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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若冰 李若冰日记选(1986年1月-1990年10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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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若冰(1926-2005),陕西泾阳人,著名作家,曾任陕西省委宣传部副部长,省文化文物厅厅长,陕西省文联主席。1956年,散文集《在勘探的道路上》(作家出版社)出版后受到周恩来总理的接见,1999年获首届“中国铁人文学奖”。出版有《李若冰文集》等著作多种。
  
  1986年元旦
  昨夜睡得从未有过的香,醒来,一种解脱感,自由感,使我很快慰,很舒畅。
  在同意了我的请求宣布免去部(宣传部副部长)厅(文化厅厅长)职务之后,用了两天时间,1985年最后两天交出办公室钥匙,可谓痛快、洒脱。同时也有一种怅惘感。按党和人民的要求,我在自己岗位上做了些应该做的工作,我虽无愧自己的岗位,但并未达到更高的成就。
  我带着一位朋友赠送的虎皮梅回家,是长满针刺的梅花。人们老说我在政界心慈手软,菩萨心肠,那么我是否也像这梅花一样身上长些刺才好呢?不知道……
  好心人们也告诉我,在政界要学会烧香叩头,要敬奉,要进贡,要厚着脸皮求爷爷告奶奶,如此等等,无非是要往上爬吧。而我呢,从来没有听从这些告诫,虽为此也吃了不少苦头,但我不会这样做,我永远也学不会,当我要离开政界回到我向往的文学岗位上时,我倒真想为批准我辞职的领导同志烧香叩头了。
  这几天来了不少朋友,有的一进门就唉声叹气,有的说上几句话就眼睛潮湿,我感谢他们的好意,他们多半是支持我工作的好同志,离开他们我心里也不是滋味,可我能说什么呢?我转了一大圈终于又回来了,这是我所希望的。
  
  1月3日
  开始了正常的早晨慢跑。在政界四五年没有体检。几次通知我,我也想去,终也未去,这怪自己不会安排工作的缘故,总觉得事情多,天天从早忙到晚总也做不完,怪自己。
  上午参加了西安市残疾人福利基金会成立大会,会后去看望古都艺术中心筹建处的同志们,想卸去董事长,已提出六次未成……
  下午看望了胡采、老杜(鹏程)、汶石诸老。《光明日报》二版发表我在该报座谈会上的发言摘要,题目是《倾听人民的心声》。
  我应当以较快的时间进入自我创作心境里去,时间对于我犹如流水,犹如生命。
  
  1月6日
  整理资料时翻出两句诗:
  平生惯惹千夫气,两手勤浇万木春。(石鲁语)
  又翻到1982年一位同志赠诗一首:
  将军上马不扬鞭,
  落花流水只等闲,
  待到花甲时,
  庸庸碌碌解甲还,
  砥柱中流宜勇进,
  莫负人民心一片。
  我的答辞“偶感”
  从来骑士喜扬鞭,
  驰骋疆场不畏寒,
  待到下马时,
  汗流浃背笑开颜,
  急流勇退是古训,
  一片丹心照人间。
  (1986年)
  自由,人身的自由,时间的自由,创作的自由,已开始在我心中升起。
  又一次听人们说我在政界任职来去都潇洒,这也许是个公正的评语。而我个人只是见好就收而已。至于这段工作,历史自有评说。
  路遥来谈电影《人生》与《老井》。
  晚上读抒玉的短篇小说“晴朗的星期天”,看来只要不丢下笔,创作就会有进展。
  
  1月8日
  今天是我尊敬的伟大的周总理逝世10周年:
  欠债感常在心中萦绕。我什么时候才能写出三十年前总理接见的文章,实现那亲切的教诲和嘱托。
  
  1月12日
  接到一位音乐专家干部的来信,似觉宽慰,他信上说:“两年多来我目睹了文化厅工作所发生的重大变革,厅机关及直属机关的调整,打开了原文化局长期沉寂死板的局面,启才用贤,大胆重用有知识、有专长的中青年骨干。抓创作、搞调演,从体制改革入手,促戏出人才,振兴秦腔,带动文艺表演事业全面振兴。1985年是我省文艺舞台自建国以来特大丰收的一年……这里边,无一不倾注了你的心血汗水……”
  从一个侧面,他看得那么清,也许过誉了。平心而论,我在任职期间尽力而为,问心无愧。
  
  2月23日
  丙寅年元宵节。
  翻读前两年赴榆林、延安、华山日记,有些不成形的零碎记载,颇为感慨,没有失掉艺术感觉。官场也许磨损了我一些创作欲求,消耗了我很大的精力,仍保存了我的艺术天份,诗的渴望,这应为幸也。
  我没有料到在“官场”有时四方设有罗网,八方设有陷阱,即使现在仍然没有摆脱可能的陷害。而我始终眼睛向前,面对事业,忍让宽容,胸怀大局,没有辜负自己的岗位,对得起党和人民的信任,是可以自慰的。现在我所需要的是大幅度地唤醒艺术的灵魂,快一些飞腾在艺术的天地里。
  当前先写些诗、散文、短评。要读书、要博览,要考虑长篇小说大纲……
  
  3月1日
  恬静、凝思、远望、乐道。采取各种方式,从思维到日常生活,从构想到周围环境,使自己处于一个作家应有的状态。想自己乐于想的事,干自己乐于干的事,排除各种干扰,真正进入文学创作领域。
  
  3月20日
  《文化周报》第57期(1986年3月19日):“陕西省艺术表演事业成绩显著――去年夺得全国性大奖32项”,消息“陕西省委省政府召开大会表彰我省优秀艺术工作者”。表彰时间为3月6日,上面表彰:艺术事业成绩可喜;下面个别人说三道四,想捣点儿鬼名堂,可悲可笑!
  
  4月10日
  完成《陕北秧歌研究》序文“可喜的一步”。
  写出短诗“你是一峰金骆驼”――祭戈壁舟。
  起草在纪念《延河》三十周年会上的讲话:“开拓百花争艳的文学艺苑”。
  
  4月28日
  读成章的散文,他是一位具有独特个性的散文家。成章可谓外拙内秀,很有才华,从哪个角度来写这个散文集的序呢?也许从创作个性上来说好些。
  中午11:40作CT,局部脑功能检查。大夫说“挺好的,你可以继续从事写作。”并云:有一小梗塞块,得注意不要太劳累。
  
  5月1日
  今天是我入党43年。
  心情很舒畅,很快活。主要是我有种离开官场的解脱感,和继续从事文学创作的自由感。加之查体说明,我的心脏和大脑尚好,使我更认为冲刺是有条件的。
  接顾树松信,很高兴又感惆怅,他在柴达木已工作了32年,接近收获季节,但身体状况欠佳,令我不能不担心。
  注:顾树松,柴达木油田总地质师,有突出贡献专家,若冰在《油泉子赞歌》等多篇散文中都写到他的事迹。
  
  5月16日
  马尔克斯不愧是杰出的魔幻现实主义作家,《百年孤独》中的理想、幻想,现实和生活,巧妙地融合在一起。从马孔多镇的兴衰史,艺术地揭示出了拉丁美洲的兴衰史。宏伟奇观,结构严谨,人物繁多,而个性突出。其描绘是引人入胜的,气魄是令人惊异的。魔幻手法类似我国《红楼梦》等古典名著,从中有很多可借鉴的地方。
  
  6月3日
  5月28日来天津,参加天津举办的第二届散文节。6月2日闭幕,期间参观市政建设多种项目,天津是个起飞的海滨城市。
  下午三时去看望方纪同志,没想到因瘫痪说话困难,记忆很差。大房里地板上堆满宣纸和写好的字迹,他很顽强,以左手挥毫,一提起延安的兰家坪,大笑不已。
  接着去探望四十年来未见面的鲁艺老师孙犁。他闻声而出,说话口齿清朗、明晰、自然,声音硬朗,不像七十有三。他说:“我看见你面熟,知道你的名字。过去有些事记不清了。”他说起1945年离开延安,到联大短训班当老师,在天津日报工作,后因脑神经衰弱,只参加第一次文代会,以后什么会都不参加了。老师简练朴素的叙说,让我感到十分亲切。他光脚穿着拖鞋,只是眼睛视力不行了,我们说话时他闭目而听。我看到阳台上石榴树正开着红红的花。
  
  7月2日―14日
  乘三叉机到京,见到《柴达木手记》一书的责任编辑丁羽同志,他谈到《柴》书订数有望,已有七千,可能上万,多为石油系统而订。出书发行如此之难,令人叹息。
  抽暇读《海明威短篇小说选》,他的风格特异,没有任何比喻,自然道来,娓娓动听。有的像素描,有的像速写。一个场景、一种情趣、一个人物、一种行动。作家对生活有独特的观察,写作似信手拈来,可谓大家。
  到京西宾馆报到,参加作协理事会。
  得知老杜患病住院,即赴医院探视。他住301外科。老杜见到我很激动。在医院陪伴的文彬说,初诊断为急性胆囊炎,基本控制住了,随即又出现心力衰竭。老杜一边打着吊针,旁边放着氧气,他不适应北京的气候,想回西安,心情有些烦躁,我劝慰他安心治疗,301医院治疗条件比西安好嘛。
  离开医院立即给省作协机关打电话,要尽快派来一位青年同志协助文彬护理老杜。
  我去看望石油部焦部长,第一次到他家中,庭院独处,环境很舒适。而他却不安于此,已当顾问还那么忙,《当代中国石油》已编出下卷,不日又赴长沙开会,接着又要去延长油矿。他每次出差到西安,都要约见老杜和我,有时还要和我们一块吃饭聊天,他在文艺界有很多朋友,大家都很喜欢和他交往。
  他听说老杜生病住院,约我一块去看望老杜,见老杜病已有好转,已返内科,据说当晚服安眠药,夜半几乎休克,经抢救,转危为安,阿弥陀佛!
  作协理事会气氛很好,自由、和谐、民主、各抒己见,各有千秋。没有出现大的论争,对文学十年的估计,虽有分歧,总的看法一致。也许因为地域有别,南方作家比较活跃,北方作家比较沉默。作家应在作品上见高低,而不在于喊叫。
  与李国文相见叙谈,与严辰话旧,与延泽民聊天,与邓友梅几次短语。与胡正、西戎、马烽等发起为丁玲在鲁迅文学院里塑像。陈登科领先签名,雷加、李纳、康濯、张凤珠也欣然签字。
  会后,耀邦、仲勋、任穷、一波等接见作家们合影。
  
  11月15日
  搬住石油部招待所。
  夜一时,顾树松破门而入,他刚从美国归来,一如既往谈笑风生。三十年前,我俩同住一帐篷,三十年后又同宿一屋,真是感慨万千,有说不完的话。
  和顾树松、徐旺相约去看望余伯良夫妇,中午在陶然亭羊城宾馆共餐。余夫妇已在加拿大定居,回国不久,服饰已是华侨模样。对加拿大生活颇为满意。说起回国后坐出租车两次受骗,大笑不已。余和顾、徐虽是不同类型的知识分子,当年在柴达木油田都具有拼搏精神。
  三十多年老朋友相聚,我们说得十分开心,在我感情的海洋里掀起层层波涛。虽然一时还未理出多少头绪,而对今后的创作会是一个很好的促进。
  
  12月1日
  省台十月下旬开始播放配音散文《山?湖?草原》。
  《散文世界》10期发表我的《散文的自由》。
  我正在为《柴达木手记》重印写后记,《中国石油报》创刊拟发表此文。
  回到省作协仍然担任党组领导工作,会议和社会活动也比较多,全身心投入创作似不可能,但时间催促自己不要懈怠,不要放松,保持作家的心态,挤出时间动脑动笔。
  
  12月16日
  与平凹、成章、和谷、朱鸿、国君等共商散文学会成立之事。
  与志刚谈《延河》工作情况。
  路遥来,谈到他的长篇二部已剩三万字左右就可完成,还说他一天工作十小时,可谓精力旺盛。
  晚上读抒玉短篇小说《岁月》草稿,她开始深层次接触到道德观念、伦理心态的冲突,这是她善于驾驭的题材,虽然还不够尖锐,却是一篇较有分量的作品。
  
  12月21日
  孤儿出身的我,从不知道自己的生日。只听母亲说我是阳历九月虎。我填表时自定生日是阳历十月一日。抒玉是阳历十二月二十一日。今天女儿小英为总指挥,为我过了个六十大寿。本是抒玉五十八岁生日,全是孩子们操办,全家挺快活,我这是第一次过生日,当然很快活。从此我就和抒玉约定,每年她的生日我俩一块过。孩提时代的好友焰手素华夫妇特意买了计步器相赠,对我太适用了。
  人过六十,似乎已进入老年。而我自觉精气神尚未衰老。从文学生涯来说,我正处于青春期,还有许多东西要写,还有许多路要跑,不允许自己衰老。此后的时间对我来说更珍贵,我觉得自己更加热爱生活,要使自己过得更充实,情绪更饱满,不负此生!
  
  1987年元旦
  今年日子不会轻松,要连续不断地写散文和短篇。同时一定要去“塔里木”,并拿出更精湛的一组散文来。还要读各种各样的书,丰富自己,提高自己。
  生活应有节奏,总觉得自己过得很紧张。时间对我不是金钱,而是生命。美国心理学家威廉?詹姆斯认为:一个人能不断改变自己,就会感到年轻,因为你是和生命竞争。此话很有道理。
  
  2月19日―20日
  初雪,陕西散文学会宣告成立。学术讨论发言者甚多。
  散文学会,作家自愿组织结合的团体,没想到有人还要在这里争名次,争领导权,悲哉!
  
  3月1日
  浑身无力,拿不起精神,多年还没有发生过这样的重感冒。想为新故事评论文集写序不行,只有读书。
  最后读的几篇怪味的、艰涩的、荒诞的小说,看得出作家的奇巧,却看不出多少才智,卖弄点小聪明,有探索的勇气,却带着“小贵族”味道。
  
  3月14日
  玛拉沁夫,小杨,他俩受中宣部之托来陕,通报文艺界形势。从通报看文艺界许多内幕和混乱思想,以往所知甚少。不了解,就没有发言权,我认为团结大多数,相信大多数,从团结的愿望出发,提高马克思主义思想水平,对作品做具体分析,才有力量。也许有人认为陕西保守,而我觉得陕西过去和今天态度是明确的。我们一直认为拿出有质量的高水平的作品,才是最重要的,作家是通过作品发言的。
  
  3月21日
  徐旺的信令我很受感动,他信上说:“我身体尚可,每天服药。小顾(树松)常有信来,他也是天天玩命的干,每次写信我总劝他注意身体。我们这代人哪,不到八宝山是停不下来的。我们一不为名,二不为利,我们到柴达木油田是‘捧着一颗心来,不带半棵草去’。实心实意地为了石油工业的发展尽心尽力,但有多少人理解这种心情呢?……”
  徐旺是实心人,信上全是实心话,岂止徐旺、顾树松,像他们这样的人是一代人哪!
  
  3月22日
  好像是这样,不离开西安,不躲出去就很难静下心来写作。一些社会活动,一些会议,一些应酬,都不可避免。就是待在家里的书房,一天也是人来人往,看起来一天挺忙活,却未拿出作品来,急煞人!
  
  5月1日
  “不怕慢,只怕站”――此话对于写作的人来说,也是对的。不怕慢,只怕不动手。倘若能经常抓着笔,每天都写一点,养成习惯。一天不写就手痒得慌,那就好了。这两天虽忙来忙去,却有点心慌,似和没有抓笔有关啊。
  
  6月3日
  上午和书记处同志会见美国《九州学刊》李文玺博士,哈普罗出版公司阿瑟?塞缪尔森。
  小天鹅艺术团成立两周年,演出多种为儿童新创作的剧目,令人高兴。很想写支“小天鹅之歌”。
  接虎儿(李勇)从天津来信,他感觉“天津是一个充满浪漫情调的城市,人都很实惠,善于享受,生活得很舒适。相比较而言,西安有她古老典雅的一面,北京有她庄严博大的气派,天津则是玲珑雅致的。”孩儿是敏锐的,只去了天津两天,就有自己的观感,不无道理。
  
  6月6日
  今天是我和抒玉结婚纪念日,虽不到金婚,34年也并不短。三个孩儿都已成人,两人已婚,开始独立生活,小儿婚事也已在望。生活、爱情全在于相互理解中求得永远,求得生存。
  
  7月12日
  由于这些天外界干扰太多,诸如她表姐病故,北京的姐姐病重等等,使她心情烦闷,又出现轻度浮肿。此次西行,惟一不放心的就是抒玉,如需要上医院诊治,谁来照顾?祈望在我西行期间,她病情缓解,情绪安静,我回来再好好陪伴她。
  愿老天爷托福我全家!
  愿我西行顺利!
  潘瑗已几次来信,对我此次西行安排得很仔细,真是战友之情,感人至深。
  注:潘瑗,地质物探局局长,若冰塔里木之行由他一手安排。
  
  7月17日―9月24日
  两个多月,行程急促。
  总算走完了――基本上领略了河西走廊全貌。对玉门老君庙油田的勘探前程有了一些感性认识。
  青海柴达木四次进出,对已构思的东西有了更多直接感受,收获颇大。
  塔克拉玛干之行是最令人难以忘怀的,遗憾的是塔克拉玛干周围的地方未去。
  虽未完成预定行程,能赶回来服侍老伴,心里也安。
  抒玉夏天又犯病,令人心碎,回到家心急如焚,亲眼观察了抒玉的病状,腰肾疼痛虽有所缓解,人却很虚弱,夜里屡出虚汗,当前重要的是立即送她住院,制止冒虚汗。
  
  10月1日
  从西部归来,除了陪老伴上医院检查诊治,就抽空给张德国、郝朝柱、王鹏和潘瑗发报感谢,又给焦部长、潘瑗、刘万仁、付万祯写信表示谢意,没有这些新老朋友的热情支持,此次西行会困难很多。
  接周明信,说要在《散文世界》第10期登我的近影和散文《逛银河》。
  
  10月11日
  抒玉昨天从医院来电话说今晨回家,我到六路汽车站去接,过了十多辆公交车不见影。从早上7:30到9:00,肚子等饿了,也站累了,我喝了碗油茶,姗姗走回家,而她已乘便车回家了。我看她情绪很好,病情也有好转,就放心了。
  
  10月15日
  陕西企业家、文艺家联谊会,在光华饭店召开成立大会。会上遇到中国文化报的社长,记者部主任等同志。张一?和中国文化报拟采访我,这让我为难,他们想全面写作为文化厅长和作家的我,不好办!
  我有新的追求,新的向往,我还要写很多东西,要为这个世界多做些事,并不愿意宣传自己,我心灵的跃动,全部的追求就是为人民做出新的贡献,我希望活得充实,活得更有价值。
  
  10月16日
  天气突然转冷,从30度降为15度,昨天穿的单衫今天就要套上毛衣了。天气突然变冷,而我的心是滚烫的。人绝不能像天气这样忽冷忽热,人对自己追求的目标,应该执著,始终如一。回来已半月有余,尚未动笔,心里着急。好在已送抒玉入院诊治,心中稍安。
  下午焦力人部长突然约我去长庆办事处会晤石油界的朋友们。
  
  11月15日
  《踏上我渴望的塔里木》一文刚开头,又不得不停下来。
  单位职务资格评定会已开了好几天,还在继续,各种事务的干扰,心静不下来,时间不由自己支配,心里有些烦闷。
  前几天接葛泰生来信,他从新疆油田归来,又查出肝炎复发,先后住院半年,才渐渐稳定,正是年壮之时,工作环境又艰苦,令人担忧。
  
  11月24日
  作协小说创作座谈会在丈八沟开了三天,与会作家七十人左右,大家情绪很好,和谐友好,发言踊跃。
  《李若冰研究资料专辑》清样送来三四天了,今天才开始看校样,二十多万字呢。
  
  11月28日
  《塔里木书简》的第一篇,一月前开了头,今天才又拾起来。一天不知忙些啥,两个月时间就这么打发了吗?
  回来后的第一篇散文勉强草就。
  
  12月2日
  《延河》提前发明年一月稿,催我的《塔里木书简》,拟先完成两篇,十二月十日交稿,这样,我每月最低限度要拿出两篇,只要能坐下来,完成两篇并不困难。
  下午读高建群《遥远的白房子》。
  
  1988年元旦
  思量思量,1988年怎么过。
  《中国西部之旅》、《塔里木书简》似乎可以写一年。不,应该加速地写。也许还要穿插写短篇,学会穿插写也是种本事,试试看吧。
  对我来说,凝聚二字有特殊的意义,精力的凝聚,时间的凝聚,情绪的凝聚。总之需要全方位的凝聚,就要求牺牲些什么,摆脱些什么,不能把自己消耗在无为的活动里。官场,文坛,人事纷争,我应该从中跳出来,修身养性,一心一意埋头写作。这些年,从客观到主观,从客体到主体,对自己消耗的还少吗?!主要的是主体意识之增强,把时间看作生命。作家就是要全身心地去写作,去为达到艺术的最高境界奋斗不息。淡泊清静,给自己创造良好的心理环境,比什么都重要,都宝贵。
  
  1月10日
  赶了两天,抄改出《燃烧的年华》、《库尔勒观望》,第一篇写得最吃力,写出后自己都觉得差劲,用力最大的也许是最不好的,下篇费力并不多,读来还觉得有意思,不费力的效果反而好一些。
  根本原因在于,固于守旧,好像摆脱过去的习惯和框架是很不容易的。主观上想突破,却不自觉地走起老路来,这怎么得了!还能继续写下去吗?我一定要想办法突破,摆脱旧框框。
  
  1月21日
  今日大寒,却是奇热。自然界的变化真是神秘莫测。
  重印《柴达木手记》寄来50本。
  对方要求寄出千字散文三篇:《手》、《冬夜情思》、《野外之恋》。
  前天接中国作协黄某长途电话:中国作协书记处研究,聘我为报告文学评委。
  给上海文艺出版社蒋九霄同志补寄《逛银河》等三篇散文,争取和抒玉合集《爱的渴望》早日发稿。
  
  2月16日
  清晨一醒来,满眼银色的天地。除夕,这场雪是老天爷给人类的奉献。人生不也是一种奉献吗?为了自己的向往,挚爱的事业,只有奉献!
  一九八八年第一场大雪。
  世界变成晶莹透亮的,洁白如玉。我不知为什么这么喜欢雪。曾作过《雪花》歌词,还应再作《雪花》曲。大约我一生追求的就是冰雪世界。
  
  2月24日(正月初八)
  今日和白描一块回乡,参加“经云杯”书画展大赛开幕式,还参观了云阳造纸厂,回家看望了弟兄们,感慨万千!对家乡亲友的眷恋之情,油然荡漾在心中,千言万语为一句话:“爱我故乡”。
  
  3月1日―19日
  没有过正月十五,即飞往广州。
  我夫妇俩一块出行,格外兴奋。抒玉多年未外出,陪她出去走走会对她的身体有很大好处。全国作协通知我夫妇俩去深圳麒麟山创作之家,为我夫妇一块出行提供了一个大好机会。
  在广州逗留两日,广州作协秘书长曾炜和《作品》主编黄培亮邀我夫妇共进午餐。第二天去深圳创作之家。
  我因13号要赴京参加报告文学评奖,只陪抒玉在深圳创作之家待了十天。
  看稿两天多后,眼睛看得昏花。评委会评出33篇备选目录,陕西和谷同志的《市长张铁民》入选。短篇小说陕西邹志安的《支书唱大戏》入选。
  
  4月3日(星期天)
  “春气之生,夏气之长,秋气之收,冬气之藏”,为四季养生法。而年岁催人啊!
  顾树松,黄贵生俩,一个从青海来,一个从大港来。我们在一起真如亲兄弟般融洽,畅谈时势、做人,谈得十分开心,快活。
  顾树松是参加了储量委员会后来西安的,一个精神始终处于亢奋状态的人。他每天睡眠只有四五个小时,精力旺盛,医生说他的大脑和别人不一样,几乎是饱和状态的,而别人是凹形的。
  
  4月22日
  赴京,参加报告文学最后评定。
  竞争激烈,篇数有限。平心而论,基本上是公正的。从10篇增至21篇,我省《市长张铁民》当选。
  文学始终处在竞争中。
  作家也始终处于竞争中。
  不竞争,何为繁荣。
  人只能在竞争中求生存。
  
  5月1日
  想来应是振奋精神的时候了。
  形象思维也有待培养和锻炼。
  潜心致志,对一个人特别重要,要办成几件事非如此不可,别无他途。
  写出《莽莽塔里木河》,写作困难是自己造成的,应该趁热打铁。紧接着就是起草《驰骋于塔克拉玛干》了。
  《塔里木书简》还应当写五六篇才够一个集子,我得抓紧时间。也许后面几篇会写得轻松些吧。
  
  9月4日
  为程海作品写的序文《程海小说的色彩》,今日《西安晚报》发表。
  紧接着还为青海作家朱奇写了一篇序文。每写一篇序文,都要仔细阅读作家们的作品,很费时间,但是已经答应的事,就要尽力而为之。
  前天接《中国石油报》(8月24日),我的《敬礼,塔克拉玛干的勇士们》占了整整第四版。再读一遍,很觉汗颜,不仅是老式框架,而且行文也有些呆板,我得下大力突破。
  
  9月13日―14日
  近日感到昏晕,困倦,提不起精神,从来没有过的现象,医生量血压90、100――160、170、180,近来工作效率不高,看来是病理现象,大夫建议服用“脑立清”。
  自认为不注意劳逸结合,总觉得时间不够用,所有的节假日都不愿休息。已经有好多次血压不正常,是得引起注意了。
  
  10月5日―21日
  乘中国国际民航,九时从北京出发,经过加沙、巴黎世,到达布拉格。
  在捷克斯洛伐克访问半月。作家代表团成员内部合作很好,气氛和谐,出访顺利。
  回来后,想写一组散文诗。
  
  11月5日―12日
  赴北京参加第五次文代会。
  住北太平庄远望楼,会议开了五天(7――12),大会两个半天,开幕式,闭幕式。没有大会发言。平平和和,没有任何争论。文学艺术家的会竟开得如此平淡如水,是历届文代会所没有的,实际上这次大会就是为了选举。
  
  11月12日―21日
  会后搬住中组部招待所,这里出奇的安静,比远望楼安静多了。
  会间,写了篇短文《布拉格之春》。
  17―19日召开作协第四届第三次会议,比起文代会来,会开得很活跃,畅所欲言,无所顾忌。吴祖光说到“少干预,少介入”,颇动感情,却是款款道来。张贤亮谈起《早安,朋友》的命运,也像讲一个有趣的故事似的。
  
  11月23日
  中共陕西省委、省政府为西影及其影片召开庆功会。这是没有先例的,尤其是对西影十项优惠政策,开创了省级党委对文艺工作领导支持的先河。可喜,可贺!
  下午,厂内召开建厂三十周年纪念大会,空前热烈,会场爆满。吴天明显示了一种大将风度,把上海赠送的两个瓷瓶,直接转赠了两位德高望重的元老。
  
  12月1日
  西影大酒店辉煌而又明丽,天明宴请文艺界的朋友们,看来心事重重。电影研讨会使得编导人员很兴奋,都想跨越,他们半年不接见记者,不张扬而甘于寂寞一段时间,是个好主意。人生不就是不断向前搏击吗?
  我也应该沉静下来,进行更大的冲击。明年,争取《塔里木书简》出版。但,还有几篇东西未完成。
  前些日子,保京和丁济仓同志来家中,我们谈到当前的经济形势,都很焦心。我还答应保京去烽火看看。多少年不去了,很是想念烽火的社员朋友们。
  出访捷克的散文放后再写吧。
  
  1990年元旦
  全家聚集在一起,度过一个愉快的节日。
  给徐州师范《中国当代散文英华》集稿,复印,大致已准备好,争取明天发稿。
  写得太少,只有那么几本薄薄的书,说来很惭愧。1990年,九十年代第一年,我想应该是全心全意扑在创作上,潜心,坚韧,不屈不挠。
  下午,给焦力人老部长寄书。
  
  1月5日
  读王琳著《一只小船――柯仲平传》,约12万字。读起来很顺,很流畅。她自然对柯老了解很深,形象逼真,性格突出,有些细节很感人,例如写他住小庙的日子,访鲁迅先生时站在桌子上朗诵诗,醉卧枣园,和将延安战地诗写上墙等,活脱脱一个狂飙诗人呈现在读者面前。从电视剧考虑应删去枝蔓,突出作为狂飙诗人的性格,气质。他和群众一起,由一个狂放者到自觉的共产主义战士,他一生热爱党,忠于党的感人事迹……
  
  1月6日
  一定得想法子使创作环境好一些,否则,怎能实现自己的创作计划,不管客观怎么烦扰,也不要失去主体。
  徐刚“沉沦的国土”,怀着强烈的忧愤,称“西部风沙线”是满目黄沙汹涌起伏。沙漠,翻过山头还是沙漠,所有的绿洲都是孤岛。他感叹西北的衰落,文化上游变成了沙漠,戈壁,风库。
  他说的这些地方都是我所熟悉的。我去过那里并热爱那些地方,但我却对它们了解甚少。沙漠,确实是十分严重的问题,我和专家们也曾探讨过这个问题,关键是这个问题该如何应对。
  
  1月7日
  从苏州来的浦伯良教授对我说:“《柴达木手记》的粗犷、刚劲,一向为我所爱,好文章往往是用生命写成的。《柴达木手记》中许多文章渗透着你的血汗,会像胡杨、沙枣一样茁壮的活下去,显示出强大的生命力。”
  他讲得十分诚恳,对我来说是一番鼓励。
  接着他又中肯地说:“你这几年写得少了,大概是埋头写长篇吧。”
  其实长篇只是酝酿阶段,并未动笔。行政工作和社会活动太多,影响了我的写作。
  他还说:他也写得少了,假话不敢说,胡话又不会说,他感觉散文越写越轻飘,苍白得很,也有故作高深的,深得不知所云。他的这种感觉不是没有道理的。
  
  1月11日
  读《对于左翼作家联盟的意见》,感触颇多。当年的鲁迅先生如此嫉恶如仇,黑白鲜明,阵线清楚,堪称为大无畏的斗士。
  下午召开纪念“左联”筹备会。
  
  1月15日
  陕北青年作者刘仲平送来《包神铁路建设记事》。
  我读的过程中,感到头绪很多,来往庞杂,他能有耐心把包神线写下来,算是有本事的青年。如何为其写序,我正在斟酌。
  
  1月17日
  刚刚读完《包神铁路建设记事》,初定题目《献给人民公仆的歌》,序文尚未动笔,小冰又给我约了篇序文,是报告文学作家常杨的稿子,三十万字。我得抓紧时间啊。
  
  2月11日
  常杨报告文学待收尾,这篇序文写得不顺利,原因是春节期间客人多,断断续续地读,零零散散地写,思路不够专一。
  看来常杨小伙子挺努力,挺刻苦,挺有希望。
  
  3月8日
  为《西安晚报》这十年间的征文写评论,是很难推脱的。要写好也不容易,已经拖了好久。最近已想好了题目《美感与散文》。我相信一切诉诸形象的文学艺术作品,都会激发人们美的意识,美的感觉和美的享受。
  
  4月1日(星期日)
  纪念“5?23”的发言和纪念文章要考虑了。从哪个角度阐述好呢?从当前文艺脱离群众,脱离现实的倾向入手,谈点自己的感受吧。初定题目《文艺面向群众问题》。
  
  4月12日
  《人民文学》今年三期刊发了《塔克拉玛干之谜》,编排不错,放头条。周明前些天有信来,主编由老前辈白羽同志主持工作。
  
  4月16日
  这期间还要为霍如壁的报告文学和吴树民的作品完成序文,写序应告一段落了。该写写自己的作品了,实际上写序挺累人,也费时,写好了也罢,写得不满意,自己还过意不去。最重要的是耽误自己的写作,以后再别接受这个任务了。
  
  6月1日
  日月荏苒,又过一月,无谓的时间消耗实际上是生命的消耗。什么时候才能不受这种煎熬;想来应在百忙之中考虑一下中短篇小说,这个月完成几篇散文,《塔里木书简》的写作告一段落。
  
  6月17日
  石鲁艺术研究会九时在美术家画廊开幕。刘迅、李琦、修军、闵力生等任副会长。这是中国美术界的盛事。对于画坛石鲁大师的思想、理论、实践等进行深入研究,有助于长安画派的发展。
  会后,刘迅在西安饭庄招待老朋友们进餐,大家挺快活。少年时代的朋友现已成为老朋友了。
  
  6月20日
  参加石鲁研究会后,看了些介绍石鲁的资料,引起我对老战友石鲁的思念,抓紧时机立即动笔写下了短文《石鲁魂魄》。
  注:《石鲁魂魄》在陕西日报副刊“秦岭”发表后,获陕报征文一等奖。
  
  6月22日
  今天上午,抗战剧团的老战友们一块座谈李琦的电视剧《人小鬼大》。原抗战剧团团长杨醉乡妈妈也来参加座谈会,即席作了长篇发言,很动感情,担心他86岁高龄,难以承受太大的激动,提前离去。
  今天到会的除李琦夫妇,还有韩维琴,张焰手、王秉元、延成年、王凯音、曼琳等。抒玉也应邀参加了。会开得很好,很活跃,大家畅所欲言,有时也难免开开玩笑,说起儿时的趣事,十分开心。
  
  7月6日
  有种思维具象化之要求,似乎要拿起笔来,或散文,或小说以表达自己的思绪。长篇仍在构思中,应先写点短篇。
  没有冲动就没有灵感,没有灵感也就没有了艺术。应该使自己时常处在这种状态中,每天都想点什么,写点什么。已经是过了60岁的人了,我想除此之外,再不应该有什么别样的企求。
  
  7月14日
  吴宓是中西文学专家,比较文学的开拓者,读其《泾阳文史资料》(1987.3)载吴宓事迹片断。其实吴宓是民族文化的捍卫者。他主张以中国文化为主体,兼收西学之长,不应该攻其一点不及其余。他在教育和学术上的贡献上很大的,是不应该埋没的。
  
  7月18日
  吴宓先生筹备委员会。
  95―96周年诞辰纪念暨国际学术研讨会,海外十数位学者因西安路阻而停留北京。
  
  7月19日
  纪念大会在省政协礼堂举行,魏明中同志致开幕词,周雅光同志讲话,李赋宁教授作主旨报告。像这样被遗忘了的名人学者可能还有,都被政治搞得颠三倒四,三十多年的被批斗,而吴宓先生堪为硬骨头。
  学术讨论会约48篇论述,发言者很踊跃。
  
  7月20日
  今天读有关吴宓先生的论文数十篇,收获有三:
  一:吴宓先生是中西文化深有研究的学者,他主张“昌明国粹,融化新知”,是很有见识的,既反对激进派的“全盘西化”,又反对守旧派的“泥古不化”,只是在文白之争上过于执拗。显然他是被“五四”时期歪曲了的“靶子”。二:吴宓先生是比较文学研究的先驱,1920年即开始“中西诗之比较课程”,特别对《红楼梦》的研究别开生面。成为被广泛承认的红学家之一。三:吴宓先生是深受欢迎的治学严谨的“部聘教授”,是著名的教育家,桃李满天下。特别是外语教学,培养了一大批知名学者和语言大师,例如钱钟书、曹禺等。
  把学术论争搞成政治残杀,从二十年代就开始有了端倪。吴宓先生就是被残杀者之一,现在还没有一篇有分量的文章为其平反。也许,过些时日会有吧!
  
  9月1日
  陕西省歌舞剧院五十年大庆。
  天南海北的团员们都前来庆祝。下午召开了庆祝大会,康众人主持会议,对外地来的人都作了精彩介绍。会场气氛为之热烈。尚爱仁同志作报告,苏一平、王丕祥等讲话。
  抗战剧团十数人云集杨醉乡妈妈处,大家感慨系之。沙青、李琦、高田等发言很是感人。
  
  9月9日(星期日)
  从外地来西安参加西工团五十周年团庆的老同志,今晚在韩维琴夫妇家聚会,这是一次特别的家宴,有张季纯(北京市),刘芳,苏一平、曹冠群夫妇,沙青,彦军,阮艾芹,李琦,刘烽,艾克恩,还有西安的一部分西工团团员。这个家宴别开生面,新颖别致。大家畅怀叙旧,情真意切,苏一平是西工团延安时代的老团长,剧作家,在团员中享有很高的威望。后调北京中宣部,他夫人曹冠群是全国妇联书记处书记,老同志聚会,他们热情不减当年,说不完的话,苏一平同志讲到激动处热泪盈眶,很多同志跟着落泪。大家特别珍惜这次团聚。
  我想起前天苏一平去胡采家,我也去胡采家拜会他时,他竟说:“这次参加院庆也许是最后一次了。”人上了年纪,身体有病,难免有一种惜别之情。
  
  10月1日
  国庆41周年。
  在迎亚运会中度过。西安钟楼装饰得庄严多姿,夜晚看来十分漂亮。
  我去老九家(九弟)看看,谁知迷路两小时,走来走去反而来了精神,虽然很是疲劳,但愉快,精神饱满。
  九弟比我小十二岁,远东公司高级工程师,里里外外一把手,我的躺椅或皮椅出了问题,都请他来修理,天生一双巧手。
  
  10月4日―5日
  这两天,读“青海石油三十年”,引起许多联想,很冲动,仿佛回到了柴达木,和那些可爱的勘探者生活在一起。
  这三十年是柴达木的兴旺史,发达史,和我紧密相连,我应该为他们做些什么呢?
  这两个月忙着党员登记,前些时候是“双清”,我一点东西也没有写,作家不是坐家,应当时常挥笔才称得上是作家。我应当努力调整自己的思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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