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养动物,请好好爱它, 不要随意放弃它,它是生命不是玩具。 你有你的事业、娱乐和朋友,它却只有你。 如果见到流浪动物,请给它们一顿饭,
见到有人伤害动物,请制止他们。
如果你没有也不喜欢动物,请不要伤害它们,
那些不在我们的食物链上,
它们是朋友而不是食物。
――题记
没有人统计得出来每年有多少动物被主人丢弃而被迫流浪。人尚且不能够承受生活巨变带来的心理压力,难道动物就没有情感和呼吸吗?被边缘化的动物们,无法像人一样言说,真正成了“沉默一族”。然而,沉默并不意味着没有故事,只是这些故事因为太过心酸而被压抑。真正的悲剧,从来都是“无声胜有声”。
主人,请你不要丢下我
义工联盟动物救助组每周末都会组织“流浪动物救助活动”。这个星期,他们又来到赵阿姨的“温国堡流浪狗救助站”。赵阿姨最早因为可怜流落街头的小狗而收养了几只,没想到一段时间后,流浪狗越来越多,现在她收养的流浪狗已经有六、七十只,而且还不断有新的落难者到来。平时,这些狗狗们就依靠赵阿姨的退休工资和社会捐赠过活。
一进门,有细心的义工发现今天多了一个漂亮的“帅哥”,不过它没有被放进院子里和其他狗狗们一起玩耍,而是独自被阿姨关在笼子里,看见人来了就不停地叫,很可怜。
待要问问这个“大帅哥”的来历(这里的狗狗们都是不知道出身的,所以只好询问来历了),赵阿姨说道:“它叫‘浪浪’,刚来没几天,是被主人抛弃后直接送到这里来的。”
“浪浪”的主人是个“富户”。那天,他开着爱车,带着“浪浪”来到?河边。天真的“浪浪”可能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主人特地开着车来到这风景宜人的河边,只是为了遗弃它!停车,开门,下车;上车,关门,离开。可是,狗还在外面!一瞬间,聪明的狗知道它的生活即将发生变故,曾经让它多么依恋的主人要丢弃它了。“浪浪”不顾一切地追在车子后边――疯狂地追着,边追边叫,而车,早已绝尘而去。
马路上车来车往,这只狗随时会命丧车轮之下。不知道在这里说“世上还是好人多”是否落于俗套,但毕竟有一辆车子停了下来。这辆车一直在“浪浪”的后边跑着,眼看它追不上主人的车子,又有被后来车辆撞到的危险时,车主刹车停下,总算让“浪浪”捡了一条性命。
车主将那人丢弃“浪浪”的经过全看在了眼里。他抱起这只可怜又委屈的小狗,来到了赵阿姨的“流浪狗救助站”(救助站也在?河边上)。阿姨感叹地说:“这只狗还算幸运,没有受太大的罪,直接被送到了这里。”
它之前的名字是无从知晓了,前不久,电视台的一位记者来到收养中心,听说了这只小狗的故事后,她给这个“帅哥”取了个新名字:“浪浪”。赵阿姨给每个来到收养中心的流浪狗都要做健康检查,“浪浪”也不例外。同以前到来的小狗的记录一样,这只被丢弃的狗又是一个健康状态良好的小家伙。
“浪浪”长得实在是很漂亮:清亮灵秀的大眼睛让人不敢直视,唯恐辜负了它的依恋;身子立起来,短短的小腿扒着你的膝盖,内心的柔情也被它唤起;小小的嘴巴俏皮可爱,虽然有点“女孩气”,但吃饭时的狼吞虎咽,也让人忍俊不禁……
然而它还是被遗弃了。我纳闷,人们不是向来对美的事物有着执着的追求么?怎么这个漂亮可爱的生灵却不在意料之中的范畴?也许谜底只有丢弃“浪浪”的那个人才能解开了。
生命,是要用心负责的,因为它只有一次。
蝴蝶,你为什不快乐?
救助站的小家伙们见到义工来了,非常活跃。还未进门,犬声鼎沸的大合唱就开始了,入得院内,狗狗们开始“前仆后继”,争着抢着往义工们的身上凑。这一幕,让人既是开心,又充满心酸。平时,除了赵阿姨外,它们很少能见到人来帮助它们,和它们玩耍。因此,每个周末义工们的到来,不仅减轻了赵阿姨的负担,也为小狗们带来了欢乐。
可是,有些狗是个例外。
平房的一层小屋内,零零落落地趴着几只狗。这些狗不爱凑热闹,也不会跑过来和其它狗争宠,性格内向安静。其中有一只非常不爱和人接触的狗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经常来这里帮忙的义工“小胖子”说,这只叫“蝴蝶”的狗喜欢独处,很少见到它和别的狗打闹嬉戏。非常奇怪的是,“蝴蝶”对人亲近它相当敏感:它绝不允许人靠近它,抚摸它,遇到人时,它也总是避着人走。当然,它不会攻击人,但是想要接近它――很难。新来的义工“十点钟”想摸摸“蝴蝶”,它却像是被电到了一样,急忙闪开,眼神中充满恐惧。小胖子每次来帮忙,都惦记着“蝴蝶”,可一直却是“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蝴蝶”对他的深情厚谊一点也不领受,更不用提心领了。
其实不止是“蝴蝶”,救助站的小狗们多少都有些怕人。它们会一窝蜂似的跑上来争宠,但若想和其中某一只单独亲近,它就会用警惕害怕的眼睛看着你,身子向后倒退,结果阻止了这种交流的可能性。义工“臭臭”说,这里的狗哪个不是精神抑郁,心理受过严重挫伤的?
很多义工经常来,和这里的狗狗们非常熟悉,所以这些小狗也不怎么害怕他们了,然而“蝴蝶”的“恐人症”却一直持续着。我们用动物来命名它们带给人的病症,如“禽流感”、“疯牛病”之类,可是,如果人给动物带去伤痛,又该如何命名呢?而在很大程度上,人带给这些流浪狗和流浪猫的,除了棍棒伤以外,还有心灵的创伤。
没有人知道“蝴蝶”在来到救助站以前,是一种什么样的生存境遇。它可能有着幸福慵懒的儿时回忆。也许那时候的床是柔软的沙发,而不是现在冰冷的地面和硬生生的纸箱;也许那时候它吃着独一份的可口昂贵的饭菜,而不是现在用掰碎的馒头和着剩菜,与众多的狗们一起分食;也许那时候它喜欢和主人撒欢嬉闹,而不是现在看到人就退避三舍。它可能有着艰辛困苦的流浪生活,那一段岁月不堪回首。四处流浪,艰难觅食,还要“看人行事”。人――曾经把它带入天堂的人,却在一夜之间翻了脸,将它抛进地狱。如果这种巨变都不能被认为是“蝴蝶”性格古怪和敏感的原因,还有其他缘故么?
我们总是以一种“强盗逻辑”来与世界上的其他物种相比较:地球上最有资格谈感情的只有人类,很多人说,正是因为人有感情,所以才摆脱了动物世界,进入文明领域。如果这个逻辑可以堂而皇之地为遗弃、虐待、捕杀动物做辩护的话,那也只是皇帝的新装――自欺欺人而已。
“蝴蝶”那颗受伤的心灵也许已经永远定格在被主人遗弃的那一天,可它依旧没有攻击人的意思。赵阿姨和常来的义工们说,尽管“蝴蝶”性格敏感孤僻,但它很乖,总是安静地呆在一处。“蝴蝶”和其中一只背部严重被烧伤的小狗很要好,常在一起玩耍,从不惹是生非。
蝴蝶,你还能开心起来吗?
跳芭蕾舞的凤凤
“凤凤”个头不高,性格活泼,喜欢和人亲近。它的嗓音十分尖细,义工们开玩笑说,救助站里著名女高音歌唱家的桂冠带在“凤凤”头上当属名副其实。
“凤凤”是个很厉害的“野蛮小美女”。它和新来的“浪浪”被赵阿姨放在一起,不过,它对“浪浪”可丝毫没有“阶级革命式的友谊”。每当“浪浪”跑过来找“美女”玩耍时,“凤凤”就会发出它女高音的尖细叫声,以表示对“小帅哥”行为的不满和谴责。
“凤凤”从小就在救助站里生活。关于它名字的来历,也有着一段不幸。“凤凤”打出生开始,就没有见过阳光、绿树、鲜花,它的世界是无边无际的一片黑。仔细看“凤凤”,会发现它的眼睛其实就是两条缝,没有其它小狗那样通澈清透、纯真明亮的双眸。正因如此,才取名叫“缝缝”。
双目失明的“凤凤”是个急性子。每次有人来,或是到了吃饭时间,它总是跑得最欢。可是因为眼睛看不到,急脾气的它只好原地打着圈地来回转,好像这么一圈一圈地转着,就可以在它黑暗的世界里寻找到光明一样。
救助站里像“凤凤”这样的天生有缺陷的小狗还有“小三儿”。最初见到“小三儿”,以为它的三条腿源于一场不知名的虐待,后来才得知,它的前腿天生残疾,所以只有三条腿,故名“小三儿”。
这些小狗可能一辈子都无法离开救助站了。好心人可能会领养健全健康的流浪狗,但对于残疾(无论是天生的还是后天被人虐待致残的)的狗儿们,人们多少还是有所顾忌的。“蝴蝶”那样漂亮健全的狗尚且因为丢弃而心理遭受重创,这些残疾的小狗可能在心灵上比“蝴蝶”的创伤更严重。领养者对于这类狗性格上的敏感、怪异甚至扭曲,当然不会不有所担心。
“凤凤”注定一辈子都在“芭蕾舞”的圆圈中生活了。好在它至今没有在救助站以外的环境生活过。世界对于它虽是黑暗的,然而,没有经历过“外面的世界很无奈”的历程,它的内心终究会保存一份光明和希望。
手记:
跟随义工们去流浪狗救助站是一个“痛并快乐着”的过程。我一直害怕狗,因为小时候被狼狗追过。这个心理阴影导致我在二十多年的时间内不敢接近大型犬类。救助站里也有狼狗,所以刚到救助站时,我站在栏外,根本不敢进去。当然,还有一点是我没有料到的:竟然有那么多狗!这些狗见到人,兴奋地又是叫又是跳,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它们的快乐。硬着头皮,克服恐惧,对那几只狼狗看都不敢看一眼,我进入院内,开始和义工一起为小家伙们做午饭。所谓的午饭,不过是把蒸馍掰碎,然后和着剩饭剩菜和少许狗粮,浇上肉汤。赵阿姨说:“这些狗有饭吃都不错了,不敢奢求什么。”
流浪狗和流浪猫的救助站大多是民间组织,由个人自发收养被人丢弃的宠物。因为资金短缺和人力有限,很多都是像赵阿姨一样在艰难维持着。由于担心周围人有意见,救助站大多设立在边远郊区。
看着小家伙们狼吞虎咽地吃饭,然后悠闲地享受午后时光,突然觉得,生活可以很简单。我们总是习惯做加法,生活被加来加去的负担搅扰得不堪重负。若单是给自己加重负,倒可以博一个“生命不息,追求不止”的美名,但若因自己的不负责,不能承受因加上负担带来的后果,而把责任推诿给他人,倒不如不要给自己的生活加砝码的好。
动物不应成为人类不负责任的承担者。丢弃动物的人们,在决定领养它们前,不妨多问问自己:这份责任我能担当得起来吗?我能对这个生命负责吗?
不要让动物的悲剧如西绪福斯背负重石的悲剧那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持续下去,永无休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