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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政豪走失_走失在盛夏

时间:2019-02-19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楔子>   曾经,盛洛对夏弋说,我们相遇的那天,盛夏降临。   夏弋笑笑,还刹时风起云涌呢。   <初到山寨>   坐在大巴车上,盛洛第一次眯着眼睛看窗外逐渐浮起一阵绿意,已经进入山区了吧。这里离城市不算太远,就是两个小时的车程,这一车人互不相识,是临时组的团,来这座大山深处的民俗村一日游,晚上就住在山里。虽说去一次是很方便的,但盛洛是第一次来,一年前本来是几个好友约着去的,但终因一点变故取消了。
  盘旋的山路,车一转一转的,盛洛便睡过去了。
  醒来就已经是目的地了,天蒙蒙灰,民俗村里燃起了篝火,炊烟笼罩中有那么一丝不真实。
  这片依山势分布着许多各式木制小房屋的山寨似乎很热闹,一堆一堆的篝火,聚着谈笑的人们。
  盛洛他们团在篝火广场上看了看之后就各自跟着导游去晚上将要住的小屋放旅行包。石阶的小路,两旁是树,山势不太陡,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盏小路灯,淡黄色的灯光,在寂静中开出一股暖意。
  <篝火晚会>
  七点半左右,这山里的夜色还没有完全降下来,篝火晚会开始了。
  很大的广场,大得让人惊讶于山腰间竟有一片这样平坦的土地。几十堆篝火同时燃着,耀眼明亮的火光蹿动,不认识的人们忽然间多了几分热情,三三两两地聊起来。
  盛洛望着火苗,一个人呆坐着,在一片热闹的气氛中沉默着。
  身边有一个声音,“能麻烦你帮我照张照片吗?”
  盛洛惊了一下,转过头来,也许是看了太久火光的缘故吧,眼前明晃晃的,看不清这人的模样,应该是个年轻的女孩子,白色的连衣裙,高高束起的马尾辫。
  缓了一下,看清了脸。
  怔住了。
  
  若不是知道她不是,否则我会以为她是夏弋,她是那么像我的夏弋,淡然的眉目,上扬的嘴角,白底淡黄色的棉布连衣裙,白布鞋。
  她有些困惑地对我笑着,不知我为什么愣住了吧。
  我笑了笑,问她说什么。
  她说,能不能帮我照张照片,我看别人都在聊天也不好去打扰他们,正好你一个人坐在这里,我想你会乐意帮我这个忙的。她看着我,眼神清澈而固执,如同夏弋。
  两年前的夏天,午后,在图书馆,那个叫夏弋的女孩子,用同样的口吻,同样不容许被拒绝的眼神,让我帮她从高高的上排书架取一本书。那日我没有拒绝,因为她的眼神。
  而今天,我亦不会拒绝,不仅仅因为面前这个女孩子的眼神,更因为我的夏弋,她是个那么容易让人怜惜得甚至心碎的孩子。
  我接过她的照相机,她站到篝火前,夜色中那笑靥映着青黑色山的轮廓,我摁下快门。
  她跟我做了个顽皮的笑脸,走过来。
  我们并排坐着。
  她问我,你也是一个人来这里的吗?
  是啊,你也是?
  对呀。
  女孩子一个人出来不害怕吗?
  有什么好怕的,我还一个人在泰山顶上看过日出呢!
  是吗?好厉害哦。
  你为什么语气那么像大人啊?你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
  我。习惯了吧。习惯和夏弋说话时装大人逗她开心,夏弋是个跟你长得很像的女孩子。
  你叫什么?
  盛洛。
  你怎么不问我叫什么啊?
  暂且让我以为你是夏弋吧。请原谅我无法相信有人会跟她长得一模一样。
  待我转过脸看见的是她漠然没有任何表情亦捕捉不到任何信息的脸,与刚才第一眼那明亮的笑容相去甚远。眼前这个女孩子,似乎是不会笑的,可我明明看见她清澈固执的眼神啊,或者,我看见的是夏弋的眼神。
  给我讲讲夏弋的故事吧,她说。
  我和夏弋也是在这样一个夏天认识的。我对她说过,盛洛遇见夏弋的那天,盛夏降临。她说,还刹时风起云涌呢!而实际上我们都知道,从那天起一切一切不再是从前,我们遭遇了劫难。自此,在劫难逃,仿佛注定。我们争论是谁前世在佛前祈求五百年换来相遇,最终也没争出个结果来。她提议石头剪子布做以决断,我偷笑着答应。我只两招便赢了她,她每次开始两下总是先出剪子,再出石头,我都观察很多次了,她从没有发现过。因而每次输赢的主动权都是在我手里的,但我时常会让着她,就这,她毫不知情地赢了还手舞足蹈得像孩子一样笑。不过,在那时我比她更开心。
  我怎么觉得你才像个孩子啊?她打断我的话,你看着不像是那么会讨女孩子喜欢的男生啊!?
  我也一度很奇怪,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那样。也许是夏弋的缘故吧,我对别人也不会那么好脾气,平常也是比较冷漠的,有谁如果一直跟我说话惹恼了我,我会吼他的。然而我却极喜欢听夏弋对我絮絮叨叨,并且自己也喋喋不休。总是有很多话要说,常人无法理解的。在别人看来每天和同一个人聊天是件累且乏味的事情,而我们却乐此不疲。人说,对话如同下棋,是需要对手的,势均力敌才能维持长久的趣味。有时候,哪天她突然安静下来不说话,我还真受不了,于是我便会打趣她,你这家伙今天怎么这么安静?是不是又做错什么事了?
  那你为什么偏偏对夏弋好脾气啊?
  因为她始终像个没有得到照顾的孩子,让人疼惜,充满爱怜,面对她,我像是捧着个心爱的小东西。她是脆弱的,而又常常让我无所适从。
  当我第一眼看见你时,觉得你是个很纯粹明朗的男生,欢喜悲伤都写在脸上,很特立独行,可是刚才,你提到夏弋时,满眼漾着温情,眼底是深重的疼痛。
  也许,任何一个人面对她都会像我一样冒出不忍的念头。
  我在想,她一定是个听话且惹人喜欢的女孩子。她是简单的,没有过多的思想,骨子里乖乖的女孩子。没有什么特别的,只不过对你而言显得重要一些罢了。
  
  盛洛不再说话,冷冷地看着旁边的女孩,她的脸上带着倦意和已经苍老的痕迹,分明是个有故事的女孩子。
  盛洛看见她嘴角浮起若隐若现的笑容,一丝轻蔑,淡淡的嘲讽。
  她的话,说夏弋的那些话,也许并非出自于恶意,却在盛洛耳中那么尖刺,虽算不上批评,可盛洛能听出语气中的低估,她以为夏弋是个简单的女孩子,至多不过是个跟自己长得很像的人。
  篝火广场上人已经很稀少了,一看表,快午夜了,山上小屋亮着点点的光。
  <深夜>
  她莫名地开始笑,笑得让人发慌,有些诡异。
  你知道吗?你会让人有些惧怕的。我说,尤其在这样的夜里。
  而此时篝火已经燃尽,黑暗中,她的眼神忽然不再淡漠,变得明亮起来。
  在夏弋的眼睛里是找不到一丝浑浊的,但也不是一眼就能看到底。她是个懂得把握分寸的孩子,面对不相熟的人会移开眼神,抬头望着天,眯起眼睛笑。
  这么晚了,你要回房休息吗?她问我。
  我说,我还不困。
  你通常会在这个时候做什么呢?
  睡觉啊,半夜的,我还能做什么呀,不过有时候也有例外。那你呢?你习惯做什么?
  她蜷了蜷腿,双臂环抱膝盖坐着。然后说,我通常就是这个姿势靠坐在床上。黑暗让我觉得很舒服,可以看见时间从眼前流过,感到空虚的奢华,莫名的快感。有一种干涸许久之后浸泡的滋润。
  她说得很自然。我有些不甚理解,也或者,面前这个女孩子与夏弋还是很不同的吧。
  我喃喃道,夏弋有时候也会在夜晚突然很兴奋,睡不着,但她会怕黑,她需要把房间里的灯都打开,照得满屋子透亮。她会找点她自认为有趣的事情做,无聊了或开心了就会打电话给我,于是我会在熟睡中被她的电话惊醒。
  通常她的第一句话都是“呵呵,原来你也没睡啊”,我每次都是哭笑不得地告诉她我是被她吵醒的。她居然一点内疚都没有,在电话那边没心没肺地笑。
  她会很急于告诉我她又有什么感悟之类的,我有时候也不理解她为什么等不到第二天再说。后来就渐渐习惯了,因为她如果等到第二天早晨,一晚上都会觉得不安。她总是这样一个容易脆弱的孩子,任何事情随时都有可能牵动她某些敏感的神经。
  我不知道如果我不在她身边,她的那些夜晚会怎样度过。
  女孩深吸了一口气。也许,没有你,她才会学着变坚强。生命永远都是以独立的形式出现的,没有谁可以依偎在谁的保护下,至少不会一直那样。
  可是只要我们在一起,我就会禁不住想要保护她,她是那么简单美好。现实有时候真的很残酷,而我只是希望自己能够为她坚守住她理想中的那个世界。她是淡然寂静的,注定不属于这个喧嚣的世间。
  你难道不觉得自己这么做很不了解她吗?她始终是那种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的女孩。而你,非但不把她引向出口,还越来越把她带到死胡同里。你以为那是给她的安全,而她,早已迷失。
  <天亮以前>
  盛洛说,我本以为自己很了解夏弋,知道她二十四小时都在干什么,知道她的喜好习惯,知道她的一切一切,可终究还不如你看得明白。我本想着多陪在她身边就会让她充实些,可不知却使她更加寂寞。
  是啊,她需要的是自由的灵魂,不是一味保护般地紧紧缠绕。
  她离开前是有征兆的,我却没有发觉。有一天她突然对我说,盛洛,我于你的感情早已流淌在血液里,浸入骨髓中,一呼吸,便全是你的味道。可我并不知晓她说这些话时,是痛的。之后我才逐渐明白,她那时,是在做诀别。我们从来没有告别过,直至最后,然而在一起的每一个快乐的时刻都像是诀别。从我们相遇的那个盛夏起,越陷越深的同时也渐行渐远了,最终走失在我们最熟悉的季节。我是不是给你讲得太突兀了?但我自己一直也理不出什么头绪,只有画面,声音,文字,存在脑海里。
  女孩摇了摇头,这些都是脑海里刹时闪过的东西,早已没有逻辑可言,但你真的没有必要再多想这些了,既然她已经离开,她一定是有理由的,也许注定相爱与注定分离是不矛盾的,它们可以依存在一起。
  可是我不明白,爱得那样深沉为什么却不能拥有最平凡的幸福?
  有些人,彼此间只有很平淡的感情却能维系住长久,而有些,汹涌深切终是分离。生活本身就是件周而复始平淡乏味的事情,强烈的爱是系在生命上的,若把它融入生活,那么生命必定是会遭受浩劫,随之殆尽的。两个人,予以至深的爱,同时,彼此生命中最绚烂的色彩被吞噬掉了。可以理解为一种壮烈,但毕竟是残忍的,有悖于爱的初衷。既然已经走失在了盛夏,就不要总是回望那些曾经的画面了,早已过去一年整了,别再为这些影响继续的日子,她离开,也是希望你们彼此能过得容易些,拥有一份平静的幸福。
  盛洛愣了愣,一个局外人,怎能看得如此清楚。
  <天亮>
  盛洛醒来,大清早,还坐在广场上,身旁的女孩已经不在了,广场上一堆一堆篝火燃尽后留下的痕迹。
  回想前夜,一切忽然间变得很清晰,他有一种强烈的感觉:昨夜那就是夏弋。虽然光很暗,声音也不太像。但,她最后说的那段话,她跟他说不要再回望了,因为已经过去一年整了。盛洛分明没有告诉她夏弋是整整一年前离去的啊。一年前的这天,本来几个好友约着一起来这里玩,夏弋却忽然消失了,于是便没有来。
  可她又不像是夏弋,她比夏弋坚强,比夏弋独立,更比夏弋漠然。夏弋似乎永远都不会冷眼旁观俯瞰全局,她是那个不知所措常常迷失掉自己的小女孩。但也许一年的分离会轻易抹杀掉那些曾经以为无法改变的现实。
  <回家>
  一早上没有再看见那个女孩子了,不知是消失了抑或从来没有出现过。中午,坐车回城市,有些受不了闷热的空气了。
  回家后,我把空调设成十六摄氏度,睡去。
  而盛夏,依旧会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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