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那天你在电话里说 再来坝后看吧 现在的坝后满山都是绿色的 点缀着鲜艳的花朵 天空更加地高远蔚蓝 白云似游牧的羊群
悠闲且舒缓地游动着
可我记忆中的四月坝后
依然是白雪皑皑
山峰屹立得无比冷峻
我们的车从米力图坝上
一路颠簸摇晃着
缓慢行驶向前
那天的风是白色的
并且硬得有声
连尿液都被风横向地掠跑
吹散在毫无返青迹象的山地
2
我的四月内蒙古大草原
是一派荒漠没有生机
我只看到山是光秃秃的
连绵起伏偶尔的一棵树
也显得突然怪异
我现在依然记得的地名
还是那么地亲切
花加拉嘎、鲍团梁有一个
英雄的故事至今传说着
还有胡勒戈、哈布其拉、温都好树
像散落在棋盘上的棋子
而乌兰达坝、浩尔吐就是我
行程的驿站
3
牧区的兄弟姐妹们
让我想起家乡山里的亲人
浓香的奶茶、手把羊肉
族长的长袍马靴
微黄的眼珠马刀一样的风霜
镂刻在颧骨高高的黑脸庞
是成吉思汗的后裔
血统的承袭忘不了奶豆腐的酸
炒米的香主妇的热情款待
与狗的吠声形成强烈的反差
饭桌上一碗“哈喇海”粥
出色的绿尝一口咸咸的
原来是下饭的菜
那天酒喝的高兴
饭后的茶也喝的尽兴
4
我的土地在一片山洼里
四百亩春种秋收
我已经历过两次体验
那样的生活是我五十岁前
从未亲历的一座比黑窑洞
还黑的小屋能在里面吃饭睡觉
屋瓦下很多的麻雀在孵卵
就在秧苗长出三寸高
它们就能啄食母亲衔来的肉虫
我那四百亩土地一半播种谷子
一半播种土豆亲亲我的谷子
亲亲我的土豆亲亲我那
不曾稔熟的村庄和茁壮的姑娘
二月的挽歌
――献给母亲
我真的无意在这极易伤感的节令
为你唱这首哀挽的歌
妈妈自你决绝地离开
我的意识曾无数次启程追寻就像儿时
你与父亲负气出走可我无处发现你的踪迹啊
才知道这次你是真的离开不再回来
父亲在那边等你盼你已有二十二个年头
今年你们团聚了而我们这些没妈的孩子
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原因是我们隔阂在两
个世界
千重山万里路彼岸花正绚烂你屋顶的花圃
妈妈今年冬天很冷我想那几场大雪
会将你与父亲的坟茔厚厚的覆盖
那白色的棉絮会阻隔这个世界的寒冷
妈妈不要牵挂吧我是你在临终前
告别的唯一的骨肉
妈妈我真的害怕今年的除夕夜
我怕别人畅饮美酒的瞬间
我会有两坨硬硬的眼泪
哽在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