国王家女儿太任性,一味徇私不顾公。”其实在公主眼中,国即是家,家即是国,连整个国家的事都是自己家中的事,打死一个秦香莲,还不比踩死一只蝼蚁来得容易。可黑老包偏要认为:“百姓也是娘生养,哪点与你不相同,她虽身贫有血性,不过未曾生皇宫。”公主无奈,只好搬出皇宫的“总打理”威胁道:“你敢和我见国太?”包文拯大义凛然地:“漫说搬来龙国太,宋王爷到来也不容。”
  这样,陈世美的第六个克星就颤颤巍巍出场了。
  她就是龙国太,皇上他妈,公主的“黑保护伞”,后宫的“总脓疮根子”。
  照说她是为公主和陈世美而来,但由于她的威逼恐吓,反倒加速了包黑子的对驸马爷的处斩决心和时间,她不是克星又是什么?陈世美由一个平常读书人,被选拔进宫做女婿后,很快就变成了冷血动物,不仅孤寡无情,而且敢指使人去非法剥夺别人生存权,且是自己妻儿之性命,这种令人发指的暴行,如果不是在后宫得到真传,料一个文弱书生,在常态下,即使借他十个胆,恐怕也是不敢思想一二的,从这个意义上讲,龙国太不是陈世美的克星又是何物?
  其实在陈世美重婚罪暴露后,除了公主可能有点依恋感情,怕从此守寡外,恐怕皇宫干预此事的真正目的,就是先息事宁人,不要伤了“国体”面子。一旦把外墙抹光,只怕陈世美也会死在毒酒、砒霜、暗器之下。想堂堂帝王之家,又怎能容忍这样一个早已被“掏空了身子”的臭男人,再行走在宫墙内外,四处招摇呢?可包黑子就是不明这个理,也许是明了此理,偏要公开宣判,以正国统。反正这场拉锯战,最终已不是解救人质,而是力挽皇权的殊死搏斗。
  龙国太威风八面地出场后,并不似小孙女那样来得外露、莽撞,她先是表扬包黑子的为国尽忠,然后又提到皇家对黑子的恩重如山,再然后又说到黑子的光明前程,言到此处,话锋一转道:“若能生还驸马命,把你的官儿往上升。”谁知老包根本不吃她那一套:“国太讲的哪里话,把我当作小玩童。我既不能战又不能征,无故升官为哪宗?”老太太见他软的不吃,又上硬的:“好一胆大包文拯,本后面前敢高声。若再与我胡争论,带尔上殿见主公。”不说此话还则罢了,说出此话,老包顷刻热血奔涌地传唤手下,抬出铜铡,就要当堂切了陈世美。龙国太见此情景,又急忙使出缓兵之计,要老包凡事都要“留有余地”,能否多给秦香莲些银两,让她撤了官司,就此作罢。包文拯明知秦香莲不会善罢甘休,也许是故意要制造更大怒潮地让人拿过三百两银子,要她领着孩子回家算了。
  戏到此处,愤怒的火山终于喷薄而出,秦香莲不仅当堂摔了白银,而且还将怒火直冲包青天燃烧起来,她哭天喊地地用滚白腔(秦腔的一种唱法,无诗无韵,却情感饱和,铿锵有力)呐喊到:“我叫叫一声天哪天哪!你看我民妇冤枉甚大,州县衙门管他不下,闻听包相爷执法如山,不避权贵与民伸冤,为国除害,是我不顾性命冒死前来,托天上告,谁知他是官官相护,处处皆同……我叫叫一声相爷相爷,事到如今我也不要你与我银两,我也不要你与我伸冤,但求得将我一刀两断,也免得相爷为难了……”
  时机终于成熟,怒潮终于与怒潮汇合,火山终于与火山融通,包文拯“哇呀呀”一声长喝,铜铡开启,人犯就位,一切就只待那一声咔嚓断响了。龙国太终于再也顾不上国体,干脆死乞白赖地扑到铡刀前,将毫无血色的一只老爪子,颤巍巍地塞进了刀口,以此强阻老包行刑。老包岂是能在淫威与强权面前轻易服软退却的人,他愤然回敬道:“国太能豁出她的龙凤爪,难道说我舍不得这颗黑头脑?卸去头上的乌纱帽,再扯烂身上的衮龙袍,走进铡口将身倒,咱三人做鬼路一条。”面对此等冥顽之徒,龙国太自是吓得急忙抽回了本来就舍不得失去的老爪子,恶狠狠地扬言,要进宫找她的皇帝儿子来惩治“黑脸”。陈世美当即被铜铡身首异处,秦香莲泪如倾盆,老包安排她母子火速离去,并让手下人准备了一口棺材,置放于午门,自己就捋捋胡子,掸掸身上的灰尘,进宫领罪去了。戏到此戛然而止,老包的命运如何,自是且听下个戏分解了。
  从这个案件最终处理结果看,陈世美的最大克星无疑是“包黑子”了。秦香莲虽然为维权步步进逼,不依不饶,但她毕竟是处于被动位置,唯有老包可进可退,可攻可守。可老包始终耿耿正气,为民妇鸣冤不畏强暴,不惧死生,用智慧步步为营,以精神撼天动地。《铡美案》是民族戏曲给我们这个民族的重要精神养料之一,它不仅赐予我们正义的力量,而且也给了广大平民以活着的勇气和生的希冀(尽管我们不能傻乎乎地把希望完全寄托于此)。尤其是秦腔《铡美案》,每每观看,总是让我们热血沸腾,热泪涌流,那种思想的回肠荡气,声音的慷慨激昂,让我们不由得不激情澎湃,不浩气穿胸。我相信无论到任何时候,这都会是一曲好戏。让我们再一次伸出双手,为《铡美案》的尚不能落幕,而热情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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