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大象的眼泪》通过后现代主义独特的叙事手法为读者展现了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片段拼贴式的叙速展示了主人公苦乐参半的人生；两个不同时期的“我”的叙述呈现了在历史和现实中穿越的感觉：狂欢化的语言和场景给读者提供了在走萧条时期人们生活艰辛的画面。
[关键词]片段拼贴式；视角转换；狂欢化；后现代主义
[中圈分类号]I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2234(2012)01-0163-02
美国作家莎拉?格鲁恩的畅销书《大象的眼泪》通过主人公雅各讲述了一段发生在美国经济大萧条时期一个马戏团的传奇故事。23岁雅各的天堂般生活由于父母遭遇车祸而突然跌入地狱。为了生存，他过上了与自己成长环境完全不同的生活，闯入了一个四处漂泊且冒险的马戏团生活。然而马戏团生活的经历彻底改变了雅各的一生。成了他人生的救赎。在那里雅各不但获得了人生的真爱，而且获得了表演动物们尤其是大象的信赖，完成了痛并快乐着的人生之旅。小说独特的叙述手法获得了美国文学评论界的高度认可，一度成为畅销书。作者采用碎片式的叙述手法为读者展示了主人公那段苦乐参半的人生；而青年时期的“我”和老人时期的“我”的交替叙述更给大家一种在历史和现实中穿越的感觉；通过狂欢化的语言和场景给读者提供了在大萧条时期人们生活艰辛的画面，以发生在马戏团的故事为视角，真实地反映了金融危机给普通民众带来的影响。
一、片段拼贴式的叙事
后现代主义者们认为，世界是由片段组成的，不以追求故事的完整性为目的，而是以片段性、零散性、分裂性及孤立性为创作原则。从故事层面看，《大象的眼泪》描写的是发生在经济大萧条时期一个马戏团的一段至善至美的爱情故事。从叙事手法看，作者完全摒弃传统小说的叙事模式：开端、情节的冲突、人物性格等的发展变化最终达到故事的高潮这类的线性叙事手法，而是用零散的，拼贴式的后现代手法编织了一个传奇的爱情童话故事。初读小说《大象的眼泪》会带给读者一种叙述上时间和空间都很混乱、无序的阅读感觉。读者很难把握通过这种时空穿越的叙事作者是想呈现给外界一个什么样的世界。这种片段式拼贴的叙事手法使故事一开始就呈现出了后现代主义的叙事特征，淡化了传统意义上的小说情节的重要性。故事场景从一所养老院突然转移到一所大学的课堂，给人们一种穿越之感。养老院和大学分别象征着人生的两个截然不同的阶段――老年期和青年期，这种空间上的转换给读者留下了期待，也为故事的展开埋下了伏笔。年轻的雅各由于父母车祸遇难。无力完成学业。不得不从大学肄业。无家可归且身无分文的雅各悲痛之中爬上了一列自己不知道开往何处去的火车，彰显了现代人的迷茫和没有归属感的心理，他们无法预知自己的未来，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将走向何方。迷迷糊糊中雅备走进了一个据说是“天下第一的马戏团”，但作者并投有按传统介绍故事的模式介绍这个对雅各来说既陌生又恐惧的马戏团的历史背景，而是通过一次表演，借一个高空杂耍女郎之口讲出马戏团的诸多信息，让雅各和读者恍然大悟。原来一直吹嘘天下第一的马戏团是班主利用大萧条时期弱小的马戏团纷纷倒闭的危机，以廉价和可耻的手段接受对方的一切，靠着吞吃别人的家当。颇具心机的艾蓝班主便成了大萧条时期的暴发户，而那些无力生存的艺人和小丑们也就变成了班主赚钱的工具，马戏团中残酷的生存法则让人感到：这里的人不但活得没有尊严，没有自主权。而且只是任人鱼肉的工具。作者通过一个个片段式的叙述为读者展现了当时人们生存的危机状况。小说中诸多人物的关系、人与人之间，人与动物之间的交往都是通过不同的人或事以片段拼贴的形式展示给读者。故事场景从养老院不时地转换到马戏团，从马戏团转换到养老院，然而马戏团和养老院都不能称之为真正意义上的家。预示着现代的人们总处于一种摇摆不定，没有安全感的世界。这种支离破碎的跳跃式叙事意在直观地呈现现代人生存的状况，进而探究人类内心的精神世界的无目的和空虚感。
二、两个“我”的交替叙事
“我九十岁，或者九十三，不是九十就是九十三”是一个生活在养老院的老人的自言自语。小说一开始便为读者呈现了一个头脑记忆不清的老人形象。老人似乎不喜欢养老院处处被人安排、事事需要按规矩的生活，经常和护士们发生摩擦和不快，读者自然会期待情节的发展，老人为什么会住在这里?这个与众不同的老人会有什么“故事”呢?然而，小说没有按传统的叙事模式展开，在第二章里故事的场景骤然穿越到老人23岁时的大学生活。这种老年时期的“我”和青年时期的“我”交替的叙事手法，给读者一种时空穿越之感，也彰显了作者采用插叙的叙事手法深化主题的意图。无论年轻时期的“我”抑或老年时期的“我”，作者都采用第一人称的叙述手法。两个“我”的交替叙述，深化了作品似幻非幻的迷离效果。是故事情节不可抵御的魅力所在。更为读者感兴趣的是，《大象的眼泪》始终遵循第一人称视角的叙述手法，两个“我”交替讲出自己年轻时和老年时的故事。通过主人公“我”两个不同时期视角的讲述，作者逐渐剥开了一个蛰伏在雅各心灵深处的多年的秘密。年轻时的雅各本应成为一个名校毕业的兽医，有着美好的前程，生活无忧无虑。然而家庭的变故改变了雅各的一生。马戏团的生洁闻进了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年轻人的生活。处处充斥着欺诈、虚伪和暴力的漂泊生活让年轻的主人公有了一种别样的人生。生活在马戏团的“我”讲述着发生在其中的一切：苛刻无情的班主，喜怒无常的总监，魅力迷人的玛莲娜，搞怪的小丑和看似笨拙的大象等等。这-一切充斥着雅各苦乐参半的生活。虽然痛，但雅各还是幸运和幸福的，有老艺人的关照。玛莲娜的爱情、大象的顺从。这样的生活让雅各在马戏团遭受了倒闭后，仍不肯放弃这种奔波的生活，他放不下对动物的爱，宁愿和心爱的人一起去冒险，去漂泊，是这种生活让雅各体验了不同的人生之旅。而老年的“我”在妻子去世后，便住在养老院，不愿意给孩子们增添麻烦。老年的“我”每天苛刻地对待照顾我的人，当偶然听到别人谈论即将到来的马戏团的演出时，一个深藏在内心深处的秘密把老人一下子带回到了青年时代。通过青年的“我”回忆这些年自己的经历，让读者有种穿越之感，仿佛和主人公一样回到了那个大萧条时期。马戏团的生活可谓是颠沛流离，充满了未知的一切。但就在这样的环境下，雅各克服了自身的优越感，学会了在艰苦的环境下如何与人沟通，与动物交流并成为朋友。同时，收获了属于自己的爱情和家庭。老年时期的“我”宁愿住在养老院，和照顾自己的陌生人打交道，这些陌生人给予自己很大的关心和安慰。像年轻时刚来到马戏团，虽然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很淡然，甚至可以说是残忍，但仍保持着一种乐观甚至天真的内心，渴望回到从前那段冒险、漂泊的时光，回到与玛莲娜和大象相处的时光。两个各不相同的“我”的视角叙述的转换，小说中“我”中有“我”的叙述手法不仅没有使小说情节的完整性缺失，相反 使叙述层次分明，立体感强，给小说蒙上了一层亦真亦幻、神秘离奇的色彩。
三、狂欢化的叙事
巴赫金的狂欢化理论认为；狂欢节文化是一种全民参与性的广场式活动。它没有边界，人们无论高低贵贱都可以自由地参与其中；它是一种与现实生活相平行却并不交融的游戏式方式。有别于真正的现实生活，其本质在于颠覆与消解现实生活的种种规则；由于取消了等级和特权，狂欢节便呈现出一种人人平等、众生喧哗的奇特景象，插科打诨、俯就和粗鄙等活动成为人与人之间正常的交往活动。街道和广场可以作为跳舞游乐的场所，而在文学中，狂欢广场的含义得到了进一步的扩展。文学作品中可能出现的场所，“大街、小酒馆、澡堂、船上甲板”以及其他的活动场所，只要能成为形形色色人们相聚和交际的地方，都会“增添一种狂欢广场的意味”。小说《大象的眼泪》中出现多个狂欢化的场所和情景。年轻的雅各初到马戏团不久便亲眼目睹了一场狂欢化的表演。狂欢的场所出现在马戏团表演的场地上，这里的各色人物都对裸体表演舞女表现出不同的狂喜之情。这种场合呼应了巴赫金认为的狂欢化文化是一种全民参与性的广场式的活动，每个人尽情地表达自己的内心，贪婪的、猥亵的、害羞的和狂喜的等等复杂的情感，在经济大萧条时期，人们生活在一种无目的的状态中，这种狂欢化的娱乐恰好填补了很多人内心的空白。但是，小说中最为明显的狂欢化的表现却是在班主不惜花重金，不惜牺牲那么多艺人和工人的生命，甚至很多动物所购买的大象上。然而班主不惜斥巨资打造的大象其实是一只笨笨的。不能做任何表演的动物。当雅各无意中知道大象的秘密后，两人一象彼此信赖，相互依存，上演了一幕幕光怪陆离的狂欢化的场景。通过这些人物和动物的表演揭露了人类至愚至美的方面。看到马戏团那辉煌盛大的排场、畸形人与小丑轮流献艺，同时上演着人生的喜怒哀乐。马戏圃是一个生与死都以其独特方式呈现的地方，是展现形形色色的人生的地方。作者把马戏团当做狂化的广场，给那些内心压抑，无法排解自我，甚至无家可归的人们提供一种精神上的寄托。对主人公雅各而言，天堂般的生活嘎然止于父母的死去，在那个人人生活在大萧条阴影下的时代。马戏团无疑变成了雅各心灵的栖息地，也是他的救赎之地，但对他而言，这里也是人间炼狱。经历了形形色色的人生，收获了一生至死不渝的爱情，雅各的晚年生活是幸福的，但内心仍然向往着那种充满刺激和冒险的日子。这种狂欢化的叙事手法彰显了作品的主题，揭露了经济大萧条时期人们生活的艰辛。
片段式的拼贴叙事为读者呈现了看似支离破碎的世界，但同时也给读者带来一种阅读上的冲击，力图在脑海中构建自己的完整世界；两个各不相同的“我”的交替叙述，给读者一种即时的真实感。随着阅读的进行，读者也随着“我”走进了充满冒险和传奇的马戏团世界；而狂欢化叙事手法的运用更是给作品增添了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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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冯延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