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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寨夫人什么意思_压寨

时间:2019-02-19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凯里是以前没听说过的名字,在贵州,Jude介绍我去,我上网查了查,是苗族和侗族自治州首府,就决定去了。   我问小土,我要去贵州哦,她家一党都是贵阳人,她说“那你去看我的父母亲”,我不敢,我想象她曾经苛责的父母、跟我没关系的父母、奇怪我很像他们的孩子、逃都来不及逃还要去见?我做出很小的样子说我要去的是苗寨,全部陌生人的地方。就像我即使去四川,都要避开路绕着家门走,我的遥远的成熟啦。
  
  小桃
  从上海到凯里的火车需要很久,竟然坐了31个小时,我们在车上急不可耐,坐得骨头都生锈,我对李多说:“我受不住了,我想下车哪怕跟着火车跑到凯里去!”到下午快三点的时候,火车“嗡”一下停在了凯里。
  凯里火车站走上月台穿过地道都没什么新意思,就是在出地道转个弯要到出口的地方,突然大片的树枝桠铺满了天,我对凯里的感动就有了。
  我们立即要去南花苗寨,在汽车站等中巴时,两个小姑娘站在我们身边,她们问李多是否也是去同一个方向。两个人用怯生生、羞涩的大眼睛,勇敢地打量着李多的长辫子。好漂亮好漂亮的女孩,十三岁,黑黑的皮肤,像小鹿一样跳跃的缓慢将爆炸的青春。我问:“你叫什么名字?”她说:“元元。”我问另一个:“你叫什么名字?”她说:“小桃。”我很喜欢她们的名字!
  我喜欢小桃多一些,她还没留意绽放,羞涩宁静,元元在开花了,心花初怒放。
  
  南花
  
  我们中间在南花下车,元元小桃很不舍,在车上问了好几次“苗节你们还来吗?”,我说“到那时我可能没有假啊!”我猜她们不懂我心里盘算的工作、爱情、享乐分占我的生活,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们,盛大的苗节在每一年的十一月份。去那里吧,度好时光。
  过廊桥、过坡道,南花苗寨在最上方。在南花苗寨的时间内,我饱览了苗族女人各式各样的发髻、衣衫、银饰。我们围着一个大坝子看苗族歌舞,下雨了,慢慢的越下越大,中央的空场子,和四围密密的等着雨歇看歌舞的各色游客,这一些也很好看。
  我喝了四碟米酒!开先是一进寨子,那些身上服饰让我感到眼花缭乱的苗族人双手捧着米酒给我,我当然喝啦,好辣(不是我想的酒酿)。可是进第二次关口的时候,我跑上去主动要喝。脸就红咯。在看跳敬酒舞的时候,我还说:“会不会他们跳到中间把酒给客人喝呢?这么多人中会不会有一杯酒碰巧给我喝呢?”真好呀,跳着跳着,真的开始给酒喝,真的一个很好看的姑娘旋转着她的裙子到我们这边,她把酒杯看着是给一个人的,又滑了一个弧线,又滑一小下,就真的给了我!我觉得中彩了!
  (出寨门时我自己跑过去又喝了一碟。李多说我红得好丑。是咽,我知道,我的脸和手臂看上去红得快爆炸了。)
  
  郎德寨
  
  我还是没分清先到郎德上寨才能到郎德下寨,还是先到郎德下寨才能到郎德上寨,一路上在叙述中都没信心把它说对过,这时我又去翻了翻资料,确定是应该先到郎德下寨。
  车子只能停到郎德下寨路口,有三辆“摩的”停在这里,这就是通往郎德上寨的惟一交通工具。李多跟开“摩的”的小伙子还价:“你这么帅,这么酷,你看我们也很靓,好啦这个价可以出发吧!”这样三人搭一辆摩托(还有两个行李包),风驰电掣地往郎德上寨开。
  好棒啊,暮色时分。大榕树和寨子都看不清了,是青色的剪影。郎德上寨安安静静,没被打扰。
  我们顺着石子小径往上走找夜里留宿地方,阿妹奇怪那时站在她家门口有一搭没一搭的在做什么,我们跟另一家的主人说话,语言好难通,阿妹懒懒的(身体、表情、声音都是懒懒的)、在我们的顶上说:“我家也可以住的。”她穿一身绿,身段柔软摇摆,我初感觉她是戏里面排行老四的姨太。
  走到她家灯光下一看,她才不是四姨太,是个《青木瓜的滋味》!
  阿妹好累的,她跳一天舞给游客看了.她说:“我到现在只吃过早饭哦!”“明天八点钟我们又要表演跳舞的!”
  晚上怎么洗澡?是在河里,光着身体,当然我们一洗是多惊讶啊!在河里洗吗?有人看我们啊!谁会看啊我们都是在河里洗澡的,阿妹说!可是刚才我进寨看见有男游客啊!怎么会啊我们这里从来洗澡都是在河里,白天我们也在河里洗,阿妹说!
  阿妹母亲给我们煮饭,阿妹打手电带我们去河里,晚上8点钟,10月河水已凉,我们光溜溜的坐进河水里,头上有星星,洗面奶沐浴露洗发水护发素一瓶瓶横七竖八搁在一块刚好露出一点水面的青石头上。我嬉笑得停不了。
  光身体在河里洗澡不算什么奇迹,夜里睡房没有插销是个奇迹,我们敢睡得很安生是个奇迹,木楼下还是左隔壁的那只猪打着响得不得了的呼噜跟人打呼一个样是个奇迹,李多半夜里两次上厕所远得把瞌睡都走掉是个奇迹,天亮醒来眼皮底下绿盈盈涨眼的水田一块叠一块是个奇迹。
  
  银匠村
  
  西江的旁边有个银匠村极具诱惑力地向我招手,来贵州我就是来买银子的。我想把全身披挂满银饰,叮里当啷风尘仆仆地出现在上海的每一天,
  在南花苗寨我没买银饰,嫌它作假作秀,在郎德上寨我也没买,我积攒钱和精力要去那个真材实料的大名鼎鼎的银匠村收购炉火边锻造、沾子银匠汗水和不免有牛粪味道混合进来的传世银饰。
  西江的下午起了像烟一样的雨。去银匠村的道路好难走,没人愿意去,最后“独眼龙哥哥”答应和我们走一遭,这次李多没有什么花言巧语用来赞美他的子。
  “摩的”在一堆有尖利碎石的狭窄小路卜艰难前进,碎石锋利,我心忧患,真担心它们把轮胎给扎破,这前后都没有人烟的境遇,我们仨和泄了气的摩托该怎样走到头啊!李多只顾享受她的“爽”,一路上忙着和白狗、牛、偶尔过村子时遇见的小屁孩打招呼。碎石道路蔓延了很久终于结束,“独眼龙哥哥”驾着“摩的”狂奔,真美呀,青青的山水,呼啸的耳风,烟雨越来越浓,山顶上的雾连成片,我们在雾里穿进穿出。进在雾里时,那些凝固的“雨”就撞在面庞和衣衫上,我听见快疯了的李多在身后喊:“面膜!面膜!天然面膜!”我也真感觉好多小水珠子激进皮肤!
  “独眼龙哥哥”笑:“我们在腾云驾雾哩!”
  云山雾海,仙乐飘飘。不归不来,缘在其中。
  银匠村好远啊,它越难达到,我越觉得它开始不真实起来,而诱惑力也变得盛大了。
  银匠村只是一个传说。从现在起,请记得:不要再像我们这样去寻找银匠村。当我们到达银匠村后,出乎意料地发现,村子里竟没有一家打银饰,也几平没有一家肯留宿客人(当然除了我们也没别人千里投奔银匠村):已经有一些时间了,银匠村的手艺人都到雷山、凯里、施洞经营了,这里交通太不方便,银匠村现在既没银也没匠,只留下空落的村。
  所以,它是最美的传说,去它的路是个绿野仙踪。
  
  西江
  
  西江的吊脚搂一片连一片,也叫“千户苗寨”,蔚为壮观,我们在黔东南行走的日子基本上都是阴 天,云遮雾绕,天地多了一份感情。
  依然是往上爬往上爬,寨子都总是层层压在山上而建的一样,我们去找“李老师家”吃饭。难得有普通活说得这么容易两情相悦的苗族人,我乍一看见小李,都不好意思了,他长得那么像汉人,文约绉的,戴副眼镜。要命的是还那么年轻!我叫他“李老师”,他慌忙摆手“叫我小李叫我小李”,原来他老头子才是“李老师”。哈哈。一个老人,吃过不少苦,见过些世面,喜欢把来客们跟他的合影照贴在饭“厅”墙上作美滋滋的宣传,还喜欢给客人献米酒(用剥掉包装的矿泉水瓶子装着)非得假装说“这是苦丁茶不是米酒”又一次把我喝红脸!
  从西江去银匠村往返后,我冻得快僵了,去西江小得可怜的“商业街”买衣服,这时,我邂逅了我的“最好”。对,它叫“最好”,一件苗族服饰,用“破丝绣”手法精绘的绣片,配在青黑色土布上,它宽阔而含蓄的袖子,在手腕之上倏然收住,前襟斜交的刺绣,和竖正的后衣领微微向后,袒露出一段玉颈,营造一身唐服勺和服的兼容意境,更何况我与“潘相衡”(卖我服装的女子名字)纠缠那么久才让她肯转手给我的那条祖传腰带!我要了它,我看第一眼就决定它和我彼此占有。350元。即刻上身。所到之处得到最强青睐,他们贪婪的眼珠子啊,苗家女人摸我身上的绣花,城市来的游客说我极端性感,这天我是苗寨里的匝寨夫人。在中巴上,好一会儿我才注意到两个老人家在评论我(我听不懂她们的苗语),她们的眼睛在放光(这件衣服是个奇迹),其中―个当我望着她时,她竖起大拇指,说:“最好!”我的苗衣叫最好。
  
  营盘坡
  后来在凯里呆的时间就最多,因为原计划不好,侗族那条线已没足够时间去走,我们就在凯里搞开发。往营盘西路上黎平招待所,它紧靠民族宾馆,好方便我们去营盘坡淘货。
  所谓营盘坡也不是我起先想的好多好多苗族铺面,成天火热地卖着各式苗蒯艮饰。就是营盘路上的一个坡度。坡很小,坡起的街两侧一边是大的餐馆,一边是三家苗族工艺店,李多买了一些布艺挂饰,我买最多是头巾、布匹,和两个绣片两把竹木骨架伞。回上海时又加上忍不住去买土特产,扛回的东西就太多了。
  对凯里的记忆最轻。
  还有一个,吃了它的酸汤鱼。在凯里吃酸汤鱼就惦记着上海“老坛”的酸汤鱼吃法,在上海吃酸汤鱼时,一心想去凯里吃。总之我在凯里吃到太多东西!随随便便就可以买来送到口里,遍地“随便”吃法,跟我在宜昌一样!就跟我在达州一样!我觉得不如去乡下吃,不如去上海吃。
  
  镇远
  
  汽车从凯里到镇远需3小时,乘火车会快一牛时间。冲子口古城使我惊艳,分明就是江南古城,城墙上有时间写的阴阳圆缺味道,汉的文明,儒的大方,我无论如何理不清这是凯里自治州的附近。
  走在一家吃“贵阳肠旺面”的地方看临窗的舞阳河,风光如练。古城全是老建筑,一色青石板路宽阔达观,曲折的复兴巷里动辄就是窄门深院大户――这就是我以前在镇江古城、绥德古城、苏州古城看到的同一样的意象,咦!
  
  李多、汪溶
  
  这次去凯里我喊了李多,基于她是“我认为的有独立精神的女性”,她可能翻山路时会走得动,不会抱怨洗澡不方便,不会很严重地一路和我闹情绪。喊了她后,我又有点后悔,不如我一个人去,我觉得李多过于幼稚,我不喜欢和幼稚的人在一起。往苗族走的路线越往后,我们之间的小口角就越多起来,她说“你总是打击我”。我说,“你不对,我当然会发作啊!”她有一次说:“你太自信了!你总认为你是对的!”难道不是这样吗?
  有一些时候,的确是这样,我懂得比她正确,比她多,比她快捷。有一些时候我聪明过头是错的。但是为什么我总是没有耐心去看待、等待她的错呢?我没有耐心。
  小土说过我“是吝啬的人”、“不能与人分享”,江莉妹妹说过我“固执己见”,我也轻描淡写说过我“自私”――但是这些都不曾打败我,我有自己的闪光。可是这次和李多的7天厮磨,我觉得自己的强势真是太过分了。
  回程的火车上我看见李多被一种孤立悄无声息地环绕,我在听耳机音乐。我看见她两条长长的辫子一会儿在身前,一会儿在身后,她到处找报纸上下正反看,泡面吃,去别的车厢找小孩子玩,我没有力气和她共欢乐party,我心中也有小小生气,她太“青涩”,不是那么饱满好玩,我不跟一个幼稚的人过从甚密。
  可是她又是那么真实地对我具有好的影响力,她自然、天真、朴素。她对我说的话也是那么敲打我:“不能太自我,要有责任,要善良,要付出的。”我说我真的很善良,只是我不那么愿意与人分享。
  我那么不愿意与人分享……有些东西。
  搞不清楚我是大方的人还是吝啬的人,我想到lee,似乎我能与我爱的人100%分享,而那个百分百人,我依然给他的压力太大。
  其实说不清楚我的病人膏盲。
  要一定找到完全和我同步的人,来同感这个世界发生的分分钟钟,要命的奢望,绝望的爱恋。当我面对李多的指责,好像我在全世界的前面都低头:我不是一个好的孩子。
  小土信里说:“爱(或者‘自我’)不是靠‘保存’而充盈的、是靠交往中‘使用’、‘用出去’(或所谓奉献)才越用越多(或越用越清晰)。‘闭关自守’真是一种‘窠臼’,你顺着那个‘命运’你多亏啊?!!”――她是顺着我“独身”、“不生孩子”这个考虑而言其他。
  我不知她在说什么,好像又模糊能感到。就像我在李多旁边,看着她的清浅健康,我的张扬强霸,让我理屈词穷。
  我常常记得李多和我在黔东南的时候,晚上她一个人能愉快地自唱自说,她用清白天真的想像力把两条长辫子当成她养大的孩子,被我冷落时她渺小可笑的身影在一套过时衣衫的包裹下不知所措而又自爱自怜,她对我的原谅对我的照顾对我的劝导对我的惩罚以及她对我的宠爱……我常常想起在凯里的瞬间,把汪溶和李多摆在一起相比的复杂况味,有些忏悔和甜蜜。李多很像我的汪莉妹妹,不管怎么说,她们都比我更温暖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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