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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山 旅游随记【泰山小记】

时间:2019-02-19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许多人都曾听闻过这样一个故事:一个圆形的石头,因为出落得太圆,使得他能在路上恣意飞奔,穿越荒芜与闹市,留下轻盈的足迹,好不自在,好不逍遥。突然有一天,他的身体缺了一块,导致其不得不放慢脚步。这时,他才发现他错过了太多太多。什么莺啭雀鸣,什么花枯草荣,都曾与其擦肩,继而倏然向后飞驰。而如今拜那掣肘所赐,反倒有幸欣赏到了生命平凡却又不朽的华彩。
  犹记得去年爬琅琊山时,似乎就是一路埋头傻奔冲上了山峰,现在想想,所得的不过是一时的畅快与短暂的虚荣罢了。爬泰山则不同了,由于组员身体较弱,身为组长的我,当仁不让地担起了精神支柱兼挑夫的责任。当然本人也注定了不能信马由缰地往上跑了。
  初拾泰山之阶,阵线就拉得老长(幸而不是在打仗)。我们与殿后的“王子”从没拉开过两只手臂的距离,而“开路”的英俊兄却已如坠入云里雾里了。本来,让重力做负功就不是件很爽利的事情,再加上有力不能使,眼巴巴地看着前面的人向上赶,心里这个郁闷哟,怎一个“不爽”了得!谁叫咱是组长呢?那时,我似乎能体会到刚才提到的那块石头刚失去自己“另一半”时的感受了。
  正郁闷着呢,我们便与传说中的挑山工不期而遇了:随着一声嘶哑的吆喝,我们本能地让开一条道,只见四五个黝黑的身影,每人扛着两根2米来长,20多公斤重的木料向上迈着步子,虽然速度不快,但还是渐渐消失在无尽的山路上。记得初中课文中所描写的挑山工,应是有着爽朗笑容、健康肤色、体操运动员般肌肉的壮年汉子。而眼前呢?我们所见到的背影却是略显老迈的甚至可以说是倾颓的,并不出众的肌肉与褐得发黑的肤色更勾勒出其深陷的脊骨。面对那些被重担压得矮小的背影,回想刚才那声充满沧桑的吆喝,我们发现这座山――五岳之尊的泰山也许承载了太多我们看不到的东西。而山上所蕴藏的灵气似乎特别容易触及人们心中柔软的部分。所谓“仁者乐山,智者乐水”,也许孔夫子的拥趸也是看中了大山的这一特点吧。
  那是我们与挑山工的第一次接触,我有预感我们会再见面的。
  还好我们不都是多愁善感的人,很快,泰山的巍峨与雄壮就征服了我们,也激起了我们的征服欲。由于前几天的几场暴雨,我们有幸一睹泰山上几处不轻易示人的水景。那并不十分宏大的湍流,却颇具小家碧玉的气质。涓涓清流不时翻着白光,虽没有一两尾欢腾的鱼儿,却也不乏生机,比之巍巍群峰,倒也相映成趣。陶醉在如画的景色中,我们居然已经挪到了久负盛名的“十八盘”。身边同胞们的包大都集中在我身上了,可还是喘得厉害。迟钝的我却仍兴致勃勃,仰头端详着崖壁上的题字。“怎么字越难看的人就越喜欢题字呢?”回想前几日在大明湖畔一处看到的对联,我得出了结论:物以稀为贵,当时写字好的人太多了,要来几个绿叶衬一衬。这当然是玩笑话了。
  导游刘姐介绍说泰山十八盘有“紧十八,慢十八,不紧不慢又十八”之说。这“紧”呢就是陡的意思,“慢”自然就是缓的意思了。就在这时,我们前方不远,果然又发现了那些黝黑黝黑的身影。也许在他们年轻的时候,上这“十八盘”就如同过他们屋前的小径般游刃有余。然而现在,一千七百多级阶梯就如同横亘在蝼蚁面前的天堑般不可逾越,再加上身上的重担,眼前旖旎的风光成了绝佳的讽刺。他们没有放下担子,我们反而发现担子的两头又多了十多只空瓶子。十多只空瓶子在平时确实只占微不足道的分量,但千钧重担在身,又要爬到那云深不知处的地方,我想哪怕多一根羽毛,都会是极其可观的负担。他们点起了烟,那味道似乎并不像印象中的那样刺鼻。负重登山的痛苦似乎只能靠这些化学成分来分担排解。他们慢慢将担子从左肩移到右肩,很慢,很慢。也许先前承重的肩头已经麻木,也许早已疼痛难忍,因为我们分明看到他的左肩已经勒出一条深深的沟。老人走着“之”字型的路,相当科学的方法,但与此同时,他上山的时间也被延长了好多倍。看着他艰难地迈着步子,我和敬彦几次想上去帮他,但最终没有去,怕掌握不好平衡,反而弄巧成拙。其实就算我们帮了他一次,也无法帮他一辈子。
  看得出来,老人家虽然很累了,但步伐依旧矫健,也许他早已习惯这种生活。事实上,习惯是一种很可怕的事。习惯的事不一定都是正确的,许多哲人都曾证明过“习惯”的可怕,我也没资格累牍,但我却想起了《捕蛇者说》。蒋氏若不捕蛇,必因赋税死;若捕蛇,则每半年必堪性命之虞。也许泰山自从被冠以名山的名号,就有了“挑山工”这一行当。他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消耗自己的生命,也许为了养家糊口,也许为了家中将要考大学的孩子……那深陷的脊骨呵,可是负担着一个家庭的未来与希望啊。
  南天门,玉皇顶前最后一个集中点。几位穿深色衣服的同学,已经能看见自己的汗里蒸发出的盐花了。我以前从不觉得盐花可以用“霜”这样美丽的东西来形容,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越逼近峰顶,越能体会“高处不胜寒”的意境。低处的雾气凝结成棉花糖似的东西从面前。从身后、从头顶飞向峰顶,似乎个个都是踏水无痕的轻功高手。就是这种东西形成“地形雨”的吗?天哪,居然想起了预备班时学的东西。看来刚才那“深陷的脊骨”对我造成的影响一时半会儿是去不掉了,别人都想着些诗情画意的东西,我倒好……
  很轻易地登上了峰顶,我学辛弃疾拍着栏杆往远处眺。陈校长在一旁说了一句颇具意味的话:“也许这山在千万年前就是这个样子了吧。”“要是没有这些索道的话,就好得多。”我答。是啊,远处的雾气封住了地平线,给了我们一种错觉,似乎山已经绵延到了天的尽头。有时看哲人写山海之浩荡,而人之渺小时,我似乎永远无法体味何为“渺沧海之一粟”。登临泰山之巅,方有醍醐灌顶之感。百年之身之于亘古的巍峨,既不能添其一分,又不能减之一毫,的确是没有什么值得聒噪的。
  我原以为登上玉皇顶,就会有“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雄浑与气魄。但事实上,没有。眼底的群山虽然分明在我之下,但我却更体会到了他们虚怀若谷的品质与遥不可及的高大形象。也许这就是山的震撼吧。它同时也将山上的人与物,涤荡得分外肃穆与伟大,就像那些黝黑黝黑的挑山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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