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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越的诗 凌越仙记

时间:2019-02-18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简介:凌越,安徽铜陵人,1972年生,1993年毕业于华东政法学院,1993年至今在广州某高校任教,同时兼职媒体工作,2001年至2004年为《书城》杂志特约编辑,负责原创和访谈栏目,2006年至2008年任《南都周刊》书评编辑,现为《时代周报》文化部主编。著有诗集《最初的诗》和《虚妄的传记》。
  诗观:诗是语言对情感的独特命名。
  
  我即将出发
  我即将出发,
  在精选的夜晚。
  蓝天曾忠实于我,但此刻它们收拢在纸页的
   黑暗里。
  从一个地点到另一个地点,
  返回或者不,这是我的旅行。
  现实被挽留在画框里:
  模糊不清的公园,交谈掺杂尴尬的沉默;
  晨光廉价地涂抹欢快的色调;
  而“幸福”那个高傲的字眼过于炫耀,
  根本不在视野之内。
  给我激励,管它太阳或是月亮。
  给我幻影,过去瞬息间成为背景。
  我即将出发,
  带着众人的期许:
  “祝你一切顺利”或“祝世界和你所想的一
   样。”
  我喜欢后者,甜蜜中有一丝虚无。
  遭人唾弃的离别不复再现,
  走吧走吧,前途即前面的路,
  谁能看见?用脚步丈量吧。
  在大地的怀里横冲直撞,它将不再痛苦。
  人们生机勃勃,奔向各自的结局。
  我是一群人,也即我什么也不是。
  没有真正的对与错
  没有真正的对与错,关键在于怎么说,
  你以为我是诗人,错!
  我是同样精通遣词造句的律师,
  我们的区别微妙,仅在一念之间。
  是的,是肉体的觉醒拯救了我,
  使我免于像你那样滑入精神的虚无。
  词,你要学会利用,可别被它牵着鼻子走。
  它的尽头没有迷人的风景,
  只能是黑暗,在空洞的回声里,
  这在我反复修改诉状时就已知晓。
  桌上案卷堆积如山,自有秘书去处理,
  可心里堆积的苦衷,不知该找谁说?
  风光的外表敌不过世俗之虫的撕咬。
  婚姻的衰老和肉体的衰老相继光顾,
  尽管新款汽车依旧锃亮,
  尽管新换的女友依旧光鲜。
  可内心为什么还在激荡?
  善恶?那是傻瓜才会关心的问题。
  我信奉的第一真理是:小富即安。
  我信奉的第二真理是:恶即是善。
  我在法庭上喋喋不休,
  我在私下里和法官们推杯换盏,
  我的工作不外是将恶变成善――原本的模
   样。
  这和写诗何异?世界的伪饰者。
  从不同的门径,我们投身放纵的游乐场。
  不要逼迫我,不要让我的舌头失去控制。
  理性,再理性,理性即崩溃。
  哎,诗人,咱们法庭见
  去听取词语的裁决。
  词语,我们共同的雇主兼命运。
  我要歌唱
  我要歌唱,我要!
  我要离开这片废墟,一边走一边唱。
  我要集结世上所有的行吟诗人,
  我要他们跟着我,一起唱。
  我要走过我故乡的拱桥,
  我的懵懂的幼年时光,
  我要它们在回忆中放出异彩。
  我要歌唱,降入尘土的爱情醒来。
  一颗星灭了,又是一颗,
  我要点灯,照亮斑驳的四壁,
  我要摆脱颓废那无所不在的阴影。
  我要树,覆盖我;
  我要女人,踌躇着,不知所措。
  所有爱我的人,请听我唱:
  我要告诉你们,
  我的姓,我的名。
  我要告诉你们,我并不像你们所想的那样,
  有时候我无耻、肮脏。
  在我歌唱的间歇,
  在我为欲望驱使的瞬间。
  欲望,我总是敌不过它,
  无数次败下阵来,所以我要唱,
  并非生来的愿望,并非庸人的指使,
  但歌唱不会让我羞耻,
  迎上去,管它失败还是死亡。
  然后我要告诉你们,我不会一直这样唱下去,
  此刻,珍惜吧,至少学会它。
  所有我爱的人,请听我唱:
  我要倾诉,在歌中倾诉,
  我尤其要声音消散后的沉默,
  算计吧,爱神;
  掂量吧,和文字交换,是否值得。
  记下这眼神里的惊悸,
  记下怨恨,释放在往后漫长的日子里,
  是的,平凡的日子需要盐和酒精。
  平凡的头脑里需要注入迷狂。
  最后请记住:爱不会长久,此刻,享用它。
  
  
  对着夜色,我滔滔不绝
  对着夜色,我滔滔不绝。
  我不会只为漂亮娘儿们押韵。
  楼房和庭院消失了,
  巨大的剧场自会呈现。
  风送来树的掌声,
  星星和月亮蜕变成不自然的布景。
  ――人类,你干的好事。
  倾吐吧,没有听众,大声点。
  我摘下眼镜,
  将嘴唇交给夜晚,像交给焦渴的女人,
  翕动着,回敬赞美给满腹的怨恨。
  嗨,多美好的春夜,
  像一场悬念丛生的电影,
  不知疲倦
  把你引向那空洞的舞台,
  向这儿微笑,颔首。
  风度来自距离,
  美出自想象,而倾诉和沉默是孪生姊妹。
  落入睡眠,现实已然崩塌。
  稍稍变换角度,月亮在夜幕移动,
  我滔滔不绝,词遁入黑暗,
  剩下我,还活着。
  俗世的快乐不是没有可能。
  我沉湎于过去,竟是错误。
  风在反复拍打门扇
  背后,风在反复拍打着门扇。
  奔走吧,阳光下的生灵,无知的小动物。
  我的灵感来自自然的敌意。
  接受肉体的宽恕,在堕落中和精神结盟,
  人执意重返祖辈的旧途。
  代替幻想勒索生命的亏欠,
  看不见的病菌在攻击肿胀的牙龈,
  寒微的祈愿翕动在干渴的嘴唇,
  而心,在恋情中变得强硬。
  大地的空旷带来久违的静默,静默即生命。
  去吧,倔强的诗人,
  去找一处住所,确立一种生活。
  词语将我们完整地隐藏
  词语将我们完整地隐藏,
  而春天在激励我复苏,
  激励我歌唱,
  尽管听众早已溃散,
  尽管我们的出场不过是汇入人流,
  沿着古代的城墙我穿越城市,
  风穿过整个冬天的厅堂它呼唤着我,
  我知道我是词和物的幻象,
  时间的冷漠和物象的忍耐将我逐出这个世界:
  树木长出新叶;
  明亮的窗户在眺望着灿烂的星辰;
  人们静默地出门,然后回家。
  嗨,几百本破烂的书籍造就的文明
  嗨,松软的沙粒构筑的城堡
  坍塌吧,我厌腻,让我从你思欲成病的土壤
   里破土而出吧,
  在肉体中求得有限的快乐。
  我是倾斜的大地的一部分,
  我是孤立无援的星光。
  绝对的善是残忍的,
  务求平缓地平缓地进入睡眠――语言的同谋。
  我是词语,我是神迹,
  但有何荣耀可言?
  给shell
  我爱人抱怨在诗中看不见她,
  我爱人抖动诗稿,
  期望一只发卡或是一个值得铭记的日子从
   中掉落。
  
  我爱人翻遍所有衣服的口袋,
  我爱人打开每一个抽屉,
  我爱人检查每一个可疑的暧昧的词,
  比书报检查官还要仔细,
  像清洁工擦拭遭污染的碗碟。
  
  可是诗里举目皆是凄凉的景象:
  无家可归者、病人、妓女、失去老伴的退休工
   人,
  他们构成我诗歌的背景和主干。
  爱人,我的技艺还稚嫩,
  我还得借助题材那炫目的表面,
  我还得借助伦理那蛊惑性的力量去补充美。
  
  爱人,你在诗中见不到你,
  是因为我还没有信心处理喜悦和幸福,
  至福和平庸的界限如此模糊,
  爱人,我的手指还不够纤细,
  我的心灵还不够敏锐,
  而我的勇气还有待成长。
  我在你的抱怨里锻造我的技艺,
  我在背运的人身上锻造我的技艺,
  他们悲惨的命运使我审视自身,
  审视你和我,
  他们悲惨的命运使我理解夫妻之爱的深沉。
  
  有一天,我会把我的眼光调整到你的正在生
   气的脸庞上,
  我会像端详一个老妇人一样,
  端详你生气的富有生气的脸庞,
  直到我确信那仍然是爱的化身和伪装。
  有一天,待我的技艺成熟,
  你自然会在我的诗歌那碎裂的意象中完整
   地呈现,
  ――比如此刻,这首。
  我心里有一个形象
  我心里有一个形象,
  我看不清它的面容,
  但它沉默着,有一种我熟悉的庄严,在树下
   在午后。
  我心里有一个形象,
  我禁不住默念不连贯的语句,
  我禁不住用那不成熟的嗓音和它交流,
  当我在诗中说“你”,也许就是“它”,
  我的语句之所以安静地流向内心,也是因为
   它。
  它推动我置身于未知和驻留在年轻人的无
   畏中,
  虽然我不再年轻,但它赐予我无视衰败的勇
   气,
  一如年轻时我们在面对生活时本能的勇猛。
  我默念着语句,我并不知道其中的含义,
  就像我并不知晓那形象对我意味着什么,
  像狗引着主人到郊外的草丛,
  像晨光摸索着不知道该不该唤醒万物,
  楼群苏醒,人们奔忙着挤上公共汽车赶去上
   班,
  他们不知道我心里有一个形象
  但我知道这是我被“选中”的原因,
  尽管我始终看不清它的面容。
  我心里有一个形象,
  陪伴我度过寂寞的青春岁月,
  还将陪伴我度过同样寂寞的暮年,
  陪伴我走过有河流流经的众多城市和村镇,
  也将陪伴我走过爱情向亲情的艰难跋涉。
  许多年,我揣摩它端详它,
  但却并不真正的想生下它。
  我心里有一个形象在寻找词语的甲胄,
  那永远不合身的甲胄,如同一个陷阱。
  我心里有一个形象
  告诉我得学会把高亢的声音调到低沉,
  在低音中,那个佝偻的形象终得以舒展。
  但舒适也不是它的目的,
  我并不了解它,但了解也不是我们的目的。
  我心里有一个形象,
  让它继续待在那里吧,启动我的呼吸和爱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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