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泊路上何处才是家_出走是漂泊,归来才是家

时间:2019-02-23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家对于我来说,是一个熟悉而又遥远的名字。曾经我也有过一个家,那是一对好心夫妇送给我的成长礼物,因为它根本就不属于我。童年,我庆幸在这个家中长大,因为这里有刻骨铭心的“父爱”与“母爱”。然而,她的离去,带走了我的“家”。
  
  从此,漂泊成了我没有终点的人生旅程。多少个与泪共枕的夜晚,我总在心底默默地企求:上帝,你能否给我一个家,一个漂泊途中孤独无助时的避风港……
  
  ――摘自主人公日记《我想有个家》
  
  打工途中泪滂沱:
  走过颠沛流离的情路
  在我还来不及反对自己出生时,我已经存在了。这是我的悲哀,也是我的命运――至于一个生命的诞生到底是悲剧还是喜剧,这个陈旧的话题也许人类无法予以解答。于我而言,不必为此惆怅,得看以后我的生活会染上什么颜色。是的,未来于我而言是一连串的问号,一切需要留待“生命”去填补。
  1979年6月10日,我出生在东莞市中堂镇。幼年的我,在与同伴无忧的嬉戏中成长,对世事浑然不晓。随着岁月的流逝,我开始渐渐懂事。当有人在我身边透露我是爸爸妈妈捡来的时,当有人背后指指戳戳“野种”时,年幼的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样说,内心曾因此种下“仇恨”之根。
  尽管隐隐约约觉得自己的身世是个谜,但我从来不敢在父母面前提起。我14岁那年,非常疼爱我的外婆患上了“老年痴呆症”,言行举止渐渐有些失常。一天,父亲和外婆为了一件小事闹了意见,外婆忽然说出一句:“自从这个女娃捡回来之后,做外婆的还没为她做过什么!”此言一出,旁边的我和父亲都倍感惊讶!只见父亲怒气冲冲地摔门而去,留下一脸惊愕的我――多年来乡邻的风言风语原来事出有因!神经失常的外婆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仍旧一脸的不在乎。在我们家,大人吵架小孩是不准插嘴的,此时我只能做一个哑口无言的旁观者。外婆的话和父亲的激烈反应加深了我的疑问。
  1994年冬天,外婆病入膏肓,于一个阳光灿烂的下午,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1995年春天,我告别校园踏入社会。由于没有一技之长,加上年仅16岁,只能到离家附近的一些小厂打工。这年夏天,涉世未深的我通过交笔友的方式,认识了从肇庆来东莞打工的阿辉。年少寂寞的心渴望找人倾诉,两颗年轻的心是很容易相爱的。经过几个月相处,我与阿辉单纯而真挚地相爱了。
  1996年春节,阿辉的哥哥结婚。阿辉与他的父母商量后,决定请我到他家做客。我向父母谎说到工友家过年,春节去了肇庆。忐忑不安地来到阿辉家,他的亲友待我相当热情,解除了我第一次在别人家中过节的拘谨。可惜好景不长,美好的日子是如此短促。春节的几天,阿辉带着我忘情地逛遍了肇庆的许多地方。正月初六这天,他和表弟到市里玩,我则和他的妈妈呆在家中。晚上六点多钟,我们做好晚饭却一直不见他们回来,等到差不多八点,我们都有些心急了。这时,他们村里一个小伙子慌张地跑进屋来说:“你们快去笋园(镇)医院吧,阿毛(阿辉的乳名)在半路上和别人撞车了!”听到这消息,我们惊讶万分!我和他父亲赶紧搭了一辆摩托飞奔笋园。
  来到急诊室,最先见到阿辉的表弟,他只受了些皮外伤,正在进行包扎。看到我们,表弟放声大哭,一边指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阿辉……几名医生正在跟不省人事的阿辉包扎伤口。我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随即一名医生把我们叫到办公室,有些内疚地告诉我们:“阿辉是严重的骨折,我们这儿医疗设备不齐,你们还是尽快送市医院吧!”见情势危急,医生还帮我们叫了120救护车。我们20分钟后赶到肇庆市医院,马上办理了入院手续。医院连忙为他拍了X光片;其间我们又通知了他的两个姐姐。
  由于阿辉伤口肿得相当严重,医生建议马上给他消肿。一个星期后,医院正式为阿辉进行接骨手术。由于肇事车主拿不出钱,只赔了阿辉家几千元。所幸的是,阿辉恢复得很快,20天后伤口也大致康复;只是,阿辉的残疾无法完全治愈,下半生得终生依靠拐杖了!
  经过一个多月的治疗,医生同意让阿辉出院,但仍需在家好好休养。于是,阿辉的衣食住行,便落在了我17岁羸弱的肩上。也许爱情的力量就有这么大,那一个多月,我的默默付出终于有了回报:阿辉可以扶着木棒自行走路了。见我每天为阿辉换药、洗衣,却从来没有怨言,村里不断有人悄悄对我说:“东莞妹,阿毛都这样了,你还这么年轻,跟着他何苦啊,不如离开他回东莞去吧!”对这样的好心提示我有些反感,有时用一笑而过来回答。时间长了,他们便不再提。
  阿辉的病情基本稳定了。“坐吃山空”这四个字无数次在我脑海里闪现。毕竟,两人呆在家里非长久之计。无奈之下,我决定回东莞找工。在东莞打工期间,我每天上班加班,和阿辉差不多有半年时间没见面,但我们的感情却并未因此疏远。只是那段日子,阿辉总是催我回到他身边――他担心分开太久我会离开他。女孩子的心总是那么柔软,那年初冬,我辞工后回到了他的身边。
  然而,一切始料未及。重新在一起后,他的性格已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回家没几天,他做事时开始对我大呼小叫,而且还迷上了赌博!面对我的质问,他竟然满不在乎:“我每天在家大把时间,不去玩玩,难道在家当木头么?!”起初我还权当一个玩笑,认为他只是消遣,对他百般迁就,可日子一长,一切毫无保留地展现在我面前:他不但爱上了赌博,而且抽烟酗酒样样学会了!正应了老年人所言“学坏容易学好难”,我一次次苦口婆心的劝说不但没有一丝效果,而且越来越严重!这天,他不但中午不回家吃饭,继而还玩了个通宵!第二天他回来睡大觉时,我忍不住劝他几句,他竟然大发雷霆:“我们还没结婚你就这样管我,我还是不是个男人?我要睡觉了你吵什么吵!”直骂得我泪水盈盈!
  接下来的几晚,我严重失眠。如此下去,这日子如何过?是啊,在他心中,我只是他未过门的未婚妻!冲动的我做出了暂时离开他,给他一些压力的打算:也许我的暂时离开,会让他幡然醒悟。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天大的消息降临在我的身上:我怀孕了!
  又惊又喜的我决定暂时忍气吞声,可阿辉却似乎并未因此有所改变,仍然像往常一样赌博和游手好闲。我们仍然重复着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好多次阿辉都做出一付打人的架势,只是顾及我是个孕妇而没有动手。那些日子,我不知道是如何煎熬过来的!
  好不容易到了分娩的那一天,他和他的母亲送我到医院做检查。医生说:“没那么快,起码要下午才出生。”听医生如是说,阿辉的妈妈对我讲:“既然没那么快,我先回去洗衣服。”阿辉则说:“我也回去弄点吃的。”事情就这么巧,他们走后,小生命便来到世上了――虽然我不能过多埋怨他们让我面对这样的场合,但我永远难忘生产时的害怕、痛苦与无助!而过后,他们的脸上竟然无半点内疚!
  原以为女儿的诞生会给我们这个“家”带来一些喜悦和欢笑,我可想得太美好了,他妈妈的脑海里有着根深蒂固的重男轻女思想――难怪她不内疚!
  或许这就是我的命吧,我常常这样想。女儿满月的当天,他的妈妈像解脱了一样,对我不顾不管了,照顾女儿的重任便开始由我一手承担。如果,我生的是儿子呢?
  电话中,家中父母渐渐知道了我在肇庆这边的情况,但他们管不了任性的我。女儿半岁的时候,我接到父亲的电话,说妈妈突发心脏病,让我赶紧回去。听到这个消息,我恍然惊觉已是好久没与父母联系了。第二天早上,当我带着幼小的女儿赶回东莞的家中时,母亲最终未看上她惟一的女儿最后一眼,带着终生的遗憾,瞌然长逝……
  父亲为我的任性,为我竟然没有与母亲见上最后一面大发雷霆,从此对我的态度一落千丈!
  
  蓦然回首自凄凉:
  不堪扑朔迷离的身世
  安葬完母亲,想起母亲一直以来对我的爱,我整天黯然神伤。对我生下的骨肉,父亲非常喜爱,但对我的婚姻却仍然持坚决反对的态度。一天,吃完午饭,爸爸突然对我说:“玉华,你已是大人了,有件事我本来早想对你讲,只因为你妈妈的一再阻止才没告诉你――她是怕你难过。现在你妈妈已经不在,我想了想,还是告诉你吧。”看着父亲一脸的凝重,我知道,父亲要向我揭开自己的身世之谜了:
  那是1978年夏天,一群重庆的农民工到中堂镇修一段河堤。其中一个清秀的小伙子,在与本地人的接触中,与一位漂亮的姑娘产生了好感。然而,他们怕人说三道四,只能偷偷摸摸地往来。他们好上并偷食了禁果。半个月后的一天,随着工程的完成,那位小伙子和其他工人一样,随着工头一道离开了。不知是小伙子无意还是有意,走时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当时手机和电话都十分稀有。几天后,本地姑娘却意外地发现自己怀孕了!
  找不到肚中孩子的父亲,姑娘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却选择了将孩子生下来。几个月后,本村的一位男子爱上了姑娘,而姑娘也喜欢这位男子。男子答应,只要把肚子里的孩子处理掉,他接受姑娘的一切。可这时,孩子业已六七个月,做掉是不可能的。面对两种艰难的抉择,姑娘最终决定以牺牲孩子,换来自己一生的幸福!当姑娘打算生下孩子即丢掉的消息传到村中一位女子耳中时,这位女子想到自己的哥嫂无儿无女,何不收养下这个孩子?这位女子从此十分留心姑娘,当孩子生下来,生母还没来得及看上一眼,女子便把婴儿抱回了哥嫂家……
  原来,那个婴儿就是我,那个姑娘就是我的生母,而那位女子的哥嫂,就是我现在的父母!
  听罢父亲讲述完这一切,我不觉已是泪流满面!
  父亲的讲述,唤起了我遥远的记忆。那是我三岁还是四岁时的一个春节,记不准确了。那天我在街上“巧遇”一位陌生阿姨,她蹲下来逗我,说给我两元钱,让我叫她一声“妈妈”!浑不晓事的我还以为那个阿姨是傻的呢!一直以来深藏在心中的谜,现在终于解开了。
  父亲将此事告诉我后说:“玉华,我没有别的想法。自你来我家以后,你是我们家的独女,我们对你如何你自己很清楚。现在你妈妈去世了,要你一个女儿家跟着我这个大男人到老是不可能的。你亲妈妈那边还有两个弟弟,你可以认回他们。据我了解,他们对你的印象也不错……万一,以后我不在了,你也不会感到孤独……起码你有两个弟弟。你考虑一下,我不反对你和他们做亲戚,我相信你是明理的。如果你没意见,我明天就叫你姑姑带你去一趟。”听罢父亲的话,我内心挺复杂,不知该说什么好。
  第二天,姑姑来了我家,在他们一番劝说下,我答应去见亲生母亲。如果说我对这次相见没抱很大希望,结果却是绝望。姑姑带我到那儿后,借故离开了。我和亲生母亲得以单独面谈了一场。原来,养父家与亲生母亲一家一直有往来,而且亲生母亲从小看我长大,只是对我没有尽到做母亲的责任,而我也不知道而已。亲生母亲想认回我,因为除我之外,她没有女儿――有两个儿子的她希望还有个女儿。但她的条件是:“你回来之后,我会给你一笔钱做生意,但你今后不准再回养父家。”我心里说:“不可能!”嘴上既没答应也没反对,吃完饭后我离开了她家。我甚至没有叫她一声“妈妈”。离开时我心里想:“我怎么会有这样的妈妈?不曾抚养我,还要求我不再回养父家!那样的话她竟然说得出口!不可思议!”
  回到养父家,父亲一脸若无其事地问我谈得怎么样?我把谈话的经过告诉了他,并坚决地说,我以后不想再见那个人。这时,我分明看到父亲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我不敢多问,但我知道,父亲其实很舍不得我的。
  一个星期后,我带着女儿回到肇庆,回到我的那个“家”。我在心里祈祷:但愿从此可以找回家的温暖。然而,愿望终究是愿望,现实终归是现实。阿辉仍旧嗜赌成性,一次次的劝阻不仅无效,还引来更多的争吵,以至他对我动起手来,不是一耳光、两耳光,便是把我狠狠地推倒在地,而他的父母渐渐站在旁观者的立场,对此充耳不闻了!
  磕磕碰碰的日子一天天过去,好不容易女儿已满三岁。那一年,我终于忍受不了这样的生活,于春节前夕狠心地离开了女儿,重新到东莞打工。当时我是这样认为的:家庭的拮据需要有人挣钱,同时我的生活因为吵闹打架没有什么快乐可言,最重要的一点,是希望两人分开后,阿辉的脾气和习惯有所改变。但是,我的想法错了。阿辉以自己的脚不便为由不去打工,仍在家里天天赌博!大约半年过后的一天,他给我打来电话,说他准备和朋友合伙做生意,现在资金有些缺口,希望我帮他筹集一笔钱。那半年,一个月只有700多元工资的我省吃俭用,从没购过一件衣物,没有乱花过一分钱,存下4000多元。闻听他有这样的计划,觉得他能知错上进,心里欣喜至极!至于他的创业是否成功,我都应当给予全力支持!于是,我留下50多元零花钱,4000元全部寄给了阿辉。
  之后有一个多月没有阿辉的消息。一天晚上,我加班到晚上12点,突然接到他妈妈的电话,说阿辉和别人合股赌博被公安局抓走了!我大吃一惊!忙问他最近不是在做生意吗?通过他妈妈电话里紧张的叙述,我才知道,阿辉这段时间根本没有做什么生意,而是与人通宵赌博!闻听这个消息,加班疲劳过度的我晕倒在洗衣服的冲凉房里。
  工友们把我弄回了宿舍。那一刻,我的心凉透了!要不是工友们的劝阻,我就一头撞在了墙上!那晚,我整整失眠了一个晚上――遇到这样的人,我,还有我可怜的小女儿,应该怎么办?
  第二天,我拖着病恹恹的身子,给东莞的父亲打电话,告诉了阿辉的所作所为:“爸爸,我再也不回肇庆那个家了!”父亲电话里没说什么。他一直反对我和阿辉的事。幸好,我和阿辉还没有办理结婚手续。其实,我是有苦衷的。我认识他时父亲并不知情,他出意外后,我更加不敢在家人面前提这件事,直到女儿出世,我才把一切告诉父母。当时父亲是反对的,直到现在。可以说,自己酿造的苦酒自己尝,怨不了任何人;要怨,只怨自己命运不好。
  
  失爱得爱的路上:
  那遗憾与欣喜的纠缠
  2002年春节,我独自一人在父亲家里过了一个孤独而忧伤的新年。和阿辉的情感,我试图学着去遗忘。
  2002年3月,我去常平看望一位工友,与工友相聚时认识了阿龙。阿龙是福建人。小我三岁的阿龙告诉我,自一见到我,即被我眼神里深藏的忧伤深深打动,原本内向的他向我敞开心扉。说心里话,我也喜欢这个亲切随和的男孩,但我不敢奢望能得到他的钟情,毕竟我不仅年纪比他大,而且有感情经历和一个女儿。我把自己的过去――向他陈述,希望他另觅佳偶。令我意想不到的是,阿龙竟然以难以置信的气度容忍了我的“过去”,他一脸真挚地对我说:“玉华,我不在乎你的过去,只想拥有你的将来!”
  因为他这句话,我接受了他。到现在,我们一起差不多快五年了,我们因此受了不少苦,应当说,我们始终还爱着对方――虽然我们最终的结果还是未知数。而在这五年里,最对不起他的是:三年前,因为不堪那份相爱却不能得到承认的痛苦,我曾经狠心地离开过他!
  2003年6月,我找了一个很充足的理由,来到深圳市龙岗南约一家名叫“浪美”的酒楼工作。我是经一位朋友介绍过去的,他叫杨,一位打工作者,因我偶尔也写一些散文在杂志发表而与他相识。那时,我离开阿龙打工的中山,只是单纯地想缓解阿龙心中的精神压力――得知我和阿龙相爱的事实后,阿龙的家人激烈反对,特别是他的妈妈,甚至在电话里下了死命令:如果继续和我往来,就断绝其母子关系!阿龙是个孝子,很爱我的同时也爱他的妈妈。他为此经常彻夜失眠。目睹这一切,我心如刀绞。我想,阿龙还这么年轻,他应当有属于他的更美好的爱情,我不该拖累他。于是我选择了离开,我不希望阿龙为了我和家人反目成仇。分开一段时间后,阿龙也许可以放下我们的感情……
  在深圳打工的日子,我用拼命工作来试着忘记阿辉忘记阿龙,实在难过时,便买来啤酒麻醉自己。我差不多做到了。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花心?还是女性脆弱的心理所致?孤独无助侵袭我的身心时,当杨向我展开爱情攻势时,我由最初的强硬拒绝,到最终的接受……
  应当说,杨最初的关心,让我在陌生的他乡,找到了些心灵上的慰藉。然而真正相处下来,才发现我们的性格差距太大:他喜欢张扬,而我则乐于安静。于是我提出分手,且把自己说得一无是处。杨无论如何也不同意。由于怕我悄然离去,杨甚至开始扣留我的行李。他粗暴的一面渐渐在我面前展现得淋漓尽致。终于,我下定决心离开。
  2003年深秋一个清晨,我趁杨上班时,留了一张纸条给他,收拾好简单的行李,默默地离开了深圳――这个呆了不到100天的城市。离开的那一刻,想起往事种种,两行泪水自脸颊滑落……
  回到中山,我刚刚换上中山的手机卡,想不到就接到阿龙的电话。原来,他每隔两天就要打我的手机!阿龙的声音都变了,只听他急切问我:“在深圳工作开不开心?”我在电话里哭了,我告诉他,我刚刚回到中山,正准备找旅店住下再找工作。阿龙立即请假前来接我。见到我,阿龙有着失而复得的欣喜,那瘦削的脸颊分明缘于饱受相思之苦。阿龙一边为我擦去脸上的泪痕,一边向我保证:家人反对的事他会慢慢解决,要我别担心。深爱我的阿龙以为我是为爱的折磨才选择逃离,却不知道我在逃离的路上一度背叛过他。而这,成了我心中的遗憾。
  对这份失而复得的挚爱,我自是倍加珍惜。
  
  漂泊路上轻叩问:
  何处是我温暖的家园
  如今,我那可怜的小女儿已经八岁,读小学一年级,而我已有四年没有回肇庆见她了。不是我不想回,只是怕见阿辉。可以说,我们的感情已经结束了。为了让女儿过得好些,我能为她做的就是平时多寄些衣物和日用品,为她缴纳一年一学期的学费――毕竟,我只是一介打工者,一个没有文凭和技术的普通打工妹。我只希望女儿长大后会理解我的苦衷,明白我这个做妈妈的永远关心、爱她――而目前,也许只能够用物质来传递了。
  在外打工这几年,我家中发生了很大的变化。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与父亲的交流淡漠了许多。那次回肇庆不久,父亲在别人的介绍下和一个广州增城的女子组织了新的家庭。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冲着父亲的钱来的,只是她刚来我家不久,即和我闹得挺僵――因为她竟然认真地说:“玉华,你经常回来吃饭,要交给我伙食费的!”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此以后,我便很少同她讲话,也就很少回家。
  这几年,我几乎都用电话和父亲联系。2006年我回家过春节,面对后母的平淡,我也只是与她淡淡打了个招呼而已。这次回家,让我感到意外的是,家中不再冷清,因为后母的儿子、女儿、孙子都来我家过年,而我,在他们眼中俨然成了一个局外人!
  本来属于我的房间,被她的孙子弄得乱七八糟,我足足搞了一整天的清洁才可以住。看着他们和爸爸相处友好的样子,此事我没有向父亲反映,因为我不想回来一次就和她闹得不愉快。正月初六,我又要回中山打工了,临走时我自作主张地想,既然他们这么不爱干净,而房间里又有我钟爱的东西,反正空房有的是,我不如走时将这间房门给锁上。我没有把钥匙交给父亲,因为交给他就意味着白锁了。我带着钥匙回到了中山。没想到,我回到中山的当晚,父亲打来电话,质问我为什么把房间给锁住了?!我把原委和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父亲,并表达了没有事先向他说明的歉意。不料父亲大发雷霆,命令我明天马上把钥匙拿回家,不然以后别进家门!我再一次向他解释,他竟然粗暴地挂断了电话!我委屈得蹲在出租屋的地上嚎啕大哭!多年来深爱我的父亲为什么会这样?为了一个不到四平方米的小屋说出如此绝情的话?!
  我知道父亲的脾气。他还把我当他惟一的女儿吗?尽管我不是他所生,却是他从落地后一直抚养大的呀――这种父女之情在我心中,是谁也无法抹杀和改变的!
  现在,我一次次打电话回去,父亲总是没说几句话就挂掉!上天已经让我永远失去了挚爱的母亲,难道还要让我失去父爱?!
  而阿龙,这个深爱我的男孩,不知何时才能说动家中的亲人,接纳我成为他们家中的一员?
  今年27岁的我,仿佛已历尽沧桑。我只想找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安妥这颗历经风霜的灵魂!可令我倍感悲哀的是,我现在的几个“家”:养父的家、亲生母亲的家、肇庆的家、阿龙的老家,我都无法回去――我只能和许多在南方打工的内地人一样,栖居在凄风苦雨的异乡!
  一颗滚滚红尘中的女儿心,禁不住想叩问苍天:何处,才有我温暖幸福的家园?!
  
  责 编:鄢文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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