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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秧地坡 仲夏的幸福坡

时间:2019-02-20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每个人心中都有属于自己青春的场景,然而青春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题记      十七岁那年,我背着行囊独自一人踏上南下的列车来到了这所长江边上历史悠久的大学。在一片闹市的喧嚣中,我驻足在一个大大的牌坊前面,抬头仰望六个浸润着历史沧桑的大写的汉字。身旁的人流穿梭不息,仿佛这个高大坚固的牌坊并不会影响他们的视线,或者根本就不存在,就像矗立在旷野上的一个傻傻的招牌被插错了地方。
  从牌坊走进去,是一条被大树严密遮蔽的林荫道,在林荫道上行走,感觉自己就是《蝴蝶梦》里的女主人公走进了久违的曼陀丽庄园,对道路尽头的世界充满着好奇与期待。不知走了多久,眼睛已感疲惫和酸涩,这条道路怎会如此漫长?周围又为何如此安静?仿佛我的到来是一件太微不足道的事情。然而,世界似乎就在一瞬间豁然开朗,一个大大的操场闯入了我的视线,远处、近处,成群结队、年轻而矫健的身姿肆意挥洒,大小不一的楼房错落有致,所有的一切都活了过来……
  这就是我第一次走进大学校园的情形,颇有一番曲径通幽的美妙,或者更是迷幻甚至怪诞,我知道这里将会有太多的东西等待我去探询和体验。
  
  桂园、樱园和梅园
  
  初到大学正值桂花飘香的季节。在我的家乡没有桂花树,知道它是因为很小的时候看过一部电视剧《八月桂花香》,其中的主题曲《尘缘》曾传唱千里,所以记忆深刻。还记得那天傍晚,我搬着小板凳与同学一起去梅园的露天电影院看电影,一路上有说有笑,恍惚间闻到了一股香气,深深吸上一口,里面还夹杂着糖果的甜味。环顾四周,小径的两旁布满了枝叶繁茂却不十分高大的绿树。在叶子的缝隙之间零散地分布着一些小小的白花,一阵轻风吹过,那甜甜的香气四散开来,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八月桂花香”吗?儿时的一个小小的念想似乎在这一刻得到了获得答案的满足。
  那个夏末秋初的傍晚,我的生命开始有了桂花的香气,它一刻不停地在我的身边飘荡,因为我正住在桂园――栽满桂花树的地方。提起桂园,我便一定会想起樱园、梅园、枫园和湖边。学校建在濒临湖水的丘陵地带,整个校园里山峦起伏,并且生长着许多有名而漂亮的植物,是它们将校园划分成了几个不同的园区。
  樱园――恐怕是这所校园的盛名所在了。长长的樱花大道的上空,每到初春都会被盛开的美丽的樱花所覆盖。及至樱花已经厌倦了人们的垂涎,整个樱花大道就会散落起樱花雪。粉白粉白的樱花雪,一阵风吹过,它会变得更急切、更猛烈,可是落在地上、人们的肩上,却不能融化,于是这遍山的粉白便更难以消融,直至被藏在它身下的幸福坡所埋葬。都说樱花开得最绚烂的时候也是它开始凋零的时候,然而它的美正惊现在陨落的瞬间,那或许是一种凄美。可是,每年樱花盛开的日子却成了游客们的狂欢节,本该是一席凄凉美景,却落得如此热闹非凡!从樱花大道的一侧拾阶而上是校园里最古老的学生宿舍楼。让我无比羡慕的是住在樱园宿舍的学子们站在自己书桌旁的窗口便可俯瞰樱花飘落的美景。樱花大道下面的山坡是“幸福坡”,坡上散布着高大的银杏树。仲夏的季节,幸福坡阴凉而且幽闭,因此成了校园情侣们钟情的约会场所,幸福坡也由此而得名。秋天来临的时候,银杏树的落叶将幸福坡铺上满满一层暗哑的金黄色,置身其间就仿佛来到了遥远而浪漫的童话世界。然而那金黄,并不灿烂绚丽,那是树阴笼罩下的幽暗的金黄,是沉默而梦幻的,直到现在仍在我的生命中闪烁着氤氲的光晕……
  不知道为什么,多年以来我的大学留给我的竟是如此多的依稀美景,仿佛印象派的画作在眼前一一闪过。我明白许多绵长而松散的记忆已经随着时间流逝殆尽,唯有这些画面依旧鲜活,也许因为它们是美的,而那美正属于我的青春时代。
  可是那美又让我留下了太多的遗憾!四年了,不曾仔细走过梅园。都说梅花是凛然而孤傲的,是我所欣赏和喜爱的,可我却从未留意过它的暗香和妖娆,也许那里对于当年的我只意味着通往梅园教室让人疲惫的上坡路以及小树林下的露天电影院。总是在梦中重新回到那座露天电影院。我在水泥台阶的观众席上找到座位,或者裹着小板凳在更佳的位置坐下来,等待大荧幕慢慢由黑变亮。永远都铭记着一部电影,已经忘记自己在那部电影落幕后是怎样回到桂园的,只模糊地感到必经的鹅卵石小路虚无缥缈得就要融化了一样……对于梅园的记忆并不总能涌上心头,它需要回想,好像篮球场上的拼杀,与自己总是关系不甚紧密,也就不多留意。但也有记忆深刻的一次,那是在小树林的一个石凳上,面对一个滔滔不绝的男孩子,我竟进入了梦乡,支撑在石桌上的手臂成了我很好的掩饰。
  湖边六舍与“书虫”乐队
  
  不记得是在什么时候第一次走进湖边的。进入湖边的宿舍区,顺着山势往下走,穿过茂密的树林,就可以找到校园濒临湖水的侧门。在大树的掩映下,它显得很不起眼,从这里出去就是广阔的东湖之滨,放眼望去,视野之内尽是水天一色。顺着沿湖公路走上一段,竟不见几个行人,远处的山水因为雾气看上去模糊和虚幻,于是我常常怀疑这个如梦相连的世界是否真的存在?
  相对于校园其它几个热闹的园区,湖边是一个独立的存在,仿佛被世界遗忘的角落。那里聚集着一些来源复杂的学生、教师的宿舍,也间或有研究机构设立其间。在周围同学的意识里,确有一个叫做湖边的地方,可那里似乎永远是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所在,但我竟不期然地发现了它。我知道是有人将我引领到了那里,正如《挪威的森林》里的渡边,如果没有直子和玲子,将永远都不能走进神秘的阿美寮。
  我要承认是“书虫”乐队将我引领到了湖边。“书虫”――学校一支摇滚乐队的名字。第一次见到“书虫”,是在一次全校公演。在乐队成员中,记忆最深的是那个长发的低音贝司手,消瘦而高大的身形,宽阔的肩膀,身体总是随着贝司的旋律来回摇曳。舞台太远再加上长发掩面让我看不清他的脸庞,但那过于苍白的脸色似乎总昭示着一种奇怪的“病态”。我好像听到了耳旁的对话,“那个贝司手有软骨病”,“天啊!不会吧!他可是里面最有才华的一个”。在对一切叛逆事物充满着盲目的憧憬和追随的年纪,这样的一番对话竟为我增添了一份探询究竟的诱惑。贝司?那是怎样的一种乐器?把玩这种乐器的人究竟又是怎样的一群人类?那个似乎长得很帅的怪异的贝司手究竟有没有软骨病?在随后的日子里,我极尽所能地打探关于“书虫”乐队的一切。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我与那位贝司手有了一次近距离的接触,因为我结识了一位贝司手的儿时玩伴。不论是朋友的言说,还是自己的亲眼所见,永远都那么冷傲和不可琢磨,纵然再有耐心的人也无法忍受一直冷背相对的造访。我所接触的“书虫”已经走过了它的辉煌年代,即便纯粹如不食人间烟火,却依旧逃脱不掉因世俗纷扰而最终解散的命运。
  乐队的“老巢”在湖边六舍,那里是他们的排练场。我知道在我还没有踏入这所大学的许多个日子里,总有电吉它的旋律不分昼夜地从某一个窗口飘出……为了追寻这神秘的声音,我任凭自己像一个找不到家的孩子在湖边的领地逡巡游走,尽管我明白我所苦苦寻觅的只不过是一段逝去的美丽“旧梦”……就这样一路走来,仿佛行走在直子和渡边一起走过的阿美寮依山傍水的林间小道,那优美的吉它声正是玲子倚在水边为我们弹奏的《挪威的森林》。
  
  珞珈山上的暴雨和月亮
  
  在我刚进校的那年夏天,父亲从遥远的家乡来看望我,住在学校里一个叫做珞珈山庄的宾馆。一个闷热的午后,和父亲闲来散步,不自觉绕到山庄的背后。从来都不知道那里竟有许多通往山上的小道,眼前的这座山就是珞珈山吗?在我的意识中,珞珈山不过是一个象征而非实际存在。匆忙的生活和繁重的课业使我无暇对其端详究竟,更没打算“踏足远行”。如今回想起来,在与珞珈山仅有的几次亲密接触当中,每一次的感觉都不尽相同。珞珈山位于梅园身后,正与樱园开阔的山顶遥相呼应,是它们将整个校园环抱起来。珞珈山绵延数公里,有通往山上的盘山公路,半山腰零散地分布着一些战争年代留下的小别墅。在山上可以俯瞰整个校园以及环绕枫园和湖边的东湖水,古人所谓浩淼天际,恐怕就是此番景象吧?来到山顶我才发现原来校园不过占据着东湖的一隅,外面的世界更是天地广阔。
  我一边品味着盛夏山林间的凉爽,一边漫不经心地听着父亲关于做人、做学问的唠叨。不知走了多久,突然“一盆冷水”从头顶狠狠砸下来,瞬间将头发全部打湿。我和父亲刚刚回过神,瓢泼大雨就已经来势凶猛了,那些古树上繁茂的枝叶也被雨水击打得七零八落。这是一场预谋吗?老天看到我们在一瞬间变成了“落汤鸡”,是不是正躲在一旁窃笑呢?难道它喜欢这样的恶作剧?我和父亲无处藏身,最后终于在半山腰的一个凹陷处躲避起来。天就要黑了,如果雨一直下个不停,那么整晚不就要困守山林了吗?突然有一丝恐惧向我袭来,置身偌大的山林,回家的路在哪里?那滋味颇能勾起我童年一些不愉快的记忆。但马上想到有父亲在身边,心里就渐渐踏实下来,惧怕的情绪很快转为好奇和兴奋。纵然这山庞大无比,却依旧跳不出校园的边界,慢慢地我倒有了几分赏雨的闲情雅致。又过了一阵子,瓢泼大雨终于变成了??细雨,父亲整理了一下思路,用了不多久我们就回到了山下。
  伴着快意的记忆,那座山也留给了我一些温情浪漫的回味。一个初夏的夜晚,由于贪玩无法回到已经锁上大门的宿舍楼,便和同学夜登珞珈。那天天气晴朗,皓月当空,再加上有人做伴,便兴致盎然地一口气爬到了山顶。怎么都不会想到山上的世界会这样透亮,又大又圆的月亮悬挂在夜空中,真想把它摘下来用作下山的灯笼。我兴奋地在一堆白色的乱石中间坐下来,裙裾散开,头顶的月亮正像我的头饰,在同学的眼里竟成了“仙女下凡”。我们沿着山顶慢慢走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山下的湖边,并且找到了那个通往校外的大门。我们声东击西骗过了看门人,翻过铁门高大的栅栏,来到了东湖的岸边。
  夜晚的东湖笼罩在一片巨大的黑暗中,耳旁则是时高时低、时快时慢的节奏诡异的波浪声。那巨大的黑暗和诡异的节奏让人完全将它在白天的澄澈通透和明媚灿烂彻底遗忘。我惊叹于这种差异,好像偷窥了一个精神分裂症患者冷酷阴郁的一面。我们已别无选择,只有顺着并不宽敞的沿湖公路向前行走,伴着夜晚的凉风,惧怕却又倍感刺激,只盼望着白天快点到来。回到宿舍的时候天空已经大亮,宿舍大门也已敞开,只想尽快爬上床美美地睡上一觉。那是一个难忘的夜晚,一次黑夜的狂欢!这样肆无忌惮和放纵的快乐只能存在于叛逆而无所畏惧的青春时代,而这青春时代正是我大学的美好时光。
  
  我想我应该再回到樱园习字楼中间的天井看夜空中闪烁的群星,再回到人文馆背后的草坪和小小的麦田同伙伴们嬉戏,再回到……太多的场景总浮现在我的眼前,是它们堆积了我的青春时代,它们就是我青春的场景。
  每个人都会有属于自己青春的场景,尽管它们会是那么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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