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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舞飞扬是什么意思【春天里的轻舞飞扬】

时间:2019-02-19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妾乘油壁车,郎骑青骢马。    何处结同心?西泠松柏下。         ――南齐?苏小小   在孤山,在时间的更深处,徜徉着一个人。
  春天,当我一个人沿着北山路,走到西湖边,在西泠桥畔,就会遇见她――一个才情兼备、风华绝代的江南女子。
  她旁若无人地与我擦肩而过,小巧玲珑,巧笑嫣然,黑发飘飘,白衣飘飘,步履飘飘,仿佛一个影子。
  的确是一个影子。是我心里那个永远清丽脱俗的影子,那个和我同姓苏却离我一千五百多年的影子。
  她,就是南齐时杭州著名歌伎苏小小。
  春天,当你一个人沿着北山路,走到西湖边,在西泠桥畔,会遇见一座和她有关的古亭――慕才亭。
  “金粉六朝香车何处,才华一代青冢犹存。”
  “千载芳名留古迹,六朝韵事著西泠。”
  两副楹联,将你带回遥远的钱塘――
  苏小小出生于钱塘一户儒商之家,是独生女儿,因长得玲珑娇小,就取名小小。她聪明灵慧,又深受家风熏染,自小能书善诗,文才横溢。可怜她十五岁时,父母就相继谢世,怕睹物伤情,便变卖了家产,和乳母贾姨移居到青山环绕、碧水盈盈的西泠桥畔,在松柏间造了几间瓦房。一院梨花,一墙书,一张古筝,几件朴素的家具,陪伴着她远离红尘的闲居生活。
  “妾本钱塘江上住,花落花开,不管流年度。燕子衔将春色去,纱窗几阵黄梅雨。斜插玉梳云半吐,檀板轻敲,唱彻《黄金缕》。梦断彩云无觅处,夜凉明月生南浦。”
  一个女子,年轻加上才华已经是一种富足,上天又赋予她绝世美貌,让人心里隐隐地不踏实,上天再赋予她一个个自由而寂寞的日子,便注定了她生命的凄丽。苏小小,这位才貌双全的少女,以她的花容月貌和用以遣怀的诗词,令无数仕宦客商、名流文士心醉神迷,纷纷慕名前来造访,哪怕只与她对坐清谈,或远远地听听她的琴声歌声。
  对于人们而言,苏小小就是那座孤山,自然、幽深、神秘、美丽、不俗,虽一桥之隔,想离开,却吸引着你,想深入,却婉拒着你。
  每当春天来临,西湖边群芳吐蕊,嫩萆如金。踏春的人们就会看到一辆装饰艳丽的油壁车,行在西湖边。习习清风里、杨柳碧波间,苏小小缓缓走下车,气定神闲,临风而立。湖山因她而成了仙镜,她仿佛一位落人凡间的精灵,刹时照亮了整个西湖,拨动了无数人的心弦,在那个非同寻常的春天里,也拨动了名门公子阮郁的心弦。
  他爱上了她,爱她的才貌,更爱她的内心,那种远离平庸和复杂的率真。她从来不在意世人的评说,她觉得,上天赐她美,她把美展示给世人,就像一朵花的开放,是自然的,美好的,而不是罪过的。
  他们相遇,相知,相爱,尽情享受因山水而美丽的爱情,因爱,晴而更美丽的山水。
  “妾乘油壁车,郎骑青骢马。
  何处结同心?西泠松柏下。”
  苏小小放声高歌,毫无保留地歌唱着她的第一次爱情,也唱出了她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深切愿望。
  于是,贾姨妈做主为他们定下终身,选了个黄道吉日,张灯结彩,备筵设席,办了婚事。
  不久,阮郁的父亲听说儿子在钱塘与妓女混在一起的消息,恼羞成怒。虽然苏小小并不卖身,但在人们眼里,她终究是“诗妓”、“歌妓”。他立即派人将阮郁骗了回去,严加看管,不许他外出半步。
  从此,苏小小失去了此生惟一的爱情,也迷失在万劫不复的命运里。她一天天盼着他回来,却一天比一天失望,一天比一天心灰意冷。她的身边从不缺少爱她的人,但是,她纯净如初的心只装得下一个人。
  她的性情变得更加孤傲,因而得罪了朝廷命官,以借诗讽喻、藐视朝官等罪被判入狱,关了数月,生了场大病。而对阮郁的苦苦等待最终换来的是伤心和绝望。
  又一个春天来临了,苏小小穿过满院洁白的梨花雨,一个人来到西泠桥畔,孑然独立。她侧耳倾听着,仿佛真的听见了那熟悉的马蹄声。她朝着马蹄声飞奔过去,却被自己顿然醒悟的泪水绊住了脚步。
  天下着蒙蒙细雨。孤山与她只一桥之隔,却像隔了一年那么远。春天的往事,虽然只有一年之隔,却已如同隔世,惟有那份伤痛,如同记忆深处孤山的曲径亭台,已经烙在孤山的灵魂里,每一步,都痛彻肺腑。
  一阵湖风吹过,银针般的雨丝扎在她脸上,孤苦零丁的水鸟的影子投进了她的心里,寒意浸入了她的骨髓。
  小小的风寒,对于一颗枯萎的心,便是一场致命的风暴。十八岁的苏小小,因这场调治不及的感冒而香消玉殒。临终前,贾姨问她还有什么未了之事,她微笑着说,我能在青春年少最美的时候死去,是上天对我的仁慈。此生别无它求,只愿埋骨于西泠,不负我对山水的一片痴情。
  是啊,没有美的生命,仍然可以很精彩。没有爱的生命,即使长过百年,又有什么意义?
  但青春年少死去,她果真心甘吗?如果,她仍然拥有阮郁的爱情,她何尝不想与他白头到老,即使老态龙钟,难看至极,即使世人都离她而去?如果她仍然拥有阮郁的爱情,她会忽视那场小小的风寒吗?
  “墓前杨柳不堪折,春风自绾同心结”,世人怎知一个妓女的坟里,埋着一颗怎样痴情的江南女儿心?后人怎知西湖水里,凝结着多少江南女子执迷不悔的泪?
  我曾经在孤山固执地寻找苏小小的墓。后来在书上看到,其实她的墓早就不在了。如今的孤山是一个真正的公园,谁也不可能来这儿买块地,住下来,或者长眠。幸存下来的几位名人的墓都被修缮一新,成了有名无实的景点。但我知道,她在,在孤山的深处,睡着,“草如茵,松如盖。风为裳,水为巩”。
  她在安睡吗?
  还是,会时时从梦中惊醒,站在翩翩起舞的月光下,聆听远处那永远不会响起的马蹄声?
  春天,我一个人,沿着北山路,走到西湖边,在西泠桥畔,又遇见了她。
  她旁若无人地与我擦肩而过,小巧玲珑,巧笑嫣然,黑发飘飘,白衣飘飘,步履飘飘,仿佛一个影子。
  定睛看,却是一位衣着时髦的妙龄少女,正轻盈地向着孤山走去。
  游入如织,瞬间把我们分隔成了两个世界。
  忽然想起在网上不知谁留的一个帖子,开头忘了,只记得让我动容的结尾:
  半年之后,他决定启程回国,回来找她。他找遍了西湖北岸的旅馆,最后在孤山对面的香格里拉找到了一点线索。服务台的小姐说半年前的确曾有过一个像她那样的小姐来订过房间,306。他按捺着狂跳的心,走了进去。
  湖水在一面墙壁的窗户外面,蒙了层水雾,那是中午的景象,平和宁静,苏堤上柳树依旧,白堤上孤山依旧。她应该看到这些,在他所在的位置。
  在窗台的角落里,留着一些极细的铅笔字。不会有人注意,除了他。那是她留给他的一首重见西湖的小词。
  他呢喃地读过,边读边用食指仔细地擦去,读完后无力地抓过一把白纱窗帘埋首其中。纱窗中陈腐的灰尘堵住了他的鼻息,那些流出的泪水浸出很快就会阴干的痕迹,西湖上的夜灯渐渐地亮起来。
  多么相似的两个故事,相隔整整1500年。1500个春天在西湖来来往往,却带不走一滴水,一丝垂柳,一片碧桃。一个一个脚印重叠着,一场一场相似的爱恨情仇还在上演。
  我回过头,果然看见,西湖上的夜灯渐渐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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