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章 妻子要我给她戴上肩章 铁路工人的标志。那肩章上架着铁轨，奔跑着 火车 我妻子深蓝色制服显得非常空阔、辽远
肩章在制服上，像两艘航母，在巨大的蓝上
航行着。我这样想着时，我发现妻子已经隐遁
铁路是伟大的，在国家手里运行
花钵
一只花钵在大理石窗台上，伫立了一夜
我的梦并未去碰触它。但在今晨，我无意瞥她
一眼
却发现她绯红的面庞，从绿叶中站立起来
像从她自己的愿望中，突然冒出。她观察这间
屋子
是处于静态的。除了血液在流动。颜色在扩散
其余都是静止的
某种想法，也许掖在颜色中，扩展到空间
我和这间屋子在缩小。并继续在缩小
红色花朵，面庞、血液，她的强大湮没了我的
写作
室外
室外有鸟声，有广场，更远处有墓地
我仍然躺在床上。喂养文字。我无心启动我这
只船舶
我用思想翱翔。用笔航行
我轻轻地放下我的身体，这世间的俗物。笨重
如一堆废铁
我搬动我的眼球。我将神经移植在空气中
我从空中观察大地。墓地上有很多只鸽子
站着，或躺下
我在这中间，站着或躺下
试图探测天空与大地的厚度，和深度
我躺下来。天空也软软地落在我身上
我站起来剁它，它就退走。它的脾气
让我气恼和喜欢
只有大地，一直坚实承受着我的起卧
它努力地把我垫高
意识
雪茄烟的烟灰，烧掉我一半的意识
剩下一半，被白鹤带走
在江水上徘徊，古今两条线上滞留
我起身要走。烟灰不走。青草将它收拾回家
意识还可唤醒，继续喂养
另一半在飞。它看到我手上的雪茄
已燃到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