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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红色的回忆】 粉红色的回忆歌曲

时间:2019-02-20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日子每天都平淡地向前流淌着,每天都在重复着某些同样的事情。忽然有一天,觉得自己每天做的一切事情都是机械式的,毫无新意,于是就开始企盼着能够像那些肥皂剧中那样,生活忽然出现一些意外的事,偏离一点原本设定好的轨迹,为这种恬静得让人心疼的日子加点味道。
  大概是我的这个愿望许得太虔诚了吧,那个下雪的夜晚,听到了一阵让我措手不及的话:“这个小孩右脑顶部有一块阴影区,经过我们初步诊断认为阴影区为肿瘤。虽然是良性的,但是靠药物治疗是很难的,你们家长必须尽快准备让她手术……”房间里很安静,妈妈粗重的呼吸声被医院空旷的房间无限放大。我竭力调整自已混乱的呼吸节奏,可还是受不了大脑的一片空白,“砰”的一声关上了门,冲出医院。
  我就这样漫无目的地在华灯初上的大街上到处乱跑,觉得自己很好笑,像个傻子一样等待着上天砸下个“霹雳”,当这个“霹雳”真的砸下来并且砸中了我时,才开始想要重归以前那种平庸的生活,却惊恐地发现一切都已成定数。我在脑中不断重放刚刚听到的那段话,我不要也不能也不敢接受这些话,尽管它们都是谁也无法改变的事实。
  我如同一个溺水者,极力想在漫无边际的惊恐中找到一丝温暖的依托,就只能一遍又遍地想到我的赵老师。犹豫了很多次以后,我找到一处公用电话,按下了那个在心里面已经反复念叨了很多遍的号码。
  “喂。”
  电话接通了。
  我听着赵老师温暖的声音,霎时间把那些惊慌失措和恐惧都转化成了眼泪和倾诉。他轻声安慰我说没事的,不要怕,不要怕。我听着这些柔柔的暖暖的话,像是获得了莫大的力量,渐渐冷静下来,渐渐不怕了……
  回家后,我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笑着吃东西,笑着讲话,笑着跟妈妈撒娇,笑着让爸爸教我作业。我一刻不停地说着话,不停地笑,因为我害怕一停下来,在眼眶里面积蓄了很久很久的泪水就会拼了命地往下掉。家里除了我的声音,只剩下了墙上钟表的“嘀嗒”声。我也停止了讲话,默默地回房间,把自己锁在了里面。
  把兄弟们的大头贴全部拿出来,一张张地仔细翻看。看着大头贴上那些灿烂如花的笑脸,那些晶莹的液体在我的眼睛里流光溢彩,然后就放肆地在我的脸上做着自由落体运动。我轻轻地告诉自己,不要怕,不要怕,一切会好起来的。
  隔壁房间的轻声谈话整夜都没有停过,偶尔还传来爸爸的叹息声和妈妈的抽噎声。
  我安静坐在写字桌前,心里空荡荡的,泡上一杯“卡布奇诺”,拉天窗帘,抬头看窗户外的路灯。昏黄的路灯,看得我心酸惆怅,哽住了呼吸。
  第二天,背上书包准备出门时,妈妈叫住了我:“今天就不用去上学了。”我问为什么,赵老师他会担心我的。爸爸说要让我休息一下,学习太苦了,明天去上海放松放松。
  我也没有说什么,其实这个家里每个人心里都十分清楚那个事实,但谁都又装作不知道,谁都不愿先捅破那层纸。我放下书包看着房间雪白的墙壁继续发呆,继续安慰自己不要怕,不要担心。
  窗外的天由黯淡变为晴朗,接着又慢慢开始变暗,一点点地黑下去。
  就在天快要完全黑下来的时候,姐突然造访,享受着姐一如既往的关心,我的心没缘由地疼了起来。送走姐之后,和赵老师通了一个电话,告诉他我明天就要去上海了。接着我听到他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要紧张,放轻松点,就当是一次远行吧!
  又是一个没能合眼的漫漫长夜。
  早上起床后,发了个短信给赵老师,提醒他别忘了星期一找个人帮我做值日。看到赵老师回过来的短信,那一刻我真的很想在临走之前再去看一看GJ、美人、2B还有Joe,我想在他们以及我的赵老师面前骄傲地抬起头笑着告诉他们要记得等着我勇敢地归来呵!
  很快地,我们上了车,一路上,都没有什么话,很快就到了上海的姑姑家里。
  我和妹妹出去疯狂地玩了一上午,下午接到了医院的电话,是主治医生通知我们尽快去医院。
  第二天,我们去了长征医院办了住院手续。去医院的路上,我坐在姑父的车里,和艳子(姑姑的女儿)还有爸妈很开心地讲话。我甚至觉得自己一点也不像想象中那样难过,忽然嘲笑起来肥皂剧中那些生个比感冒严重点的病都会觉得末日来临一般的人。可是,当他们所有的人都离开,只剩下我一个人留在这偌大的病房时,我的世界突然安静下来,就好像被一大片的落寞包围着。
  住院后的日子闲得发慌,这种前所未有的空虚时常让我害怕,我开始想念复习时那段忙碌的日子。那段日子虽苦,可我起码还有手拉手并肩作战的兄弟们,还有疼我宠我呵护我的赵老师,每天还能穿着自己喜欢的衣服。可是,现在呢,我只能穿着一点都不合身的病号服,只能听着MP3里的Jaychon梦呓一般地哼唱。看着窗户外的风景,习惯性地开始难过,开始心疼。有时候会觉得寂寞,有时候会觉得很寂寞。我用力地握紧拳头,睁大眼睛看着时间如细沙一般从手中轻轻滑落,永不再回头,我很悲哀地想,别人现在应该都在奋力复习吧,可我却要在医院里无聊地打发时间,等待着手术。
  窗外的风景看倦了,便躺在床上看书,写文字或者睡觉。
  黄昏时,妈妈和姑姑还有艳子都会捧着一大束百合或郁金香放在床头,有时候也会带一套粉红色的衣帽或毛绒玩具来。赵老师也经常打电话或发短信过来,我们一起漫无边际地聊一些话题,每次我都能够从他的声音中获得一些温暖的慰藉。
  慢慢地也就不会再十分惊恐地面对这个世界,也开始试着习惯穿着病号服的那种别扭,也会和半夜里辛苦跑来张罗打点滴的护士们开开玩笑,再也不会像一开始那样花掉一天中的四分之三时间来睡觉,逃避现实。
  日子变得越来越阳光。
  不看书也不睡觉的时候,我喜欢和菁菁、丹丹、小婷还有我的赵老师通电话或发短信。他们那些温暖的话语会让我有勇气微笑着面对这个萧瑟的冬天,会为我驱走寒冷,让我成为绝缘体,与忧伤隔绝开来。短信里有笑脸、有难过、有开心、有生气,电话两端的我们虽相隔千里,却可以感受到彼此互相给予的祝福。
  菁菁打字的速度总是很慢,可每一次都会发好多字过来,还传了一些图片给我看。她给我讲笑话,承诺等我回来后唱笔笔的《笔记》给我听。我看着菁菁发来的这么多图片和短信,很是感动地想着她是如何艰难地挤出复习的时间,像一只固执的小蜗牛一样来编辑这些文字。我期待着能够早一点回去,听到菁菁用她的天真来诠释笔笔的歌。其实菁菁唱歌是很好听的,只是她总是成为那些乖孩子中的异类,却从来没有人看见过她心里的泪。
  丹丹总会在电话中嘱咐我好好休息,她的生日就快临近了,要记得早点回来帮她过生日。有时她会用一种很担心的口吻反复叮嘱我多吃东西,多穿衣服,不要老是任性。我听着她熟悉的声音,有一种幸福涌上了心头。
  历经种种繁琐的检查,我终于可以舒一口气。在医院公布我病情的前几天,我一直喜欢仰起头问妈妈医院检查下来的结果会不会说我没有事,那次CT检查是误判。妈妈总是笑着告诉我那我们就可以回去了,我也笑着附和,对啊,我答应了赵老师要回去参加期末考试呢!看着妈妈神采飞扬的样子,我几乎就要信以为真了,可我们在心底都深深明白这只是一个用来安慰我安慰爸妈的憧憬罢了。
  在后来的几天里,医生极其频繁地约爸爸妈妈去办公室谈并极力回避着我,我觉察到了一丝异常。再后来,主治医师满面笑容地宣布了我的病况以及手术时间。他告诉我前几天,磁共振做下来还以为我的右脑中长的是胶质瘤,这是一种必须开颅手术而且风险很大的病。不过现在我的主任医师观察了几天,觉得是脑血管畸形的可能性比较大。我把医生的话用短信发给赵老师时,他回了短信说“好人一生平安”。
  终于千辛万苦地盼到了手术那天,本来是决定全身麻醉的,后来临时改成局麻,医生说怕影响智力。手术之前,爸爸用手拂我额前的刘海,说不要害怕,我们在这儿等你。我笑着对他点点头,进了手术室。
  因为近十天的接触,所有为我做手术的医生已经很熟悉了。我们说说笑笑,手术进展得很顺利。实在太疼了,就握着拳头,咬紧牙关,忍着,慢慢忍着,什么都可以忍下来。局麻的危险性要大得多。几个小时,我必须一动不动,稍有不慎就会影响到手术的安全。手术前听到这个消息,心想完了,完了,我这么不听话的孩子肯定做不到的。可是我居然办到了,这确实很出乎我的意料,那一刻真的觉得自己好伟大好伟大。手术结束时,主治医师笑着跟我说你很棒,你是我见到的最坚强的孩子。
  出了手术室后,回病房的路上,看到了张校长、居老师还有我的赵老师。虽然我至始至终都没有和赵老师讲过一句话,可是我已经很满足很满足了。然后马老师、姑姑他们很多人都打电话过来问我们手术进行得怎么样了,当听到舅舅和外公在那一头抢着要跟我讲话的那一刻,忽然就觉得自己好幸福,可以被这么多人关心着、呵护着。
  手术之后的日子是度秒如年的,12小时内不能饮水,24小时内不能进食,还要用一大袋沙包压着伤口,也不可以翻身,更为恐怖的就是要打70多小时的点滴。
  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又饥又渴,也不能动,吊的那种盐水流速是极快的,手会疼到不行。
  爸爸妈妈怕我难受,就陪着我饿,陪着我不睡觉。实在渴得受不了,就用棉花球蘸一点水润润唇。他们还要时刻注意吊的盐水,因为有时候流速不对,就会大量回血。艳子有时会乘公交过来看我,她会送芭比娃娃和美少女的不干胶给我,还给我讲杨浦公园的鸽子和今天在学校里受到的表扬。看着她那张可爱的笑脸,我就暗暗告诉自己要快点好起来。
  那几天的日子,是我迄今为止最难受的日子,不过我还是觉得自己是那么幸运。毕竟我得的不是绝症,而且还有爸爸妈妈精心的照顾,有老师们真诚的关心和耐心的鼓励,有兄弟们不离不弃的一路陪伴,有主治医师和主任医师的细致的治疗,有护士姐姐们不辞辛劳的护理。
  熬过了术后艰难的几日,医生们建议我再去他们的附属医院做一个伽玛刀治疗。
  伽玛刀只是一个小手术,但麻醉剂是直接打在脑部的几个地方,所以很痛很痛。手术前又做了一个磁共振检查,医生一脸欣喜地告诉我们一切都进行展得很顺利,可以手术了。手术了三四个小时,出来时很累,护士过来帮我缠上了纱布后通知我们去住院部住院。后来向护士申请了提前出院,被批准了。
  回宾馆的路上,一位叔叔看到我头上的纱布马上为我让了座,忽然就觉得“人间处处有温暖”这句话说得很是有道理。
  开开心心地过了年后,开学去报到那天,GJ一脸诧异地看着我,问,回来了,怎么样啦?我笑得一脸灿烂,告诉她我很好。
  日子继续如流水般地向前款款而行。
  阳光下的我发现平淡也是一种美丽。
  指导老师姜殿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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