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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岁,独闯华盛顿 华盛顿

时间:2019-02-20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张彦硕,1988年5月生于成都,现就读于美国最大的女子大学――圣凯瑟琳大学荣誉学者班,主修英文文学,辅修法语。成绩优异,屡次入选学校“校长名录”:2007年底入选美国对华官方留学网(www.省略)封面人物,2008年赴华盛顿参加全美“女性与公共政策”研讨会,足迹遍及美国国务院、国会等政府机构。2008年秋赴爱尔兰圣三一学院攻读文学,为期一学期;2006年高中毕业出版个人专著(放弃“新概念”桂冠的孩子――树德才女张彦硕作文集》(四川出版集团天地出版社)。
  
  来美国读书一年了,大学位于与加拿大接壤的明尼苏达州,深居北美大陆内部,与东西两岸都是遥遥相隔。既然学校窝在内陆,我也来个足不出户,平时脚步不踏出我州半步,一心只读圣贤书。虽然如此,天生好动的血液从未停止过奔腾,心总为美国大地壮丽的景色跳动,梦想着游历新大陆的锦绣山川,繁华都市。没想到,我梦寐以求的机会突然就降临了。每年,我校奖学金选派两名学生赴首都华盛顿参加由全美公众领导教育机构组织的“女性与公共政策”研讨会,深入美国政府要害部门,如国务院、国会、政府责任办等,与在这些机构任职的女性会晤切磋,学习国家政策的制订,了解女生如何跨进这些高端机构的门槛当公务员。对免费游览华府似乎更感冒的我早早报了名,请英文教授帮忙修改,两三个回台就搞定了申请文章,还涂涂抹抹了千万遍,敲打出一份履历表――我生平的第一份履历。前后忙碌了个把月,就把这事放在一旁,一门心思对付期末考试了。谁知道,圣诞前夕,正当我全心扑在生物考试上时,却被一个电话告知我选上了!怀揣着对美国首府的景仰之情,刚过新年,我独自背起行囊踏上东去的班机,开始了终生难忘的“高端会议旅程”,见识了美国政府要害部门的庐山真面目。
  我们的第一场会议在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的国际学院举行。说是会议,其实更像是上课,讲话的是个国际关系学家,一个胖胖的年轻女子,戴着副小眼镜,一边讲话,一边在会桌间来回穿行。我的班机晚,所以迟到了;小心翼翼地推门进人礼堂,放眼望去,三四十个与我年纪相仿的女大学生早已听得如痴如醉;这群女生活像过去上流社会的名媛,身着高档西服,个个仪表堂堂,正襟危坐,听讲时还不忘奋笔疾书。我还没坐稳,就也被那位“讲师”的讲话吸引了:原来她谈的正是第二天即将首次开始投票的08年总统竞选!“政治人物往往要使出浑身解数抓住选民的心。他们靠的是什么?个性!这就是我要讲的第四个‘P’(Personali-ty)。”原来,“小胖女”将美国政治概括成了五个P,包括个性(Personality)、媒体宣传(Press)等等,还真是别具匠心。说到总统竞选,虽是事不关己,我这个留学生却并未“高高挂起”,而是“伙同”美国人一道。对此密切关注。津津乐道。一月四号晚上,我和同学躺在宾馆床上,了无睡意,就拧开电视,如期找到相关节目:总统候选人辩论会。由于是竞选初期,辩论仅限于党内,即民主党对民主党,共和党对共和党。电视上,共和党的几位祖父级候选人正在为非法移民问题唇枪舌战,虽是激烈非凡,却让我有点失望,因为没看到民主党的传奇人物希拉里和奥巴马。没想到,共和党这边激辩的唾沫星子还没干,民主党候选人还真上台了!共和党人晃悠磨蹭着不肯下台时,主持人宣布,民主党辩论会现在开始!希拉里出场了!她夹在几个高大的男人中间,与他们拥抱致意,然后不经意间转过身来,向观众挥手。镜头拉近了;看见她眼角细密的鱼尾纹时,我竟动了恻隐之心,想岁月可真是不饶人啊。然而,似乎有意不让观众为她感到楚楚可怜,希拉里立刻又亮出那招牌式的微笑,让我心头一热,觉得她真了不起――好一个诠释出“巾帼不让须眉”真谛的女侠!自从作为前第一夫人的希拉里参选总统以来,她的“铁娘子”作风虽引发了争议,抛开政治不谈,那种敢作敢为的精神的确鼓舞了许多女性。辩论会上,希拉里与奥巴马的针锋相对,看得我过瘾极了。他们两人都很特别:前者是唯一的女性候选人,后者是唯一的有色人种候选人(奥巴马是黑白混血儿),所以他们的“表演”特别有看头。不知是不是巧合,后来分小组活动时,我们组就来了个在希拉里竞选班子里干活的年轻女孩,叫辛迪,一头金发,素面朝天,活像个学姐,但却是相当老辣,不仅在伦敦政经学院进修过,一迈出大学门槛就遇上克林顿夫人招兵买马,立刻被其纳入旗下。我一度想问同辛迪与希拉里这朵铿锵玫瑰是否打过照面,但在众人对辛迪的狂轰滥炸下,我有口难开,后来竟忘了……来美国求学,刚好赶上总统竞选这场政治盛宴,我们留学生不能不算是上了堂活生生的美国政治课。
  第二天天刚亮,我们一群女生不约而同地出发向地铁站进军――这天的会在美国国务院开。我在成都长大,蓉城的地铁到今天还没竣工,从小到大都没坐过地铁,所以我异常兴奋。站在站台上,地铁呜呜呼啸而过,奔驰之处掀起阵阵凉风,势头惊天动地,简直令人胆寒。车还没停稳,急冲冲的乘客就浪头般涌向车门。清晨八点离高峰期还有些时候,一旦到了上下班高潮,华盛顿的地下就人潮汹涌,就算你侥幸挤上车。也绝无立锥之地,站也站不稳――简直与中国的特大城市有得一拼。我在列车里紧握栏杆,站得笔挺,看见车上尽是疲惫的上班族,或低头打瞌睡,或望着窗外无边的黑暗发呆……在这个绷紧了政治神经的城市生活,也许注定只有过剑拔弩张的日子,没有丝毫喘息空间。然而,与弥漫着金钱硝烟的纽约相比,华盛顿又有其温柔一面:至少有人有功夫在公园里“闲庭信步”……列车渐渐逼近国务院了。说到开会,也许,华盛顿这个城市本身便是个巨大的会场吧,政治家开着国家的会,上班族开着公司的会,人人都是这个城市机器里的零件,或大或小,高度精确地维持着它的运转。
  这天冷得出奇。我们在寒风中把脚趾都快冻掉了,才得以进入国务院大门。其实,国务院的办公楼远没有我想象的气派:大楼“相貌平平”,楼身很宽,可并不高,就是七八层的样子。远远看去,可能没人认得出这栋普通白楼就是美国最高政府所在地。进了门,别上国务院访客胸卡,庄重的感觉就来了。我们在专门安排的会议室里绕圈坐好,等来了第一个讲话者:负责与前苏联诸国做生意的专家康斯坦丝(Constance)。康斯坦丝把国际贸易问题简要谈了一下,就让我们问问题――问答环节是每个专家讲完话后的压轴好戏。刚开始时,我还不敢举手,因为别的女生都是美国人,个个伶牙俐齿,讲起话来噼里啪啦的,甚至有点咄咄逼人。但转念一想,好不容易进了趟国务院,总不能就这么一声不吭地混过去啊,于是我在心里打了千万次腹稿,鼓起勇气问了康斯坦丝一个问题:“与这些经济体制与美国迥异的国家做生意,您认为最大的挑战是什么?”“问得好。”康斯坦丝拿起话筒,缓缓说道,“其实,这些国家僵硬的经济体制也在转变。比如说吧,以前,它们的市场缺乏规则,而现在,这些国家的体制也 在完善……”
  问了这个问题,我的胆子就放开了。其实,“拷问”这些官员也没什么可怕的,于是我决定不放过这以后的每一个讲话人。说来也怪,一旦放开胆子肯说。再长的英语句子我也能连珠炮似地吐出了。第二个讲话的是国务卿赖斯办公室成员桑德拉,负责美国及垒球女性人权问题。我对她的提问是,为什么在有的国家,女性权益问题得不到重视,有没有什么解决这一问题的良方。“哎,一劳永逸的良方可是没有的!”桑德拉坦陈,“要解决这一问题只有对症下药,根据不同国家的不同经济、文化情况具体实施……”原来,美国政府的政策是,女性权益问题事关全球,美国不能孤军奋战,要与发展中国家联合起来。桑德拉举的一个例子是,美国国务院刚发起了一项与伊拉克女性的交换活动。类似于“一帮一”,将美伊两国女性结成对子,定期通信交流,帮伊拉克妇女渡过战争关。
  国务院会议的最后一个讲话者是当了大半辈子外交官的安妮。“跟你们说,我作外交官三十五年了。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我还是至爱我的工作,一如当初。这三十多年里,我一天也没厌倦过。”谈起这份让她游遍了五大洲外加找到如意郎君的工作时,安妮双眼大放异彩。开罗的悠悠驼铃,泰国的热带风情,欧洲的辉煌故都……所有这些,无不令年届花甲的她痴迷如幼童。“我建议在座各位都试试外交官工作――从在大使馆实习做起。当外交官保管不会让你厌倦!我讲完了,你们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回应的人不计其数,我也毫不犹豫地举起手来。直到安妮要离开时,还有人意犹未尽地拉住她要问问题。我不禁为眼前这位老人感到惊奇:为什么长期的政治工作没能消磨她的灵气,反而让她像个少年一样激情澎湃?也许是因为,这世界美就美在她永不重复的声与色,能让人永远耳目一新。
  国务院里多少事,让我们这群小女生惊鸿一瞥,窥探了个大概。不过,华盛顿这个美国大会场里的会议真是太多了――刚踏出国务院大门,我们又要匆匆赶往美国政府责任办公室(GAO)。说实话,这之前,我还从没听说过这个办公室的大名儿呢!由于日程安排得紧,我们顾不上解决饱暖问题,饿着肚子赶往该办公室。到了会场后,我们才松了口气――会议的“头头”叫大家先到“机关食堂”去打包点吃的。众人端着大钵小碗上楼进了会议室,GAO的官员也说,我们知道大家饿了,开会时你们随便吃吧。说来也怪,堂堂一个全国政府责任办公室的会议,竟允许与会者在会议桌边大嚼特嚼!见他们这么宽容,我们“在下的”就不客气了,个个都一边尖起耳朵听讲,一边大快朵颐――但是每个人吃得都很淑女,咬嚼不出声,动作很轻盈,简直是仪态万方:我也是一只手记笔记,一只手捏着个油腻腻的披萨饼……想起平时上课时,有人在下面吃东西,只要是午餐时间,老师也多半“视若无睹”任他吃,有的人甚至嘴里包着一口饭和老师争论问题――如果美国这个快餐国度也有“饮食文化”,也许这就是其“食文化”的精髓:管你天大的会,只要是就餐时间,我可不能饿着肚子来――潜台词就是,我尊重你。但不能牺牲我的权益。
  我们这个“女性与公共政策研讨会”还有一个激动人心的会场――国会山(美国国会建在一个小山丘上,故得此名)。吾友于去年夏天参加了个夏令营,在美国一大学学习了半个月,再去东西岸各大城市玩了一圈,顺带逛了趟华府。自从她回国,每次谈起美国城市。总是对华盛顿赞不绝口,还得意地在我们面前炫耀她在美国国会标志性圆拱建筑前的照片。我就这样固执地记住了照片中她背后的圆拱楼,暗暗发誓我哪天到了美国首都也要把它拍个够。这一天就这么突然降临了。虽然国会、白宫这些“神圣”的机关都会向游人开放。我们进的可是货真价实绝不对外的办公区!在这里我们又经历了一场安检的“洗礼”,外衣一层层脱掉(有人甚至解下了皮带),耳环纷纷取下(严禁金属!),带来满瓶的水刚才还来不及喝,现在却不得不一饮而尽……我们的“头头”说,国会的安检不算刁难咯!想想也是,那天在政府责任办又是出示身份证又是签到。每走一步还要有人陪同,简直可谓“身不由己”。这个戏还真不好唱……不过,话虽这样说,哪里的安检都一样折腾人,谁让人家是政府要害部门!
  进了国会大门,刚才作为门外汉的神秘感立刻化为局内人的神圣感。这里是美国众议院各州议员的办公室,每间屋子门口都树着美国国旗和概括该议员议题的大牌子。头头告诉我们,国会是个大三角,要是走丢了。一直走下去就会回到原地。我是不敢走丢的,于是乖乖回到会议室。华盛顿多晴天,空气也很清新;这天也不例外。阳光透过折叠着精致帘子的窗棂倾泻而下。窗口露出繁华街头的一角,我和另外三十几个年轻女孩衣冠楚楚地危坐在明亮的国会会议室里,谈笑风生,突然间觉得,小女子也能大有作为!
  在国会里开会也是别有滋味。不过,我们这几天看惯了“大场面”,国会再威严,好像也见怪不怪了。其实,这个会更像是记者招待会,人家讲话的往往还没来得及放下话筒,我们底下就开始对她们轮番攻击了。美国人间问题的功夫是相当了得的,管你上面的人天南地北地吹,从名字憋足的非洲土著部落到联合国编号四位数的某某提案,只要你讲得出来,不怕他们提不出问题一一有时甚至是“无中生有”,借题发挥。这一点,是我在美国上了这么久课的“经验之谈”。比如今天,坐我旁边的一个爆炸头女生看那位讲话的女士也留着一头蓬松的卷发,就向她问道:“您和我一样都留着卷发――我是自然卷,没办法。我以前看杂志,说卷发的女性缺乏职业感,到底是不是啊?”这位卷发女郎还列数她以前实习时忘了把头发拉直而受人轻慢的“冤案”,似乎要获取那位国会小姐的同感。国会小姐倒也坦陈:“不会啊,我也是自然卷,没办法的事,不过我从没因为头发卷被人小看……”虽然“卷发案件”有些极端。但美国社会的确有一些文化审美方面的固有模式――英语里不是有句谚语么,说什么“金发女郎更有趣”(Blondes are more fun);各类广告就更不消说了,虽然花样百出,翻来覆去也无非是些双眼皮儿白净无瑕高挑娇嫩的白人女子,这让少数民族女性很有些忿忿然,觉得她们被媒体彻底忽略了。总之,在这个世界“人种博物馆”,每个民族都有本难念的经,少数民族只有在融入强势的白人英语文化的前提下生存。
  千里迢迢地跑了趟华府,总不能只在会场里闷坐几天就打道回府了呀。这一强烈的信念让我们练就了见缝插针偷着乐的本领:赶场子的间隙、两小时自由午餐时间,只要有空子可钻,我就要“伙同”几个刚混熟的同学东走西逛,一到晚上就更是“放敞马”了!这是很有味儿的事。比如那天在国会山开完会,有两个小时时间吃午饭,我们也不管腹中空空如也,反正看风景要紧,就“按图索骥”找到国会那个标志性圆拱楼,摆了无数个pose对着那楼拍了个够;第二天晚上,大家又约好去唐人街逛。我们出了地铁站就正对着个中式大牌坊,牌坊上却没写什么“天下为公”(好像世界各地的唐人街牌坊上都兴写这四个字),而只是从右至左排开的“中国城”三字,是繁体。无论如何,看见那几个字我就心跳加快,激动难抑了――现在是我的地盘我做主了!我们在一个与中国内地乡村小饭馆没什么两样的简陋小店里一人要了杯珍珠奶茶,然后大家都想下馆子,就让我挑选。满街馆子招牌上的“花言巧语”让我也失了神,只好胡乱指了一家,众人却好像都很信服,就跟我进去了。谁知刚一坐稳,她们四人中有三人齐刷刷地从桌上的大红套子里抽出筷子,菜一上来就舞龙似的举起筷子,操得可转了,让我很是心满意足……后来几晚上我们也没闲着,跑去夜游白宫。或许因为天黑了,这个美国总统府看上去毫不气派,相机也不争气,拍不出夜景,于是我们只好隔着电网远远观望草坪中央这座白色“宫殿”。“哎,白宫一点不气派!”我还是忍不住吐出肺腑之言。谁知同行的那两个美国姑娘都是对建筑不感冒的,同声回应说,华盛顿没一栋宏伟之楼。“要说宏伟,恐怕只有中国的长城了吧!”两人还不忘加上一句……
  在华盛顿一口气开了这么多会,我们也没生厌――毕竟。作为没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大学生。谁曾如此大摇大摆地出入于美国政府的心腹机关啊!而我似乎更特别,是“混迹”于这群“美女”(美国女孩)中的唯一一个国际学生,也是唯一一张东亚面孔。说来好笑,有的讲话人上来稍一环顽左右就说,嗯,不错,我在你们中看到了美国多样化的面孔――每当这时,我就忍不住想解释,其实我是中国人。我们这帮娘子军在华盛顿这个政治城邦中穿梭。也构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每次跨进这些要害部门的大门,我们所到之处就听得一片高跟鞋的踢踏声,和着衣裙轻微的摆动声,偶尔一两句甜美的女声,宛然一道听觉盛宴……总之,我的这趟华府高端会议之旅将永不褪色:它深深满足了我的好奇心,让我一介“外籍人士”得以深入这个超级大国的心腹。一探其究竟。其实,西方社会之神秘,不过如此:工作再严格的外交官也不失童心,戒备再森严的机关也不失“人性”;有话就畅所欲言地讲,有情就尽情畅快地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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