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花儿 再次从初中的校园旁路过,我想起了那些曾经为我开放的花儿,我惊讶于自己竟将它们忘记,将它们飘零的身躯撒向空中。我一度以为它们时时刻刻都在我身边伴随着我,可是它们终是远去,远去的?无声息。
傍晚,太阳还未完全离开先去另一个世界,而月亮却已高悬空中,天空在秋日中如此的明澈动人,喧嚣的城市开始了灯红酒绿的夜生活,我坐在公交车上,在学校门口驶过,片刻的犹豫,下车,走进了它。
一切依旧熟悉,红色的塑胶场地种着很香但叫不上名字的树木,空荡荡的篮球场没有篮球撞地的声音而变得我从未体验过的静,只有几间教室亮着灯,寂寞着。我坐在旗杆下的台阶上,在这里有我和小雪一同度过得数不清的日日夜夜,我开始陷入那些诱人的旧日回忆中,寻找那个曾经的我,那些收藏在我心中的点滴幸福往事。
第一天踏进这个学校时我还是个稚气未脱的小孩子,睁着大眼睛望着这个陌生的环境,那些来去匆匆的高年级的学长学姐们,在28个版的大名单中寻找自己的名字,A1,A2,A3…….D7,这个我将生活3年的地方,一切都是未知数。
小雪说那是她第一眼看见我就觉得我傻到一种境界了,至于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她称其为女人的第六感。她那时坐在我前面,我总忍不住想去给她那长到屁股的头发编辫子,但是她属于典型的天蝎座,表面上看上去很冷,所以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敢和她说话,她也惯于独来独往,惯于长久的沉默。
第一天见到老每就知道她不是个好惹的人,顶着一头方便面式的短发,160的个子足以让她被人海淹没,但这反而使她便于隐藏,在你不知不觉中潜伏在你身边,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你请进办公室“喝茶”。老每有套制服,纯绿色的,同学们之间唤其为“菜青虫装”,但老每似乎对这套衣服情有独钟,常常着其上班,甚至问我们:“你们觉得这衣服好看吗?”于是,我们只剩下无语的份了。
我和老每之间的故事足可以写本故事集了,但我对初一那年平安夜发生的事情记忆犹新,那天最后一节的大练习是语文测试,我因事晚考了一会儿,交卷子时我还没写完,我硬是不交,课代表拿我也没办法,就让我自己去给老师交,等我去时老每说她要给我扣5分,我当时就急了,和她吵了起来,之后,扭头离去,出办公室门时风把门吹得关住了,发出了巨响,老每还以为是我摔门而去,更加火大,让同学把我叫了回来,我们就这样吵到了8点多,等到学校清理人的时候我才走了,这事才算结束。从那时起我就领略了老每作为师大“诡辩社”会员的厉害了。
说来老每还是我的作文启蒙老师,她对我的写作影响相当大,她喜欢我的文字,我也感谢她欣赏我的文字。以至于在她去新加坡的那段时间,我甚至不愿将我的作文交给那个临时的语文老师。
老每作为我们班的班头,总是以身作则,甘愿奉献,记得那次大绳比赛,一个女生因伤不能上场,老每二话不说,穿着她的尖头高跟鞋就上阵了,看那动作,年轻时一定是个强人(其实她现在年龄也不大)。现在想起老每,想起她偶尔的蛮不讲理,我也只会甜蜜的笑笑了。
小雪说我们刚进入初三时那嚣张样真可爱,大有置之死地而后生之势。我们曾发誓不考上xx中学就自裁谢国,但随着一次次月考,模拟考的打击我们却开始给自己找退路,保住小命才是最要紧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一度像瞎了眼的狮子,横冲直撞,毫无理智可言。在2007年的冬天我们站在厚厚的雪地里,迷失了方向迷失了北极星,那时候真的特别迷茫,不知道结果到底是什么样的,不知道自己这样努力到底值不值得,多么想像哈利.波特那样用冥想盆看看未来的自己。然而当一切幻想破灭后,我们只能选在像老黄牛那样默默前进,为了一个抓不到的未来。
初三那年我们是在“高压锅”的环境中苟延残喘的,中午11:40下第四节课,然后是各科老师轮流讲题,本来规定是讲到12点我们就可以去吃饭了,但通常老师们都会极其敬业的将时间抛置脑后,直到发现我们在底下已经饿得趴在桌上奄奄一息时才会满足的看一下表,“哦,都12:20了,大家快去吃饭吧!记得12:30回来上自习”话音刚落,几个男生已经不见了踪影,老每说:“运动会时候也没见他们这么快!”可是等我们狂奔到食堂。面前的残羹剩饭使我们只能选择泡面,于是一项项班级记录产生了,如y同学连吃了仨月的泡面,脸上长满了青春痘;我和小雪上下楼,用水泡面,吃面只需要10分钟,其实与其说是泡面不如说是干脆面。
之后更多的同学选择了让中午回家的同学帮忙带零食或包子,从此,在我们班下午上课的老师都很郁闷,因为那种包子加薯片的味确实很难闻,可是面对中考,这是我们唯一的选择。
我和小雪能成为死党本是件不太可能的事情,因为在很多方面我们迥然不同,她脾气不好,我脾气超好,她理科好,我文科好……但就是这样的不同让我们互相包容,成为一起午睡,一起学习,一起吃饭,一起上厕所的死党。她总说,宝贝啊,我们要永远在一起,所以我们要一起努力!我们天真地相信永远就是字典里的解释“时间长,没有终止”,然而现实却告诉我们永远也可以很短,短到让人还来不及回味就消逝了。
中考结束后,会得很好的她出人意料的没考好去了和我同一所学校的分校区,我去过那里,一个有很大操场,很多教学楼,很好的绿化的毗连南山的新校区。而我们只能遗憾地说,分道不分别。
领毕业证书的那一天她送我了一瓶干花,她在留言册上写道,干花不会凋谢,在它失去香气时,请留住它。
细细想来,我们已经很久不见了,不知道她是否依旧关注F1,不知道她是否依旧回味了东方神起而疯狂,不知道她是否依旧憎恶方便面,不知道她是否还记得当时我们为了记住金属活动性顺序“钾钙钠镁铝”而编的顺口溜“贾大大美女”(贾大即为小雪)
我坐在风中,想起记忆中的那些花儿,我将它们认真地收藏起来,给自己一个美好的曾经,听着下晚自习的铃声,我开始想念小雪,于是拿出手机,“干吗呢?我在初中部”。短信发出,思念发出,她是否会收到都已经无关紧要了。
我站起来,走出校园,走出回忆,坐上回家的末班车。朴树慢慢唱着,声音从远方飘来。
那片笑声让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儿
在我生命每个角落静静为我开着
我曾以为我会永远守在她身旁
今天我们已经离去,在人海茫茫
她们都老了吧,她们在哪里啊
我们就这样,各自奔天涯
桃花源
世间永远也到不了的地方叫桃花源。
――题记
我出生在晋朝。
在废墟上呱呱坠地,或许也将在废墟上寂寞地死去。
这个战火纷飞的时代,我不知道,究竟会烧到何年何月。耳边的战马嘶鸣和百姓的哭泣日夜折磨着我,我不知道,这些灾难为何会降临在我的身上。
我生在一个渔民家中,父亲是渔民,爷爷是渔民,我家世世代代都是渔民,我们安于现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每天为那几条少得可怜的鱼发愁,我们家的鱼不够换米,所以我们已经吃了好几个月的鱼了,看着渐渐长大的孩子,我不禁为他难过,为他将度过像我一样的一生而难过。
又是一个被重复很多遍的早晨,我坐上小船,妻子拿来渔网和一天的干粮,我向她摆摆手,继续期冀着奇迹的发生――多打几条鱼,或者捡到点儿银子。我划着船,渐行渐远,河岸两旁的人越来越少,我打算今天走得远一点,看看山里的河中有没有鱼。两岸是军队驻扎过后留下的痕迹,斑驳的血迹暗示着一场厮杀,我不再像从前那样,我叹气,只是叹气,哼着一首凄凉的曲子,驶向山的深处,我有些累了,闭上眼睛,任小船随波漂流,我笑了,沉醉了。睁开眼,周围的一切让我为之一惊:在铺满桃花的小路上,唱着快乐的曲子劳动着的人群,欢笑嬉戏的小孩。我愣在那里,很久很久,我捏了一下自己,疼痛告诉我这一切都是真的,我下了船,拉住一个路人问他:这是哪里?他笑着指指路边的木牌――武陵源。
之后的事情正如大家所熟知的那样,我在这里快乐地生活着,没有战乱,没有饥饿,和邻居闲聊着便可以安稳地度过一天。在这里我不需要考虑明天,不需要考虑死亡,乐不思蜀。我给人们讲外面的世界,他们竟像孩子一样茫然无知:汉朝为何物?我就这样在这个人间仙境般的桃花源度过了春夏秋冬。
可是在起初的新鲜感消失殆尽之后,我开始想念我的家人,开始觉得空虚无聊,在这里没有了北极星的指引,我常常迷失在山林中,周围一切的美好让人觉得不真实,我时常觉得像跌入了一个无底的深渊,在夜里,我整宿整宿难以入眠,蜷缩在被子里,恐惧地睁着双眼。周围的人每天都在笑,可这些笑脸从一开始的温暖变成了现在的空洞,他们脸上的肌肉在我眼前神经质的抖动着,发出让我惊恐的笑声。
一天夜里我梦到了从前的生活,那里有依旧燃烧着的战火,依旧嘶鸣着的战马,依旧紧锁着眉头的老乡,我叫他们的名字,可是他们看不到我。我明白了,完美的桃花源不是天堂,真正的天堂是晋朝――我生活的时代。
从梦中惊醒,我毅然收拾起我的行李,头也不回地去寻找那个我来时的路口,在人们惊异的目光中我找到了那个木牌,看到了那个我见过的路人。
他说:“为什么?”我笑了笑。
熟悉的小船,载着我,回到熟悉的小镇,家人和邻居吃惊地看着我问我这一年去了哪里,孩子们还以为他们的爹死在了打鱼的路上。我笑而不答。
就让桃花源成为一场梦吧。梦醒了,现实的生活才是美丽的,原来这世界本就不存在完美,遗憾与缺失才是真实的。
我回来了。
人生永远也到不了的地方叫桃花源。
走在海边,海水荡涤着我的双脚。
没有什么能够阻挡,对自由的向往。
――题记
锦蓝?青岛
慕名而来,我下了火车,对着青岛的天空大喊――我终于来了!这里的天空都是咸咸的味道,淡淡的行为让人不由得想起好吃的鱼片和大串的烤鱿鱼。
火车站坐落在老城区,长了年纪的房子,咯吱作响的有轨电车,人们脸上的表情闲适而安逸。没有嘈杂的噪音,偶尔会听见几声爽朗的笑声,那便定是和我一般的游人站在标志性建筑物前摆着不同的动作,留下幸福的永恒的记忆。路边的小商小贩操着我一句都听不懂的山东腔叫卖小吃,颇有些汪曾祺笔下老北京的味道。
坐上有轨电车,在咯吱声中晃悠到了新城区,刚下车,就看到了不远处的海,它静静地躺在那儿,是在向我笑吧,明媚的阳光,我向往已久的大海就这么真实地出现在我面前,我竟傻地站在那儿,竟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呆呆的看着它,不知何去何从。
沿海的广场便是早有所耳闻的五四音乐广场,不凑巧的是我没赶上周六的音乐会,我有些遗憾地在广场上漫步,不过很快我的遗憾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因为草地上各种玩杂耍的艺人彻底将我吸引住了,我和周围的游人笑的放肆而愉快。
太阳渐渐地移向海平面,落日的余晖在天的尽头熊熊燃烧,我离开广场,打算去看看栈桥,这座栈桥很长,好像要伸到海的尽头`,我走在上面,向四周张望,两边是卖纪念品的小贩,各种各样的贝壳类饰品让我目不暇接,没过多久我的脖子上,脚上,手上全都挂满了贝壳,便突然想到了美人鱼公主。栈桥的尽头是一座类似亭子的建筑,我在椅子上坐下,看着水中游动的水母,他们成群结队的在我面前飘过,让人想要摸摸他们。
青岛人不认东南西北,当准备回旅馆却找不到路时,一位热心的大妈告诉我“向左走,先到路口向右走,200米再向……..”在这让人备感无奈而可爱亲切指南针的指引下,我结束了一天的旅程。
泼墨?威海
华夏大地的东端,凌晨四点的日出,可以望见韩国的高塔。威海,我最喜欢的城市之一,没有任何的造作和浮华,真实,纯真。
穿着拖鞋、肥大的短裤、棉布无袖衫,街上的人清一色这样的打扮,只有最最随便的衣服才能适合这座最最随意的城市。
夜晚,满天的星星照应着海面,浪花一阵阵偷袭我的双脚,拖鞋上面满是细小的沙粒,我索性脱了鞋,光着脚在无人的海滩上漫步。尽管是在盛夏,可海水还是有些凉,很舒服。一阵浪打来,几片海带飘到了岸上,我用舌头舔了一下,很咸很新鲜,很自然。当时我真想在海边住上一夜,听上一夜的浪花,可理智还是阻止了我,我拍拍身上的沙子,上了岸。
岸边有夜市,食物的香味吸引了我这个捕猎者,要了一大盘鱿鱼,开心地吃了起来,这里的鱿鱼格外的腥,但给人一种特别的感觉。周围的当地人,熟练地吃着各种海鲜,喝着大杯的生啤酒,过着我梦寐以求的生活。
我从未如此的热爱过一座城市,它像泼墨艺术一样自由而随意,在这里每个人都可以享受最自然的生活方式,生活的节奏完全可以由自己掌握,它有历史的痕迹,有现代的气息,有人类的文明,有自然的存在。
乳白?.蓬莱
仙境蓬莱,八仙过海,海市蜃楼……
这些词足够作为理由让我到蓬莱留下足迹。
记得那天雾特别的大,能见度很低,所以我一开始并没有看到任何的景色,眼前只是一片乳白。我摸索着前进,仿佛就在一瞬间,一座高塔出现了――八仙阁,多么有幻想的名字,海水将阁楼环绕,静静地向人们诉说那古老的传说。徘徊于亭台楼阁之间,穿梭于茂密的竹林中,等待雾的褪去。终于,一缕阳光挣脱了束缚,撕破了雾的面纱,照亮了充满期待的大地和大地上的人们。
坐上快艇去遨游大海,冲破层层雾霭,这种刺激感或许与这里优雅的景色多少有些不相称,我们的笑声似乎会惊扰了这里的神仙,他们会不会惩罚我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铁拐李会不会骑着驴看到我们飞驰的快艇而感叹世界发展得太快了。我搜寻着传说中的海市蜃楼,但毫无所获,终于作罢,便只是在一片笑声中看着远方。
蓬莱,它把我揽入怀中,在这神仙们逍遥的地方,我做着乳白色如雾一般的梦,在梦里也做了回神仙。
耳边传来火车的声音,是陈绮贞的《旅行的意义》,“旅行的意义……”我默默地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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