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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纽约,我的纽约】纽约月子中心

时间:2019-02-20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Day 7 找到第一份工作   在千禧年之后的日子里,互联网似乎统治了一切,不管你需要哪方面的信息,只要Google一下,Yahoo一下,或者百度一下,什么全有了。但在上世纪末,即使是在信息发达的美国,要找工作也主要是从报纸上。
  纽约有很多地方报纸,中文报纸里面最出名的是《世界日报》,当时的售价是50美分一份。《世界日报》每天的报纸大概有几十版,厚厚的一大摞,卷起来能当个凶器。报纸里面除了新闻以外,绝大部分是广告。而且广告数量之多,范围之广,分类之详细,在当时的中国是难以想象的。
  纽约买报纸可以从自动售报机里面,或者从报刊亭买,其中报刊亭最有特色。说是报刊亭,其实更像个杂货铺,饮料、香烟、报纸、杂志、Zippo火机、糖果巧克力、彩票等等,包罗万象,而且种类极为丰富。
  以我当年的经济实力,好像买报纸找工作都得隔天买,每每想到一个美金就是八个人民币,就觉得买什么都贵。但工作还是要找的,而且据过来人介绍,《世界日报》对华人来说还是一个不错的资源。报纸上专门有找工作广告的版面,通常有三四版之多,分成餐馆、衣厂、洗衣店、打杂、司机等等栏目。刚到纽约,什么经验都没有,也只能从餐馆入手了。从报纸入手的运气还是相当不错的,第一次买了报纸,打了几个电话就有一个餐馆让过去看看。这回有点经验了,特意穿了一身干净朴实的衣服,让人家觉得咱是个干活的。
  找到的第一份工作有个非常奇怪的名字,叫“Bus boy”。这么多年了,我一直用这个词来考察很多人的英语程度,其实不应该说是英语程度,而应该说是考察一个人有没有在美国的中、大型餐馆里面打过工。
  现在请告诉我,当你读到这个词的时候,你的第一理解是什么呢?是不是认为是公共汽车上的某个工作,比如卖票什么的?告诉你吧,Bus boy 就是餐馆里面Waiter(服务生)的助手,帮助客人倒倒水,换个菜碟,拿个餐巾纸,收拾残羹剩饭或者把吃剩下的打个包什么的。好了,现在你也可以去考别人了。
  现在要发挥一下了(毕竟是这辈子第一个工作面试,所以来个文采飞扬的,“飞”不好大家不许起哄啊):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慵懒夏日,因为我的时差还没有全部倒过来,所以有点慵懒;具体说应该是一个周四,因为第二天就上班了;记忆里气温应该不是很高,湿度也不是很大,因为我好像没怎么出汗;好像那天我的心情也不错(废话,刚到美国都好),因为我一路都是唱着歌去的(不知为什么,一写到这里,脑子里浮现出“瓦耳特保卫萨拉热窝”里面皮劳特对季斯说的一句话:“你们可以一路唱着歌去解放区”)。经过查阅我花钱买的地图,发现面试地点是在曼哈顿的下城,也就是曼哈顿南边靠近岛尖的地方。从我Queens住的地方到面试的地方距离大约是30厘米,没错,千真万确是30厘米,地图上的距离;实际物理距离大概20-30公里,以我当年骑车的速度大约是一个小时的路程。
  那家餐馆的名字早就忘记了,但记得是在曼哈顿下城第一街以下,应该离世贸中心不算太远的地方。餐馆的规模不算太大,应该也就是能放几十张两人进餐的桌子吧,在一个街道的拐角,餐馆的特色是里面有很多2米多高的绿色植物,把桌子隔开,让人有一种在花园里面用餐的感觉。提供的食物好像很一般,不过是辣一点的鸡肉、猪肉、牛肉等等,但餐馆的宣传词用得很到位――“Spicy Food, Spicy Music, Spicy Girl”,够味道吧。以后也在其他餐馆工作过或者吃过饭,发现成功的餐馆其实没什么大秘密,除了服务好、东西不要太难吃以外,就是要在什么地方显示出你的不同,不管是菜谱、摆设、还是音乐什么的,只要有特色就不怕没人来。近几年好像国内的很多人也渐渐悟出这个道理,许多什么解放区餐馆、文革餐馆、绿色餐馆也都开张,并且生意兴隆。所以,我总结一句话,要想在某方面成功,你就必须显示出Difference (不同)。看看时下最热的电影明星不也证明了这点吗,出名都是要不美死,要不丑死,反正不在中间呆着。
  言归正传,餐馆坐落在一条并不热闹的街角,面试的时候因为是上午,所以显得很冷清,几个waiter在门口的桌子上一边闲聊一边折叠着餐巾。我走进去,操着一口地道的中国英语向人家解释我是来面试的。老外们的听力还不错(居然听懂了),把我领到餐馆的经理面前。经理是一个白人,很高很壮,记得是叫Peter什么的,看了看我,就直接把工作性质描述了一遍。工作时间是每周五、周六下午三点半一直到半夜一点左右;主要内容是帮助Waiter们照顾客户,其它的还要干些杂活;报酬是底薪30美金,外加Waiter们所得小费百分之五的提成。然后就问我干不干,如果干的话从明天开始。
  还用问干不干吗?初来乍到,没有经验,语言不通,能找到活就相当不错了,在表示了一番自己一定把本职工作干好的决心后,我和Peter友好地握手道别,并约定第二天见。明天,明天我就要在美国开工挣钱了。
  Day 8Bus Boy是怎么练成的?
  早就忘了第一次挣人民币时候的感觉了。但第一次挣到美金,靠自己的劳动挣到货真价实,绿花花的美金的时候,感觉从肉体到灵魂都被那张神奇的纸温暖了。我的第一张美金就是做Bus boy赚来的。
  面试的第二天,为了显示我是一个多么优秀的员工,我比规定的时间早到了半个小时。似乎Peter也没想到我能到这么早,因为我向他要任务的时候,他还是稍微的愣了一会儿神,然后拿给我一罐能喷的东西和一个类似雨刮器的玩意儿,分配了我的第一项任务,擦窗户。
  餐馆只有两面临街,就一层,每面大概四个大玻璃窗。擦窗户对任何一个我那个年代的人来说应该都不陌生。从小学到中学,教室卫生就包括这一项。但如果用美国式的方法来干,擦窗户就成了一件轻松的,有科技含量的工作了。我所需要做的就是拿着那罐喷雾剂样的东西,照着脏窗户玻璃一顿狂喷,喷出的溶剂会溶解所有的脏东西,然后用雨挂器把脏水刮下来,玻璃就红星闪闪放光芒了。在经过20分钟苦干后,我的第一项工作顺利完成,而我的速度也让Peter赞叹不已。
  擦窗户只是热身活动,三点以后才来真格的。第一项正经事就是切香蕉,确切地说应该是切芭蕉。这家餐馆有一种非常好吃的小吃,或者叫甜点,是用芭蕉做的。在后来的日子里,我多次仿照着做,招待了很多朋友,每次都博得满堂喝彩,但我从来都没有透露过那神秘的烹饪方法,并把这个方法列入传子不传婿之列。制作这种小吃的第一道工序就是要把芭蕉剥皮,然后斜着切成5-7毫米左右的厚片,而我,就是这第一道工序的操作者。
  芭蕉都是放在地下室里面成箱装的。我每次需要切大概三箱左右。读到这里,有些人的脑海中可能会出现这样一个场面:在异国他乡一个昏暗的地下室里面,大大小小的小强不时爬过;一个英俊但有些消瘦的年轻中国学生,带着悲愤而又坚毅的神情,眼中充满对未来的美好憧憬和向往,冲着一堆芭蕉挥舞着一把明亮的餐刀。刀锋划过,芭蕉片像雪花一样从手中飘落,芭蕉皮不时飞向墙角,挂动着风声。
  您的想象有一部分是对的,地下室是昏暗的,年轻的中国学生是英俊的,但他的神情不是悲愤的,岂止不悲愤,应该说是愉快的,而那天让他愉快的秘密,除了开始挣钱,还有就是在芭蕉。
  众所周知,我们中国历史悠久,物产丰富,香蕉就是我国广大劳动人民经常食用的水果之一。但我们吃的香蕉一般都比较小,最多一乍多长,有一种叫巴拿马大香蕉的,又黄又大,但不多见。而我第一次见到那种大个芭蕉的时候,一下就把他老人家当香蕉了。成熟的芭蕉大概有两乍多长,粗粗的,金黄金黄,里面的肉也是白里透黄。当年咱一个穷学生,哪见过这个啊,让咱削咱就削吧,但削着削着就起了坏心了:这么大的香蕉,味道一定不错吧?
  行了,剩下的事不用说大家也都知道了,我挑出一些最好看的芭蕉的最好的一段充分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最后的结论是,芭蕉的肉不是像香蕉一样特别好吃的,也不甜。只有按照成熟程度的不同,经过那几种烹饪后,才能变成佳肴。
  削完芭蕉、摆好桌椅刀叉就四点多了,离真正忙起来的时候还有段时间,这个时候一般用来吃饭。要说这家餐馆最让我满意的,除了美金可能就是它的伙食了。首先是吃饭的环境好,一个大堂干干净净,旁边绿树环绕,还有点背景音乐;其次是饮料好,除了含有酒精的饮料不能动以外,其它各种果汁、饮料敞开喝。刚开始的时候不好意思要高级的果汁,只要可乐,现在想想简直是犯罪;再就是伙食好,除了鱼以外随便吃,我最中意的有5、6道菜,饭后还可以来杯咖啡。在那以后的几个月中,每个周五、周六都成了我的聚餐日,通常我会从聚餐日的头一天就开始做准备,以保证在聚餐日能发挥最大的战斗力,最强的一次是光顾低头吃,吃了几个盘子的饭菜,喝了一大瓶果汁,吃完后发现自己站不起来了,因为肚子太涨,哼哼唧唧好一会儿才能动窝。多年以后回头看看,我告诉我自己鲁迅先生是对的:“我再也没吃过那么好的饭,喝过那么可口的果汁”(篡改自鲁迅先生的“社戏”,最后一句)。
  吃了人家的,当然就要给东家干活。Bus boy这个职位就像消防员,哪里有情况就冲向哪里:客人刚坐下要给倒冰水,喝完了要给及时补上;上菜了要给拿餐巾纸,每过一会儿要换盘子;吃完的菜盘要马上撤下,有打包带走的要帮忙打包,客人结完账要马上收拾干净,等下一轮冲锋的到来。那么下一次冲锋通常多长时间到呢?如果你是问晚七点到十二点这段的话,答案是“立即”,因为很多客人已经在吧台前排大队等半天了。如果你问我一个人要照顾多少张桌子呢?让我想想看,记得餐馆用的是那种两人对坐的小桌子,开Party就拼成大的,我一个人大概负责三、四十张左右,这就是我的劳动强度。为了把我的劳动强度量化,再举个例子:刚出国时候带了一双高级旅游鞋,在国内穿了两个月,结果连鞋底最细的花纹都没磨掉。打Bus boy时候也穿这双鞋,一个月,确切地说是只有八天(因为只有周五、周六打),就把鞋底磨穿了。
  《北京人在纽约》里面的王启明好像很辛苦,但王先生还有个阿春隔三差五地暗地里关照一下,我可是货真价实的一个人在战斗。
  有付出就有收获,第一天的收获是43块(也好像是45块),美金!相当于当时国内一般人多半个月的工资。打完工,接过钱,所有的劳累都烟消云散了,我那天是唱着歌回家的。
  伟大的历史辩证唯物主义告诉我们:“劳动创造了人。”我可以保证,这是一条真理,一条千千万万年以后都还是真理的真理。劳动万岁!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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