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颏下系着蝴蝶领结 蝴蝶领结系法

时间:2019-02-19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在日什科夫中学,我们的小礼拜堂就设在健身房。平时学生们在健身房进行体育锻炼,到了星期日,两张教室长凳便推到了裁判员的小梯子面前,壁龛的白铁皮百叶窗拉开,壁龛里放着个朴素的小祭坛。每时期日我们必须到这里来做礼拜。长凳上坐着值班老师。在一些重要的日子,例如学年开始――Veni sancte Spiritus①或者学年结束――Te Deum②――或者皇帝的诞辰,全体教师便一律出席,而且还穿上官方规定的制服:头戴缀有鸵鸟羽毛和金饰的制帽,腰里挎着一把金柄军刀。有时他们这身披挂看着颇为滑稽,尤其当一位教师身体太瘦或者太胖的时候。
  不过,我想说的不是制服。
  当小钟敲响弥撒将要开始时,全体学生必须跪下。可是只有我往往不是跪而是蹲着,虽然这样做是禁止的,而且腿也更疼,起立很困难。原因是我的鞋底经常有个洞,我感到羞耻。简直愚蠢可笑。然而跪在我身后的那一位也并不比我聪明多少。若是他发现我穷到这个地步,他不仅会把鼻子翘得老高,而且还会当作笑柄向全班同学散布。而他是个无忧无虑的幸运儿!
  我这特有的愚蠢在别的时候也以别的形式充分表现。
  每当下大雪,我们日什科夫郊区便会一改敝旧面貌,变成上下五层的洁白仙境。我没有数错吧?是否还要多几层?五条横街转眼间白茫茫一片,美不胜收。是的,是五条,如果不把山脚下横卧在山谷里的那条也计算在内的话。当时我们家就住在那条街上。
  惟有那边下面,在卡尔林的头道街同胡斯大街衔接的地方、拐角处的赫拉博夫卡才是黑色的。直到今天人们仍管它叫黑赫拉博夫卡。那是火车站的一个堆栈,不断有人来这儿卸煤和装煤。在这又黑又丑、白雪永远无法填没的洞穴,有时也出售煤块。
  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城市里的日子很不好过,供应紧张。买面包、面粉以及所有食品都要排队。白天黑夜都排队。这种痛苦的等待我们一家人轮换着去。晚上和夜里归妈妈和爸爸,我和妹妹轮白班,当然是在我们不上课的时候。
  赫拉博夫卡卖煤的时候,去排队买煤的照例是妈妈,寒冬酷暑都是她。当然特别是在寒冬,雪里雨里要站几个小时。爸爸上班去了,妹妹还幼小。妈妈常央求我帮她推那辆沉重、粗笨的小车。那是用摇篮改装的,后来散了架。我总有许多托词,要做作业呀,要去练唱或体育锻炼呀,总之竭力逃避同妈妈一起去推那难看的小车。我已是中学生了,脖子上系了蝴蝶结或者领带,我觉得羞耻。
  不妨问问那些十四五岁的蠢小子,真正应该感到羞耻的是什么。我那时害怕人家瞧见了笑话我。
  这些愚蠢的、冷酷无情的托词还不是惟一使我至今感到内疚和脸上发烧的事情。
  一天下午,我正急急忙忙朝布拉格的什么地方走去,不料却远远地一眼瞧见了妈妈,她伛偻着身子,背了一口袋沉重的煤块从赫拉博夫卡走过来。有片刻工夫我不知所措地愣住了,但随后便一扭身闪进了离我最近的一栋房子,躲在甬道里直到妈妈走了过去。这是懦夫行径,而且很残忍。可是少年人往往就是这样。
  有时我又到了这些地方。赫拉博夫卡依旧还在。它的对面,那座我常去用目光向温柔的汉娜•波尔黛诺娃倾诉爱慕之情的电影院,如今则已是一个车间。当我望一眼赫拉博夫卡时,它朝我吐出了乌黑的舌头。
  杨乐云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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