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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代诗人生卒【诗人,作为悠游卒而存在】

时间:2019-02-14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总的来说,事实是非常明显的,诗人在本质意义上是一名悠游卒。在苍天之下、大地之上的每一点,都可能成为他双足降落之地。他的停留也是不遵循规则的,停留一秒和一百年并没有什么区别。因为,根植于他内心的想法是:在泥土之上落足不过是权宜之计,他的落足点永远都不是固定的。他不会屈从于物质的存在,在拒绝任何有形或无形的规则。他只服从于自己内心的召唤,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是没有故土和向往的人。荷尔德林就是这样的悠游卒,他“在神圣的黑夜里迁徙,浪迹四方”,在大地上“诗意的栖居”,其实“充满劳绩”。
  哪里有什么必然的前往之地呢?
  任何地方仅仅提供了一种可能,可去可不去。世界是为他而存在的,每一处风景、每一条道路、每一个点都等待着他的巡幸。在这样的时刻里,他是无比荣耀的王。
  无所事事是保存自身的唯一容器。真正的诗人就是无所事事的人。本雅明在评论波德莱尔的时候,就写了篇名为《游手好闲者》的文章。他这样说是有道理的,他所说的游手好闲正是无所事事的一种表现方式。我总是告诫自己,不要在文章中老是固执地提起自己和自己的经历,那样未免有自恋之嫌。但是在这里,我还是忍不住地说,我自己喜欢无所事事的时光,我喜欢无所事事的存在,只有在那样的时刻里,我才品尝了生命的甜美和作为诗人才拥有的美妙的孤独。但是,这样的时刻并不多,我怀恋那些曾经的时刻,我向往在未来我能拥有更多的无所事事的存在。
  有一个孩子对别人说,他想成为一名诗人。他人(也许是他的父母,或者是老师)就会正言道:“什么?你想成为一个无所事事的人?”我不是在编造故事,那个孩子就是曾经的我,或者是很多人人生经历的一小部分。
  为什么成为无所事事的人就不好?我曾经天真地向一些朋友、我大学里的老师询问过,但是,他们的回答最后是:“……总之,你不要做一个无所事事的人……”
  假如有目标……有方向……对于其他人也许是好的,但是对于诗人而言,这将是一种灾难,所谓的目标或方向会把他拖入非纯之境,他将再次苟活于曾经的虚假(那是他耗尽千辛万苦才摆脱的世俗重力)。他能想象他被摧毁的瞬间,了无声息的平庸会瓦解他的防线,无聊迅速蔓延,看似无关紧要的病毒,会灼烧他的每一根神经、每一个细胞。
  里尔克在《重力》中写道:“重力穿透了他。/但是从沉睡者那里,/如同从低垂的云那里,/降下丰厚的重量之雨。”但是,宇宙重力(也许这是不符合科学规律的词语)对于诗人而言是不存在的,它只对众多眷恋世俗生活和受其规则约束的人起作用。他爬到高楼的顶端,那些竖立在地球上最高的楼……也许这也不够……他轻轻地登上神人的山峰:奥林匹亚山和昆仑山,那里的风景才配得上他明亮的眼睛。假如重力是必然存在的,那么它在他身上就会变得轻盈,并且带给他“丰厚的重量之雨”。
  用不着努力地超越便以跨过那些有形或无形的路障,因为秩序只是针对想被其统治的人们而设置的,于诗人而言,这些根本就不存在。
  也许只需学会在世人面前保持沉默,他就能够在大地上悠游了。
  是不是太过抬举他了?对他身份的自信超出了人们的信任,把他贵族化和神人化了?事实上,这丝毫不足为豪,只是这段文字里,他才偶然变得高贵起来。
  把他命名为“诗人”,也许只是对这个词语的格外垂青,因为有大部分的他并不写诗。换言之,他不是一个专门写诗的人。而他是一个群体的代表,甚至代表也不是,只是一种想象中屹立的精神的象征。他是艺术家吗,是专门写诗的人,是小说家、是先锋美术家,是音乐家?是也是,不是也不是。并不是只有艺术家才可以称作“诗人”,在江上打渔的渔夫,走向深山幽林的旅人,坐在秋千上摇摆的孩子,站在炮火下的士兵……在特定的某一刻,他们也都是诗人,是不写诗的诗人……诗意会在他们的胸中流淌、激荡……他如果是一个人,我们更能接近他吗,更能清楚看清他的面目吗?不,不是这样的。越是这样,我们越是无法把握住他,他生命的轨迹、他存在的证据几乎都湮灭在我们不经意的一眨眼、一叹息之间了。
  但是,没有什么再好的选择了,我们将把他当做一个人。一个可以像风一样飘荡的人,一个可以像阳光一样跳跃和闪动的人……最好的他是无形无影的……没有历史、没有身份……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
  “诗人总是那样……”
  “诗人并不是真正完全的人……”
  “他说他是诗人,嘻嘻……”
  “我见过他……”
  人们在写书、交谈、或者独语,他们对诗人发表各种各样的看法。“诗”和“人”这两个汉字都是漂亮的、有修养、有内涵的,都是人们喜欢的,但是它们走到一起时,成为一个词语时,便成为方块字中的另类了,人们怀疑它们狼狈为奸。而他,要必然地承担这样的指责和猜疑。作为诗人,他无须承担道义和责任,但是却要承担因“诗人”一词带来的一切后果。
  他的目光是那样的纯净,闪烁着诗意,要深透重重荆棘、层层迷雾……某一天,他要起程,把生命作为旅费,购买一张车票,走上通向四面八方的道路(有诗人说,诗是道路,是的,是这样的),大地间的悠游卒,将成长为宇宙的流浪者……当然,还有一种可能,他永远是在路上的,他的脚下一直是无限、神秘、未知的道路……如果还是把他看做有生理周期的人的话,那么以有限的生命去丈量无限的道路将是怎样一种情形啊,你能想到的只是悲衰和绝望……必须把他作为不受自然法则制约的事物,作为一种超越宇宙重力的事物,那样,他才有可能成为一名真正意义上的悠游卒,一名无所畏惧的流浪者。
  诗人,或者被我称为“诗人”的人,只能作为悠游卒而存在,别无他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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