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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网层层递进答案历史_网的递进式

时间:2019-02-19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那是2002年春天一个有雨的下午,阴沉的天色破坏了那堂英语课,我可爱的女老师站在讲台上说,我给大家唱首跟雨有关的歌吧。那年她25岁,梳两根长长的麻花辫,穿黑色大衣,她的声音很美,歌词也很美:
  当春雨飘呀飘地飘 / 在你理也理不好的发梢 / 带上你的水晶珠链 / 请跟我来
  后来在初三的毕业晚会上,我和阿史唱了这首歌,唱的时候,我紧盯着他,仿佛透过他单薄的脸颊看到了我的未来和许多的爱。那是我的15岁,身上永远是少年的朝气和自信。可他复杂而又万分哀伤的眼神告诉我,唱吧!唱吧!唱过了今晚可就没机会了。的确如此,当晚无论你唱得怎样同学们总是很安静地听完,然后给你雷鸣般的掌声,而这如果在平时,情况往往恰恰相反。
  会后,我看见英语女老师用手帕来回擦拭眼角的泪,两根长长的麻花辫,依然醒目,但色泽暗淡。
  毕业后的第一天,纵使依依不舍,我还是将所有与初中有关的照片和书籍第一时间从我的房间转移到了杂物室。我是一个经不起回忆的人,一回忆就感伤,我怕感伤,在中学当老师的妈妈也不失时机地凑了过来,说:“孩子,都快读高中了,得听话了哟!”哦,我只想这么回答,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妈妈最常说的话是高中的生活就是一张大网,网得你动弹不得,只能乖乖的一心专注学习。我还是不以为然,当初读初三前也是这么说的,可我还是边学边玩好端端地活了过来,没什么压力,或者说压力不大,玩得开心,学得也不赖,过得挺滋润的。
  随之而来的高中,生活似乎也如我所料。
  开学那天我和阿史一人背一书包满脸憧憬地走进了我妈妈所在的高中,在报名表上得知我和阿史分在一个班时,我们开心地相互拥抱,而到了教室后我发现我恨不得与全班同学拥抱,因为我们整个初中时代的死党几乎都分在了一个班,每个同学见了面都会相视而笑,气氛和谐而又令人不安。阿史摸了摸头,又摇了摇头,说:“这下老师可有得受了。”果然,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班在领导们眼中可谓嚣张无比,经常有老师吹胡子瞪眼睛的,多次警告我们别讲话无效后摔门而出,并扬言以后绝对不会再教我们班一节课,但每每考试成绩出来后老师便会瞪大眼睛,心情一路从雨到阴到晴再到心花怒放,因为我们考出的成绩与我们上课认真程度形成极大的反差,只是老师不知道,我们每天上课回去后都会把课本自学一遍,这是我们整个初中时代留下的习惯或是特长或者也是缺点。我也是其中一个,阿史也是。我们每天早上借无数种理由找老师签条子后跑出校园吃早饭,白天除语数外政史地外不是睡觉便是下棋,因为我们早已认准文科是自己的未来,偶尔监控器转动起来便用一个塑料袋给包起来,诧异的是保卫科的叔叔们至今没来找过。晚自习要么写写随笔,要么看看课外书,只是晚自习回家后便真正开始自学行动,借助教辅认认真真地把课本读通。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妈妈所说的网,但我的确很轻松,也很开心,虽然我知道这种学习态度在高中已不可能使成绩出众。
  真正让我感到压力的是有一天妈妈将一张“距高考还有730天”的大纸条贴在了我房间白花花的墙上,我第一次感觉到了高考距离我竟是如此近了,眼前的数字让我感到眩晕,我前所未有地反感我的母亲,尽管我没有一把将那张纸条撕下来。接踵而来的一幕幕让我感觉到妈妈所说的那张网不只来自生活本身,而是来自大家庭。每次一大家人吃饭时,外婆总是不停地唠叨:“加宁啊,你是这些小朋友中最大的,过两年就要高考了,你可得做个好榜样啊!”说着,便往我碗里夹上一大堆菜,看着满桌亲人用希望的眼神望着我,我被灼伤了,口里的饭菜不能下咽。弟弟妹妹们也不忘积极地应和着:“加宁哥哥考哪所大学,我们就考哪所大学。”童稚的声音让我脸色苍白。我放下碗,假称饱了,在满桌惊异的表情中走进了房间。我告诉自己,也许真正的网已经向自己张开,现在不是初中,我再也回不到那段快乐无比的日子了,我想冲破这道网,做一个真正的男子汉。我把我的想法跟阿史说了,我看见他情绪低落,他说他母亲病了,他要努力让母亲开心。我们开始上课认真听讲。我开始迎向我美好的未来。
  我相信我可以冲破这道网的,无论是高中生活本身,还是来自家庭的希望。2004年春节,我和爸爸妈妈像往年一样回到了乡下老家看望爷爷和奶奶。乡下的空气很清新,爸爸说退休后他一定在乡下建房子住在乡下,妈妈笑着应和着说最好还种两亩田,养两头牛,我说我可就成名副其实的放牛娃了。在那低矮的土砖房内我看到了一年没见的爷爷。爷爷弓着背,用手摸摸我的脸,用力地喊到:“加宁又回来了啊,又长高了啊!”爷爷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像喊了,脸上的皱纹间夹杂着幸福和喜悦。第二天,我和爷爷步行十几里到集市上去玩,乡下人叫赶场。只是人家都是带着东西去卖的,可爷爷什么都没带,因为爷爷家除了吃饭的粮食没什么农产品可卖。他从集市批发了几十个蛋,然后沿街去卖赚点差价。一个下午,爷爷辛辛苦苦把所有的蛋卖了出去也只赚了一元钱,可脸上还带着似乎大有收获的笑容。晚上回家后,我一边抱着磨起了水泡的脚,一边向妈妈诉苦,说爷爷是不是老糊涂了,一天累这么久,就赚一块钱。真是老糊涂了,一块钱还不够我买支冰激凌呢!妈妈只是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你以为赚钱很容易吗?”
  回城的那天,爷爷听说我们要走便把我拉到了屋内,手颤抖着从衣兜里掏出了一张皱巴巴的百元大钞放在我手上。我心头一震,下意识地又把钱放到了爷爷手里。爷爷一天辛辛苦苦来回30里路就赚一块钱,这100块……我不敢往下想。爷爷显得很紧张,站在了那里:“孩子,是不是嫌少,爷爷……爷爷只有这个条件。”我赶紧说没有,没有。爷爷又把钱塞进了我裤袋里:“孩子,把钱收好,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对得起你爸妈养育你这么多年啊!”
  看着爷爷弓着背呆呆地站在我面前,我哭了。只觉得一张无形的大网覆盖了我,很重,很重。
  寒假开学后,我看见阿史瘦了很多,他告诉我他的网破了一半――他妈妈患直肠癌去世了。他说他怀念那张给他压力和动力的大网。晚上,我们翻墙跑了出去,我平生第一次喝了酒,他也是,我们说好明天一起为理想奋斗。
  每个中学生身上都有一张大网,我们没有必要冲破它,也无法冲破它,我们只需要远远的、静静的透过网间的缝隙眺望未来,这样也很温暖。
  (指导老师:林长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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