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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办公室里的感觉|坐办公室的感觉

时间:2019-02-19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签到是往―口深井里填东西      签到是上班前必须要履行的一道手续。这道手续很重要,它直接决定了人到的多少和早晚。有两种情形不要签到,一种是开会和下乡;另一种只能是放假。
  除过这两种情况,我得赶在8:00之前,在一条1寸长的长方形方框里填上自己的名字。当我将名字写进方框时,也便交出了自由。我被告知不得随意流动,不得早退,不得下棋、打游戏,不得聚众赌博。这条寸把长的方框就像是一口井。将我牢牢拴在了里面。
  曾经有许多回,我试图挣脱这口井。我厌倦了这种单调、枯燥、乏味的生活,时刻想给自己寻求一个恬静、闲适的去处。我会瞅准时机溜出办公室,在花园里游来荡去,流连忘返。我会寻找各种借口,回到山林之中,过上几天无忧无虑、随心所欲的生活。我甚至买了一张火车票,独自一个人到陌生的地方去旅游。我以为我是“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的李白,是“不为五斗米折腰”的桃园隐士。然而到头来,我又不得不遍体鳞伤地回到这口井中,我的身份、学识、气魄和包里的钞票都不容许我过安闲自在的生活。
  我知道这口井的厉害。别看它看上去瘦弱、肤浅,但却又深不见底,任你怎么也填不满。就在早晨,你满怀希望地刚刚将它装满,等到下午或者第二天早上,你的面前又会出现同样大小的一口井。这些摆放在你面前的井让你感到恐惧和不安。你从不敢懈怠,认认真真,毕恭毕敬,你以为会填满它们。然而等到月底的时候,你又会发现,总有那么几口井没来得及堵上。这些黑洞洞的井突兀地立在纸端,让你伤感又无奈。
  在我的印象中,我似乎从没有填满过这些井。我没有办法将它们填满。在我填井的同时,这些井也在一点一滴地消耗着我,让我头晕目眩,力不从心,不得不放弃。
  我知道,那些填满的井,说明了我在刚刚过去的一月里付出的心血和汗水,它们代表了我的出勤情况,也决定了我即将得到的奖金与补助的多少,保证了我能够有―份较为稳定的收入。这些井就是我的口粮,它们是我劳动的注解,我需要它们。
  我深知这其中的关系,所以填得很卖力,乐此不疲。我的衣食住行,还有那些不可告人的欲望都将通过这一个方框来实现和满足。
  
  读报是吃早餐
  
  报纸是办公室里不可或缺的东西。一个办公室总少不了要有三样报纸:《人民日报》、省报和当地出版的日报。在我们这里,后两样分别是《陕西日报》和《渭南日报》。
  每天清晨,我来到办公室的第一件事便是读报纸。读报是开始工作的前奏。换句话说则是,一天的工作从读报开始。通过读报,我了解到了过去一天发生在我们这个星球上、我们这个国家乃至我们的周围的一些事情。报纸就像是一条看不见的纽带,把我们同整个世界联系起来,让我们同周围世界的关系变得更加紧密。
  每年中,我总会有那么一段时间,没有报纸也没有电视可看。这时候,我在山里面收麦或是采摘花椒。我同这个世界的联系被无形中切断了。我不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渐渐的,我也不想知道。我活得像一只虫子一样令人生厌。
  当我重新回到单位时,会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我会将这一个时期的报纸都找来,爬在桌子上没完没了地看。我知道我是在接通与这个世界的联络。报纸有一尺多厚,我的头埋在里面,像是一只贪食的小猪。当我读完这些报纸时,我便完成了与这个世界的对接。
  有了这样的经历,我总感觉到读报是在吃一份早餐。我把报纸从头到尾齐齐浏览一遍,也就是将早餐吃到了肚子里。一块块的文字就像是一大堆馒头和咸菜,等待着我将它们安顿到适当的地方。我的工具有:稿纸、钢笔和剪刀。我会把喜欢的文字记录下来,把喜欢的文章剪下来,或者将整张报纸收藏起来。我以为剪报就是将好吃好喝的放进抽屉,慢慢地啃,慢慢地消化。收藏则是将好吃的原封不动地放进冰箱里,存贮保鲜。在读报的时候,我就像是一个精打细算的家庭主妇,一心盘算着用最少的投入换取最大的回报。
  我还发现,有的时候这份早餐会做得很可口。我的胃在这一天里也会感到舒坦。但有的时候,它却又艰涩难咽,就像是在米饭中掺杂了沙粒,让我感到怏怏不乐。我心情的好坏也就决定了我胃口大小,吃进去的多少。
  通常,我在读完后会将报纸随手扔到一边。扔到一边的报纸已经不再是报纸,它们是我吃剩的残羹,或者是粘满饭粒的碗筷。我就像一个起床后不叠被褥的懒汉,将报纸扔得到处都是。我的书橱因此而凌乱不堪。每过一段时间,我会将这些随意堆放的报纸清理一次。我觉得清理报纸就是在适当的时候将吃剩的东西清洗掉或是倒掉。
  好长时间以来,我一直这样读报纸。我将日月都交给了这三样报纸。我甚至没有想过要读点别的什么。从机关到学校,从厂矿到乡村,大家都在读着相同的报纸。我知道《三秦都市报》、《华商报》也很好,却很少有机会去读。它们不是党报,没有人要求它们进机关。读报在我这里更多地成为一种需要,一种指令,一种程式。
  当我读完报纸的时候,我已经变得精神焕发,我的每一个细胞都充满了一种昂扬向上的精神风貌。这时候,新的一天已经开始。开始的一天正在看不见的地方形成报纸,等待着我下一天来读。
  
  喝茶是在树林里行走
  
  我不是一个喜欢喝水的人,即便是在大热天,我也很少动水杯。只有在报纸读得差不多快完时,我才会沏上一杯茶喝。
  在喝茶的过程中,我会将思绪在头脑中快速地梳理一遍,决定出一天要做的几件事情。对我来说,喝茶的过程就是行走在一片杂草丛生的树林里,我全神贯注地走着,在寻找一个出口。或者说是一个能引领我前进的通道。
  似乎我的一生都处在一个巨大的包围圈之中,我每时每刻都在突围。这些无处不在的残垣断壁、流沙暗堡阻挡住了我的视野和前进的方向,我得想法设法绕过它们,完成与过去和未来的对接。要不然,我的生活将会永远地停留在过去的那个地方,我会变得愚昧无知、孤陋寡闻,跟不上时代的步伐。
  我从没有想过要喝什么样的茶,怎样去喝茶。我的精力都用在了喝茶之外。喝茶对我来说只是一种形式,一种思考或者说是思想的媒介。我随时随地准备停下来,结束这次行走。
  我行走的时候,目光会凝结在墙上的某一处。我变得安静、深刻、踌躇满志。水杯在我的面前。我会不由自主地伸手去喝。在伸手喝茶的时候,我的思绪便在头脑中断了,它们突然地裂成了两半。再要么说,就是思绪断时我才想起去喝茶。我喝上一口茶水,茶水像一条藤将分散在头脑两边的思绪又联结在一起。于是,我又开始思考了,我知道了这一天应该做些什么事情。
  当我做出决定后,便不再去喝茶了。这一天茶杯会放在早晨放过的地方,一直放到晚。有时候,我想不出要做什么,就会不停地喝。我知道,我的思想迷失在了那个小树林里。我似乎能够看到,在那儿,在那看不见的林子深处,有一块沼泽地,我不小心掉到了那里面,再也无法出来。我只能等待别人来救我上岸。
  来客人的时候,我也会沏一两杯茶。但是我的这一杯茶已经不再具有意义。它们只是泡了茶叶的一杯水。我的思想已经停留在椅子上,无法再飞翔。我只是机械地跟随着客人,空洞地说,空洞地笑。
  
  写材料是搬山与造山
  
  材料有很多种:领导讲话、文件、通知、安排、总结、报告、实施方案、信息等等。材料像一座山压在我背上,压得我透不过气来。
  写材料也就是将压在背上的山搬走。我的笔是锨,一锨又一锨,山在不知不觉中变小了,消失了。我直起身,长出一口气,心想这下可以轻松会儿了。但是很快,我的面前又出现了一座山。这座山打破了我停下来休整的想法。我不得不又一次开始艰苦的搬移工作。
  从毕业至现在,我几乎将所有的时间都用来搬山。在人去楼空的午后,在夜深人静的晚上,在寂寥冷清的假日,我一个人躲在办公室里,匆匆忙忙、一丝不苟、不知疲倦地劳作。
  我不记得花费了多少纸张,用秃了多少笔头,行走了多少弯路,才搬走了这些压在背上的山。当我再回头时,它们却已经不再是山,它们只是我无意间甩落脚下的一个泥丸,或者说是留在征途中的一个路牌。在我的坚韧不拔面前,这些不可一世的山变得弱不禁风,不堪一击。
  我同时又是在造山。经过一夜的劳作,材料厚实了,丰满了,我又将它们复印成许多份分发出去。我起早贪黑制造的这些东西在一些看不见的地方又裂变成许多座山,被分派给许许多多陌生的面孔去搬。这样说来,我却就成了一座山脉,我戏谑地称它纸系山脉。我是这座山脉的主峰,决定着山的高低走向。而那些分布在我肩头的小山,则是我伸开的膀臂。只要你走进办公室,你就能看见这些山。而我,会从―座座山后面抬起头,热烈地迎接你。这些堆放在案头的山是我的心血和汗水,我舍不得搬走它们。我宁愿让我的视线受到山的阻隔与困扰。
  终于有一天,这些山堆满了我的桌面。我只好将旧的山搬走。不久之后,一座新的山又在我眼前出现。我知道,这些山是清理不掉的。
  每隔一段时间,我的办公桌上都要发生一次沧海桑田的变迁。我搬走了一座山,又制造了一座山,忙得不亦乐乎。
  我是愚公。移山又造山的愚公。但有的时候,我又会不自觉地将自己想像成一个行走在天地之间的草莽英雄,一个颠覆者,同时又是一个缔造者。
  我搬山造山,山也搬我,无声无息地吞噬我、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搬来移去的枯燥劳动中,在一镢一锨之间,我苍老成一片浮云。材料吸干了我,让我成为发白体瘦,弱不禁风的一株草。也许不需要多大的风,就能将我从这个世界上吹走。
  
  开会是许多样东西
  
  开会是学习,是休闲,是神游……你想把开会想像成什么开会就是什么。
  你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你瞅了一个角落坐下,你点燃了一枝烟,发了一条短信,你左顾右盼、谈笑风生……你的听觉麻木了,会议内容从你的一只耳朵进去,又迅速地从另一只耳朵钻出来。也许它根本就没有进去过,只是在会议室中飘来荡去。
  会议组织者深知这一点,所以在开始会议之前,他们会一如既往地强调:请与会人员关掉手机。请大家往前坐,请不要吸烟,请大家集中精力开好会议。但是人们总有办法坐到后面,坐到靠窗、靠墙的地方,也总有机会拨打手机。
  你知道在开会时是无法集中精力的。其他的人也都和你差不多。会议不是你一个人的,不是你能够左右的。在更多的时候,你只是一个没有多少人关注的与会者,一个旁观者。
  在经过多少次会议的洗礼后,你慢慢地变得不安分。你成为那个不能集中精力的人。你知道,没有人能够锁住你的思想。你在正襟危坐的时候,可能就已经停止了思想。也可能,你的思想早就跟随着窗外飘过的一朵浮云飞向了远方。
  有时候,你还会不自觉地跑到会议室外面转悠。你发现在阳台上、在树阴下聚集了不少的人,他们无一例外地在等待着会议的结束。
  你想不明白为什么在开会的时候,你的听觉会突然地关闭?为什么偏偏又是它率先从你的五宫中游离出来,明目张胆地向着权贵对抗、你的嘴与手会在不知不觉中跟上耳朵跑。而在此前,你在各方面都表现得很听话,很乖巧。你牢记着“少提意见多通过,开会就往旮旯坐”的训诫。你低眉垂首,谦虚谨慎,唯唯诺诺,坚持为领导着想。但是现在,它们却公然开始反叛了。
  你惊喜地发现你还会抗争,还有自我。一种久违了的离经叛道的感觉涌上心头。你心猿意马,热泪盈眶,还有些想人非非。你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有生以来似乎还从未像现在这样激动过,幸福过。会议原来还有着这样一种美妙的功能!
  每年每月,总有那么多的会要开。这些会在疲惫和散乱中开始,又在疲惫与散乱中结束。开会是许多样东西,但也许什么都不是。
  
  打扫卫生是收拾心情
  
  现在要离开办公室了,我起身开始打扫卫生。
  我从丢在墙角的一张纸开始,由内向外清扫。有时候楼道没有打扫,我会连同楼道一起扫了。楼道是进出办公室的必由之路,必须要打扫干净。我不能在第二天来的时候,双脚还踩着先一天的尘土。还有办公桌、沙发、键盘、水杯也得打扫干净。这样我才不会觉着别扭。
  当我擦完桌椅,扫完地,倒掉垃圾之后,这一天便彻底宣告结束了。我会坐下来歇息会儿,顺带着也整理一下疲惫的心情。因而对我来说,打扫卫生就是收拾心情,将一天的不快和疲劳连同尘埃一同抖掉,让自己的心情重归于平静。这种打扫保证了第二天能够是一个新的开始。
  有许多人,只知道办公室是人生活的地方,他们不知道办公室才是人真正的眼睛。如果你的办公室干净整洁,就意味着你聪慧敏锐。反之,则说明你麻木不仁。我不能想像,一个不爱好整洁的人,一个连办公室都不愿意打扫的人会关心天下、关心别人。他的心里早就积了一层灰。
  长久以来,我一直这样打扫办公室。我知道,我是在擦亮自己的双眼。我不能让自己的眼睛变得污秽浑浊、昏暗无光。这样我会是非不分,甚至黑白颠倒。
  如果有那一天,我在打扫完卫生时心情还不能够归于平静,这说明我与世界的联结出现了问题。接下来的日子也会变得扑朔迷离,我的生活将从此陷入混乱与无序之中。这样的日子一天天地增多了,我的这一星期、这一月、这一年,甚至这一生也就完了。那些尘埃会越积越厚,直至将我掩埋。
  我当然不希望看到这一切。我这样不停地打扫,也是为了还自己一个明亮、干净、清爽,充满活力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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