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东星资源网 > 作文大全 > 暑假作文 > 正文

【罗伯特.洛威尔诗选】 罗伯特洛威尔

时间:2019-02-18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罗伯特?洛威尔于1917年3月1日出生于马萨诸塞州的波士顿,他的父亲是美国海军的一名军官。母亲,凯瑟琳?温斯洛?洛威尔,是新英格兰一个古老家族的后裔。1937年洛威尔与艾伦?塔特相识,他从哈佛大学转到了凯尼恩学院,师从兰塞姆。与吉恩?斯坦福(一位短篇小说家)结婚后,洛威尔皈依了罗马天主教,二战时他因拒服兵役被投入监狱,这期间他完成第一本诗集《无信仰的土地》,第二年他重新校订并更名为《威廉老爷的城堡》,此书在评论界立刻获得好感,获1947年诗歌普利策奖,确立了洛威尔作为新一代诗人的重要地位。1951年洛威尔出版了他的第二本诗集《卡瓦纳家族的磨坊》,此书被批评为较逊于前一部,这期间洛威尔和第二任妻子伊丽莎白?哈德薇一直在欧洲,特别是意大利,直到母亲去世,他住进了马萨诸塞一家精神病医院。洛威尔的医生敦促他将童年的经历写下来,这些尝试最后被命名为《91号利威尔大街》,这个自传散文回忆录在洛威尔1959年的诗集《生活研究》中占有核心的位置。洛威尔从威廉姆斯那里采用了舒缓的作诗方法,《生活研究》的出版使洛威尔重新获得声誉。之后洛威尔将精力转向了翻译,1961年他发表了翻译作品集《模仿》,书中他对里尔克,蓝波,荷马,萨福,维庸,莱奥帕尔迪,赫伯尔,海涅,雨果,波德莱尔,马拉美,瓦莱里,萨巴,翁加雷蒂,蒙塔莱,安年斯基,帕斯捷尔纳克等人作品进行自由诗体的翻译。精力充沛的洛威尔同时在密切关注政治事件,他创作的《致联邦死难者》立意标新,1964年变成了他第三部诗集的标题诗。1965年,洛威尔受邀参加白宫艺术节,他公开拒绝了约翰逊总统的邀请,作为对美国的越南战争扩大化的谴责和反抗。1967年,洛威尔出版了《靠近大海》,这本抒情诗结集,比《生活研究》中的大部分作品在形式上要严谨得多。这之后,洛威尔将自己主要的精力放在了诗体日记《笔记本》的写作上,它们在形式上都是松散的十四行诗(每一个都是十四行,主要是五音步抑扬格形式,尽管大多数都是不押韵的),这部诗集里,洛威尔对同时代的大事件作出了反应,无论是世界范围内还是在美国历史和他自己家庭的思考上。这些诗清楚地显示了庞德“诗歌可以关涉历史”观念的影响,诗集取得了较好的成绩。然而《笔记本》直到1973年才以三本的形式出版,第一本《历史》包括了早期的公共事件和一些心事;《给莉齐和哈里特》是从《笔记本》中选出的给女儿和妻子的诗作,还有一部分记录了他与第二任妻子伊丽莎白?哈德薇婚姻关系的破裂;《海豚》涉及了他与凯瑟琳?布莱伍德的婚姻事件(他们于1972年结婚)。《海豚》再次获得1974年普利策诗歌奖。洛威尔余生的日子和凯瑟琳?布莱伍德一起生活在英格兰,还有他们的儿子。一天,他在去看前妻哈德薇的途中突发心脏病,于1977年12月12日去世,他的最后一本书《逐日》同年出版。
  
  丹巴顿郡
  
  我的祖父觉察
  他孙子迷雾般的孤独
  比人类社会甜蜜。
  
  德弗罗叔叔去世后
  爸爸仍任职在太平洋海军;
  麦克唐纳先生,农场主
  卡尔,受雇司机,甚至外祖母
  当他们对我说“你父亲”时,他们指的是外祖父
  这一切看起来再正常不过。
  他是我的父亲,我是儿子
  每年秋天当我们从波士顿离开
  前往丹巴顿郡的家庭墓园
  他自己手握方向盘――
  像个带头盔的长官。
  放了卡尔的假,他让发动机过山车般
  失控,俯冲下每一个山坡并
  窃喜节省了汽油。
  我们停车在纳舒厄一家普里西拉店铺外
  要了核仁巧克力和饮料后,
  一同返回这艘热夏的“蹦船”上……
  
  在墓园,温和的威尼斯人卡莱斯特
  以牧羊犬般耐心地看护着
  洛蒂姑母,
  他的母亲,和墓碑下尸骨殆尽的
  父亲,弗朗西斯。
  假使当弗朗西斯?温斯洛的手指可以
  数出它们的时候
  大捆的白杨树拉伸了鸵鸟般的瘦脖子
  为下方废弃的贮水池染上了芬芳的树色,
  一个鬼魅的影子
  穿着渐黑的暗酒外套
  在我们家族爱德华?温斯洛的肖像画中
  他曾经是乔治王二世的司法长官
  潦倒的托力分子阁下。
  
  外祖父和我
  用靶子收拾祖先坟上的树叶
  点燃后它们粗暴的火
  蔑视黑色的天气。
  
  我们的助手,巴勒斯先生,
  曾经在夏伊洛与谢尔曼①一起执行任务
  他的防爆咖啡保温瓶
  装着牛奶和残渣;
  自制非法的家酿红酒
  放入石蜡密封的玻璃酒瓶。
  如葡萄般香甜。
  
  我借来外祖父的手杖,
  刻下他丈量过挪威群山的
  名字和纬度――
  手杖更像是武器。
  我将它扔在蝾螈软泥般凶狠的背上。
  它被我抓来装入烟罐,焦茶色的成熟蝾螈
  丢失了它们的豹点,
  贴趴在地面,痉挛得
  像一卷黏滞发皱的柚子皮
  我把自己看做是年轻的一只,
  衰弱,一身猩红
  野蛮像它因沾污水而失控。
  
  许多个早晨我像个
  情人般在外祖父的床上佝着背睡觉,
  当他起身查看滋滋燃烧的火炉。
  
  从拉帕洛②乘船回家
  (1954年2月)
  
  你的护士只会说意大利语
  仅二十分钟我就能猜想你的最后一周
  泪立刻倾落下脸颊……
  
  当我带母亲的遗体自意大利乘船回家
  整个热那亚湾海岸
  突然绽放出火热燃烧的浪花。
  疯狂飞驰的蓝黄色海雪橇,
  我回忆起从前那台撞损后的福特,
  班轮如一艘巨型气锤爆破,拖出
  汽泡酒般沸腾的尾流。
  母亲被安置在头等舱;
  她意大利复兴时黑金风格的棺柩
  像荣军院拿破仑的那个……
  
  当地中海的游客在折叠躺椅上
  被晒成棕褐色,
  我们波士顿的家庭墓园
  躺在怀特山
  零度以下的天气里。
  
  墓地的土壤正凝化成块――
  这里众多藏匿的死亡们已历经了隆冬。
  阴冷和黑暗对抗着瞎眼的雪堆,
  黑溪流,冷杉旗帜般光滑
  铁矛枪的围栏
  为一座座殖民时期的墓碑搭出黑色的边界。
  仅有一个“非历史的”灵魂在此
  是父亲,此刻埋葬在他那
  尚未风化的粉红纹脉大理石下。
  甚至他洛威尔墓志铭上的拉丁文:
  Occasionem cognosce,
  语气听来太过事务性,带劝诫味,
  这里严寒装饰了
  母亲亲戚们那些刻纹里的献词:
  二十和三十个温斯洛和斯塔克斯家族。
  霜给他们的名字洒上了光……
  
  母亲棺材上刻着夸张的字母
  Lovell被错拼为LOVEL。
  这具尸体
  像是被意大利锡纸包裹的水果甜蛋糕。
  外祖父母
  他们现在都在另一个世界,
  礼拜五的仪式上这些大人们竞相争宠
  听布拉克顿零售店的药剂师扯谎。
  我返回了我蓬勃生长已抛弃的
  青春期,祖父挥舞他的手杖
  像一名警察;
  外祖母,似伊斯兰教徒,仍穿着她那紫色
  厚丧服和面纱;
  皮尔斯老爷车在马棚里清自己的喉咙。
  干燥的大路灰尘扬起刷白了
  疲惫的榆树林。
  被孩子们厌倦的19世纪,已经结束。
  他们去了另一个的世界;农场是我的了。
  
  农场是我的了!
  我一个人返回那里,
  我把自己带进室内,荒废的季节。
  我听见绝迹的乡村留声机吱吱地
  折磨着他的五边形喇叭:
  
  “噢,夏日时光!”
  甚至中午一个可怕的
  “古老王朝”仍然在远处保持天性。五个
  绿色遮光灯在球桌上如蜘蛛;
  没有哪块田野可与它相比,
  桌面上,祖父曾为我们两个人舀来糖
  一次性地倒入瓷杯。
  他最喜欢的球,数字三,
  仍然蘸着咖啡的污迹。
  
  他再没有可能
  重回这里,球杆头涂满白垩
  坚持为我们欢呼。
  外祖父!找到我,保护我,宠爱我!
  泪湿脏了我的手,我生命的
  一半已丢失了,
  我拿着《伦敦新闻图报》――
  照样不忠地
  画上大胡子
  在俄国末世沙皇的脸上。
  
  洛威尔指挥官
  (1887―1950)
  
  没有任何坏蛋或女孩在我的书单
  当我还是小男孩在马特波伊西特③――
  只有母亲,仍是他父亲的女儿。
  她的声音热切又
  歇斯底里,带有孀居的惶恐,
  当她给我读拿破仑的书。
  长鼻子的玛丽?路易莎?海波斯柏格在扉页
  摆成一个波士顿人彻底的忸怩样
  她冲波拿巴献媚,摸他的肚脐,
  并掌管他的食谱――那时我才七岁!
  我,惊惧又狂躁
  偷偷溜进阁楼
  我按名收集了两百个法国军官像,
  从A到V――以奥热罗到范丹。
  我常喝上几口酒,
  冲这些静止小人们大呼下命令。
  
  作为夏季“马特”④殖民地
  的海军军官,父亲
  不值得炫耀。
  他一点也不“严厉”,
  当他出现在高尔夫场地
  穿一身蓝哔叽夹克和笨拙地砍着
  他从珍珠港军需部买来的
  白鸭球……
  轻击棒只挥动了四下就收了兵。
  “鲍伯⑤,”他们说:“如果你来了,
  就一定要学会打这玩意儿。”
  他们把他的无能看成因是“海军”
  自然认为他的强项是开船。
  可怜的父亲,他原先学的为工程学!
  在星期天游艇总会比赛时
  在角鲨中吓坏了。
  他根本不是人群中的任何一员。
  
  “锚出航⑥”爸爸在浴缸里哼唱
  “锚出航,”
  当李维兄弟公司愿意
  支付高他海军双倍的工资。
  我为他脱下金线饰剑服⑦惋惜
  因为母亲生气,她带上了
  新牙套,四十岁
  感觉重生。父亲以水手般的迅速
  离开了海军,
  他立下契约把财产转渡给了母亲。
  
  不久被解雇。多年后,
  他仍然在浴缸里哼唱“锚出航”――
  每离开一份工作
  他就换一辆时髦的小轿车
  父亲最后一个雇主
  是斯卡德,斯蒂芬和克莱克,投资顾问公司,
  他作他自己的客户。
  而母亲一人拖身上床
  阅读梅宁哲⑧
  她变得越来越猜疑,
  父亲也开始公然挑衅。
  一夜又一夜
  灯光寂静又孤单
  他用安纳波利斯象牙计算尺
  读一整本曲线图!整整三年
  他挥霍掉了六万美元。
  
  好运来过了,
  父亲曾很幸运地挤进
  波士顿富人行列。
  早在1928年,
  他接受把自己的一所房子改成石油行
  请圣?马克学校的建筑师
  重新装修……这主要的结果
  是一间绘图室,“像凡尔赛一样长,”
  它的天花板,粗糙如燕麦,海一样蓝,曾经
  十九岁,班里他是最年轻的少尉
  他曾是长江炮舰上的“智慧老人”。
  出售
  可怜羞怯的玩物
  由一个强大的敌意组装
  仅居住一年――
  父亲贝利弗农场的小屋
  他去世一个月后就标价出售。
  空荡,敞开,紧挨着
  这些风格时髦的别墅家具
  继殡仪员来后
  引颈翘盼
  等待搬运工。
  母亲准备就序,害怕
  孤苦伶仃活到八十
  她在窗前发愣,
  好像坐上一辆开往远方的
  火车,暂时停靠的一站。
  回忆西街和普佩克⑨
  除星期二教书,书虫
  每天清晨一身清爽,穿干净睡衣裤
  我独占了波士顿的房子
  “狂热的马尔堡大街上荡然一空”
  那里,甚至在后街清扫
  垃圾的人
  也有两个孩子,小货车和妻子
  还是个“年轻的共和分子”。
  我有九个月大的女儿
  小得足够做我的孙女
  像小太阳从火烈鸟婴儿衫里升起
  
  这是平静下来的五十年代,
  我四十岁。我该哀悼我的播种期?
  我是一名暴躁的天主教徒
  发表疯狂的言辞
  叱喝国家和总统,然后
  坐在候审室等待刑罚
  旁坐的黑人男孩头发像大麻
  一样卷曲。
  
  判了一年
  我在西街监狱的顶楼散步,一个小型的
  围场像中学的足球场地
  每天我透过黑脏的晒衣绳
  和褪色泛白的黄色住宅
  望得见一次哈德逊河。
  一边散步,一面同阿布拉莫维兹讨论玄学
  这个黄疸肤色(“实际上棕褐色”)
  消瘦的和平主义者
  只吃素,
  他穿草鞋,喜欢干果。
  他试图劝诫彼奥夫和布朗
  两个拉皮条罪犯也吃素
  他俩蓄着胡子,肌肉发达,褊狭
  穿褚色双排纽扣外衣
  他们暴怒,狠揍了他一顿。
  
  我真没见识,从未听说
  耶和华的证人派
  “你是天主教徒吗?”我问同狱的犯人
  “不,”他回答,“我是个耶和华证人派信徒。”
  他教我“医院叠床法”,
  告诉我短衫背后
  是谋杀集团的魁首普佩克,
  他正在行李架上搭毛巾,
  他要在这单人小牢间混日子还
  拥有了些豪华的禁止物品:
  袖珍收音机,衣柜,两面复活节棕榈枝叶
  绑缚的小型美国国旗。
  虚胖,秃顶,迟钝
  他在愚钝的镇定中度日,
  无痛苦姿态看待时政
  一旦在电椅上被捆绑震动――
  犹豫像一块绿洲悬浮在失去的空气里。
  中年
  现在隆冬似碾磨
  在我面前,当我行走在
  诅咒的大街,纽约
  蛰刺我的神经。
  
  四十五岁,
  下一步是什么,下一步是什么?
  每个街角
  我遇见我的父亲
  像我这般年纪,他在世。
  
  父亲,原谅我
  犯下的伤害,
  就像我原谅
  那些我曾
  受过的伤害!
  
  你从未爬上
  锡安山,却留下
  恐龙
  踩过大地后的死亡足迹。
  我必须在此行走。
  
  注:
  ①美国南北战争中的联邦军(北军)将领。
  ②意大利利古里亚城镇拉帕洛。
  ③美国马萨诸塞州普利茅斯的一个小镇。
  ④马特波伊西特的缩写。
  ⑤洛威尔父亲的小名。
  ⑥美国海军军官学校的军歌。
  ⑦指军服。
  ⑧美国精神病教授,研究精神分析术。
  ⑨当时美国臭名远扬的大诈骗犯,1941年被判谋杀罪。

标签:罗伯特 诗选 威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