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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布列族的骄傲] 多哥卡布列族

时间:2019-02-18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又是黄昏时节,夕阳慵懒地照在那片摔跤场上,没有了争斗,没有了喝彩,一切都是那么平静而安详。只是我仍然站在场地中央,想象着兄弟们喝彩时的情景,久久不愿离去。   我是一个有着黝黑皮肤的非洲男孩儿,我的家乡是多哥的卡布列族。众所周知,我们的民族以摔跤而闻名。凡是卡布列族的男孩,只要年满18周岁,都要参加摔跤节,只有经过了这样的磨砺,你才会被众人认同,才是真正的男子汉。所以,“摔跤”一直以来都是我们心中最神圣的字眼,它给予我们无穷的力量。
  可是,我是个先天的残疾人,我的双腿只是安在我肢体上的一个摆设,它不能移动,也没有知觉。我恨它,是他让我失去了成为男子汉的机会,是它让我一辈子没法理直气壮地走完我的人生。
  小时候,爸爸推着我去看小朋友们摔跤,他们个个斗志斗勇,英武刚劲,虽然身子瘦小,但是个个在义无反顾地重复着跌倒又站起。每当这时,我都无法控制住自己的热情。我多么想跳下车去,同他们一起重复这种神奇的跌倒与站起。可是我却无法移动自己的身体,根本就是无能为力。失望、痛苦都在寸步不离地跟随着我,我拼命地哭,拼命虐待自己,我太厌恶这个懦弱无能的自己了。我渴望行走,渴望奔跑,更渴望摔跤,我想摆脱自己无能的躯体与疲惫的灵魂去争斗,去搏击我的人生。
  可是,我的生命注定与这种神圣的跌倒与站起无缘了。
  后来我才知道,只有从18岁开始连续参加三次摔跤节,才能成为真正的男子汉。这让我更加失望,甚至是绝望。我不停否决自己,轻视自己。我恨透了这个与众不同的轮椅生活。想到自己永远不可能成为男子汉时,就会有一种绝望的无助从心底泛起,然后迅速蔓延全身。我只好把求助的眼光投给父母。我发觉父亲很痛苦,而母亲却很茫然。突然胸口一阵剧痛,恍惚中,我似乎看到了自己灰暗的未来。
  于是,我便去求助族长,他是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辈,学问高,道行深,有着很高的威望,每年的摔跤节,他既是组织者又是裁判,是一个部落的灵魂。我惟一的希望全部寄予在他身上。于是,我背着父母连夜赶到了族长家。族长见了我,立刻送我一个欣喜的笑容。我很诧异也有些惊慌。族长却亲自走过来把我推了进去。
  我有些惊慌失措,我从未见过族长,平时他很少出门,而我根本就不出门。摔跤节时是有机会见到族长的,可是我却从没有勇气去参加摔跤节,甚至躲在远处遥望我也不敢。一来我怕别人看见我笨拙的躯体,二来我怕自己的防线会因为看见了这样神奇的跌倒与站起而崩溃。我承认我的生理缺陷造就了这个有心理缺陷的自己。我不是一个坚强的孩子。这时,族长把我推进了屋里,就径直走向他的接客椅。我看到他的走路姿势怪怪的,很不流畅。似乎他走起路来很痛苦,不知为什么我仿佛从他的表情里敏感地觉察到一丝残疾人才会有的悲哀。
  这时族长发话了,我赶紧把疑惑的心咽回肚子。“我知道你早晚会来找我的,这一定是你走投无路的时候。我也知道你渴望成为一名男子汉。我了解你的痛苦和你的绝望。但是你可以用其他的方式来证明你自己。你的身体注定要使你成为卡布列族的悲哀,但是你的心灵同样可以让你成为卡布列族的骄傲。”说到这里,族长的眼睛里似乎散发出一种欣喜若狂的光。像是太阳神一样的明亮,我似乎看见了自己的保护神,连忙双手交叉,虔诚地向其祷告。
  这时,族长又蹒跚地走到我的身边,郑重其事地看着我,默默唱起了多哥的国歌:向你顶礼,祖先的家乡,你使他们强壮,快乐安康。培养德行,培养勇敢。为了发奋图强。即使在暴君的淫威下,你还对自由向往,多哥起来,把斗争进行到底。光荣的胜利请勿光荣的死亡。伟大的上帝,只有你能够促进多哥的繁荣富强。多哥人民,把祖国建设好。
  我听到国歌,听到祖先,听到上帝,又异常虔诚起来。又双手交叉胸前,默默祷告。只是心中有些澎湃,有些激荡。
  那一年,我17岁,有些绝望,又充满了希望。很无端且又很矛盾。
  一年的时间匆匆过去,岁月不饶人。我的双腿依旧带给我痛苦和无奈,可是我的心却一直保持着高昂的情调。我没有去证明什么,也没有去尝试什么,但是我在等待什么。那件事情似乎我触摸得到但却又似乎停留在可望而不可即的位置。我的心又有些慌乱,因为18岁就要来了。
  摔跤节就要临近了,我又异常空虚起来,我想逃避,却清晰地辨认出天下之大根本没有我的容身之地。只是为了安抚一下我快要崩溃的心,我依然决定去莫诺河走一走。莫诺河是多哥数一数二的大河,孕育了成千上万个多哥的生命。秋风吹起,黄叶漫天,我的眼睛就要迷乱。河水呼啸而去,激荡着我急迫复苏的灵魂。渺小的烦恼瞬间跌进河水,奔流而去。一只飞鸟匆忙而过,却不小心被枪打中跌落了下来。双手捧起它,看到鲜红的液体在汩汩地流着,而鸟儿却还在挣扎着,翅膀扇动的力度越来越小,最终离开了人间。突然间感到心情好沉重,我见证了死亡,我是负罪的人。仰望天空,似乎还有飞鸟留下的痕迹,在默默低吟送别的悲歌。生命如歌,我是如此的幸福,生命就是我幸福的筹码,莫诺河依旧咆哮,郑重而慷慨地警告我:不要放弃承诺!是我,我有承诺,我曾答应过族长,我要用我的心把我自己塑造成卡布列族的骄傲。
  我大声地喊着爸爸,告诉他我要回家,我要去参加摔跤节,这时莫诺河彼岸传来大炮的声音,震耳欲聋,我下意识地回头,看见了冲天的火光,我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明天就是摔跤节了,今晚我辗转难眠。
  第二天一大早,村民们都迫不及待地汇聚到场地上去了,而我却躲在远处的山头上注视着这一切,先是祭祖仪式,别人都在祷告,我也在。然后妇女们端上为英雄们专门准备的鸡和玉米酒。我好奇地望着这一切。10分钟后,比赛正式开始,双方的喝彩声震响连天。
  突然间,我听到强烈的马蹄声和脚步声,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蓦的一转头,我看到了虎视眈眈准备偷袭的英军,我顿时慌了手脚,望望山前激烈的比赛,再看看身后急促的行军,我下意识地握紧了手里的国旗,这是我经常随身携带的东西,是族长送给我的。
  我犹豫起来,我要不要喊出来?如果我喊,别人安全我送命,如果我不喊,别人送命我安全,我该不该喊呢?突然我看到了国旗左上方的那一大片鲜红的颜色,那么激昂地飘动着,族长说过,红色代表着真诚,博爱和献身精神。接着我又想起了莫诺河奔流的河水以及我曾经对族长的承诺,我觉得我的生命也在催促我不要犹豫,义无反顾。
  我立刻用尽全力大喊:“快跑啊,英军来了!”同时拼命地舞动着手中的国旗。突然我感到自己的胸口在剧烈疼痛,恍惚中我看到同飞鸟死时一样汩汩流淌的鲜血。在思想消失的刹那,我清楚地看见“骄傲”二字在腾空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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