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心暖化了的意思 把心晒暖

时间:2019-02-19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我有爱我的爸爸和爱我的妈妈,他们宠我娇我溺我。我的学习成绩总是呱呱叫。我性格温和,每一位老师和同学都喜欢我。   人们都说我幸福,是的,我有足够的理由幸福。   
  但辛总是对人们评价我性格温和不以为然,他说那只是你的表面现象,你内心像喜马拉雅山那般坚硬。每次我都笑说你干脆说我是茅坑的石头得了。他总是以一副正是如此,天下知音难觅的表情看我,接着说:你遭遇一点的风吹草动便像狼一样戒备森严,自卫能力太强,是那种不择手段的类型,你必须改,否则你会伤了别人也伤了自己。
  我对此嗤之以鼻,但很显然,我错了。
  随着爸妈各自公司的日益扩大,我发现家中的一切全变了,他们开始互相争吵,而且争吵强度日益升级。我隐隐约约知道爸爸有了新欢。对此我不动声色,只是在一次饭后似无意地提起了红极一时的《牵手》,我说我最讨厌王纯,那个第三者,甭管她与男主角的感情多么高尚,在我眼中也只有龌龊。那一刻,爸爸的脸色苍白,心虚得不敢看我。我知道我的话取得了理想的效果,因为从那天起他们就再没吵过架,没提出过分手――至少在我面前如此。
  
  我有点得意,但后来的事实证明我得意得太早了。
  我的生日到了,我早就策划这天让爸妈好好聚一聚,联络联络感情。
  我进了爸爸的公司,并颇有礼貌地敲门,无人回应。我推门而人,映人眼帘的是不自然的爸爸和不自然的脸上还带着红晕的秘书――我见过她的,乖巧柔顺得不像三十多岁的女子。“丫丫。”爸爸尴尬地叫我。敏感的我立时注意到了爸爸沙发扶手上那浅浅的窝―喇g6不该有的窝,我只觉得心中有什么在爆炸,炸成碎片,刀般割我的心。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逼迫自己平静,“爸,今天晚上回家。”走至门口,我扭转过头:“爸爸,忘了提醒你一句,不要在办公室干偷偷摸摸的事,注意影响,另外记得把沙发抚平。”说罢,我无视他们的反应,径直离去。
  走出大门,我的平静轰然瓦解,胃开始痉挛,抽搐得我无法站立。我想辛是对的。我此刻被恨意所包围,抛妻弃子不负责任的男人,还有勾引男人的花瓶女,我恨!
  一个计划瞬间在脑中成形。饭桌上,相对于局促的爸爸,我平静得让人无法想象。妈妈看着我,我想她一定已知道了一切。但我不动声色地吃我喜欢的肉块,然后抹抹嘴说:“我给你们自由。”爸拿出了生日蛋糕,“丫丫。”接着便讷讷不能成言。
  “爸爸,你真是太不够意思了,连生日快乐也不说。”我笑了笑,然后走人自己的房间。
  成绩单发下来了,我没胆量去看。老师照例念了年级前五十名,没有我,又念了班级前三十名,仍没有我。完了,我完了。我抱着肩缩成一团,我只想让自己立刻变小变小,小到可以钻到锁孔里,不再牵涉尘世间的一切。
  辛往我耳朵里塞耳机,传来的是钢琴曲《命运》。我说:谢谢你,辛。
  那天是爸爸的婚礼,我的计划开始实施。
  喧闹的、嘈杂的都平静了下来,晚上在饭桌旁我端起酒杯,“来,第一杯,恭喜二位。”我故意停了一下。爸爸和那个女人在幸福地笑着,这刺激了我。“恭喜二位从此可以光明正大。”我一饮而尽,饶有兴趣地看他们的反应。果然,爸爸额上的青筋一下子蹦了起来,他妻子脸上的红晕刹时褪去,转而变为苍白,“丫丫! ”
  “阿姨,对不起,冒犯您了,缺爸少娘的孩子没教养,您多包涵。”我又斟满了酒,不给任何人插话的机会,“阿姨,您想象不出以前我爸爸妈妈多恩爱,但可惜的是妈妈太好强了……”
  “丫丫。”爸爸喊道。我不理他,径直说:“所以,我帮你总结一条经验教训,你只需柔一点』顷一点,爸爸肯定十年二十年对你不变心……”
  “啪”,我脸上重重挨了一巴掌,是爸爸。在第二个巴掌到来之间,那女人死命地抱住了他,“不,不要!”
  气氛降至零点。
   我静静地喝酒,喝到一滴也不剩,然后我说:“爸爸,《圣经》上说当别人打我们的左脸时,我们应当把右脸也伸过去。爸爸,我的右脸也等着,你的力道很好,但方位不准;太阳穴不在脸上,在这儿。”我抓起一把菜涂在脑门上,“这儿,你可以一拳打死我。”
  我低头吃我喜欢的肉块,“爸爸,阿姨,你们不该生气的,你们生气就遂了我的愿了。我恨你们!说实话,爸爸,我不懂爱屋及乌。我只知恨此及彼,怪只怪,你和妈妈不应该生下我,真的不应该。”
  他们不再说什么,只是认真地擦我脑门上的菜汁,不时地,有泪滴在我的肩上和臂上。
  辛是我最好的哥们儿,所以知晓我的一切。当我告诉他我大闹爸爸的婚礼时,他说:“丫丫,你故意亲热地左一声爸爸,右一声爸爸来刺激他,增加他的负疚感,让他自责,你的目的已达到了。你睁眼看看你爸爸现在是什么样子了?其实他们早该分手了。即使没有那位阿姨,他们在一起也不会快乐。但你稍微露㈩讨厌继父继母的念头,他们就不会提出离婚,宁愿让别人议论,却依然守护着这个支离破碎的家。丫丫,他们不是爱你是什么?我知道你无法接受爸妈离婚的事实,但你应该知道,感情的事不能勉强,你是想看他们痛苦地熬到白头,还是给他们以解脱?何况,离婚是他们大人的事,你不可能回避现实的,丫丫。”
  我说辛,你知不知道你有很强的演讲欲。说完,我抽身离去。
  我承认辛的话对我的触动很大,但我不能接受,尤其是当我看到爸爸和他的妻子时。我只想狠狠地报复他们,我故意找茬,故意惹人,那个柔顺的妻子每次总是拦着像斗鸡一样的我和爸爸。
  “她只是个孩子。”一次我偶尔听到她说。我只觉得我的心颤了一下。
  我尽全力爱妈妈,尽全力让她快乐,尽全力让她相信我没有爸爸却依然生活得很好。
  “丫丫,妈妈爱你,无论发生什么事。”这是妈妈第四次说这句话了。就算我再愚笨也应该意识到什么。我只觉得我的心被狠狠地刺了一下,“说吧!妈,不要再拖延时间,也不用做这么多的铺垫。”
  妈妈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我要结婚了,但我仍然爱你,我……”
  我一下子截断她,说:“你不用表白,没爸爸我能活,没你我仍能活。我惟一的要求是由你和爸爸出资把我们的老屋买下来。”我有一种被遗弃的感觉。“真冷。”我说,“真冷。”
  一年之间,父母离婚又再婚,快得让我没时间适应。白雪公主变成灰姑娘,白天鹅变成丑小鸭,巨大的反差击得我不知如何生存。我从高高的幸福的顶点一下子摔下来,落人自卑的深渊,他们留给我的又是什么呢?自卑、自卑,深深的,无穷无尽的自卑。我失去了斗志,我不再报复,我真的彻底崩溃了。我没了爸爸,没了妈妈,我一个人独居大屋,死气沉沉,没有活物――除了半死不活的自己。
  没了,一切都没了,我绕了空房转,转,转,累死我吧!那久违的笑声,那腻腻的喊爸爸妈妈的呼唤声呢?没人理我,迎接我的只有一室的空旷,一室的沉寂。
  他们有各自的妻子和丈夫,终将会有自己的孩子。我算什么呢?我属于谁?我站在哪儿?我是谁?谁又是我呢?我真的无力思考了。翻出了那张我最喜欢的全家照,照片中的小女孩娇娇地笑着,憨憨的小手按着脸蛋,爸爸妈妈各用一只手托着她的脚,高高地举着她,另一只手小心地扶着她的腰,全都仰脸看她,怕她摔下来。是的,她不担心,她一直以为有爸妈在,他们会呵护着她,不让她跌倒,她可以放心的摆各种可爱的稚拙的姿势。但现在,依靠谁,依靠谁呢?
  我拿出一把剪刀,把爸爸妈妈剪下来,独留下那个女孩――那个娇娇憨憨依然在笑的女孩。“丫丫,你怎么还能笑呢?”一滴泪落在上面,更多的泪落在上面,我的脸在慢慢变形变形,我终于不笑了。
  我终于又恢复到以前的自己,只是不再大声地笑,每天背着重重的书包,匆匆地在大街上穿行。我努力地读书。夜里几粒小小的白药丸就可以让我安然睡下,不做任何哭的、笑的、哀求的、甜美的梦,“乖巧得让人心疼!”邻人这样说。
  我不听爸妈的任何解释,我拒绝他们的拜访,我不愿他们踏进我的家――我孤独地守护着那个曾经温暖如春的家。
  “你们会带来陌生人的味道。”一次当他们碰巧同时来看我时,我甩出这句话,然后关上了门。
  我无数次地在辛面前哭泣,却不允许他劝我。哭后擦干眼泪,我便又会变得毫无表情。
  他说:“丫丫,我宁愿让你报复,让你找我撒气,也不愿让你这般死气沉沉,你可以找我撒气,丫丫。 ”
  我摇摇头,我说不会不会再也不会了,辛。
  辛不止一次地提及我的父母,我不可能无动于衷,因此我拒绝听。辛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但当他看到那张被涂了满满的“弃儿”的纸时,他说:“丫丫,我只告诉你三件事,之后你再判断你究竟是不是一个弃儿。一,你爸妈知道我和你交往,每天都来电话问我你的哭、你的笑、你的生活起居、你的一切;二,你每次吃的胃药都是他们帮你买来再寄存在我家的,你喜欢吃什么样的零食也是他们告诉我的;三,前天你妈妈遇见我,问你的情况,我只说了声‘古墓’,她便放声大哭。要知道那是在闹市,而且你妈妈是个好面子的女人,但那天她却泣不成声。丫丫,你自卑自贱,你折磨的不只是你自己,更多的是他们。你恨他们,但你更爱他们,血浓于水,你不能否认的,改变的只是你的心,丫丫,只是你的心啊!”
  爸爸、妈妈……我的平静终于不能再强装,我
  “给我时间,给我时间!辛!”我哭喊着。
  辛送给我一只小猫,鼻头是白的,四只爪子是白的,腹部中心电是白的,其余的部分全是黑色的,圆溜溜的眼睛骨碌碌地转,柔柔的一举一动总扯到我内心最细微的神经。我竟找到了那个腻腻的丫丫。
  “妹妹的猫咪下了崽,我死皮赖脸给你赖了一只。你看,娇憨的模样很像你,我给她起了个名字叫小丫。来,小丫,亲一下你的小主人。”
  我把小丫当宝贝,宠它、护它、爱怜它。我和辛讨论它每天的进食,争着抱它、逗它,和它玩。我相信这个毛茸茸的小家伙给我的生命注入了新的活力。
  有小丫的日子,我开朗平和了许多,满足地看它贪婪地吃,满足地听它低低地叫唤,满足地感受它时不时舔我的手、脸与裸露的臂,感受它柔柔的小身子温柔地往我怀里拱。看它婴儿般的睡态,我的心中总会升起一种感恩般的虔诚。
  “你看小丫时,眼中有母性的温柔,就像妈妈看小妹。”有一次辛这样对我说。
  我想起爸爸、妈妈,我已近一年没见过他们。他们怎么样呢?怎么样?怎么样呢?
  上午放学时,辛递给我一张纸条说:“我看了一个故事,很感人,我帮你把大致意思记下了,你看看。”
  我打开它:
  一个男孩没了妈妈,爸爸又为他找了一个,但他不知继母是否爱他,于是他满怀戒心,刻意与她保持距离。一次当他拿着妈妈的照片唤妈妈时,那个正浇花的继母以为叫她。她放下喷壶,从后面轻轻地抱住了他。爸爸看到这一幕,热泪盈眶,却不敢惊扰他们。男孩终于找到了已失去的妈妈。
  泪,一滴滴落下来,瞬间浸湿了那张纸条。
  “他们始终是你的父母,他们始终爱你。”
  我呜咽着说不出话。
  “明天去看看他们,好吗?”我点了点头。
  我终于来到爸爸的家,他妻子一见是我,呆在那儿,片刻后忙把我往客厅里让,说:“你爸爸还没回来,我现在就去叫他。”
  我阻止了她。
  “哦,好,我给你做饭,不要走了,让你爸爸见见你。鸡块,你最喜欢吃鸡块,我马上去弄,千万别走啊!每天都准备着,很快就好。”她急促地说着,有点语无伦次。
  我的喉咙里哽着一个硬块。我想我要哭了。
  “妈妈。”我再也忍不住了。她的手剧烈地抖了一下,盘子掉在地上,碎了,但她没管,只是迟疑地望着我。“妈妈,”我又喊了一声。她确信了。我清楚地看到她眼中迅速蒙上一层水雾,抖抖地张开唇,说:“丫丫,谢谢你。”然后跑到我面前紧紧地抱住了我。
  我的脸湿了。哭吧!哭吧!没必要再伪装了。我终于哭了出来。
  爸爸和他的妻子,妈妈和她的丈夫,过去了,一切都去了。
  每次想起他们时,我心中总会有刹那的疼痛。毕竟我们曾甜甜美美地生活在一起。但,但辛说的是对的。任何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你无法用父母对你的歉疚来惩罚他们。爱一个人就是让他快乐。我爱我的爸妈,那么我就要让他们快乐。
  我终于超脱了,感谢辛,感谢小丫。
  我和辛走在街上。
  “阳光的味道真好闻。”我深吸一口气。
  “是的,”辛笑着,看我,“迟钝的丫头,太阳每天都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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