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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舞舞》 舞,舞,舞

时间:2019-02-20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最近,开始疯狂迷恋一个人的舞蹈。像是落灰的人开始细数光阴。   当我看到像他那样属于舞台的人开始用生命诠释舞蹈的真谛的时刻。我的心是百般纠结的。我总是透过舞台顶部撒下的光,去尽力看懂一个陌生的舞动的灵魂。
  他从第一个舞步开始,就泼墨般演绎着一首诗的行云流水。
  他穿上胡服,跳起胡舞。他用绵绵一整个汉朝为我固守丝路的蜿蜒。此刻他是荒城的天子,他是西域之王。
  他伫立海边,海浪静谧着展开故事的背景。璎珞,像信仰般垂在颈前。他诗人般的闭眼,天光却从海的对岸赶来。初日将世界的光芒铺陈,他站在光芒中央,静听大地回旋的钝响。
  他在光影交错中舞蹈。白浪冲天,天啸海鸣。万鸟齐飞的丛林,雪崩的山脉,万朵白莲的触地绽放。此刻他是携带悠远笛声的使者,他颠覆喧嚣。
  他将独舞的专注放置在每个细胞中,逐一渲染,逐一爆破。
  而我是渺小的。
  
  练功房西北角笨重而肃穆的黑色音响,条木地板,整座西墙的大镜子与中央的红色地毯。镜子中还是孩子的我总在点名时仿佛梦呓般看着另一个自己胡言乱语,忘记了时间。压腿时我从仰视的角度看窗外,那里总是有摆动的树影。树影中透下的明亮光线,让微弱的尘埃有一种不安的漂浮感。
  我被母亲送到了舞蹈室,带着一个温柔女性对温柔的延续。但我是省心的孩子,我不吵不闹,不哭天喊地。我只是安安静静地开始我的舞蹈,以及对未知世界的无限幻想。遇见谁,像曹方歌里唱到的“每个人心里都有个领地,其他人不可以随意来去”。我想我一直是安静的孩子,春去秋来,我都是本分而沉默地完成着我在成人们眼中的优异。考试、绘画、朗诵或者别的什么。我却不知当初那些沉默换来的优异却着实让我的父亲有些无奈。他似乎觉得我少了些孩子的天真,多了一些不可名状的感觉。
  舞蹈课上,其实疼痛占据了练功的大部分时间。压腿、下腰、下胯……每次那种撕扯似的感觉,都让人觉得是在改变身体的结构。然而渐渐,我开始懂得怎样把情感赋予音乐以及灵魂支配着的肢体。我开始渐渐理解为什么舞蹈会让一个人变得沉默寡言。跳舞的时间里,全世界的嘈杂与混乱都通通消失。只有音乐,和灵魂的影子。无比悄然之中极致的音乐渲染,有时让人错觉这世界是否只是自己孑身一人的演出。后知后觉,我开始步入期待。期待所有充沛与饱满的情感爆发的一瞬。刹那的绽放过后,是无边的疲惫,却只那一瞬的期待便能够带给人所有安抚心灵的绚烂。满足、发泄,甚至纯粹的孤独。
  
  那些以舞蹈感知呼吸的日子。每一日都将独舞的光盏带入生活。不自主下把自己作为永恒的主角,在一片平庸之中做出光芒四射鹤立鸡群的事。
  不会像如今,拾起文字,却放逐了自己。
  一次潦草而莫名的放弃后,我就再没有踏进过练功房挂着及地帘的那道隔绝庸碌的大门。
  回想起来,只觉得这世上的瞬息万变不过是顺水推舟的事。永垂不朽只是个纯洁而令人怜悯的字眼。
  遗憾在生命之中比比皆是。
  也是为了挽回遗憾,高三的我又走进了学校的社团,和一群精力充沛花枝招展的女孩一起练功练舞。音响,舞鞋,地毯,盘起的头发,充斥千万光线的大玻璃窗。目光的交织与肢体的舞动都像是一台跌宕的舞剧。俯身,是落寞的塌腰仿佛拾捡光阴。转头,是孤单的华尔兹跳不到绝望的尽头。聚光圈外,仿佛永远有一只手等在那,修长而温柔,但却永远触摸不到。我隐约感到一种莫名的来自自我的排斥了。
  
  今非昔比。
  我开始独自坐在角落里默念一些不可名状的悲悯。今非昔比真是个残酷的词汇。我想起在年少时日里那些不辞而别的人,像外婆。至今我听到《天黑黑》仍会将自己当作那个莽撞的孩子,在成人腐烂的游戏里渴望回家的路以及外婆喑哑而诉的歌谣。
  脚尖,眼神,手指,一种生命极致的演绎让人疲惫。我依旧蹲坐在角落,时而看着舞群,时而看着窗外。最后一排的女孩一个小跳,一个回眸,我就想起了毕承。我们在初中落叶满径的路上往复来回了多少次,谈论了多少朝代的多少悲剧。你说过我的生辰是我的标记,一个宿命而诗意的月份,竟然全班唯我独有。你说过藤蔓的末节可以带在手腕上作为流落年华后相认的信物。你说不要一个人在荒芜的季节看悲剧的小说和绝望的词。你留给我太多心照不宣哑谜般的温暖。然而最终,你去了他城。然而最终,我只能够用你的姓名为我光阴的故事作结。毕承,闭城。你的一幕城门关掉了我花样年华里最后一盏虔诚而无关风月的爱。
  我渐然发现我的情感已不足以去表达一支舞蹈完整的灵动。我像是叶至初秋,身未枯而心已死。看来遗憾终究是无法磨灭的,像世事总不如人一厢情愿的摆布。
  
  现在,我输给放弃。就只能在遥远的地方看他绚丽的舞。
  我开始迷恋黄昏,那些夕阳下迷失的尘埃总是在相同的时刻将各样的流离失所聚集在一起,因此没有了流浪,只有和睦。想起三毛的撒哈拉,就能够安慰我的一些无奈。
  坍圮的生活存在于岁岁年年的季节更迭之中。好似青春总有一些挥之不去的阴霾。我总会在这样的时刻找到一个空旷的练功房在里面来回踱步,听脚步的回响刻录下一点微细的彷徨。有时,我会躺在没有温度的地板上,剪影一样回顾从前细碎的温暖。那些一边哼着摇滚一边抄着唐诗的女孩;那些总能自圆其谎在下课一哄而散的男孩;那些从记忆中剪下的片段,蒸腾着练功房滞涸的空气……让过往与未来不可易辨。我给自己上了锁,锁进漫漫的时过境迁之中。我想把逝去的光阴都折叠成一首歌,我来填词,我来演唱,站在天地的正中央裙摆飞扬,我叫她《舞,舞,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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