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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烦躁不安_烦躁不安

时间:2019-02-23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娜躺在床上,还没睡着。娜睡的是上铺,翻来覆去的,把床弄得咯吱咯吱响。宿舍前面的歌舞厅每晚那疯狂得近乎折磨人的乐曲也早就停了,喧嚣声归于平静。南方的夜生活丰富,按照惯例,这个时候该是凌晨1点多了。睡不着的人脑子里尽是乱七八糟的事儿,娜也如此,娜在想她的劲。该死的劲!娜在心里甜甜地骂了一句,弄得人家睡不着。劲是娜相爱三年的男友,在另一个镇上打工,来这里坐车约大半个小时。今晚劲来了,热恋中的男女像两块巨大的磁石。不管离多远都会吸到一起来。两人到附近的公园里找个地方一坐下来,劲就把娜搂紧在怀里,娜也一个劲地往劲的怀里钻了娜的胸罩里,粗糙的手在娜细嫩的乳房上轻轻抚弄,把娜揉捏得像水花一样荡漾。娜也不能自禁地把手伸进了劲的怀里……娜轻轻地翻了个身,手心和身上都沁出了汗。下铺的娇已发出了均匀的鼾声。娜用长指甲使劲掐了掐自己的肉,痛感代替了灼热。情绪才惭惭安定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娜就发出了鼾声。
  这是个住着三十多人的女工大宿舍,有五六十平方米。这里本是厂里的小食堂,后来员工多了宿舍越来越紧张,厂里就把小食堂改成了女工大宿舍。女孩子比男孩子讲卫生,即使这么多人住在一起,共用一个卫生间,但床铺收拾得很整齐,东西摆放得也有序,卫生搞得还蛮干净,总体来说蛮不错的。就是有点太嘈杂了,_二个女人一台戏,三十个女人就是十台戏,像深圳大剧院了。嘈杂归嘈杂,每张床铺都挂起了床帘,互不相干,心里清静了,耳根也就清静了。女孩们回到宿舍,想聊天就叽叽喳喳,不想聊天洗洗涮涮后就钻进帘内,像归巢的鸟儿,看看书听听歌,无人打扰,别是一番洞天。
  劲来过娜的宿舍。看到三十多个人住在一起,着实吓了一跳。不过劲看到娜干净整洁带着淡淡清香的床铺,别致温馨。舒坦安逸,便有点想入非非了。娜的床铺是用天蓝色的床帘同起来的,挂在蚊帐的四周,帘上印着点点白帆像行驶在大海里。蚊帐上贴着几张港台明星的照片,娜上床时,这些明星们便随着床铺的晃动有了动感,像活了过来似的。枕头的内侧是一个小巧的玻璃镜框,镶着劲和娜的合影,床上还有一只毛绒绒的大熊猫。每个晚上,娜都是这样搂着熊猫看着合影进入甜蜜的梦乡。劲每次在公园与娜缠绵一番却不能尽兴时,总会说我好想睡在你那张床上。娜狠狠地剜了他一眼,说:“那是女工宿舍呢,三十多个女人不把你吃掉也把你融化掉。”娜的眼神里有些迷离。
  娜是插件工,每天的工作就是当流水线上的产品流到面前时,必须按图纸的要求将电容电阻之类的小元件迅速而且准确无误地插到PCB板上。插慢了,会影响到下一道工序乃至整个工序的工作进度;插错了,这件产品所有工序的工作都白废。娜昨晚没睡好,今早起来眼里有些血丝,上班时上下眼皮老想亲热。她跑了好几次厕所,用冷水洗脸。娇说:“你有尿频啊?”娜没吭声。娇是线长,娜不敢顶嘴,继续插件,不时仍有困意袭来,娜手上的活自然就慢了许多。娇不满地看了一眼娜,向她发出了警告:“再这样,就罚你10元!”娜强打起精神,加快了手上的活。娇管着十几个人,又是老员工,效率品质一起抓,脾气很大,在插件组很权威也很威风。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娜不想吃饭了,径直回到宿舍躺在床上想好好补上一觉。还没睡着,手机振动起来,是劲发来了信息。劲说哥好想妹。还说了许多挺肉麻的话。劲最后说今晚还想来看娜。娜死活不同意,说你要把我累死啊,我今天差点被罚款了。以后我们每周星期天晚上见面。娜也不管劲同不同意就把手机关了,想美美地睡一觉,瞌睡虫却跑没了,干瞪着眼睛又想起了劲。
  星期天的晚上,娜要加班到8点,劲6点多就坐车到了娜的厂门口。劲给门卫室的保安递了一支烟,请保安帮忙打个内线让娜出来。保安把电话打到插件组时,是娇接的电话。娇把保安训了一通:“上班时间不能会客你不知道吗?”挂上电话,娇什么也没对娜说。劲在门口等了很久仍不见娜出来,劲有点急了,迟疑了半天,还是掏出手机,给娜发个信息吧。娜说过在她上班时间绝对不能给她打电话发信息,否则是要罚款的。劲把娜的交待当成耳边风。娜正在灯光下认真地插件,手机嘀嘀响了两声,娇循着响声向娜这边望了一眼。娜知道这是劲发来的信息,但娜不敢看,也没时间看,面前的流水线上堆积了许多流过来的PCB板,娜不由得加快了插件的进度,好不容易把面前的一座小山削平,娜又朝背对着自己的娇望了一眼,迅速掏出手机翻看了信息,知道劲已守在大门口了。合上手机,娜才感到身后的气息,娇已转到了娜的背后。娇说:“罚款10元!”娜分辩说只是看了一下而已,也没说话。娇已转过脸走开了。娜叹了一口气,10秒钟的功夫就被罚了10元,唉!
  8点。女工们纷纷脱下了工作服,像一群放飞的小鸟,叽叽喳喳地回到宿舍,洗涮的冲凉的。娜脱下了工帽,气呼呼地直奔厂门口。等得心急火燎的劲急忙从黑暗中闪了出来。去牵娜的手。娜一甩手,径直往前走,劲莫名地跟在后面,来到两人的老地方。
  当劲去捕捉娜躲闪的香唇时,才发现娜的脸上梨花带雨。“都是你这个害人精!”娜哭了,用粉拳捶打劲的胸膛。劲一言不发,只是把娜紧紧地搂在怀里。任娜的眼泪滴落在自己的胸前。娜的哭声渐渐停止了。娜说:“哥,我好想就这样躺在你的怀里幸福地睡上一觉!”劲鼻子一酸,紧紧地抱着娜:“好妹妹,这一天会很快来到的,等我们打工赚到了钱,就租个房子,我们就这样天天守在一起。”娜把双臂箍在劲的脖子上撒着娇说:“不,哥,我不想等,我不想再等了,我现在就想和你在一起。”娜叹了口气又说,“租房子要两三百元,再加上水电费之类的,一个月要好几百呢,我们这点工资住得起吗?再说你离我这里这么远。一星期才来一趟,租了房子我天天一个人住有什么意思?”劲点点头,把娜平放着抱在胸前。娜陶醉地合上眼帘,把脸靠在劲的胸脯上,轻微的呼吸暖暖地吹在劲的胸前。
  深夜的凉风徐徐吹来。惨淡的路灯下无数只骚动的蚊虫在四周低吟起舞,偶然还有一两只好奇的老鼠从草地上匆匆跑过。劲紧紧地搂着娜,褪下外衣罩在娜的身上,自己裸着上身。不时地用手驱逐着蚊子的侵袭。娜醒来的时候,仍躺在劲有力的胳臂里。“冷吗?”劲问。“不冷。”“那就再睡一会儿。”劲说。娜甜甜地笑笑,抓起劲的手,摩挲了一会,就将劲的手往自己的乳房上按。劲心领神会地摸索起来,娜的激情便像烟花一样被点燃了,像蛇一样紧紧地缠着劲,劲的手也像蛇一样开始在娜的身体上游走。“妹,今晚我想上你的床。”两人正在难舍难分的缠绕中时,劲冒了一句。“哥,不行!”娜停下了动作。厂里有规定的,不准外人留宿,更别说你是男人了。劲看了一眼娜,不依不饶地说:“今晚我就要上你的床!”
  12点前娜回了宿舍。这是厂里的规定。凌晨1点多,劲顺着楼房后面的水管轻巧地越过了墙头,在娜的接应下,劲顺利地潜入了娜的宿舍,爬上了娜的床。这一切都 是在悄无声息中完成的。在这样一个三十多人的大宿舍里,人多事杂,即使弄出点什么动静来,也绝没人会怀疑的。但劲还是非常谨慎,像练就了一种轻功似地顺利完成了。娜显得很紧张,紧紧按住劲的手,生怕弄出什么声响来。待到下铺的娇翻了个身,发出均匀的鼾声时,娜才轻轻地将劲的手放到自己饥饿的乳房上。两个人的身体像着了火一样粘在一起,劲已不满足于用手去感觉娜的胴体了,他悄悄一翻身就敏捷地压到了娜的身上。娜吓得死死抱住劲,生怕他不小心弄出动静来。下铺传来娇轻微的鼾声,娜松了手,两人稍有放纵地动作起来。娜和劲在爱河里荡起一阵阵波浪,床铺也有了微弱的摇晃,发出轻轻的吱吱声。娜正深深沉醉时,屁股下的床铺就被顶了一下,娜立马按住劲停了下来,两人紧张得心都要跳了出来。这一脚是下铺的娇顶的。娇正睡得迷迷糊糊的。觉得床晃来晃去的,她只当是娜睡不着觉滚来滚去呢。娇顶了一脚后见上铺没了动静。很快又睡着了。这时仍伏在娜身上的劲突然一阵颤栗,轻轻地叹了口气,缓缓地从娜身上下来。娜用手摸了摸,一股委屈滋生出来。
  娜和劲后来对那个晚上作了评估分析。娜说:“我还没找到感觉你就收兵了。”娜说着就把头埋到了劲的怀里。劲说:“那样太不得力了,迟早会弄出阳痿来的。”娜说:“那怎么办呢,那张床一点秘密都守不住。”劲说:“要是住在下铺肯定没这么大的动静,下铺要稳固些。”两人这么说着,就都有了换到下铺睡的想法。
  有一天,娜趁娇不在时,还特地躺到娇的床上。使劲摇了摇,床纹丝不动,一点也不会吱吱作响。要是睡到下铺就好了,娜想换铺的念头就更强烈了。不过娜知道宿舍管理是非常严格的。每个员工的床位都是编了号的,一经安排。输入电脑。就不能改变了。所以当娜将申请调换床位的报告交到总务课舍监那里时,舍监古怪地看了娜一眼。舍监说:“床位是不能调换的。如果大家都像你这样要睡下铺,那上铺不都得空着吗?你如果想像睡在家里一样舒服。可以去租房子住啊。”娜说:“我不是想睡得舒服,而是我睡相不好,怕夜里掉下来。”“那好,等你掉下来再来找我吧。”舍监显得很不耐烦,挥挥手,像赶苍蝇一样把娜赶走了。
  娜很沮丧,无奈地把申请单揉成一团,扔在垃圾桶里。劲并不甘心,劝娜再好好和舍监谈谈。舍监很烦娜,依然丢下那句冷冰冰的话,等你掉下来再来找我吧。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大宿舍里常有员工辞工,人走了下铺就会暂时地空了出来。空着归空着,舍监是不会考虑娜的请求的。在舍监看来,娜的理由不过是一句借口罢了,不少想睡下铺的人都是这么说的。
  娜想放弃了,娜看不惯舍监那种居高临下不屑的眼神。无奈劲已把换床看成了一份甜蜜的愿望,他一个劲地给娜发信息,让娜再想想办法。
  在劲的软磨硬抗之下,娜有了以身试“法”的想法。对于打工者而言,最大的法并不是具有真正意义上的国家颁发的法律条款,而是工厂内部的管理框框。娜现在试“法”的做法就是擅自将铺盖从上铺移到一个刚辞工床铺暂时还空着的下铺上。娜这样做无疑触犯了宿舍管理制度。娜也感到不安,怕舍监找她的事,但当娜第一夜睡在安稳踏实的下铺时,有一种脚踏实地的感觉。下铺四肢接地,不像上铺那样如同行驶在大海中的小船摇晃着,坐在下铺的床沿,两脚就可以放在地上。娜想如果能再靠在劲那结实的胸脯上就好了。这一夜,娜睡得很沉,做了一个香香甜甜的梦,梦见和劲睡在这张床上颠鸾倒凤爽快之极。第二天,娜告诉劲已经搬到下铺了,劲开心极了,说星期天晚上就过来。
  娜没能等到劲来美美地睡上一觉。第四天,娜上班正在埋头插件手忙脚乱时,车间文员叫娜接内线电话。娜赶忙放下活跑过去接听。是总务课打来的,让她休息时间到总务课去一下。挂了电话娜回座位时,看见娇正用一种出奇的眼神看着自己。娜忽然明白了。大宿舍里那么多人,谁动了床铺并不会引起别人太大的注意。但娇就不同了,娇睡在娜的下铺,娜挪了床位娇不可能看不到。娜知道一定是娇向舍监检举了。娜的心思就不在流水线上了,脑子里想着厂里会如何处理自己。忐忑不安地熬到下班,娜去总务课了。果然是舍临在等她。舍监说:“你的胆子蛮大嘛,没有我的同意你就敢擅自换床了?这是一张处罚通告,你签名吧。”这个厂的处罚通告是要受罚本人签名确认的。只要事实清楚,你就必须签名,否则加重处罚。娜一看通告,不但要罚款30元而且立即搬回上铺去。娜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娜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舍监一把抓了过去,顺手贴到了工厂的通告栏内,瞥了一眼独自饮泣的娜,走了。
  娜不想吃午饭,无精打采地回到宿舍。娜将床铺移回上铺,睡在床上仍止不住哭泣。30元就这样罚没了。娜恨那个无情的舍监,也恨娇,一定是娇从中使坏了。
  “娜,吃饭了吗?”是同宿舍的蒴。蒴比娜早进厂两年,是个关心人体贴人的热心人,女孩们都叫她蒴大姐。蒴午饭后回到宿舍看到娜躺在床上,觉得有些不对劲,想到刚才经过通告栏时看到娜被罚的那张通告,蒴就明白了。蒴默默地从自己的床上拿出一盒方便面,加些开水。泡好后就端给娜。蒴说:“娜,可别气坏了自己的身体。在外打工关键要有个好身体。”蒴说了许多贴心的话,娜虽然内心感到很委屈想大哭一场,但蒴这么关心自己她也不好意思再固执了,谢了蒴娜接过了方便面。娜知道蒴是个靠得住的大姐,就将换床的事情对蒴说了。蒴问娜:“你为什么要换床呢?”“这……”蒴这一问,把娜给问住了。娜说不出口,有些吞吞吐吐,憋了半天,娜才编出个谎话来。娜说:“我姐姐有时想来看我没地方住,可上铺实在不方便了。”蒴是睡下铺的。蒴说:“这样好了,以后你姐姐来了,你们就到我的铺上睡,我睡到你的上铺。”娜连说:“那不行,怎么好意思麻烦你?”蒴说:“就这么定了,不要再为难了。”
  娜不好意思带着劲睡到蒴的床上,每个星期日晚上娜仍让劲再坐车回去。倒是蒴还将这事放在心上,有一天,蒴问娜你姐姐怎么没来看你呀。问得娜挺不好意思,觉得自己不应该对蒴撒谎。在蒴又一次关心地问娜时,娜红着脸向蒴说了她和劲的关系。蒴是过来人,能理解娜和劲那种被煎熬的痛苦,对娜说:“以后劲来就别走了,我给你们腾地方。”娜说:“大姐,你,你真是个好大姐!”
  接下来,每到周日的晚上,不用娜说什么,蒴就主动搬到上铺去睡,娜便一次次地与劲有了鱼水之欢,那种愉悦让一对恋人在甜蜜中加深了情感,那种欢乐的喘息深深地吸引着对方。娜对蒴更是充满了感激之情,蒴只是淡淡一笑了之,说谁不是血肉之躯,谁没有七情六欲,看到你们这般恩爱我这做大姐的就很开心了。
  这段甜蜜的日子持续没到两个月,风波又起了。这个晚上,劲和娜悄悄地钻进蒴的床帘里,两个人正要疯狂缠绵时,突然一个声音在帘外响起:“大姐,大姐,和你说个事。”是同宿舍花的声音。劲急忙撤了手,又捂住娜的嘴,示意她别出声。花仍在外面说:“大姐,大姐,我这个月的大姨妈没来,是不是怀孕了?”看来花是一定要等 到蒴的回音的。娜移开劲的手,将床帘开了一条小小的缝,然后钻了出来。娜装着才睡醒的样子打着呵欠说:“啊,花啊,是我。”花吃了一惊,声音不自觉地大了起来。花说:“你怎么睡到大姐的床上了?”娜赶紧拽着花的手说:“小声点,大姐在我的床上睡呢。”花狐疑地看了看床,疑惑地走近上铺,轻声叫:“大姐、大姐。”蒴应了她,花就站在床下和蒴嘀咕了一阵。娜回到床上时,劲已没了激情,睡在那里动也不动。娜也没了兴致,悻悻地将头埋在劲的胸前,心事重重地胡思乱想了一会,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娜的担心第二天果然就发生了,不过这次被处罚的不是娜,而是蒴。娇通知蒴下班后去总务课。蒴到总务课时,舍监正襟危坐地在等她。舍监平时是比较喜欢蒴的。舍监说:“你是个老员工,一直都是很优秀的,这次怎么了?”舍监说,“是不是娜向你提出换床的?如果那样我就会重罚娜。”蒴说是自己不想睡下铺提出换床的。舍监说别入都不愿睡上铺,你为什么想睡上铺?蒴说下铺太吵,还老有人到床上坐或躺着,弄得床上不干净。舍监从电脑输出一张处罚通告来,蒴在处罚通告上签了名。
  娜是晚上下班时才看到蒴的那张处罚通告的。娜又有一种想哭的冲动。蒴说:“娜不要这样,没什么的,不就是30元吗?帮助了你们,我觉得很值得,只是……只是以后就帮不上忙了……”娜搂住蒴说:“大姐你别说了,都怪我连累你了。”娜从荷包里掏出30元要给蒴,蒴又笑着塞进了娜的口袋里。娜哭得更凶了,蒴也受了感染,陪娜一起掉泪。
  劲说:“娜,我们出去租一间小房吧,150元可以搞掂。”娜说:“加上水电费,200元也不够花,还要买床上用品,开支会少吗?咱俩一个月加起来工资才接近1500元,每月去掉二三百块,还有平常的生活费,能赚到钱吗?”劲就无话可说了。
  劲的提议又一次被娜否决了。两人的约会地点再次回到了公园。一条长长的河穿过公园,河边长满了芭蕉树椰子树等热带植物,年轻男女对这里情有独钟。娜和劲也是看好了公园这一点。劲拉着娜到树林深处,两人躲在阴影里,完全没意识到危险正一步步地逼近过来。一阵拥抱后,两人吻抱在一起。此时在劲的背后,出现了三个贼眉鼠眼的家伙,正悄悄地靠了过来。娜先看到这三个家伙,她惊叫一声挣脱了劲的怀抱。劲没明白怎么回事。抓着娜的手转过身来,三个家伙已站在了劲的面前。“挺快活啊?让咱哥们儿也快活一下吧。”一个手拿水果刀的男孩说。劲把娜紧紧拉在身边,劲说:“你们想干什么!”一个剃着平头的家伙说:“不想干什么,你们继续,我们只想借点票子花花。”劲说:“我们是穷打工的,身上没带钱。”另一个光着上身的家伙色迷迷地看了娜一眼,嬉皮笑脸地说:“那我们只有劫色了。”劲从地下操起一块瓦片说:“你敢!我就和你们拼了。”持刀的男孩怪笑一声说:“操!还挺有个性的嘛。”说着舞着刀就向劲刺来,劲的左臂立马印出一条红线来。劲愤怒了,瓦片立即出了手,正砸在持刀男孩的肩头上。光着上身的男孩冲着劲的额头就是一拳,劲一个踉跄就倒了下去,持刀男孩对着劲就是一顿拳脚,劲抱着头在地上滚来滚去。娜冲过来拉开持刀男孩,挡在劲的前面。娜哭着说:“你们不是要钱吗?我给你们好了吧。”边说边将身上几十元掏出来扔在地上。光着上身的男孩在娜的脸上捏了一下,还想继续在娜的身上占点便宜。被平头拦住了。平头说:“咱们拿到钱就行了,别把事情搞大了。”持刀男孩捡起地上的钱,数了数:“操,才几十元,这一笔他妈的赔了。”三人拿了钱一溜烟就不见了。娜把浑身是伤的劲扶了起来,说:“哥,伤得重吗?”劲整了整衣服,说:“皮外伤没什么。”两人互相搀扶着出了公园。
  发生了这件事,娜和劲就再不敢去公园了,两人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约会地方,有时坐在厂外的草坪上,有时坐在马路边的花坛旁,不痛不痒地依偎着。等到11点半。娜必须回宿舍了,劲才搭辆中巴回去。
  对于娜和劲来说,这种约会,痛苦已多于甜蜜。拥有属于自己的小天地。成了他们梦寐以求的心愿。
  这夜,12点过了,宿舍的灯也熄灭了,大家渐渐不说话了。宿舍里很静,能听到三十多个此起彼伏的呼噜声。突然间,这份寂静和许多女孩憧憬的梦,却被一声惨叫划破了。有手脚快的赶紧起床,打开电灯一看,原来是娜从上铺摔了下来。蒴赶紧去把娜扶起来,娜又是一声“哎呀”,原来娜的膀子摔脱臼了。上床离地面少说也有1,5米高,摔在坚硬的水泥地面上,可知娜摔得一定不轻,娜的膀子明显有点肿。几个女孩七手八脚把她抬到蒴的床上,娜边哭边喊痛。蒴和另一个同事把娜送到了医院。第二天一上班,蒴就去总务课向舍监作了反映,并说娜是有眩晕症的,请求舍监将娜移到下铺来。舍监虽说有些冷血,可她也怕这种事情再发生,万一出了大事,她可是担当不起,于是同意蒴的请求,将娜移到下铺来。
  娜终于如愿以偿了,甭提多高兴了。娜睡在属于自己的下铺就像找到了自己的家的感觉,她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劲。娜说:“哥,这可是妹的苦肉计呀,你得好好谢谢妹。”劲一听就明白了,在电话那端哽咽了。娜说:“傻瓜你应该高兴才是呀,以后我们就有了自己的一个小窝了。”劲高兴了,对着话筒吧嗒吧嗒地亲了几口。有了新床,娜想好好装饰一番。娜上街买了一条新床单,买个长枕头,换上新枕巾,看看床帘也有些破旧,索性把它换个粉红色的挺温馨,给帘子还装上了拉链,挂在床上拉起拉链来就更密封了。钻在床帘里,娜觉得有点像蒙古包似的,是呀,蒙古族人不就是把蒙古包当做家吗,这也权当是我和劲的家吧。
  劲第一次偷偷钻进这个“家”时,心情也和娜一样地激动,虽然黑灯瞎火地看不清床帘的颜色和图案,但床铺上散发出的清新气息和舒坦的床铺让劲感到无比温馨。劲在娜的耳边轻声把娜夸奖了一番。便用舌头拨开了娜的嘴唇。这一次的整个过程都很和谐,是在紧张而又舒坦的情绪中顺利完成的,两个人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美妙。
  真是好事多磨。第三个星期天的夜里,劲和娜已甜蜜地进入了梦乡。忽听得有人拼命喊救火。劲一睁眼就看到外面有火光。劲一骨碌起了身,被娜一把拽倒。外面的吵闹声很大,火光也并未见弱。女孩子们显然已乱成一团。劲听得外面有人说快点泼水啊,接着便听到丁零当啷的锅碗桶碰撞声。哎呀,怎么还是浇不灭呀,快点浇水呀。接着就有女孩被吓得哭喊起来,还有发牢骚的声音。劲低声说:“我不能见火不救。”娜说:“你这样暴露了自己,会有麻烦的。”劲说:“这时候我再做缩头乌龟,还像个男人吗?”没等娜说话,劲已从娜的手中抽出手来,冲出床帘,一看才明白是电炉引起火灾的。火灾是由一位女孩误插插头引起的。那女孩睡觉前本想听点音乐,在插录音机的插头时错把电炉的插头给插上了,女孩挺大意的,躺在床上听录音机没动静,以为是录音机坏了,就稀里糊涂地睡着了。电炉就那么一直地烤着,烤久了就把床帘烤着了,床帘又接着别的床帘,一下就引起了大火。劲就着火光在墙上搜寻了一遍,找到了电闸,立即 拉下电闸,再接了几桶水倒在着火的床上,火终于灭了。女孩们仍心有余悸地沉浸在刚才那一幕里,并没反应过来这救火的男人从何而来。这时一个女孩拉开电闸。拉亮了宿舍的灯。劲只穿了个小裤衩,在众目睽睽之下一下就曝了光。几个女孩吓得大声尖叫起来,一个年龄稍大的女工倒不在意,问劲:“你是谁?”劲很尴尬。或许是刚才劲救火的英雄行为给了娜勇气,娜走了过来,说是她的男友,晚上来看她没车回去就在这住一夜。大家面面相觑地相互望了望,也没说什么。场面冷了下来,鸦雀无声。还是蒴打破了僵局,蒴说:“谢谢你啊小伙子,谢谢了。”那个引起火灾的女孩也连忙说谢谢了。大家这才跟着说谢谢你啊,多亏你在这里,否则我们真不知怎么办才好呢。
  第二天娜留宿男人就成了全厂的头等新闻了。抱着侥幸心理的娜想,劲在这次救火中立了一功,应该可以将功补过的。可总务课在处理这件事时并未像娜考虑得这么轻描淡写,总务课高度重视,召开了专门会议讨论娜的问题。舍监说:“娜的这件事太出格,虽说伤风败俗与工厂没有干系,可这件事传出去很不好,严重损坏了企业的形象。”副课长说:“虽说娜的行为出了格。但这些事情在南方也是屡见不鲜的,何况她的男友还奋不顾身地救了火。工厂应当从多方面综合考虑这个问题。”课长认为娜的行为会在员工中产生很坏的影响,如果不杀一儆百,担心有员工效仿,会给工厂带来更大的麻烦。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最终以少数服从多数的民主原则,作出了解除娜的劳动合同的处理决定。
  上午,娜一直坐立不安,她在等待着暴风雨的到来,等待着工厂神圣的判决。娜插件时不时地插错件,被娇骂了好几次。直到临下班时,舍监才亲自来找娜。舍监慢条斯理地向娜传达了工厂对娜的处理决定。这一次娜没有掉泪,她知道眼泪是改变不了工厂的决定的。娜说:“这是我享受生活的权利,怎么能算出格呢?我这样做是出格,那老板的二奶天天进出工厂算不算出格呢?那些经理们住着夫妻房,可你们考虑过为员工们提供夫妻房么?”舍监恼羞成怒地说:“你只是一名小小的普工。你有什么资格和老板经理相提并论?今天下午立即打包走人!”
  娜的思维一下子就停歇了。娜来不及告诉劲这个坏消息,她必须立即办理手续并将行李拿出厂。娜也来不及和蒴还有其他同事告别,就在舍监的监视下,将行李打成两个包,将衣架、碗筷和梳洗用品一古脑地塞进水桶里。
  就要离开这里了。娜最后回望自己睡了了三年的大宿舍和睡了才三个星期的下铺,涌起一阵心酸。这个大宿舍收藏了娜三年的青春,收藏了娜青春的躁动和梦想,娜也许永远不会忘怀,可这个大宿舍还能记起她这个打工妹么?娜不想在舍监面前掉下泪来,就硬忍着将泪水憋了回去。娜痛苦地转过身去,不料与娇打了个照面。娇刚吃了午饭回宿舍,娇白了她一眼就从她的面前过去了。“老处女!”娜看着娇的背影,忽然有了勇气,挑衅地骂了一句。员工们背地里都是这样骂娇的。娇28岁了连个男朋友还没有。娇平时最忌讳别人这样说她的。“偷嘴的猫!”娇气愤地回敬了一句。娜说:“我说话关你鸟事,你还想管我吗?”娜说着就从肩膀甩下行李,向娇走了过来。娇发现娜的脸色铁青,已不再是从前那个懦弱的娜了。娇有些怵。娜蛮横地说:“知道吗?本小姐不受你管制,解放了!”娜边说边用手猛推了一把娇,娇跌坐在床沿上。娇站起来,也用手推娜,娜一把薅住娇的头发,两人便纠缠到一起厮打起来。舍监拉不开,急忙叫来了保安,才把两人分开。娇伏在床上呜呜地哭了起来。娜掸了掸衣服,不屑地看了娇一眼,提起行李,出了门。
  此时的娜心里已充满了豪情,全然没了起初的懊丧。娜走在路上忽然间有了主意。回家,回家结婚!有钱也要结婚,没钱也要结婚!一定要和劲过正常的夫妻生活,做一回真正的人!
  
  责任编辑 谢荔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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