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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的舞台 一半舞台 一半人生

时间:2019-02-19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那个未谙世事的出逃少年,正骑在师兄的肩上,注目台上“力拔山兮气盖世”的霸王和他身边那华美绝伦的虞姬。那厢咿咿呀呀地唱罢,少年流出两行清泪,泣不成声。   这是电影《霸王别姬》中的一幕。台上斑驳陆离,瑰丽莫名,台下迷途的少年却一头扎进这个华美虚无的世界,无法自拔。“说好唱一辈子的!少一年,一天,一个时辰,都不算一辈子!”“蝶衣呀,你真是不疯魔不成活啊!”他就这样中了毒,永远疯魔下去。
  李碧华原著的结尾与电影有所不同:十年浩劫之后,段小楼偷渡去了香港,程蝶衣做了京剧团的艺术指导。专演些折子戏,省了些孤注一掷的投入。折子戏嘛,断章取义;断的是离弃,是背叛,是自相残杀;取的是情意,是荣华,是一世英雄。两个老人故地重游,旧曲重唱。“君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蝶衣最后一次将大半辈子的沧桑投入这帝王将相,才子佳人的美梦中。“大王,快将宝剑赐予妾身!”他一辈子的向往――像虞姬那样美丽的死去。拼却全身的力气只求一死,他终究还是“自个儿成全了自个儿”。小楼用足以裂帛的嗓子大叫了一声“蝶衣!”半晌,眉头舒解开来,又轻唤一声“小豆子……”那样的亲切如同穿越时空从那个纷繁的北平,那个喊嗓的陶然亭传来。无数尘埃从这里纷飞,又在这里落定。
  与这个疯魔的入戏者不同的是《夜奔》中的林冲,他似乎是一个不愿入戏的戏中人。“我演谁就是谁,今天演林冲,明天不知道演谁。”一个企图将自己从戏中拔出来的人,同样是痛苦的。他毕竟不同于置身事外的看客们,花一点时间,看别人嬉笑怒骂,末了赔上自己的感动,结束一次“梦里不知身是客”的旅途。
  戏台上还有另一种无奈。“逢场作戏嘛,你别介意啊。”这是电影《胭脂扣》当中我印象最深的台词。如花和十二少四目相对,浅吟低唱,一曲《客途秋恨》便在眼波流转间预定好了一生一世。那么究竟是谁“逢场作戏”呢?只需看到十二少离家出走如花痴心跟随,如花酒中投毒十二少苟且偷生……一切就尽在不言中了。
  张爱玲说:“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爬满了虱子。”我原本很不能理解这句话,但如今看了这三部电影之后,似乎陡然明白了戏与人生的关系:其实,每一个有激情的演员都难免成了一个人质;而每一个乏味的演员都是因为他老以为自己与这戏无关。同样,一心想掸去那一身虱子的人,留下的只有一席浮华而空虚的外衣;一心想褪去那件外衣的人,只剩下一身孤傲的虱子,无处寄托。
  王朔有个经典的书名《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假如人生是深沉安详的大海,舞台是炽热绚烂的火焰,在海水与火焰之间,无论选择哪一个,都必将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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