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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米阳光|一米阳光的寓意

时间:2019-02-19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有一个地方,一个被上帝遗忘的地方,终年只有一米阳光……   2004年11月8日,在“记者节”即将到来之际,我们一行15人在美文杂志社的老师带领下,来到了三原县东周儿童村这个仅有一米阳光的社会角落。
  
  这里就是我们温暖的家
  
  经过一路的颠簸,我们终于看到了生活在儿童村的孩子们。他们热烈的掌声和童稚的欢迎声将我们从疲惫中唤醒,看着他们一张张活泼的笑脸,一路平静沉思的我竟瞬间变得紧张起来了,紧张之余看到他们的开朗与我想像之中的那种内向和沉默竟有如此的差距,不免有些诧异。
  参观之后,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见那一对姐妹了。带队老师点到她们和我的名字时,我看见一个身材弱小的女孩站了起来,她短发齐耳,发髻的左边卡着一个翠绿色的卡子,纯朴腼腼的样子。她没有朝我走来,而是转身向里面走去,待我拿起包再看她时,她拉着一个大约比我高半头的扎着马尾辫的女孩,我猜那就是她的姐姐。她们笑着朝我走过来,我也只是冲着她们笑。看到她们那大方的举止,我有点不知所措了,事先想好的话题也不知该从哪里谈起。
  翻开事先准备好的本子,认认真真地写下自己的名字,递给她们,说:“这是我的名字。”他们看看我写的,然后弯下腰,写下自己的名字,“龙雪艳、龙雪丽”我看到她们递给我的本子上工工整整又歪歪扭扭地写着六个字。
  刚开始大家还不太熟悉,大多时间都是我们在冲着彼此微笑或是我问一句她们只回答一个字。
  “你们家是湖北的对吗?”
  “是。”
  “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妈妈送的。”
  “你们在这里生活的快乐吗?有在家里快乐吗?”
  她们只是点点头,抿抿嘴,默不作声。
  就这样滔滔不绝地问着,她们简练地答着,直到说起了她们的郭爷爷。
  “你们什么时候进村的?”
  “2001年。”
  “那时候村里的条件好吗?”
  “我们来的时候是儿童村最艰难的时候,我们没有吃的穿的,没有钱,郭爷爷就带我们去街上,完全是靠捡废铁拾破烂,最多的一次卖了二百元钱,来维持我们当时的生活。”
  雪艳所说的郭爷爷就是创办儿童村的人――郭建华,他是东周儿童村的村长,2001年的时候他已经65岁了。雪艳说:“郭爷爷对我们就像亲人一样,甚至比亲爷爷还亲,他常常告诉我们这里就是我们的家。”
  
  我们有着别样的经历和未卜的前途
  
  午后的阳光,暖暖的,有种醉人的感觉。我们出了后院的小铁门,沿着弯弯曲曲的小路,路过郭爷爷的家,来到了一个亭子里,亭子旁还有一个水池和一座假山,雪丽显然对这些非常感兴趣,她连蹦带跳朝池边跑去。剩下我和雪艳,她低下头,弯着腰,捡起一片飘落在亭中的树叶,用手撕起来,随着一片一片碎叶徐徐飘落在她的脚下,她给我讲起了自己的身世。
  雪艳两岁的时候,她的爷爷去世了,雪丽连爷爷长什么样都没见到,雪艳惟一的印象是爷爷很慈祥,有了妹妹以后,妈妈把雪艳送到外婆家,不久妹妹也被送来,爸爸妈妈很忙,顾不上管她们。在雪艳四岁的时候,爸爸外出做事,从那以后便再也没有回来。后来得到爸爸被捕的消息时,妈妈又生下了小弟弟,雪艳和妹妹只好被长期寄养在外婆家。在雪艳十岁的时候,弟弟到了上学的年龄,那是一个暑假,快开学了,妈妈接她回家,母女俩长时间对视着一句话也不说,那以后,雪艳辍学在家。
  四年前妈妈送雪艳来到这里(雪丽已经泣不成声,那时她只有8岁),平常和雪艳也没有什么联系,直到去年她才来接两姐妹回家过了个年。那时雪艳才知道,她们被送来没多久弟弟就被妈妈送到了外婆家,妈妈就成年累月在外面奔波。当我听说她们的母亲在湖北老家,我问道,“你妈妈那次接你们回家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再接你们回去?”“她再也不会来看我们了,”雪艳深深地低下了头,“妈妈要挣钱养弟弟和婆婆,他们能过得好就很不容易了,又怎么可能接我们回去呢?妈妈走的时候对我说她再也不会来看我们了。”
  雪艳是个爱学习的孩子,她告诉我她生命中最难熬的时候就是辍学的那段时光,天天在家里帮妈妈干活,但那时的她还不到十岁。雪艳原来是她们村里最优秀的学生(她的同学告诉我的),但自从失去了一个正常的家,她的学习已不再是那么令她自己骄傲了。虽然她现在仍然是班里前十名,但这并不是她所满意的。看着保存完好却又翻阅得破旧的书,就知道她从未放弃过努力。雪艳告诉我儿童村是订不到杂志的,郭爷爷经常给她们发一些杂志,但大部分时间她都只能看课本,但雪艳常笑着对我说:“能让我们上学,我已经很幸运,很高兴了。”
  
  关于爸爸
  
  我们正说着,雪丽跑回来,搂着我的肩说:“刚刚我们去二郭爷(二郭爷就是指郭建华的弟弟)家,那狗好可爱的。”她看我们都沉默着,便不主动说话了,绕到我们面前也蹲下来,双手托着下巴,我抬头看见她眯缝着的丹凤眼,和雪艳一模一样,但一个是稚气,一个却是泪光。这次是雪艳首先打破沉寂的,她对雪丽说:“你告诉姐姐你的感觉?”她含羞地弯下腰向后退几步,抿一抿嘴说:“我恨爸爸。”说完跑开了,跑出去一段距离,她转身说:“我去玩一会儿。”说完朝路边的一个女孩那里跑去。
  “你恨吗?像她一样吗?”我问雪艳。
  “我刚开始的时候有点恨爸爸,恨他让我和妈妈弟弟妹妹无依无靠,恨他让我们不能像其他孩子一样有一个温暖的家,但后来郭爷爷告诉我爸爸肯定有很多不得已,经郭爷爷慢慢的开导我早就不恨他了。”她笑着摇摇头说:“记得我们很小的时候,爸爸每次从外面回来,都会给我们带很多玩具和好吃的,用温暖的大手拉着我,用坚实的臂膀扛着妹妹,在绿油油的田地里,嬉戏游玩,那时的天空好蓝好蓝,爸爸的笑好慈祥,妹妹的笑好灿烂,那是我们和爸爸曾经共有的最快乐的时光。”雪艳仰望天空,陷入了美好的回忆。“暑假的时候,郭爷爷带我和妹妹去看了在汉中服刑的爸爸,我一路上想了很多要跟爸爸说的话,可一见而就想不起来了,只是知道哭,妹妹虽嘴上说恨爸爸,但她见爸爸时,哭得比我还厉害。爸爸也哭了,他已没了从前慈祥的笑容,显得苍老清瘦了许多。他用那仍有力的手握着我们,但已不再是那样温暖了。我们之间生疏了许多。那天下着大雨,临走时我们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爸爸,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又模糊了我们的眼睛。”
  从汉中回来,她们才知道了关于爸爸的事:
  她们的爸爸叫龙礼军,湖北省竹溪县农民。龙礼军参与七人抢劫团伙,自1994年12月至1995年1月,多次在陕西省白河县316国道线上持菜刀、木棒等凶器,采取设路障、持凶器威胁、殴打、搜身等手段,先后对过往11辆卡车、小车进行拦截抢劫。后以抢劫罪被判处死刑,缓期2年执行,在陕西省汉中监狱服刑。2001年龙雪艳的父亲提出申请,经陕西省汉中监狱审查批准雪艳和雪丽进入儿童村。
  “我不敢相信爸爸会干这么多的坏事。我相信心灵感应,我们的感情从来没有疏远过,我相信他还是我们那个慈祥的爸爸。”
  雪艳说爸爸常写信给她们,鼓励他们好好学习,她们也常常告诉爸爸她们现在的情况,郭爷爷会帮他们寄出去。
  “姐姐,老师叫你们初中生开会。”雪丽这时冲过来打断了我们的谈话,雪艳跑步回去了,我和雪丽慢慢向回走。她告诉我:“刚刚那个女孩是郭爷爷的孙女,我们在一起上学,每天早上我们都是排着队一起去上学的。”“学校远吗?”“不远,我们走路五分钟就到了。”“大家对你们好吗?”她用力地点点头,说:“姐姐,我们最快乐的时候就是大家一起排队去上学了。”
  说到这里,我似乎听到了她们走在上学路上的脚步声,是那样的轻盈,但又那样的有力。就这样下去,今后的路会愈远愈宽愈平坦。
  我们临走的时候,她们站在像来时的整齐的队伍,但没了声音,看见的只是模糊中挥个不停的手,还有他们灿烂的脸,我们永远都不会忘记这里,一米阳光――一段珍贵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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