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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隆中?我]三国隆中在哪里

时间:2019-02-19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一      颠颠簸簸地随公交车在路上走着,两边的农田被尖利的鸟叫声画成一个个格子,缘着大地的起伏延伸。我的目的地就在终点站――卧龙曾盘踞的地方――在时间的另一端。
  那个时代,只有短短几十年,但纷乱的形势时时刻刻都在变。巾麾一指,羽扇一摇,大半个中国都跟着震颤。
  那个时代是一个英豪辈出的时代。文韬武略,经天纬地,威震山河。当年的马蹄扬起的灰尘,战火烧出的硝烟,到如今,还久久地没有落下去。
  但那个时代也是能在嘈杂中看见简单的时代。大刀一挥便是惊世的英雄,薄酒一杯便注定一生的生死交情。
  三国,一千八百年前的战略游戏,始终是我的情结。让我时不时去寻找,去凭吊。
  
  二
  
  隆中则是无论如何也避不开的。离我家半小时的车程,一块钱的车票,使我有了更充分的理由去那里转。隆中的地方并不算大,精力充沛的话大半天就能看完所有遗迹和新建景观。然而我前前后后一共去了四趟,仍然没有什么完整清晰的印象。可能是出于对武侯的敬畏,我在这里看到的一切竟与三国旧事联系不上。
  不过印象还是有。像是六角井,爬满了近两千年的青青绿绿的苔藓。井里的水沉静地躺着,扔个石子进去便有“咚”的一声回响,悠长的声音伴着幽暗的水波摇荡。不久就恢复平静,似在做一个动人的旧梦。也许梦到那遥远的智慧,一次次改变了那个时代的轨迹,如这摇荡的水波,传到后世,留下一片惊异的沉默。
  并且,正如《三国演义》中描绘的隆中风景,有参天古树矗立道旁,浓密遮天蔽日;有粗壮茂密的竹子拥在堂前檐后,风起飒飒有声;甚至是黄承彦骑驴过的桥都可见到。虽是目不暇接,但是我仍然无法想像,这道上如何响过三顾茅庐急促的马蹄声,这竹林如何伴着青灯夜听书声,这桥旁如何响起黄老先生的吟唱。
  或许,这是因为眼前的仅是风景;而历史被时间一冲洗,变得模糊了,融不进这实在的景中去。那些谈笑只能在脑海里回荡,成为意念中的历史,被人膜拜。
  然而转念一想,这是因为隆中――记载了著名的《隆中对》的地方――太小了。12平方公里的土地,却仅仅是三国神话中一个时期的一个重要、却微小的背影,容纳不下三国几十年壮阔的豪气。正如一个有方向性的脚印无法说明全程。
  
  三
  
  曹孟德青梅煮酒论英雄,有些英雄像董卓、吕布,就在酒色中退场了;而另一些英雄,在酒香里兴起,指点江山,纷争逐鹿。曹操带着多疑的笑容,挟天子令诸侯,最后却是死在自己的疑心上。或许,他在临终之时带着的多疑的笑容里,多少会带一点自嘲的成分。刘备则为了给义弟报仇,落得江山不守,己命难保。他们三个兄弟好歹恪守了结义的诺言,然而也未免遭人非议,为了私人之义不顾国家大义,谁看了都觉得不甘。孙权一生犯的大错不多,可东吴最终仍是被毁了,从内到外地毁灭,父兄两代打下的帝国就像是在一瞬间土崩瓦解。
  鼎足三分已成梦。现在,我呆站在这个萦绕着梦的余息的地方。抬头是元朝的遗迹,身前是光绪帝的赐字,手边是郭沫若题过的碑文。走过一面又一面镶着碑刻的墙,不禁会生出一种时空上的恍惚感,被那厚厚重重的历史压得喘不过气来。不知道武侯星殒之前,是否想过这身后的名誉。我伸手一摸,碑上全是厚厚的灰,润润地沾了一手,告诉我说,这里的积蕴很厚。当然这里也沉寂了很久,似乎谁也不曾记起诸葛亮惊人的政治军事天才,和那羽扇摇出的三分天下。
  诸葛亮自比管仲、乐毅,而水镜先生把他比为“兴周八百年之姜子牙、旺汉四百年之张子房”。姜子牙满意地看着周朝开国、繁盛;张子房也在汉朝建立之后激流勇退,修仙辟谷,从容冷看“初汉三杰”中另外两位被迫害。可是诸葛亮,却远远没有他们幸运。不只是“鞠躬尽瘁”,不只是“死而后已”。
  起初诸葛亮还是很顺利的,一路凯歌高唱到庞统身亡戛然而止。蜀地的渐渐衰亡,不仅是因为谋士虎将的一一辞世,更是在于这个集团不再有先前的牢固的凝聚力。诸葛亮愿以只手补天,却已无力扶起后主。几番出师呕心沥血,临终前只能把军政大事托付给有辅佐之心却无辅佐之力的姜维。想武侯弥留之时夜观天象,遥望将星,心里会是何等的孤寂和凄凉!
  然后蜀国就亡了。所谓国家,国即是家;蜀国,已成了连他的君主都不会怀念的破败之家。
  记得刘备托孤时,曾对诸葛亮说:“若嗣子可辅,辅之;如其不才,君可自取。”刘禅确实不才,然而诸葛亮一直是兢兢业业辅佐他。究其根本,不仅是担心身后的骂名,而是他对于刘备的赤诚之心,天日可鉴。
   “臣敢竭股肱之力,效忠贞之节,继之以死”,他是这么说的。
   “三顾频繁天下计,两朝开济老臣心。出师未捷身先死,常使英雄泪满巾”,后人是这么叹的。
  四
  在武侯祠里转的时候,我一边拿出纸笔认真地抄墙上的碑文,一边在想水镜先生说“卧龙虽得其主,不得其时”,惜的到底是什么。来的时候正是清晨,山里阴阴的清风从后堂直贯前堂,吹着我,这堂里惟一的一个人。往外走的时候,阳光已颇明亮,沿着树木的缝隙艰难地向下渗漏。稀疏的游人大概只有几十个,正在做毫无意义的“拍照留念”。这时不是很热闹的山林现在已很安详。
  那就继续安详吧!那“飘飘然有神仙之概”的圣哲已去了,羽扇纶巾鹤髦都在定军山畔化成了一?尘土,那闪亮的智慧也已遥不可及。刘孙曹走了,周郎走了,武侯也走了。三国前后几十年,相对于历史只是一瞬,是一粒在日光下闪闪发光的沙砾。只消一阵风过,就同战火硝烟一道,消失在不知名的时空中。然而那战马嘶鸣的余音却给了我一个不容置疑的信念,那血管里流的,正是当年被赤壁火光烧红的江水。
  该走了。临走时我再次回望,只能望见浓绿的树,层层叠叠挡住了视线。那些凝结着叹息的草木,被叫“历史”的东西挡着,无形之中成为一种图腾,很近也很远。夹在古树之间的小道,被阳光拉扯,不断地延伸――向天上,向梦里,向某个远去了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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