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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双重意味 还乡的双重意味

时间:2019-02-18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十几年前,我把自己的诗歌寄给我的大学老师时,他就说:这不是诗歌的时代,似乎没有把文字做分行排列的必要。但是,至今我还在写着,和更多的朋友一样,一直在写着。李新宇先生给我的《边与缘――新时期诗歌侧论》写的序中写道:“在我们这个时代,写诗是奢侈的;热爱诗,评论诗,也是一种奢侈。因为这个时代的人大都很成熟,很现实,容不下多少理想、激情与诗意。”作为思想型学者,李老师的提醒对于写作者来说,可谓“一语中的”!但是,究竟是什么原因促使这么一群诗写者“顽强”地与这个时代进行着唐吉诃德大战大风车似的“战斗”?
  赖廷阶的诗歌似乎能够给我们一种回答,那就是:精神还乡。也就是说,这个时代越是想把诗神驱逐出现实世界,诗歌精神越显示出高贵。我们的身体离物质越近,我们的精神越需要从中挺拔出。赖廷阶诗歌的意义大概就在于此。
  选择赖廷阶这一诗人个案来讨论这个问题,比选择专业意义上的诗人或许更有意义。因为,诗歌的价值指向是面对所有的诗人和所有的读者敞开的,诗歌的写作与阅读决不是少数专业诗人和专业读者的特权。所以,业余诗人更能体现诗意在这个时代场景中辐射的宽度与强度,更能体现普通民众在这个时代的精神还乡和价值皈依。当被那些充斥着玄学、修辞、技巧和叙事圈套的专业性文学作品弄得对文学几无兴致的时候,我读到了赖廷阶的诗歌,顿时,一种专业文学所少有的质朴与温暖浸润了我的心田。
  他的诗歌主题即是还乡。《雨夜的村庄》、《从幸福之乡上掠过的流星》、《黄昏》等,都挥洒出一个生命羁旅大地时无法缓释的流浪之痛:“滴答滴答的雨水/往我心里流/在雨夜村庄/是浪子回不到家时的眼泪”(《雨夜的村庄》)。赖廷阶的创作谈《在诗中秘密的存在》里写道:“家乡,在今天,我已不知如何来总结它、概括它、称呼它。”因此,流浪与返乡,就成为赖廷阶创作的情感核心。非常可贵的是,他“看见了一个战争的遗址”,在家乡的具体物象之中试图与历史镜像互通,从而找到历史的根基,扩大诗境。他还能够在具象中抽象出“我看见一滴水的力量”,“我看见了时间流走的速度”,虚象与实象结合,现实与历史对视,形成了潜在对话。《从幸福之乡上掠过的流星》对于“漂泊如浮萍的命运”的描画尤其动人。“孤雁”、“漂泊”、“放逐”、“干涸”、“阴晴圆缺”、“悲痛不已”等负面情绪的语词如此密集地组织起来,在效果上强化了抒情力度,增加了诗歌的表现力。“一粒漂泊的泥尘”、“一根大江上泅渡的苇草”、“孤独如一颗亮星”,都是抒情主人公命运的生动象征。而“幸福酿造的甜蜜之乡”这一无比温暖的语词反复出现,形成了回环往复的音乐效果,与全诗的压抑、伤感的基调,构成了极大的感情张力。“幸福酿造的甜蜜之乡”这一人类的“应然”状态与“不得不”的生存境遇,产生了矛盾,而正是在这矛盾之中,我们才真切地看到了诗人像“一位没有领土的帝王/流落在民间的天空下/像一棵疾风中劲草/像一个没有声音的鸣琴”(《黄昏》)。
  在赖廷阶的诗歌中,充盈的是“在路上”感慨。伴随着家园远逝的伤感,赖廷阶为我们揭开了爱的逝去的哀与痛:“花朵美丽得那么决绝/让手握着一地怆凉的语言”(《重温落日》)。在某种意义上说,爱的哀痛是家园远逝的内核。没有比爱的凋谢再让人感到精神上无家可归了。所以,爱的哀痛是家园意识的深化与具体化。《长歌如泣》即是这方面的代表作。“谁在抱紧一生致命的疼痛”贯穿始终,整齐而富有变化的句式,绵密的顶针,应和着情感节奏的起伏。一次又一次的“谁”的质问,直抵生命最柔软也最疼痛的部分,这是对生命的拷问,也是对自我灵魂的深度触摸。
  通读赖廷阶的诗歌,我们可以明确地感受到双重意味的“还乡”:一是诗歌的主题,流浪与还乡;二是作为生存方式的诗歌写作,是诗人的精神皈依,这是更深层意义上的还乡。在这个高度物质化、技术化的时代,每个人都陷入了物质与技术理性的汪洋大海之中,而没有返观自己灵魂呼吸的空间,心灵体验变得越来越麻木,越来越粗糙。当诗歌离我们越来越远,当人们都在物欲之中失去了自己的精神和灵魂的时代,当诗意和生命的毛茸茸的质感被物质、技术和理性打磨得过于平滑的时候,我们必须让人们重新找到生命的诗性,看到诗意的光芒。赖廷阶说:“写作,它源自我解不开的情结,是我一生中拿不起放不下的事情,它不是我全部的生活,它只是生活自身。”写作的意义便在这种生活中彰显出来了。
  意大利著名的先锋诗人、电影导演皮耶尔?保罗?帕索里尼在接受意大利驻美国文化专员朱塞佩?卡尔迪洛的访谈时,发出呼吁:诗歌是最后一个避风港;诗歌永葆美妙的青春,诗歌让人受益非浅;诗歌在表达那种远古美惠的韵味……诗歌的精神是永不磨灭的……一个人可以上千次地阅读一本诗集,但不会毁掉它……诗的深刻含义具有永久的生命力……在高度娱乐化的现实中,保罗?帕索里尼的这些谈话对所有的文化形态都具有警示意义。在这个时代,写作具有了自我拯救与精神还乡的意义。赖廷阶写道:“把一只手伸进苍穹/在生活中的某一天/也许抓不到什么/最起码我知道自己想干什么”(《生活的某一天》)。诗歌从来不会为我们兑现什么理想与财富,它的意义与价值正在于诗人的自我提醒:在这个社会中,在这种存在中,最起码我知道自己想干什么,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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