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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秦岭的若干种方式】 秦岭淮河以北的传统运输方式

时间:2019-02-20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关于秦岭,确有说不尽的话题,什么南北气候分界线啦,中华龙脉啦,中国人的中央国家公园啦,天然地质博物馆啦,生态功能保护区啦,九州之险啦,众山之祖啦等等等等。这每一种说法都够专业人士去写论文、写书的了。而我作为非专业人士,能说的,就只有每次穿越秦岭时想的一个问题:这秦岭到底有多少种过法?以及这各种过法的意味了。
  据说,秦人最早穿越秦岭是“骗”过去的。远古之时,秦岭北麓的秦地开化较早,而南麓的巴蜀之地尚欠文明,秦人欲向南扩张,却又不愿花大力气打通险峻的秦岭通道,于是便设计让南麓的人来打通。秦人打制了一个巨大的石牛,运往秦岭山口,然后每天夜里,在石牛的屁股下面倒些金子,同时在山里放风说,这石牛是头神牛,会拉金子。这话被神乎其神地传到了南麓,南麓的人便欲偷了这头神牛,让它给自己每天拉金子。但这神牛太大、太重。无法从山民攀援的小道上被偷运走。于是南麓的人便历尽千难万险,在秦岭的悬崖峭壁上打开了一条通道,将神牛运走。这条通道,便是秦岭中悬于绝壁上的若干条古栈道之一的金牛道。这传说是实是虚已无法证实,但秦岭北麓的秦人能掐会算,擅长思想、智谋之术,而秦岭南麓的巴蜀之人则有吃苦精神、行动能力强,挑着个扁担或背着个背篓到处跑却是事实。
  从秦岭上走过去、甚至爬过去,是穿越秦岭最基本的方式,也是中国军事史创造的一个奇迹。今人但凡说起这种方式,首举诸葛亮帅蜀汉大军六出岐山之事。的确,六出岐山是历史上徒步穿越秦岭的一个奇迹。那么大的一支军队,要从如此险要的秦岭中开过去,即使不用罗贯中在《三国演义》中那么多的夸张,人们也可以想象出那种艰难程度。而且还是六次。问题是首创这一奇迹的恐怕不是诸葛亮及其蜀汉大军。据说早在商末,周武王伐纣时,动用了18万巴军以及来自南方的庸、蜀、羌、髦、微、陆、彭、濮等古国和古民族的先民参战。这支多民族的联合部队一定是从秦岭以南赶来的,他们又是怎么样从秦岭过去的?我想,依那时的交通水平,估计也是走过去,或者爬过去的吧?
  相传,唐代诗人李白是从秦岭上“骑”过去的。所骑何物?毛驴也!李白写“蜀道难,难于上青天”,想来是他骑着毛驴过秦岭时,受尽了惊吓,然后才对蜀道那么夸张的。人们说愤怒出诗人,其实惊吓也出诗人的。《蜀道难》很就像是李白惊魂未定时发出的惊呼,否则怎么一开口便是“噫吁戏,危乎高哉!”这样一串感叹词呢?更让人深思的是,既然蜀道那么难,那么可怕,却为何又要过呢?功名耶?利禄耶?求知耶?探险耶?寻奇耶?掠艳耶?成佛耶?欲仙耶?今人颇费揣测,而古人却乐此不疲。除李白外,杜甫、柳宗元、韩愈、苏轼等历代文人骚客都曾涉足秦岭,并写下流传千古的惊言疯语,更有佛家、道家在山中修行建寺,留下《道德经》五千言,以及汉传佛教中三论宗、唯识宗、净土宗、律宗、华严宗、密宗等各宗之祖庭和名寺。
  以上是古人穿越秦岭的方式种种。今人穿越秦岭的方式则不像古人那样拘谨,而是大刀阔斧。但比之古人,今人的过法多了实用的成分而少了一些仙佛之气。
  概括地讲,今人穿越秦岭基本上是打过去的。无论是建国后不久开通的宝成铁路,还是近年开通的西康铁路、西汉高速公路,都可以说是打过去的。打什么呢?打洞。打法是逢山打洞,遇壑架桥。至今秦岭山中到底有多少个洞,有多少座桥,我没有统计过,但这些洞和桥已经将秦岭天堑连成了一马平川。
  我作为今人中的一位,几十年来穿越过多少次秦岭,已经数不清了。就在最近,我还多次穿越过秦岭。但我自己穿越秦岭的方式被我感觉为两种。一种是被射过去的,一种是被扔过去的。
  所谓被射过去者,是被火车或者高速汽车像子弹一样穿透秦岭的内脏。前不久,我就这样被从西安射到了汉中。这种感觉一是来自快,古人需要几个月的路程,我坐着汽车从西汉高速4个小时就到了;二是来自我经过了秦岭的体内,这个横膈在中国南北之间千万年的庞然大物,终于让我看到了它的五脏六腑,血管和经脉。以至于我到城固拜谒张骞墓时,感慨这位城固青年当年到长安谋个小官,需要一脚一脚在秦岭毛茸茸的皮肤上踩多少个日子啊!他能够徒步走过西域的脚功,一定是少时在穿越秦岭中练出来的!
  所谓被扔过去者,是被飞机从山这边顷刻间就扔到了山那边。就在我写这篇文字的前几个小时我还又被扔了一次。这种感觉就像自己是块石头,在秦岭的头顶飞过。每次当我作为一块石头从秦岭老人头顶飞过时,我顺便向下望见他额头上被岁月像雕刻刀一样刻下的深深浅浅的皱纹,于是便又要感慨我作为石头飞翔的速度与他额头上皱纹被雕刻的速度之间,那是多么大的一个差距啊!
  就在我被射过去或者被扔过去的时候,我总要感慨,当年18万巴军助武王伐纣、张骞徒步从城固到长安谋职、诸葛臣相的蜀汉大军六出岐山、李白仰天大笑从江油往长安朝见天子,都历尽千辛万苦,却都建了功,立了业,留下千古文章,而我一次次被射来射去,扔来扔去,却一次次无功而往,又无功而返。难道说人生的难易与功业的大小真的是一个命定的正比例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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