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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纪的跋涉]跋涉

时间:2019-02-19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诞生于本世纪初的巴金,自1921年开始发表作品以来,就以他勤奋的笔,穿越了这将近一个世纪的时空,它们反映了他辛劳的一生,也记录了这色彩斑驳、波诡云谲的时代的一些侧影和他在世间的跋涉与感受。
  巴金的作品总是以燃烧般的热情和炽烈的爱憎、洗练和行云流水的风格而拥有广大的读者群。长篇小说《家》、《春》、《秋》以其奔腾的激情和宏大的气魄,控诉并抨击了万恶的旧制度与讴歌了它的叛逆者的崛起与成长,更赢得了万千青年读者的热爱以至影响几代人的思想和生活。他又是一位多产作家,七八十年来,他的各种作品集先后出版的已不下四五十种;由于时间的跨度大和迭经战乱等原因,有些集子或有些发表于报刊而未编集的作品如今已极不易得。
  1958―1962年间,人民文学出版社曾出版了巴金自行编定的《巴金文集》14卷(1982年由四川人民出版社出版的10卷《巴金选集》亦为作者自行编定),但当时未编入文集的作品及其后的新作为数还在不少,这为广大的巴金作品爱好者和研究者都造成了不便,因此似有必要编印一套较为完备的《巴金全集》。
  为健在的作家编印全集,建国以来似还未见先例。但这样做,无疑有利于编辑工作的顺利进行和质量的提高,因此早在1983年间我们就开始和巴金同志多次磋商,1984年年末经他同意后,我就在他的帮助下开始了编辑原则、体例及编目、分卷等工作的策划。
  巴金从事写作的时间长,作品多,版本也多,因为它们重印时作者常有改动,以致一些版本就每多歧异。这次编印全集时主要依据经他亲自校订的四川版10卷本选集,未收入该选集的则据14卷本文集或最后一次印刷的版本。全书按分类系率的原则编排,共26卷。各卷内容依次为:1―11卷,长中短篇小说:12―16卷,散文(包括杂文、报告文学等);17卷,序跋;18―19卷,佚文;20卷,创作回忆录等;21卷,传记、史话等;22―24卷,书信;25―26卷,日记。
  这里略述一下第17卷后各卷的有关情形。
  第17卷的序跋分四辑:一、作者为自己的各种单行本、选集、文集或由他人编选的集子所作序跋(已编入全集者不收);二、为所编刊物所作发刊词、卷首语等;三、译文集序跋及散篇译文题记、附志等;四、为他人著译集所作序跋。另附由作者配写说明词的画册三种:《西班牙的血》(附《西班牙的苦难》、《西班牙的曙光》、《纳粹杀人工厂――奥斯威辛》。
  第18―19卷为集外编,所收都是作者未曾编集的散篇。前者收作于1921―1957年间各种体裁(包括诗歌、书刊广告等)的作品180余题,约42万字;后者收1958--1991年间所作文章(包括讲话、题词等)130余题,约43万字。
  第20卷收未发表过的作者自认为“失败之作”的反映抗美援朝斗争的中篇小说《三同志》;未曾结集出版的歌颂越南人民抗美斗争的散文集(炸不断的桥)以及创作谈二种。第21卷为记述日本、亚欧、俄罗斯一些革命者斗争生涯的报告文学集《断头台上》、《俄罗斯十女杰》和《俄国社会运动史话》一册。
  第22―24卷收作者致亲友及国外友好人士书信1900余件,绝大部分为首次发表。第25―26卷为日记,包括赴朝日记、成都日记、上海日记、文革日记等,全属首次发表;卷末附全书篇目索引及(巴金著译年表)。
  作者为26卷全集中的17卷写了代跋。它们阐述了各卷写作时的时代背景和作者当时的心境,或是对某些作品作若干必要的补充解释,以及对创作得失或思想历程的回顾以至自省等等;它们抒发了作者在晚年重读自己作品时充满感情的自白,于读者和研究者都是弥足珍贵的。
  和鲁迅、茅盾、郭沫若等大作家一样,除创作外,巴金还有大量的翻译作品,而且,他的文学生涯还可以说是从翻译开始的。由于他熟谙英、法、德、日、俄以及世界语等多种语言,又兼具极其清丽流畅的文字风格特别是丰富的创作经验,因而他的译文的确堪称臻于信、达、雅的境界。
  1990年初,香港三联书店出版了《巴金译文选集》一套(10册),所收虽然都是译者喜欢的作家的作品,但因容量较小,还有不少重要译文未曾收入,所以在当时他就有了编印(译文全集)的考虑,并即着手这些译文的收集和整理。当他告诉了我这事后,我便和他函商仍由人文社来出版这套全集,很快他就表示了同意,并在三个月后寄来了编目。那时《巴金全集》还只出版了14卷。
  编目中有不少吸引人的作品,如《父与子》、《处女地》、《门槛》(屠格涅夫);《往事与随想》、《家庭的戏剧》(赫尔岑);《我的自传》、《面包与自由》(克鲁泡特金);《草原故事》、《文学写照》(高尔基);《狱中记》(柏克曼);《狱中二十年》(薇拉?妃格念尔);还有王尔德、迦尔洵、普式庚、E?亚米契斯、秋田雨雀等的一些作品以及反映西班牙内战的一套小丛书(6种)等等。其中多种曾风靡一时,在读者特别是青年读者间产生过广泛的影响,曾再版十多次或绝版已久的,如《我的自传》、《夜未央》(廖?抗夫)、《秋天里的春天》(尤利?巴基)等。
  巴金曾这样说到过自己翻译的作品:“作者属于不同的国籍,都是19世纪或20世纪的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我读他们的书,仿佛还听见他们的心在纸上跳动。……我们同样是人,同样有爱,有恨,有渴望,有追求。”这样,从这套全集的一些作品中也就不难窥见他思想发展的若干脉络,这无疑于研究者也颇具资料价值。
  《译文全集》的编辑工作开始于1994年秋。香港三联版选集在发稿前曾经译者全面校订,因此已收入该选集的即据选集发稿,其余则据译者改定的版本或据其他资料查对,无法解决的疑难问题仍只能函商于译者。这次收入的克鲁泡特金的《我的自传》及《伦理学的起源和发展》二书则经译者老友成时同志据原书进行了全面的校订。全书约350万字,共10卷,已在1997年秋一次出齐。
  抗日战争爆发的那一年我开始接触巴金的作品,在因战争而失业的两三年间,对于当时能找到的他的作品,我几乎都找来读了;也许这似乎有些难以理喻,但从他笔端流泻出来的一行行文字,当时曾如此地吸引我和撼动了我的感情,并和其时读到的许多书刊一起,使我对周围世界的认识和自己的爱憎都较前更清晰了起来。
  半个多世纪过去了,在这之间,我和他已有了较相知和真挚的友情。这次有幸承担了他这两套全集的责任编辑,使我重温了许多我曾熟读过的作品,在跟着他跋涉于他那已逝去的六七十年的时空,并思索和咀嚼着他曾有过的欢乐和苦痛的同时,也翻出了自己对往事的诸多回忆。这地覆天翻的半个多世纪,怎不令人感触万千!
  两个全集的编辑工作是在巴金同志的具体关切和指点下进行的,他还亲自看过不少校样;遇有困难问题时,都能在他的帮助下及时得到解决。自80年代末开始,他就一直为疾病所苦,而在译文全集编辑工作的全过程中,他几乎都生活于病榻上,因而只好由他的女儿小林或侄女国糅代为复信,对此我都是十分感激的。正因为这样,即使因我的粗疏而致两个全集都还存有若干缺陷或错误,但将它们视做留待后人使臻于完善的一个基础,大致还是可以的。
  往事已如云烟。让我们在这里祝福耕耘一生并已取得卓越成就的巴金同志愉快长寿!
  更其辉煌的新世纪的太阳已经喷薄欲出,我们将和巴金同志一起欢欣地迎接它的到来!
  (原载《美文》1998年1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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