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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的天空总有回声(外二篇)_回声记忆

时间:2019-02-12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1、一切归于寂静,一切归于记忆。   静下来,一个人就是一个宇宙。一个人的风景,充满无数的可能。   零,从凌晨结束,再从凌晨开始。跋涉者的路,永远没有时空的界限。十年生死,抑或千里孤坟。都是梦。都是迷途。
  多么暗淡,乡村的背景!一扇门仿佛渐行渐远的背影,无数扇门,若有若无。敞开,或者关闭,只有上帝知道最终的朝向。
  一滴雨、因为单纯而沉重,还是因为沉重而更加单纯?多年前的承诺,依然像水中的月光,昙花一现。在路上,遗忘是最难舍弃的行囊,回首是最难抖开的包袱。所以,沉睡前,你我只能是各自梦想的目标,而词语只能是词语本身。
  2、回忆,朝着一个方向,那就是过去。梦回从前。跋涉者回到家里,风回到起点,种子回到土地,一滴雨重新回到天上。何必一个人匆匆上路?破败的东门,已经为你迎风打开;环顾左右,家徒四壁,你的叹息,已先于你迈出家门。你拍打一身的灰尘和怨愤,只是为更轻松地前行。起于天籁,终归于尘土,这中间的跳跃和遐想,是否都可以悄悄略去?你不止一次地转过身去,看身后泪流满面的妻女,她们像两棵相依为命的树,更好像逃亡者东倒西歪的脚步。泪流满面。
  “钟摆,时间的隐秘心脏。”跋涉者从不会将时间刻度带在身上,你只需倾听心跳。心跳随风向而飘忽不定。你只需思念。思念的刀锋必将刺破水面,露出峥嵘的锐利。而一个人的睡眠。也可能因为尖锐的疼痛而惊醒,再度不安。陷入不安的人,会长久地注视一只倒挂的蝙蝠,那眼神又仿佛多脚的爬虫,空洞,光滑,一无所有。
  3、鲜花盛开,漫山遍野。没有路的地方,未必都是荆棘。从这里望向那里,路在路上,山峰永远在山峰的后面,或者永难抵达的前方,而天空总飘满回忆的草香,在山峰之间游走。坐北朝南,我慈祥的祖先,此刻,在山上,多么宁静安详!
  看见流水。离家出走的人,还将返回家。流逝的水,还将回溯。越来越接近辽阔,接近天空和流动的云彩。铅华都被雨水冲刷干净,淤泥中绽放的石头,比花朵更加艳丽。而宿命的流水,以及孩子,还要在这风里静默多久?
  水面清圆,每一朵荷花,都亭亭玉立,迎风而举。在这平静之下,有我们看不见的波浪,潜滋暗长;有我们闻不到的花香,将记忆小心收藏。在一场如期而至的雨到来之前,它们都隐藏起自己的身体,娉娉婷婷,涉水而过。
  4、夜,停在黑暗的尖上,整个夜晚和整个冬天,都浸润在阴暗和潮湿里,仿佛陈年的中草药,在暗黑的陶罐里慢慢被捣碎。
  没有谁能看见一个季节暗淡的背影。
  腊月。变成梅雨一样的季节,每一天有每一天的雨水,肆无忌惮地蔓延。道路泥泞,鞋,或者记忆的双脚,陷进泥水里,不能自拔。梅花盛开,开在梅雨里,或是你妻子日渐舒展的眉头,
  所有的鸟雀都停在朝南的枝上。所有的北风都吹向远道而来的野马。你把行走完成在睡眠中,再将每一次梦魇变成行走的每一个音符。
  回乡的步伐无比艰难。然而,势不可当。
  一切归于寂静,一切归于记忆,记忆的天空总有回声……
  
  饱满的身体是春天的预兆
  
  时间在窗外的路上,像个蛮不讲理的孩子,做着鬼脸,不停奔跑。都是干净的:夜晚,呼吸,你的睡眠。月亮清澈刺骨,亲近抑或逃离。都有违你的本意。
  很多天了,闹钟一再失灵,你在你喜欢的第一个清晨,默默站立,像个执著的傻子。而你需要多长时间才能适应,一个人面对一把椅子。
  冬天到了,是的,在你风衣的领口,呵气,挠你的痒,谁大声地笑,又像是哭?看看吧,我们的爱情,像一片新垦的土地,丰腴却没有任何收成。什么都在重复。情歌,呵欠,隔夜的咖啡,不加糖的生活就是这样,索然无味。冬天到了,是的,大地准备冬眠。
  生活很乱,没有节奏,仿佛一堆脏衣服纠缠在一起,是个巨大的包袱。“上帝让你背负沉重的十字架,是因为你背得动”。你去过江边的寺庙,却总也找不到教堂的门。别人的房子,离教堂很远。很远是多远?你突然问。
  道路漫长,没有尽头并不意味着没有尽头。总有某种差异,一片叶子和另一片叶子,磕磕碰碰。其它的,譬如我们的胃口,对一个人的看法,在这样的季节,都很健康。健康是福。
  阳光在风声里,日益饱满。雾包裹着我们的身体,同样饱满的身体,是春天的预兆。
  
  克里斯蒂娜的世界
  
  我决定动身时,夜还停在梦里。外面一如往常地黑,看不清路,只有忽远忽近的鸡鸣狗吠,传了来,更觉得黑。我不想惊动任何人,甚至任何醒着的动物,我走出屋子,然后是院子,我感觉步伐从未有过的轻盈,就像是飞。等我再回头看时,只剩下屋舍破旧的轮廓、巨大的阴影。
  我叫克里斯蒂娜,或者其他的我不知道的名字。认识我的人,也都知道我的左腿有些残疾,它只能挨着地面,慢慢地拖动。我已经忘了很多事情,这其中就包括我的左腿是如何成为现在的样子,我不去想,仿佛我已预料到想的结果也只是更添痛苦罢了。此刻的黑暗,淹没了我所有的疼痛,也淹没了我二十多年来的梦想。
  远处教堂的钟声,很轻,像一页页脆弱的纸,随风撒落在身后的路上。那些跌进大大小小水洼里的钟声转瞬即逝,没有回音。路漫漫,是比钟声持续更远的距离,渐渐模糊,又慢慢清晰。
  走走停停,竟也出离了黑暗:这多么让我有些惊喜。这条林子里的小路,我已经好久没有来过了,记得上次来的时候。我还能四处采摘那些艳丽的野花,欢腾雀跃,快乐得像只兔子。如今,兔子早已被猎人猎捕,或者击成残废,流浪在林间,像我一样吧。那时,我总有些很奇怪的想法,譬如做一只无忧无虑健步如飞的兔子,便是其中的一种。阳光照进树林,在树与树的缝隙里自在穿行,多么幸福!
  林子的尽头,是一条小溪。在岸边,我再次停下来,我要认真地梳洗一下自己。我的头发还很年轻,我的脸、耳朵、鼻子也是,它们甚至还没有享受过抚摸。我保护着它们,像信守十年前的那个承诺。就在小溪边,我对他,也对自己说,有一天,我要到对岸去。这一天,说来就来了。
  水是多么冰凉。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水就漫过了我的头顶,不能呼吸。我甚至想,就这样安然地沉入水底,随波逐流,也是很好。然而,我还是浮出了水面,难道又是他拉了我一把?
  可以看见他的屋顶了,尖尖的,仿佛他曾经注视我的眼神,广阔的草坪,深绿,浅绿,夹杂着泥土的黄,由近及远,遥遥无期。蓝色的地平线,白茫茫一片,天空下农屋,灰色沉重。我知道,风车就藏在屋后,静止不动,是在等谁或轻或重的一推吧。然而,没有一丝风。现在,我只能双手匍地,瘫坐在地上,坐在不能再动弹半分的右腿上,拖着曲折的左腿。我只能仰着头,遥望。我仿佛看见他的身影,在窗前摇晃,还是那样的俊秀。我不忍多看一眼,也不愿再挪动半步。难道我艰难的蹒跚,为的只是在这里――他看不到我的地方看他一眼?我在我与农舍之间,我能感觉到的,是天涯。
  什么时候,在我的身后,站着一位面色忧郁的年轻人。多像他啊。他告诉我,他是画家,他的名字叫怀斯。而我却并未告诉他,接下来,我将迈向哪个方向。
  
  江飞小档案
  
  姓名:江飞
  出生年月:1981.3.省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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