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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里的芬芳,像温柔的诗篇【达尔维什:在黑暗的世界书写白色的诗篇】

时间:2019-02-14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关于巴勒斯坦,还能想起什么?   旷日持久的冲突,失去领土的国家,颠沛流离的人民,被推土机夷为平地的房屋,向敌人抛掷石块的少年,蓄着胡子或是蒙着面纱的人体炸弹,戎马一生、却在以色列的围困下受辱而死的领袖阿拉法特……这是全球化时代传媒留给世人的一个悲情民族之印象。
  达尔维什的诗歌,也向世界诉说了这个民族的不幸。苦难与抗争,但它更以感人至深的方式,呈现了这个民族的人性、尊严、情感与审美――那是属于巴勒斯坦人的,也是属于全人类的。
  评论家通常把达尔维什的创作生涯分为三个阶段,诗人对此也大致认可,但认为几个阶段并无明确分野,而且颇多交叉,前一阶段还往往隐含着后一阶段的种子。
  在被占领土度过的青年时期,是诗人创作的第一阶段。诗人亲历了祖国沦陷、无家可归的不幸,也参与了收复故土、追求自由的抗争。他的诗歌(其中不少是在牢狱中写就),叙述了自己及家人“被从故土连根拔起”的不幸,也表达了坚贞不屈的意志。虽然他的初衷是想表达自己的境遇和感受,但这恰恰也是整个民族的境遇和感受,读者从他的个人叙述中,发现了属于群体的声音,因而产生了广泛的共鸣。这一阶段,他诗作的基调是悲愤的:“当我的词语/是愤怒/我是锁链的朋友”;但其中也流露出对正义事业的信仰,对抗争必胜的乐观:“当我的词语/是革命/我是地震的朋友”。在广为传颂的名篇《身份证》中,他写道:“记下来/我是阿拉伯人/我和穷苦的伙伴,在呆石场劳作/我的八个孩子/他们的面包/还有衣服和书本/是我从岩石里凿出/我不会在你的门前乞求施舍,不会在你的门槛前把头低垂”。这一时期的诗风,总体上通俗晓畅,因此,他被冠以“人民诗人”、“爱国诗人”、“抵抗诗人”的称誉。
  上世纪七十年代开始,由于无法忍受被占领土上的屈辱生活,诗人踏上了漫长的流亡之路,先后漂泊于莫斯科、开罗、贝鲁特、突尼斯、巴黎等地。客居他乡,频繁出入车站、码头和机场,他更深切地体会到无家可归的悲惨,也对个人和祖国的命运有了更为冷峻的思考。他形象地写道:
  “我的祖国是一只箱子/可是,没有走廊没有墙壁/我的脚下没有大地/让我无法随心所欲地死去/我的头顶没有天空/我无法捅个窟窿/升入众先知的帐篷。”流亡生涯的艰辛,对故主和祖国的思念,成为诗人第二阶段创作的重要主题。这一阶段他写了多首具有史诗特征的长诗,其中大量运用象征、神话和充满戏剧性的叙事,诗歌意象丰富而独到,还屡屡出现不同人物、不同声音的对话。因此,较之前期诗歌,这一阶段的诗歌在主题、情感和形式上体现了更有深度的复杂性,也有了更多的抒情意味,沉郁、怅惘、深沉,构成这一阶段诗作的基调。在他笔下屡屡出现的,是象征祖国的杏花和茉莉,无花果和橄榄树,柑橘林和葡萄园,是那里的河流与山峦,那里的农夫、战士与妇孺。用诗歌,达尔维什重建了一个失去领土的祖国。
  旅居巴黎期间,达尔维什有了更充裕的时间了解世界文学,接触来自世界各地的作家诗人,也让他能在一定距离之外审视自己的祖国和民族,并从一个新的高度思考诗歌和人生的意义。他开始思索:自己来自一个个体缺乏自由、群体未获解放、国家没有依托的落后国度,这一背景必定要让自己的创作受到局限和制约吗?还是有可能使之变得更为丰富和深刻?巴勒斯坦是人类文明的重要起源地,更是三大一神教的诞生地,这块土地承载的光荣与梦想、经历的苦难与争斗,难道不正是人类从远古走向未来的艰辛历程的缩影?这一思考让他的创作逐渐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祖国和流亡地,依然是他诗作的重要主题,然而,诗人处理主题的角度和高度有了变化,他在其中贯注了更多人性的、人类的、美学的乃至神秘主义的元素和色彩。他的诗歌不再晓畅通俗,而是呈现出隽永蕴藉、朦胧空灵的特点。为此,有人指责他放弃了“抵抗文学”,普通大众也为他们挚爱的诗人这一转变感到不解。达尔维什为自己作了有力的辩护:
  “我承认自己放弃了直接的、意蕴有限的政治诗的写作,但我并未放弃广义的、美学意义上的抵抗……因为诗人有必要不断提高诗艺,拓宽自己的人性的天际,不能总是重复自己……抵抗者不必总强调自己是在抵抗,正如恋人不必强调自己是在恋爱……巴勒斯坦人不是一种职业或口号,他首先是一个人,他热爱生活,为杏花之美而惊异,为秋天的初雨而动容,他会顺应肉体的自然欲望去做爱,他生儿育女,是为了延续种姓,为了追求生命而非死亡――除非当他觉得生不如死!而这意味着:长期的占领并未抹除我们的人类本性,未能征服我们的语言和情感。因此,捍卫生命的诗歌,乃是一种本质上的抵抗形式。”
  从旅居巴黎开始,达尔维什进入了创作力最为旺盛的时期,也是他诗歌成就渐臻完美的时期。他的诗作愈发细腻真挚,沁人心脾,诗中蕴含的音乐,既是外在的,更是内在的,需要人动用耳朵和心灵一起倾听、感受。通过达尔维什的诗歌,巴勒斯坦,这个诗人心目中像杏花一样“透明、轻盈、柔弱、细密”的国度,连同她正义的事业,以及那些鲜活真实、饱受苦难却不失尊严的无名者群像,一起走进了世界文学的殿堂,让各国富有良知和正义感的读者为之动容。
  在《他们喜欢我死去》中,敌人与“我”有这样一段对话:
  “你为什么要写白色的诗篇/而大地笼罩着一片黑暗?”
  “因为三十泓大海灌注在我的心田。”
  在这个黑暗的世界里,达尔维什就是这样书写着“白色的诗篇”。向世界演绎了一个为国家身份而战的民族的全新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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