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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砚边的人物】 砚边絮语

时间:2019-02-19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再识安木      安木心直口快,典型的西北汉子,爱秦腔、爱烈酒,侠肝义胆,认一个死理九牛拉不回。盛世名士乱世将,安木若是为帅,一定喜欢大军团作战,那种神出鬼没的零敲碎打,他是瞧不上眼的。
  篆刻家安木,驱刀用字一如调兵遣将,十五六年前他就别开新径地整了一本《百禄印集》,相对于“百福”,“百禄”的难度何止百倍,知难而进,安木敢于为难自己,不随人后,特立独行。我初见安木未有语言交流便被其外貌“震”住,一身土布中式服装,做工考究,选料精心,灰底泛蓝,小暗方格远看似无、近观若有,浅色长围脖一前一后抬摇在那副一米八、九的身板上,古风烈烈。须知,近20年前,这样的行头不要说陕西,全国也无几啊!如今不要说“中式服装”遍市,连“长衫先生”都出现了。由此可知安木之卓识,岂仅仅是着装乎?
  可以说,安木是陕西书界年轻的老者,说是新时期以来陕西书界的承上启下者之一似乎更准确。1984年,安木策划举办《陕西省首届青年书法篆刻大展》时,我虽然是外县作品入选者,但实在是呀呀学步的书法爱好者。当时的安木,早已驰名三秦而波及全国了。如今20多年过去了,陕西书法的“后起之秀”此起彼伏、景象繁荣,这其中谁能说没有安木的一份功劳。由此可知安木之远见,岂仅仅是热心乎?
  近几年,安木似乎“归隐”了,原来相熟的人见了面总不免要打问,难道是放下“屠刀”了吗?我说依安木的个性,即使如此也是不可能“成佛”的,这倒不是说安木没有“悲悯情怀”,而是“悲悯情怀”太重,常常悲愤、激愤了,佛是不拍案的,安木本来就是“案”嘛!重重地拍自己一掌,躲在一边谁也拦不住,毅然逸然地做自己的“江湖艺人”,寻求独立之人格,自由之精神,其野心昭昭,就是妄图成就“大我”于天地间了,此等豪迈,符合安木!果然,去年陕西媒体讨论书画界假冒伪劣时,安木横出,拍案而起,宣称与书画界制假制劣者势不两立,梁山好汉般,勇气撼人!
  君子独善。安木终非等闲之辈,日前小聚,拿出一本《安木千字文刻石》,以多变而统一的刀法刻出千字,而且统摄于一种由缪篆创变的令人眼目一新与古神会的“别样字体”中,神完气足,刀笔霍霍,其中的“妄自尊大”与“我自为古”,没有真品性大识见是难以望其项背的。
  安木沉潜此道既久,其综合素养确实难得,与其坐而论道,真是一种盛宴。只是信息社会,古风太浓总嫌“间隔”孤傲与激愤都难免与现实疏离。作为艺术从业者,似乎也需要一种“中庸”的态度。我与安木相识甚久,慕其艺赏其格,实在不愿看到安木成“隐逸”,故有以上自家言,以为识者之再识。
  
  石溪
  
  石溪原名石志正。
  志正先生曾是一家国企的大管家,喜文友、爱书画,经常呼朋引类聚文事、吃素食,充分显示了他从容不迫的组织才能和个性魅力。
  那个时候,我单身租住一间民房,读书、练字、习画,几乎没有社交,来往的朋友也很寥寥,空余时间除骑自行车“走街”以外,更多是沏一壶粗茶,窝在阳台上的竹躺椅里,仰望浩瀚的天空发呆,偶尔有一只脆鸣的飞鸟掠过,惊了神,才回到寂寒的生活中来。飞鸟的脆鸣有时便是惊心的敲门声,有为数不多的朋友不期而至,那便是节日。
  志正先生正是常常送我“节日”的人。
  在“节日”里,我们也常常是对坐、抽烟、喝茶、漫无边际地闲聊,反倒很少涉及让我们成为朋友的书法,只是在彼此俯案挥毫时,默然专注而已。
  一晃,十年过去了。
  书法家石溪在圈内声誉鹊起,好长时间我竟不知石溪竟是我经常打问的志正先生,终得相见,感慨万端。书法真是一条魔线,无论你是经意还是不经意为其所纠缠,纵有腾云驾雾的本领,也无法摆脱这条线的牵扯。我相信,真正的书法家的血不仅是红的,而且红得发紫;血管不仅是青的,而且青得发黑,黑得跟墨汁一样。身上能流淌这样血液的人,那一定是上天的恩宠。
  石溪先生痴迷书法,痴得令我感动;他一步一个脚印,不急不躁,真草隶篆行,上下求索,这等精神和精进,令我感佩。感动复感佩,更多言便不得出,那就打住,省点时间多品味其作品吧!
  2006年9月24日于长安濑园
  
  说?高亮
  
  ?高亮是个才子。
  上苍定是要造就其才,降生他于华山脚下,吸天地之灵气、纳古贤之精神。乃父又是悬壶济世的中医,享誉一方。中医以人为自然界灵物、阴阳和谐体,人之病,即阴阳失衡,采大自然草木以调理、或针灸穴位以通络,其中原理,是中国古代哲学。造高亮生长在这样的家乡风光里、这样的家庭环境里,其灵气、文气自不待言,如此犹嫌不足,又让他跻身警营,再平添一份剑气。
  剑气冲星斗,文光射日虹。
  华岳的险峻、中医的神秘、警察的英武,俊才出场,?高亮真是奢华。
  书画虽是小道,却关乎人的天性、秉性、悟性和才力、智力、毅力。古往今来,多少高人逸士、才子佳人纵横此道,涵泳其中,要么寂寂无闻,要么名垂青史。就书法为例,没有二三十年的基础储备,任何夸大其辞的标许或恃勇使气的涂鸦,最终都是一个“妄”字。人生一世,屈指不过百年,能有志于此,如攀华岳,即未功成,犹可致敬。
  书家面对素纸,依汉字之形,用笔墨交割,当如棋手落子,但见险象环生,终得阴阳平衡。须知工具相同,字形无异,然一人千变、千人万面,其独创性之高、趣味性之强,加之修身养性之功、获名得利之效,纵是小道,神秘无底,故趋之若骛者何止万千!清代傅山既是书法大家又是中医圣手。中医与书法一理,互为从者,可事半功倍,能兼之者,可相得益彰。
  书家修至大境,遣字、用墨、使笔皆如将军布阵,指挥若定,从容不迫,然其内心必含“杀力”,正所谓气格娴雅,骨力洞达。这便是书法经典之作历千年日月淘洗而仍能动人心魄的奥秘所在。
  ?高亮敢于涉险,勇于承当,为人多有古侠之风。三杯酒下肚,便倾心泻腑,恨不能替人撼山、代人受过,此等豪气,若遇危难,方显其诚,大可托付家小。
  ?高亮痴于探秘,兴趣广泛,能与秀口机言者神会,可与名伶达显者神交。爱好戏剧无异书法,虽粉墨登场不能,但操琴伴奏相得。
  从警数十载,?高亮除暴安良,屡建奇功,从警员到警官,威武不屈,富贵不淫,黑脸热心,黑牙直肠,着警装自得英气勃发、“水天一色”之神采。志于道、精于技、养于气是成就任何大业的底素,?高亮似乎天感其品,地应其质,故其业余研习书法二十余载,虽偏居一隅,竟知名全国,荣任中国书协评委可谓资深。其艺若何,还需饶舌么?
  
  党文兴先生
  
  党文兴先生家学渊源深厚,其父纪三老人的学养、书艺享誉家乡。先生幼承其泽,勤勉早慧, 通音律、擅书画、喜文辞,之后深造于西安美院,以其通变之才反哺故土,毕生倾心于教育事业,桃李不言,下自成蹊。
  我因爱好书法,二十多年前便与先生相识,因其性格随和、率真、坦诚,对年轻人又有师者宽爱的本能,毛头小伙的我等便无拘地在其面前放言肆行,虽以“老师”称;实为忘年交。我因天性无羁,更觉与之投缘,每每相聚,谈书论画,真言畅叙,煞是痛快。先生也是尽其所藏,尤以清代合阳先贤、大才子王又旦的一幅书法精品为我所激赏,每观必摩,影响至深。正因如此,我们一帮年轻人都拥戴他为合阳县书法学会第二任会长。
  书法艺术是一条很深邃的中国文化隧道,任何轻言对其精通或精能,都是一种无知。潘天寿书画艺术相谐,奇崛雄强之风俱臻极境,堪称一代大师,却深有感言:二十年绘画、三十年书法。虽非视书法为畏途,然确信其难度,借大师之目以视今,书坛上下虚妄者不知几希?党文兴先生偏居一隅,从教之余,视书法为至求,从幼时起到如今年近古稀,默默于素纸,孜孜于砚田,不求闻达,不赶浪潮,以其特定的目光和相对全面的素养,探寻书法艺术之旨趣,从容不迫、淡定自守,令我深感其中大乐之所在,更为这种近乎宗教般精神追求所感动,先生竖镜在前,作为后学岂敢有丝毫亵渎之心?
  我客居西安已过二十载,生存的寒暑,艺术的春秋,皆可用“追梦”二字冠之。大都市的繁华巨变、大商潮的翻卷冲击几乎与我无涉,拥书自雄,砚田自耕,确是一个生活在城市的“边缘人”,这等底气不能说与家乡的文化底蕴和艺术前辈无关。
  党文兴先生的书法以“于书”为体,以“篆书”为用,会意于“魏晋行书”与“标准草书”之中,线条圆劲而自如,结字简约而多变,通篇不见跌宕而气格真淳,尤其在多条幅的“通景”大制作中,更见其气定神闲、一以贯之的“统摄”本领,不躁、不火,亦庄、亦谐,个中消息,尽见其人!
  “于书”之风所及,几成流派,就个人喜好而言,我更偏爱“于书”之魏体行书,爱之深切可谓倾倒,至于“标准草书”,嫌其有违草书千变万化之“莫测”魅力,虽有所吸收但更多地有所回避。然而,这并不影响我对在此领域取得成就者充满敬意,尤其像党文兴先生这般不为急功近利的时风所左右,几十年心系一处,又赫然显见个人面貌的承绪者,更令人信服以至钦服!
  得知先生书法作品将结集出版,我特别高兴;又得知先生要我写点文字以为跋,却十分惶恐。高兴的是先生几十年的追求终成“正果”,更多人将能欣赏到其书法艺术;惶恐的是作为后学,我实在是学而无成,不能对先生其人其艺作长篇大论,以便准确、深入地介绍给读者、同道。好在书法艺术主要靠心领神会,优劣间亦见仁智,那么,我这篇短文更应该算是一种贺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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