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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中的雪:风中的雪歌曲

时间:2019-02-19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从沉睡中醒来,发现窗外依然在飘雪,很冷。我把身子往被子里钻了钻,忘记了时间,不想睁开眼,床边的闹钟还在毫不厌倦地重复着机械的铃声,烦透了。我不情愿地伸出手,摸索着想让它立刻哑掉,触到的是一个冰凉的物体,推了一下,坏了,我立即睁开眼,可还是听见了清脆的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我顿时清醒了,跳下床,蹲在地上静静地看那些透明的碎片,还有洒了一地的幸运星。空气里弥散开来的是淡淡的薄荷香味,这熟悉的味道,使我想起了她。
  那是两年前一个冬天,和今天一样下着很大的雪,我已经有很多年没有看到这么大的雪了。大朵大朵的雪花在空中划着潇洒的舞步,漫天信游,轻盈浪漫,像一首轻柔舒缓的乐曲。只是,时不时横扫而至的狂风会像一道休止符,粗暴地中止这一切,它野蛮地挟裹着雪花,随心所欲地把他们高高扬起,或又漫不经心地弃置于地。所有的汽车都被迫抛锚了,我只有步行去上学。很远的路,我顶着风走走滑滑,快到校园门口时,一不小心摔倒了,旁边立刻爆出一阵男生幸灾乐祸的笑声;我又气又疼半天爬不起来。这时一个陌生的女孩,走过来拉起我的手,她就是雪。
  雪原是省城一家重点学校的学生,因为父母去澳洲创业,嫌带着她有点累赘,便把她像件包裹一样邮来我们这座城市,和爷爷奶奶一道生活,寄读在我们学校。由于年龄相仿,兴趣相近,很快我们就好得无话不谈了。我们在一起聊天,雪说,她父母讲,等她高中毕业,他们也差不多在那边扎住了根,那时就把她接过去。她让我将来也到澳大利亚去留学,这样我们就可以长久在一起。我们常在一起学习。雪属于那种秀外慧中极聪明的女孩,但性格内向,不爱多说话,有时还带点淡淡的忧郁。她喜爱音乐,还喜欢吃可爱的曼宝路薄荷糖。受她影响,我也喜欢上薄荷糖那种凉丝丝的、冰彻心肺的感觉。她说她喜欢茨威格的小说,有薄荷糖的味道,很刺激。她胆子比较小,为了锻炼自己,她常想什么时候能出去冒一次险,增加一点人生体验。她说将来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去罗布泊走一遭,还要去神秘的西藏看看真正的雪山。尽管,我从没有把这些话当真,因为我们这年龄正是充满幻想胡说八道的时候,但她一脸虔诚,还是使我感动。我笑着,往嘴里丢了一块薄荷糖,一股清凉的快意在全身沁透开来。
  雪喜欢留齐肩的直发,不做任何打理,因为简单。她说短发也许更适合她,因为这样,她才像我,我才像她。我说,不要,我喜欢你的长发,因为它会散发出淡淡的薄荷香。
  她说,Mavis的短发很漂亮,不是吗?(Mavis是我们都喜爱的歌手。我喜欢她的歌,与短发无关。)
  日子滑过得很快,反反复复,似乎除了天气没有什么变化。但变化还是来了。那天,我发现雪没来上课,课间就打了个电话去询问,她爷爷说她病了。放学我立马赶到她家,雪房间的门关着,我轻轻推开,雪躺在床上,窗帘是拉着的,也没开灯,显得有些黑。我以为她睡着了,站在门口犹豫着是否进去。她说话了,“进来吧,把门关上。”声音有些嘶哑。我以为她是感冒了,便到她的床边坐下来,打开灯,这时我才知道自己想错了。雪的脸色很不好,两只眼睛红肿着。出了什么事,我关切地问,她没有回答,两只眼睛漠然地盯着墙角。显然她有事不想说,我也不好再问。我们就这样呆呆地坐着,再没有说话,只有墙上的钟像个拖着一双破鞋的老人在那儿不停地转圈散步,嘀嗒作响,单调乏味。她到底出了什么事?我被她怪怪的神情弄得一晚没睡好,不停地做着同一个梦,考场上,老师发下一张莫名其妙的试卷,里面什么内容都有,别人都在那埋头做着,我却一题也做不出来,眼看就要交卷了,我急得满头大汗,抬头看看老师,奇怪,这监考老师怎么是雪?我一下惊醒过来。
  第二天,雪到校了,看到我微微一笑。我跑过去抱抱她,感到她笑得有点苦涩。雪比以前话更少了,上学放学都是匆匆来匆匆去,有时还会一个人拿本书,跑到学校后面的假山上坐着发呆。我试图接近她,但却再也走不到她的心里。我感到她的生活一定出了什么大事,但却没有能力帮助她,因为那是锁在她心中的秘密。顺其自然吧,我安慰自己,也许时间会冲淡一切。
  进入高三,因为马上就要面临人生之战的第一次攻击,同学们干得更加玩命了。大家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课本和习题上,我和雪之间的闲散聚会也越来越少了。爸爸妈妈也常不停地唠叨:你不能跟雪比,人家的父母在国外,将来怎样都会出国,你一切都得靠自己。一天,我跟雪开玩笑说,我妈想收你做干女儿。雪说为什么?我说你不久就会出国啊。我妈忒羡慕出国的人。不想,雪听了这话,脸色一沉,继而又涨得通红地说:“我哪国都不去,我就在国内读书。”说罢转身就走了,甩给我一脸的尴尬。
  但雪还是走了,没有任何预兆。那是春节后,我们才懒散了一个星期,就又回到学校补课。但雪没有来,老师说雪要走了。“她去了哪?”我迫不及待地迫问。“哈,同性恋都要走了,恋人居然还不知道。”课堂里“轰”地爆发出一阵嘲笑声。我的泪水立刻涌上了双眼。太过分了,雪!我以后永远不会再理你。这一天的课算是白补了,我什么也没听进去。晚上放学,我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家,看到雪正坐在屋里和我妈说话,看到我,她微笑着走上前来,要接我的书包,我肩一扭,从她身边滑过,她尴尬地僵住。妈责怪地说,你这孩子怎么啦?雪就要去澳大利亚,今天专门来和你道别,你怎么这个样子?雪忙笑着说:“是我不好,阿姨。我没有早点告诉她。”“你不是说不走的吗?为什么又变卦了?”我恶狠狠地问道。“原来是打算不走的,只是……”她垂下眼帘。看着她那期期艾艾的样子,我不忍心再责怪她了。我跟我妈要了点钱,决定去KFC为她送行。她却坚持要请我,拉扯半天,由她了,因为她说,以后也许没机会请我了。我们躲在墙角一隅,盘子里的鸡腿鸡翅弥散着浓浓的香味,要是平时,我早就甩开膀子,吃得满嘴流油了,但今天却没有一点儿食欲,馋虫们也不知道躲哪去了。她望着我,半天从口袋里摸出一封信,说,“这是我妈妈来的,看看吧。”
  从信中我惊诧地得知,她的爸爸妈妈去年就离婚了,终于联想起她这一年来的压抑。“你为什么不早说?”她摇摇头,“我不想告诉别人。”是啊,谁愿意自己的父母离婚呢。“那你原来不是说不出国?”“我是不想出去,可妈妈说,她一人在外面很孤独,要我去陪她。”一个无法回绝的理由。“可还有几个月,你就高中毕业了!”“是啊”,她叹了口气:“我也想等高中毕业,可妈妈说,她想我想得快疯了。”我的“抬杠劲头”又上来了,“既是这样,当初为什么不带你一起走?难道你是洋娃娃,喜欢就抱着睡觉,不喜欢,就放到墙角。”雪看看我,没有吭声。我也意识到自己的鲁莽,掩饰地干咳了几声:你有什么权利批评人家的母亲。
  沉默。半晌,她说,昨天妈妈又来电话,说出境的手续都办齐了……
  “她就一点也不听听你的意见?!”我恨自己,干吗这么激烈。
  沉默。一声叹息,“她是我妈妈呀。”
  我不再吭声,低下头,“什么时候走?我送你。”
  “不用了,现在学习正紧。”她从包里拿出一盒曼宝路糖,还有一个小玻璃瓶,里面装着365颗幸运星,都是用曼宝路纸叠的,她说,原先我想用这些星来祈求父母和好,看来已不可能了,现在把它送给你,愿它能给你带来好运,帮你考上理想的大学。
  天上又飞舞着雪花,我还是赶到禄口机场去送她,登机前,她把一件澳毛大衣脱下来,送给我,说现在她已用不上了,前往澳洲,天气会越来越暖,送我做个留念。看着她背着大大的旅行包,推着推车,孱弱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玻璃门后;她向我挥手,我闭着眼不想睁开,这样也许可以把某种东西紧紧锁住在眼眶里。
  看着这满地的幸运星,也不知道她在那里过得好不好,屋外又起了风,把飞雪吹成一条条的细丝,让我感到一种莫名的难受。
  “雪一片一片一片一片,拼出你我的缘分”。Mavis的老歌渐渐漫上我的心头,我想雪一定可以听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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