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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什么秋什么的成语_我的春和秋

时间:2019-02-20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杨则纬1986年生于西安。高中时被国家教育部选送参加AFS国际文化交流项目赴瑞士学习交流。现就读于陕西师范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我在瑞士300天》获《美文》杂志2005年度最受读者欢迎的文章。已出版长篇小说《春发生》、《末路荼蘼》。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我不是一个快乐的孩子。
  快乐的孩子不会有那么多的回忆。
   但是我的回忆总是那么多。会有好像儿歌一样的声音在耳边哼唧哼唧着:春天不是读书天,夏日炎炎好睡眠,秋有蚊虫冬怕冷,放下书包过新年……
  回忆就是这样的。回忆在你睡不着的夜里,在寂寞的阴雨天,在你思念到心疼的那个一霎间,在长不大又呼啸而过的岁月中,回忆就好像一堂当时很难熬但铃响了就立刻忘记了原来什么是漫长的数学课。很俗气地说,回忆就是河,你在这一岸看那一岸,永远过不去的是彼岸,而回忆就是看不到也摸不到的第三岸。
  一个人,不,是每个人,我可以肯定说,总会有一些铭记于心的东西。那些画面就好像电影的长镜头一样,在一年年的匆匆中,渐行渐远,而某些就永远定格在一个瞬间的画面上。
  前些天看了一本小说,《一个人的好天气》。据说是一个在日本很有名气的青年作家写的书。书评说读这本书的时候,可以忘记了自己是在读小说,会完全融入到小说中的生活里去。我试着看了两遍,那是一个年轻女孩的四季生活,每一天、每一季直到一年……
  回忆是一棵树,回忆中的画面就是书上那一圈圈的年轮。
  回忆里的那个人还是那个人,我一直觉得我是不会变的,我和他们的友谊,我和他们的感情,我和自己坚守着的原则……我们都曾经对着天空说:我们谁也不会变。
  究竟我们活在每一天、每一年的现实中,还是活在朦朦胧胧的回忆里?
   回忆是不是我二零零八年走过的春夏秋冬?
  
  春到版纳
  
  二零零八年二月,已是西安的隆冬了。
  冬日里的很长一段时间,我总是会被恶梦吓醒,白天眼中看到的一切也都是那般惹人心烦,连原本让我觉得很安静的写作也不能进行,我什么也做不了,除了发呆、烦燥,我什么也做不了!
  爸爸妈妈心疼地劝我说:你那么钟情云南,就去西双版纳散散心吧,那里一年四季都能找到春天。
   二月十二日上午,我坐上了去云南的飞机。在飞机上,我俯视机翼下的那些朵朵白云,时隐时现的田野、大山、河流以及那些小到看不见的房屋、公路……
  我还是心事重重,但那心事是什么,我的确一直也说不清楚!
  二月十二日下午,我入住酒店放好行李,就来到了西双版纳洪庆市的一个热带公园里。
  难得有这样的好天气。
  二月里,我穿着凉快的T-shirt,坐在公园的凉亭里,阳光让周围的草木都那么新鲜,那么朝气,我突然像个孩子似的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就连一只飞舞的蝴蝶我也要用目光追逐着直到它飞远看不到才肯罢休。
  不远处是只有西双版纳这种热带的地方才有的树。树的干很光滑,有一圈一圈细细的纹路,那些纹路真整齐,像被什么人雕刻过一样精细,上面的叶子很长很细,成不同的角度立在树上,延伸向天空……这样的叶子如果折下来用手把它弯出一个孤度,刚好像极了一叶扁舟。也不知道像这样的叶子是该说一根还是一片?
  微风轻轻吹过,打得树枝摇摇晃晃起来。
  在微风的摆动下,那些叶子一片片抖动下来,它们好像训练好了似的,不争不抢地打着卷儿飞扬在空中,你以你的方式旋转,我以我的舞姿下落。不一会儿功夫,整个天空都热闹了起来,叶子们争先恐后着,风儿有高有低地欢唱着,树枝为风也打着节拍……
  叶子落下来的时候像雨,但比雨更加纷纷扬扬;有时候像雪,但比雪更加多姿多彩。
  究竟叶子落下来的时候像什么呢?
  而正当我闭上眼睛,想欣赏这场自然界的交响曲时,却只一眨眼的功夫,一切都恢复了以前的模样,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不一会儿,树下来了个穿红衣服的孩子,她坐下来背靠在树上,草地的颜色翠绿翠绿的,也不知是孩子的红衣服衬托着草地绿得特别鲜艳,还是这绿映衬得孩子身上的衣服越发红艳起来。
  看样子,孩子应该有什么心事,她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我看不见她的脸,也不知道她的眼睛是望着远方还是哪里。
  我一直看着她,猜想着她在为什么事情伤神。
  风儿又突然唱了起来,树叶接到了信号,像训练有素的士兵,纷纷扬扬的又落了下来……
  孩子还坐在那里,好像换了个姿式,我不能确定,因为她依旧还是一动不动,只是她坐得要比以前更直一些。
  我不再看她,对着她发呆的方向也发起了呆。
  风儿吹了起来,树叶落了一片又一片。
  草地上的落叶已经很多了。我不知道这样的演奏还要进行多久,也不知道叶子是不是会在今天就能全部落下来铺满这片草坪。我不知道我还会不会再来这里,不知道我还会不会再想这个冬天的春天以及这份心情!
  叶子和风儿的表演已经不能勾起我的注意了。究竟我要看什么?想什么?目光该投向哪里?
  那个穿红衣服的女孩还坐在那里吗?我一直想这个问题,但越是想就越是不敢向那个方向看。这样的小事好像不值得我如此斗争,这般举棋不定,但那种情绪却那么强烈。
  我动了一下脖子,想看看另外一边的风景,却还是忍不住地回头看了看那个穿红衣服的女孩!
  她已经不见了!
  只有一片或深或浅的绿色涂在树上涂在地上,而那株红色已经没有了!
  我想是该起风了。但只有一片叶子在眼前落了下来,下落的路线好像我刚刚烫过的头发。
  我努力地想思念一个人,却好像感染了失忆这种疾病。这种空落落的感觉一定和那个红衣服的女孩有关。
  这时,天空中叶子又飞扬了起来,风打在身上湿湿的,我努力看得远一些。
  真是太美了,这真是太美了呀!芭蕉叶有些黄有些绿,也被风撩拔得终于忍不住寂寞,那样子像被风吹过的湖面,又好像被玉指拨弄的根根琴弦。
  我的心弦也被弹奏了起来!
  突然,我笑了。我在想,或许我就是那个穿红衣服的女孩,就在不远处有个自己还在寻找着,但其实,我一直就只在这里!
  坐在这满目春意盎然的西双版纳公园里,我想说,我来过西双版纳了,我终于在冬天找到了春天,也终于找回了那个我想要的自己。
  
  秋守长安
  
  自古长安多秋雨。
  二零零八年的初秋,似乎也已凉风习习,有了几份秋意。
  进入十月,西安各大媒体就营造张惠妹来西安举办个人演唱会的热烈氛围了。
  张惠妹早已是我心里的亮星,看来,今年的秋天就只能苦苦地呆在西安守望张惠妹了。
  二零零八年十月十一日,周六,西安,七点半之后的夜……
  辣妹张惠妹的个人演唱会在西安南郊的陕西省体育场举行。
  当我坐在人群里,除了所有人随着阿妹一起唱歌的声音,和那太多闪烁起来的荧光棒,这时候对我来说,今夜就再也没有其他什么了。
   曾经多少次透过电视屏幕看张惠妹的演唱会,光是她的一首喜欢的歌,我常常是反复地放反复地听一直能听到光碟放不出来。而如今,我几乎都忘记了自己此刻是在现场了。听了这么多年她的歌,也一直喜欢着阿妹,今天可总算是我第一次听到了现场版的阿妹的歌。
  阿妹的歌一如既往地那么好听,唱起歌来的那个她还是能让我快乐亦让我流泪……只是看起来,阿妹,当年我心中的那个张惠妹,是老了……也难怪了,听她唱歌的时候,我还只是一个满脸稚气的孩子,而如今打开音乐流行排行榜,十首歌曲能有十首都是没有听过的……身边的朋友、同学,再也没有人会围在一起讨论谁又有什么新歌,或者谁的专辑卖得好还是不好。
  不太习惯短发的她,喜欢的是那个踏着高度吓死人的高跟鞋,依旧能满舞台又蹦又跳,满头的长发经常会被卷成很多很多的卷卷,卷到好像她唱歌时那种马上就要爆炸开来的激情……大概是我的错觉,当我第一眼看到站在台上的阿妹,那个剪掉了长发的阿妹,眉宇之间竟然让我觉得她有几分蔡琴的味道。
  当阿妹唱起《我一个人跳舞》时,她银白色的舞衣在灯光下摆动着,以往印象中那个火辣性感,满是诱惑的灵魂,如今更多的却是伴舞,而阿妹自己,已经越来越吝啬起她那摇摆起来的身体了。
  心里突然有说不出的难过。
  大概是我一个人看演唱会的缘故吧,我这样对自己说。
  最想和两个人看张惠妹的演唱会,那时候的我们都是那么地喜欢着她,而如今,朋友还是朋友,但各自的生活却都已经开始不同起来了。
  给其中的一个发了短信,是个女孩,说了一些姐妹长姐妹短诸如此类肉麻的话,张惠妹唱《蓝天》的时候给她打电话,想起以前去KTV,她总是会唱这首歌,本来想玩浪漫给电话那头的她听,结果她很不浪漫的电话占线。
  另一个朋友,虽然是男孩,我想若是他在现场,他一定会买满足够他手里拿不下的荧光棒,也会很HIGH的地喊边跟着阿妹唱……那么,我应该也会和他一样吧?可惜现在的他,在一下子变得很遥远的英国。于是,那些我借着此时此刻因为音乐感染了的情绪,便不知道要发送到哪里了。
  ……
  朋友送我的是场地票,我坐在那里依旧还是习惯看舞台上面的大幅屏幕,总觉得那个又大又闪光的才是我爱的阿妹,而当距离近了,却反而有说不出的不适应起来。
  现场版的效果就是会有好多好多的荧光棒挥舞着,它们一闪一闪的,让阿妹本来就很绚丽的歌曲更加动人起来。
  我想,现场很多人此刻一定有着和我一样的心情――那些留在歌中的往事。
  我们究竟喜欢的是一个人、一种声音、一首歌曲……抑或是那年那时听歌的心情和藏在歌中那些只有自己才明白的青春故事呢?
  一直以来,我都不是那种特别狂热的追星族。但我一直想要现场感受和观看的两个明星,张惠妹就是其中之一。那时候我说,总有一天我要去看阿妹的演唱会,看她热力四射的现场版。
  看完演唱会的第二天早晨,妈妈问我演唱会好看吗?我稍有停顿没有马上回答。妈妈便随口说:你昨晚去看了,总算是了却了你的一桩心事。
  心事因为搁在心上,所以才能一直成为一件事情,永远存在着,就好像总是回忆很多,那些哪怕是痛的往事在回忆里,奇怪怎么都会变得那么珍贵起来。
  也许张惠妹从来都不曾老过,只是我在长大着,只是我的心情变化了……当歌曲一首一首地唱到演唱会越来越高潮的时候,我看看表已经要十点了,从七点半开场,已经两个多小时了,随着周围都兴奋得站起来的人,我也站了起来。这时候我才感觉腿不知是冷还是坐得太久,竟然麻麻的,险些没有站住。从进场的时候就想去上洗手间,因为人多想着演唱会两个小时最多了,却没料到阿妹的演唱这般高质量,起身去找洗手间,顺便也遛遛麻了的腿。沿着场地的跑道走,这才看清楚场地周围的看台上,居然是座无虚席的如此盛况,抬头望去,一圈忘不到边的全是挥舞起来的荧光棒,还很有节奏。
  原来真的不是阿妹老了,要不然场内的这么多人怎么会全都被调动得情绪高涨,几个小时站着不说,还又是喊又是跳的,胳膊光是挥舞荧光棒都够累的吧!
  记得是一年以前的事情了吧。那次看五月天的演唱会,我好像还特别激动的一声声尖叫,直到嗓子都哑了。这才一年,我已经悄悄地变化了这么多,却自己都未曾觉察。
  我站在场地的最后面等洗手间用,看着三个大屏幕上的阿妹,她是我永远的张惠妹,就像那些发生过的往事和我追逐过的梦一样永远……我转过头去,只让阿妹的声音在我的耳边流过。抬起头,看见离阿妹最远的看台上有一个站在最前面的女孩:齐齐的刘海,后面扎着一个马尾,穿黑色的毛衣,脖子上露出一段白色T恤。她忘我忘情地陶醉着,一边摇着手一边唱着,脸上的微笑那么简单、那么可爱……
  每个人都在年轻时追逐过一个可能只是幻觉的影子,因为她是那么美好。我们谁敢说,他在童年少年甚至青年时期没有在梦里拥有过幻觉般的影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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