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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蠢”女人 未婚先孕的女人有多蠢

时间:2019-02-19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首先,我写她,既没有哀其不幸,也没有怒其不争。这一点写在前面怕会好些。   对于像舅妈这样的女人,头脑里的封建意识比比皆是。你若是巷口路摊上的道士或算命婆婆什么的,只要告诉她冲一碗炉灰汤便可以消灾避邪,她定然会认真去做的。有一回她听说邻里的三姑六婆说吃生大蒜止胃痛――这毛病困了她好多年,大概是不相信现代医术,迟迟没正正经经地踏进医院或诊所一步,逢人也只说成遗传的,常犯的,没什么药治根。有一次,还没到午饭时间,我听到厨房里啪啦啪啦啪啦的声音,走去看――她正拿刀背把四五粒蒜拍碎,还笑眯眯地向我宣传说,生大蒜治胃痛最有效,你××姨妈都吃好了。于是她一把抓起那四五粒烂烂的蒜瓣塞进嘴里,一下一下地嚼,然后吞下,却没吞干净,卡在喉咙里,而后掐住脖子直咳嗽。我说喝点水。她摇头,一本正经地强撑着向我解释:“喝了水就湿了,没效了,知道么?”我无语,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她肚子里肯定像火烧般难受,却苦于救不了她――谁也救不了。
  像这样的尝试,她没停过,而且事后说起的时候绝不说是徒劳的,只是遮遮掩掩地告诉别人有一会儿的效,不长而已。嗬,像这样“来历不明”的土方子,美其名曰“民间秘方”,顶什么用。那回的大蒜充其量也就起个麻醉剂的效果,以痛镇痛罢了,然而这些舅妈哪里想得周全,她是方便就行,“小病”不必兴师动众给医院添财。但对于堂哥哥她却毫不怠慢,堂哥哥打小体质弱,撑起一米八几的个,却不足60公斤,听舅舅说,军仔书没念多少,都是药瓶淹坏了脑子。所以舅妈很是舍得进补药,自己不沾一口,全为儿子。
  舅妈大字不识一个,我也没见她执过笔。女儿却是外国语学院的硕士,女儿看书的时候,她偶尔凑过去瞄一眼,自言自语地说:“看的什么书?英语书喔。”然后知趣地走开。我想她大概以为弯弯曲曲的便是英文,方方正正像豆腐的则是中文吧。女儿在研究英语――她瞄一眼不为别的,只想通过很初级的辨识确定一下,仅只是确定一下而已。关于她做学问这方面,倒让我想起一件事:初二那年要背《纪念白求恩》,我背书是很容易走火入魔的,没事儿就背,睡觉默背,走路背,排队也背。当时我在厨房里帮舅妈的忙,停下来炖东西的时候,我又发作了。背至最后一段,坐在炉子前的舅妈也跟着念起来,一字不漏地很认真地念完了最后一个字。我看着她两眼一动不动地往窗外盯,身子前摇后摆的,甚是专心。我呆了,怔了,或者说更多的是惊讶,于是我极尽激动地问:“嗳,舅妈,你怎么还知道背这个?”我原以为给了舅妈炫耀自己儿时多勤奋或是追溯儿童时代峥嵘岁月的机会,但不是,舅妈莞尔一笑,默不作声,两眼依然盯住窗外那并不精致的景色。那个眼神,成了我记忆中永难忘记的一部分。
  舅妈不是个职业妇女,可她肩头的担子却不比工薪族轻。舅妈和舅舅一道经营铸造业,那是男人干的力气活,但少雇一个劳动力,省得一份工资,这其间的利害她还是算得很清楚。干那一行要使大的力气,冬天还好,要赶上夏天套上比较厚的工作服,站在大熔炉边儿上弯腰躬背地翻呀撬呀,想想都一身汗。所以六月天舅妈一般是凌晨三点多钟起床,洗好一盆子衣服,做好早饭吃个饱,再和舅舅趁早往厂子里去。马不停蹄地干到下午两三点,又赶去菜市场拣足够的菜,回家一个人忙里忙外烧一桌子菜(为那五六个工人)。这样的作业舅妈做了十几个春秋,可从没听见过她什么怨言。她挣的钱除生活津贴或打打小牌,剩下的全由舅舅掌管着。舅舅很懒,是懒到连厕所里的一卷卫生纸都不会换一次的程度,全凭了舅妈一个人上上下下打理得井井有条,打理成一个很舒适的家。
  其实,她很会聊,即便是只有一面之缘的,不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她都会张大嘴巴笑嘻嘻地聊个没完没了。她爱念叨她的病,似乎拖着就是为了来“念叨的”,并且只要心脏以下的任何一部分有点不对劲,她就会清一色地念着:我胃不行,总这么疼。大概在舅妈的生理概念里心脏以下就只有胃一个器官或者除胃之外别的器官都很发达。
  她就是我的舅妈了,别人说来说去就一个字:蠢。
  可是,她却蠢得有意思,蠢成了另一类幸福,一种小家碧玉似的幸福。这也是我从那些“骂”她蠢的人羡慕和敬仰的眼神里理解到的。
  我常想,舅妈的生活里虽然没有诗情画意或者是鼠标键盘之类的东西,可她却从混沌中触摸到了她幸福的时光,简简单单永不变色。
  (指导老师:李灿明)
  文学社指导老师简介:李灿明,前叶文学社《馨蕾》主编,辅导300多篇学生作品在省级以上报纸杂志发表,荐评40多篇学生作品收入出版的各种作文集子?熏文学社被《美文》等40多家杂志开辟专版专栏推介,社员获得全国作文竞赛大奖25人次,省级作文比赛奖项77人次。个人亦十多次获“全国文学社优秀指导教师”称号,有七十多篇指导文章在语文刊物上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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