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汉字的“诗”,从“言”,从“土”,从“寸”,似乎暗含着诗的三重性:语言,世界,尺度。 此三重性预示诗的三重机制,犹如海德格尔谓形而上学的存在-神-逻辑学机制。
此三重性预示诗之诗性,在诗之中,语言说话,世界世界化,无不化。
无不化,世界世界化,语言说话,此乃痛苦的区分,故诗的存在学意义乃是:
……充满劳绩,但人诗意地
栖居于大地
2
诗人作诗,乃从痛苦的经验而来。
在痛苦中,涌现三重整体,诗弥合物、聚拢世界,但同时也撕裂物、撕裂世界。
痛苦的经验乃是原始的经验,经验以其原始-痛苦,显示人之此在的到场,并敞开那将来-尚未的可能。
诗人以其孤独的语调同时说出那共通的“词语”,期待那共同的命运。
诗人总是在等候,除了等候,诗人一无所有。
是为诗的生存学意义。
3
诗作为语词组织,似乎有其含义和意义。
含义具有所指、意谓诸种涵义,它或许指称专名、或许指示某所是、或许指谓真值。
意义则指引关联,乃是世界化的东西,乃是生活-历史,乃是不得不退后的隐喻。不同含义的语词组织可能表达相同的意义。
相同含义的语词组织可能涉及不同的意义。
还有空泛的语音。
单纯的意识分析也表明,含义有待于充盈。
写作有待于阅读,言说有待于倾听。
诗不可译,这一文本现象表明:除去语词组织所表达的含义、意义,诗还有其语音、语调、语气,还有质感、呼吸、意味,还有方言、策略、权力……
诗的语言-逻辑-诗学意义表明:
诗乃是第三者。
4
《尔雅》:“土,田也。”
为什么不是:泥土,土地,大地,地产……这些现代的词语?
只能理解为:
一个社会说出它的“词语”。
一个时代说出它的“词语”。
中产阶级说出它的“词语”。
一如诗歌江湖说出它的“词语”,词典说出它的“词语”。
“词语”在延伸,一如“词语”逃避,“意义”厥如,光阴“消失”。
当下,农耕文明在延续抑或中断?工商技术时代的“词语”在言说吗?
语言在重建吗?有一种滔滔不绝的声音吗?
活着,诗人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