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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华丽的外表也掩盖不了内心的寂寞【华丽而寂寞的歌吟】

时间:2019-02-20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记得读中学的时候,我也曾作为文学爱好者经常给杂志报刊投稿,同期刊出的时候,我读到了有个名叫戴月行的作者的文章,好像是写一次旅游途中碰到的一个藏族小女孩,文字简练而传神,那是2000年初我读到的最好的同龄人的作品。若干年后知道了有个叫颜歌的女孩已成为80后颇有影响的作者,文笔空灵飘逸,文字婉约唯美,她就是让我一直记住了名字的戴月行。对于她的成绩,似乎在意料之中,甚至在我的期待之中。
  后来读到她的短篇《锦瑟》、《朔夷》等,充斥着浓厚的神秘魔幻色彩,关于孤独、寻找、死亡的话题。2002年发表的《锦瑟》应该是颜歌对小说技巧及内涵最初探索的文章之一,今天看来依然是青春小说优秀的代表,虽然笔触显得不够自信和开放,还在一个寻觅的阶段,但是已经显现出了作者的创作才华,颜歌讲过她对古典题材的热爱,有时甚至带着“要让我的同龄人多体会一下美好的古典情怀”的使命感和倔强,所以,《锦瑟》中久远的宋与西夏的战争,有古洛阳城娇艳而明媚的牡丹,有绝望的等待与爱,有透骨的孤独与荒凉,这一切都与叫“锦瑟”的女子有关,但是这种古典氛围又似乎是作者故意营造和布置的,其实作者意不在回归古典,而是要描述一种以“孤独”和“找寻”为重心的写作母题,也许正是因为还欠成熟的技巧与思考,使小说女人公的倾诉有一种焦躁和无序,甚至混乱。而穿插其中的“我”这个角色,和颜歌的很多其他作品一样,既是旁观者又是当局者,颜歌似乎一直在小说的身份认证上在做一种探索,究竟是让“我”现身小说,还是藏匿其中,也许她不甘愿完全做一个淡漠的打量者,因为她是那么热爱她的剧情和主人公,所以愿意和他们保持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一点在小说集《良辰》中有为明显,十个故事,十个背景环境,十个名叫顾良城的人,十个顾良城都是不同的职业和角色,但是不变的身份都是――“我”的情人。
  给颜歌带来盛名的是她的带有奇幻色彩的作品。有的是现实和虚构交织,如《锦瑟》。《朔夷》和《封神》、《洛阳》则完全是虚构的小说。这些奇幻作品,多写宿命、轮回、生离死别,扑朔迷离,在叙事方面则多方尝试。《锦瑟》作为初期的探索,无疑有任何初学者都不可避免的游移不定的局促感,也同时显示出了作者早期文笔与思维的稚嫩薄弱。文中同时出现了涅盘乐队、老鹰乐队、海子的诗句,用这些现代符号来衬托古典悲剧,虽然其间某些表述显得生硬,但是我从中捕捉到了颜歌对生命对文字独特的思考,只有内心非常孤独同时又充满热忱的人才会钟爱摇滚乐与诗歌,海子的诗出现在颜歌那具有古典意境的文字中,更能表达一种孤绝、虚无的意味。颜歌早期的小说就已隐约凸显了先锋性。
  在《良辰》中颜歌有了明显的转变和提高,我所说的“提高”,不是指才华(我从来都不怀疑她的创作才情),而是指这个阶段的颜歌开始思考如何去写好的小说,或者好的小说应该怎样写,用颜歌自己的话说,她是在“挖出心来给众人看”。这种转变和提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她母亲的不幸病逝。这个二十岁的写作者遭遇了她人生中最大的一次打击。这些作品大都写于她母亲住院直至去世的前后。生活的磨难与苦楚让颜歌瞬间体悟到了很多之前不曾思考过的东西,也加深了她对生活对苦难对文字的认识。青春期忧伤的表达归根结底还是清浅的,而生活这本大书,需要长久地执着地去书写,需要承受和忍耐很多。而更深层次的原因,就是颜歌对写作有了自觉的思考和认识,她已不再仅仅满足才思的呈现,她已不再拘泥于青春期个人情感的表达,她的写作从此开始有一种自省的姿态,她开始思考并实践如何把写作中太多的情绪转化为技能,如何面对外部世界写作。毫无疑问,任何一个好的作家,无论最初的姿态如何,面向外部世界是通向成熟风格的必经之旅。如作家余华所言“写作开始的时候,要把自己的事情当作别人的事情来写,然后,要可以把别人的事情当成自己的事情来写。”
  《良辰》中有十个故事,主人公有共同的名字“顾良城”。他们身份各异,是号丧者、剧作家、养蜂人,还是图书馆管理员、花圈制造者、汽车修理工……大致属于底层生活者,在精神本原上又都是一个人,流离失所,过着乱七八糟的生活,没有亲人,没有过去――在剧烈而浓密的绝望里,生活着,爱着,倔强而辛酸地,奢望着最后的希望。颜歌说,她的主人公顾良城“是那传说中的情人,他是我的母亲,我的童年,我的软弱和善良”。“这本书,实际上,从头到尾,情人只是一个噱头,它是关于母亲的,关于那个最爱你的人,你最爱的人,离开了你的人,再也回不来的人。从此以后要独自活下去的那个人。”(颜歌后记《年年月月》)这是一本以特别的方式献给她母亲包括她自己的书。读这部作品让人沉思又感动,因为我获知她把对母亲的思念与爱都化在了字里行间,通过叙述“顾良城”的故事来传达,比如《蜂王》中所写的一个失去姥姥的女孩与一个住在镇子上的养蜂人的交往,没有特别引人入胜的情节,但却给人宛转低沉的感觉,慵懒的叙述中展现出对人生的一种透视,养蜂人顾良城没有一只蜜蜂,却宣布自己是“蜂王”,并且告诉“我”,喝了他的蜂蜜,从此以后生活中就将只有幸福,你将永远是快乐的。于是“我用舌尖碰触到他那粘稠的蜂蜜就看见了春天”,就这样顾良城与“我”建立了一种亲密友好的关系,但是却始终是那个小镇的局外人,我喜欢颜歌的表述“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需要一个身份。我们靠这些五花八门的身份隐藏起我们真实的狼子野心”,“我”在不断读懂顾良城的同时也在试图达成与小镇居民的沟通,这里的“我”其实没有刻意追求叛逆,但却成了一个孤独者。而顾良城最终死去,永失我爱,不能不说表达了作者对生命的严峻打量,这种肃穆感和悲剧意识在80后的写作中是不多见的。
  颜歌的新作《五月女王》,和之前一部小说《异兽志》相同,颜歌再次将叙述者的身份定为了一个游离于所有秘密之外的观察者,讲述一个被视为异类的高个女孩袁青山的故事,在颜歌笔下的这个“城乡结合部”,所有的善良都被扭曲成了欲盖弥彰的窥私欲。小说中穿插出现的人物志,都有着悲伤而惨淡的结局,他们的生平穿插在大段大段关于袁青山的叙述中,显得如同疯魔的戏子,唯独这个清醒的袁青山――被作者和故事中的叙述者赋予太多意义的袁青山,符号一般提醒着读者――所有的罪恶并不是被这些面目渐渐模糊的人们带走,而是被“我”带走的。
  《MAY QUEEN》――五月女王,来自black box recorder的一首歌,唱一个悲伤的女孩子不为人知的心事。这个名字很贴切小说的故事,也很贴切颜歌的写作,明显的先锋性和纯文学倾向让她的作品一直没有受到足够多的关注,也许这是80后写作者共同面对的一个尴尬处境,对于日趋丰富和呈复杂面貌的80后的写作,早期作品大都呈现出叛逆色彩,对平淡无聊的生活喜欢进行无厘头的反向思考;或孜孜不倦沉醉于情感宣泄。他们的语言往往都华丽有余,理性内涵不足。而些许的智力思考或哲理的呈现,也要通过华丽辞藻的包装糅合,殊不知,最简单的道理往往都是最质朴的,有时候华丽晦涩的包装反而降低了读者对其的阅读趣味。但是,作为一个庞大的写作群体,80后又是不断进步和成长的,任何过早的定论都是对这些文学写作者的不尊重,也是对文学本身的轻浮。
  已经成名的80后代表作家,比如韩寒、郭敬明、李傻傻、春树、张悦然等,无疑为后来者提供了一个有效的范本,文学不分年龄,也没有统一的评判标准。如今部分的80后写作贴满了“青春”、“市场化”、“模仿”、“抄袭”的标签,我们也断然不能否定80后文坛因此不可能出现伟大的作家作品,不能否认文学天才的存在。张爱玲得意早,才有资格叫一声“出名要趁早”,而纪德说:“别人比成功,我愿比永久。”迟来的成功可能是大成。无论如何,包括颜歌在内的80后的创作依然路途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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