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西霸川军哥创作原声 冬至之后:陕西散文创作座谈会发言辑要

时间:2019-02-19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整理/聂 晶   2007年是《美文》创刊15周年。2006年12月23日,正是冬至过后的第二天。这一年当中白昼最短的日子过后,《美文》杂志召开了“陕西散文创作座谈会”。出席会议的评论家、作家是:张伟、李宗奇、白阿莹、晓雷、祁玉江、李浩、李震、胡宗峰、张国俊、马银录、王云奎、吴克敬、杜爱民、阎安、张艳茜、黄海、夏坚德、第广龙、李育善、王朝阳、范超、高亚平、吕虎平、王锋、耿翔、周口璞、吴梦川、王潇然、王飞、齐雅莉、马锐、贾平凹、穆涛。
  以下为座谈会发言辑要。张伟(陕西省副省长。出版长篇小说《五福》和多部散文集)
  很高兴来参加这个会。刚才在开省委的一个会,会散后,我直接赶过来了。
  首先,我祝福《美文》成立十五周年,希望它越办越好!我觉得,文章就是不能八股,一定要美好。《美文》杂志现在的影响越来越广,《美文》的编辑对我的创作的影响也很大,是我走上这条路的指引者。他们为我提供了一个场所,培养了我的兴趣,帮助我走上了这条路,让我对生活,对社会,对人,有了新的认识。《美文》对我的鼓励很大,对于一个写作者的文风,用词,也有很大的帮助。我是文学行外的人,不熟悉这个圈子的基本方式。希望以后能够与在座的各位同仁多交流,多学习。
  白阿莹(陕西省国资委主任。出版小说、散文集几种)
  《美文》能在这些年来一直不断地扩大影响,在严肃文学的发展中站稳,是值得文学工作者和文艺工作者学习的。这也是一种现象,值得研究和分析。在社会的氛围中,以对社会直面的认识,对生活的理解,赢得了声誉。在陕西文化产业发展中占有重要位置。有两种人是要感谢的。一是从事《美文》编辑工作的,二是从事散文创作给《美文》支持的人,这两方面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回首往事,很感谢这些人,平凹所带领的这个团队,对社会是有帮助的,也是有贡献的。《美文》发表的很多作品,与老百姓的精神是相合的。现在的社会越来越多元了.越来越复合了,因此更需要心灵的享受和精神的沟通。随着社会的发展,人们在纷乱的节奏中,通过阅读来发泄和释放自己。希望《美文》在中国当代文学的领域里有长足发展,越来越好!
  李宗奇(陕西省安全厅厅长。出版《宗奇散文》)
  我十五周岁的时候,也就是1966年12月26日下午4时20分,在北京西郊机场见到了伟大领袖毛主席,那种崇拜的狂热,那种感恩的心绪,那种切身的领悟,平生第一次。我老家的房子是土改时分地主的,我上中学一直靠助学金供养,可以说,父辈、我辈是吃共产党的奶长大的。那一刻,近距离的见到了大恩人,怎么能不激动万分。当时,我一个劲儿地跳,一个劲儿地喊。
  不知不觉中,光阴飞逝了四十载。
  今天,我作为散文爱好者,有幸参加《美文》创刊十五周年座谈会,兴奋也是别样。
  因为有了贾平凹,《美文》才彰显出旗帜劲飘的象征。因为有了大散文理念,《美文》才确立了办刊的内涵。因为有了十五年,《美文》才由稚幼无邪茁壮到花季少年,雄立于全国散文期刊之林。
  这不是语言行贿,而是赵本山与宋丹丹说小品――发自肺腑的。当然,美玉也有瑕,我觉得一些时日,《美文》也有迎合潮流之嫌,光亮的东西多了,苦涩的味道少了。话说回来,左邻右舍亲眼看到一个小娃娃长成俊美少年,都会夸娃长得好。至于娃是怎么长大的,只有抚养他的人知道。《美文》走到今天,谈何容易。其中的汗水,泪水和苦水,装满着一缸又一缸。而凝聚成的,是甜美的收获和幸福的微笑。
  我涉足散文,是偶然的“外遇”。
  柏拉图有一天问老师苏格拉底:什么是外遇?苏格拉底叫他到附近的树林里走一次,途中要采一支最好看的花。柏拉图充满信心地走了出去。两个小时之后,他手捧着一支艳丽而萎蔫的花。苏格拉底告诉他:“那就是外遇。”
  2001年的6月1日,我让同事小白去平凹先生那里取两幅字,顺便带去一信,随信附了我写的几篇散文。想不到,先生当即回信肯定。我如学前班得了满分,至今保存着这封信。从此后,散文像魔鬼一样缠着我。令我感动的是,第一次发在《美文》上的三篇文稿,是平凹先生弃去午休,耐着性子一一看过的,并恳切地说出了他的看法,得到的回报是我送他的两盒大红鹰香烟。
  五年多来,我在平凹,穆涛先生的指点和不少文友的撮合下,写出三十多万字的散文,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了一本散文集,还荣获了2004年度全国报纸副刊研究会银奖,全国二十多个报刊和丛书刊登和转载过我的文章。重要的是,《美文》的光照使我一直坚持着散文写作。散文写作平和了我的心态,拓宽了我的眼界,修养了我的良知,丰富了我的人生。如今,它已经成为我业余生活中须臾不可离开的牵挂。思想者的伟大不在于赤诚的全裸,而在于它始终思考着一个永恒的主题:穿什么衣服合适。再过五年,当《美文》二十岁的时候,我相信我的写作也会成熟一些。
  说到散文怎么写才好,我自己的理解是这样的。我在家里排行老大,老大是不好当的,要宽容,要包涵,要有责任,对上辈如何,对弟弟妹妹如何,这样的话就不用说了。我还有一个体会,老大就是案板,谁想在上边剁什么就剁什么,横剁竖剁,干剁湿剁由不了你。对别人给出本真,但不能要求别人怎么对待。老大就要当出委屈感来。我理解散文也要写出委屈感来才好看,才厚实,才感人。祁玉江(作家、陕西志丹县县委书记、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出版《山路弯弯》《心路历程》《山外世界》《征途漫漫》《山高水长》《一路风尘》等六部散文集)
  先不说散文,先说我的两个心愿。1975年高中毕业的时候,我的心愿是当个民办教师,那是我当年最大的人生理想,现在我都当县委书记了,我非常满足了。第二个心愿是个遗憾,1977年恢复高考我想考中文系,却考上了农校,而且是兽医专业。小时候过年,妈妈杀鸡我都不敢在边上看,怎么弄得成劁猪骟驴的事。我当时不愿意去。妈妈劝我,去吧,去了就是国家干部了,就跳了龙门。邻居也劝我,背上兽医箱子走乡串村的,家家都会拿出好吃的。这些年就这么过来了。我从小爱读书,我爱读书的习惯一直给我带来益处。在农校因为爱读书,毕业了就进了机关。年轻的时候因为爱读书,单位给的评价是,这后生上进,好钻研,有前途。现在我的工作很忙,读书能帮助我休息,对我思考工作中的一些问题启发也多。前不久我去北京参加一个“新农村建设”的学习班,结束的时候,让我代表我们那个组发言,领导让我发言是因为我们县是我们那个组经济最好的县,今年财政收入22个亿。志丹县人口13万多,人均收入在陕西是第一位。我在那次发言中也讲了读书对一个县委书记的重要性问题。读书对一个人的成长、工作和生活是非常重要的。毛主席说过,没有文化的军队是愚蠢的军队。没有文化的干部就更可怕了。
  我爱读书,也爱写散文,这是我最大的业余爱 好。年轻时候不知道怎么写,现在知道怎么写了却没有时间。我这几年的散文都是晚上写出来的,是真正的“夜余”写作者。我是没有节假日的。白天忙了一天,晚上睡不着,先看一会儿书,再睡不着就拿起笔写。路遥有一本书叫《早晨从中午开始》,我写散文多数情况下是从午夜开始,我写的散文有一个特点,都是自己最想说的话。我理解散文就是一个人在说话。说五种话:说人话,说实话,说有个性的话,说中肯的话,说有水平的话。心底的东西才能打动人,真情实感才能打动人。有人不喜欢领导端个架子,写文章要是端个文官的架子同样让人不喜欢。
  晓雷(作家、陕西作家协会副主席。出版散文集《文学的奥林匹克》《经历好莱坞》)
  一直以来,《美文》的纯文学的品位不变,发行,影响力却不断扩大。倡导的东西,都会付诸于实践,很清晰地体现出来。就像《古文观止》中选取的,从记事,写史,写人,到序,跋,书信,奏章,无所不包。当今社会的浓缩,新时代的变迁,都呈现在了《美文》这本刊物中。目前许多刊物都必须用非文学的手段来提升杂志来养活纯文学,《美文》却是永远固定自己的品位,没有使用任何手段。题材,形式无所不容。我很少看到这样的杂志,在保持文学性的同时保持了社会性,信息量很大,很饱满。而且读者面非常宽泛。把过去狭窄理解的散文格局打破,走出了一条新路。刊物能够成功,这就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大散文”的观念是平凹提出的,平凹的文章从来就是不拘一格,他把这种理念体现在了刊物上。以穆涛为代表的编辑家完全自觉地体现了这种观念。而且,在兼容并蓄的同时,不拘一格选人才,很多默默无闻的人在《美文》成就了自己作为散文作家的理想。可以说,《美文》给当代文坛的贡献,除了好文章,还有一批好作者。
  李浩(西北大学文学院院长、博士生导师)
  在当今的文学刊物中,《美文》是其中最有特色的。它蒸蒸日上地发展了十五年了。十五岁的美文,正是如同花儿与少年一般的年纪。我觉得《美文》最主要的特点有三个。第一是有宗无派。宗,指的是主编提出的大散文观念。无派,是说不以主义、主张做限制和局限,大到无边无际。第二是有文无类。很多杂志都有自己的圈子,《美文》却是把各类文章都能收纳其中,《美文》有标准意义上的散文作品,还有很多突破散文程式概念的作品,有文学界,文化界的作者,还有很多其他职业的突出人物,包容性很广。尤其是这些年对海外华人写作的关注,发表那么多海外人士的文章,可见是下了不少功夫的。第三,贾主编身体力行。他的散文新作多是在《美文》刊登的,主编自己爱惜这本杂志。主编爱自己的杂志很重要,主编自己不爱的话,那么一本杂志好不到哪去。随着网络时代的兴起,纯文学的很多东西在被冲淡,但《美文》在普及严肃文学、严肃散文这方面,做了很多工作。比如现在的孩子们被网络一些堪称鸦片的垃圾文字所麻醉,缺失了很多纯净美好的文字。而《美文?少年版》杂志让孩子们理解了什么是好散文,什么是真正的好文章。在这方面,《美文》可以说是功德无量。
  李震(陕西师范大学教授、新闻传播学院院长)
  就在《美文》创刊的前后,我曾经在天津的《文学自由谈》上发表过一篇短文,标题就叫《散文的时代》。那篇文章所谈的一个核心意思是:如果说刚刚过去的80年代是一个诗歌的时代的话,那么即将到来的90年代,则是一个散文的时代。这篇短文的一个潜在含义就是把不同的文体当作一种人类不同的精神需求来看待。80年代那种急风暴雨式的思想解放和改革开放浪潮,决定了80年代人特有的激情、亢奋和想像力,人们的精神渴望以一种歌唱式的表达和面对终极和太初的勇气,这种精神需求几乎与诗歌这种文体所代表的精神类型完全重合。因此那个时代不仅出现了大量的诗人和诗作,而且不管写什么都像是在写诗,连小说、散文、电影电视都是按照诗意的方式写出来的。于是,诗歌理所当然地成为80年代的代表文体;而在90年代,人们那种急风暴雨式的激情即将转化为风和日丽的温情,亢奋变得慵懒而琐碎,那种动辄面对终极和太初的思想的魄力,变成了对凡俗的、当下的、此在的和欲望的迷恋。人们开始渴望一种絮絮叨叨、婆婆妈妈、哕哕嗦嗦的表达,和对自我的品味和把玩儿。这种精神需求几乎与散文这种文体所代表的精神类型完全重合。因此90年代不仅会出现大量的散文作家和作品,而且不管写什么都会像是在写散文。小说的散文化当时已经出现,如新写实小说,诗歌的散文化、影视的散文化也将成为必然。散文本身就是一种“对媚俗的向往”(茨维塔耶娃语)和真正表现自我的文体。以往常常是诗歌被指责为太表现自我,其实,散文才是惟一将作者自己当作自己写作素材的一种文体。这一预言不幸被90年代文学的实际发展所证实,随着90年代的到来(中国文学的90年代应该从1992年算起),散文出现了前所未有的繁盛局面,不仅大量散文作家职业化,大量诗人和小说家转写散文,而且各行各业、各种角色的人都开始写散文,不仅传统散文中的各种品类都粉墨登场,而且出现了“随笔体”、“副刊体”、“小女人散文”、“青春美文”、“文化散文”、“学者散文”等等形形色色的“亚散文体”,以至到后来,中国大地上每天都大面积种植散文,产量数以吨计,一种被叫做散文的垃圾,泛滥成灾。
  《美文》就是在我所说的“散文的时代”到来之初创刊的。作为一本刊物,它一出现就成了一个即将到来的时代的标记。更重要的是,《美文》主编贾平凹的“大散文”观念的提出,对散文的传统的观念起到了跑马圈地、开疆破土的作用,从现在来看,这一观念的确完全吻合了90年代人们的精神现实和写作实际。这一本刊物,一个观念,加上80年代以来中国最出色的一位散文作家贾平凹,可以说为那个散文的时代竖起了一面旗帜,引领了一个文学时代。
  在90年代,《美文》在不断拓展散文疆域的同时,始终坚持自己的纯文学品格和探索精神。在后来散文大面积滑坡,大面积垃圾化的过程中,《美文》始终坚挺如初,成为一面猎猎招展的旗帜,插在90年代的散文高地。我们可以断言,如果没有《美文》,90年代的中国散文是不可想象的。
  2000年之后,《美文》少年版的创刊,可以说引领了又一个文学时代。
  进入21世纪之后的中国文学,我认为很难说哪一种文体可以成为一种新的时代的代表文体。可以标志这个新的时代的,可能不是一种文学所传播的精神类型,而是传播文学的一种前所未有的媒介,那就是网络。互联网的普及,不仅改变了文学的写作方式和传播体制,而且改变了文学影响人类,特别是青少年的能力。在网络上,文学的垃圾化进程急剧加快。而几乎被网络垄断的青少年,正在面临被文学垃圾埋葬的危险。
  就在这种情况下,我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美文》下半月以少年版的面孔出现了。对少 年写作精品的催生与传播,正在使《美文》再一次成为一面旗帜,开始引领又一个文学时代,一个关乎子孙后代和文学未来的时代。
  在《美文》这面旗帜下的陕西散文,自然便成了中国散文的一个重镇。陕西向来被当作一个小说大省,而陕西散文在全国散文界的地位应该毫不逊于陕西小说在全国小说界的地位。陕西散文在全国的地位绝不仅仅是由作家作品的数量决定的,而是由其总体的文化品格和艺术成就决定的。陕西丰厚的文化资源使陕西散文具备了天然的厚度。这种厚度与作家们恣意张扬的性情构成了互相拉动,互相彰显的张力关系,使陕西大部分的散文作品显得灵而不轻,厚而不重,浓而不艳,素而不淡。这是我对以贾平凹为代表的一部分书写性情的陕西散文作家的总体感受,也是对《美文》所代表的散文风格的总体感受。
  散文的灵魂就在一个散字。散即自由,散即随性随情所至,无所顾忌。如果说长篇小说是马拉松长跑,短篇小说是百米短跑,诗歌是一种舞蹈的话,那么散文便是散步;如果说小说是在讲故事,诗歌是在唱歌的话,那么散文就是在说话。表面看来说话是最简单的,最日常的,人人都可为之的。在人类的表达中说话是最基本的,却也是最难的。因为我相信一句俗话:高僧才说家常话。这句话用在散文写作上,可以被翻译为,只有高手才真正能写得了散文。
  这是我在《美文》十五周岁时的一点感言,不妥之处请大家批评。
  张国俊(学者、陕西师范大学文秘系主任。出版散文集《第一次做母亲》)
  我认为,《美文》的“大散文”观念不是文体说法,而是精神说法。“大散文”是一种大胸怀、大气度,它包容万千。陕西散文作家路子正,很团结也很勤劳。第一,表现出了多元结构多元身份。有职业作家队伍,有学者队伍。还有来自官员的队伍和来自新闻文化出版界的队伍。“官员队伍”或者说是“仕途队伍”、“公务员队伍”,这在古代是普遍的,但在当今是陕西省的一个独特的文化现象。最早从李若冰、李沙铃起,至今绵延不绝,他们在散文写作中放置着自己的精神。陕西报刊几乎所有的文化副刊编辑都是散文作家,这一股重要力量不可小觑,他们几乎占陕西散文写作者的半壁江山。第二,具有秦汉古风。陕西散文作家多是实在人,表现在内容上是本分、实在、真诚、自然。表现在语言上则非常简朴。
  胡宗锋(学者、西北大学外语学院副院长、教授)
  这些年来,可以说是在贾老师和穆涛的影响和关怀下,我才一直在学着说“人话”,因为我是今天惟一一个从事外语和外国文学教学的人,广东人把外国人叫鬼佬,把外国话叫鬼话,所以说我是跟着大家学说“人话”。从我自己学习和教英美文学的经验来看,我们国家的文学创作(特别是我们陕西的文学)并不比外国差多少,主要的还是因为我们对外翻译和介绍的太少了,我也看过不少现在在国外走红的华裔作家(包括改革开放以后出去的人,例如美国的哈金等人)的作品,在我看来,这些人的作品在深度和广度上不一定就是超过了我们国内的作家,只不过他们是用外文在写作,外国人懂汉语的太少了,他们能读到的就只能是翻译的或用外文创作的作品,我们国家对外翻译和介绍的我国文学作品还不到我们翻译和介绍外国作家和作品的十分之一,这一点,我们从事翻译的人是有责任的。我相信,随着汉语在全球的推广,随着我们国家越来越重视对外介绍我们国家的文化和文学,外国人会更多的了解和认识中国文学的。
  我们今天在座的很多人的创作(特别是贾老师),不比外国优秀作家的创作差,在有些方面还可以说是超越了他们。《美文》十五周年,搞这个座谈会,我来主要是向大家学习的。
  说到《美文》的事,我的建议是要有全球意识。实际上,这两年来,《美文》已经这样做了,发了不少海外华人的作品,要是每一期上像学术刊物一样有英文目录是不是会更好,也许我们以后还会有海外版,甚至是英文版的《美文》在全球发行。
  吴克敬(作家、西安日报社副总编辑。出版散文集《日常的智慧》《把窗子打开》《真话难说》《梅花酒杯》《碑说》等)
  我的感动有千种万种,而最感动的是《美文》倡导的“大散文”理念,让可能写散文的人,或者不可能写散文的人,汇聚在这杆大旗下写起了散文,这对散文的发展不能不说是一个大的推进。对此现象,我有一个比喻,就是说《美文》是一个辉煌的殿堂.到达这个殿堂的方式却是不尽相同的,有人是拉着架子车走来的,有人是坐着官车走来的,而更多的人是乘坐公交车或出租车走来的。坦白地说,我便是拉着架子车走来的,而且我在架子车上铺了被褥,被褥上坐着我的母亲,我和母亲一起走进了《美文》。为什么这么说呢?我在《美文》发表第一篇文章是写我母亲的,题目叫《想起老饭店》。刊发后,在朋友中间还引起了有意思的争执。因为我文章里说,我母亲做的饭是我们村上最好吃的饭。几个朋友有看法,打来电话,说他妈做的饭是村上最好吃的,而且说得火起,竟还说他妈做的饭是世界上最好吃的。对此,我是没有异议的。原因是,我们的口味莫不是母亲从小惯出来的,走南闯北,想念母亲时,大约总会从自己的馋嘴上想起母亲的味道。
  就是这样,我与《美文》结下了不解之缘,让我一个原来不大写散文的人,狂热地爱上了写散文。而且一写起来,便不能罢休,总觉得有话要说。
  我理解散文就是说话。说自己能说的话;说自己想说的话;说自己敢说的话。
  不知我的理解对不对,《美文》杂志所重视的,可能还有其他的标准,但我所说几条应该也算他们的标准。这从我读《美文》的过程中是体会得到的。我在《美文》发表的作品,除了《想起老饭店》之外,还有《西府经典》系列,《碑说》系列,《花间集》系列,都是我所熟悉的生活,也是我能说想说和敢说的话。
  我从《美文》上看到的《一个财政局长的工作手记》和《向农民道歉》两个长篇散文,都是两位作者能说和敢说的话。这两篇散文的作者,前者王云奎就是一个县的财政局长,后者马银录是一个县的组织部长,他们从自己的角度出发了,经历过了,感受过了,写出来自然是真实的、感人的。换一个人行吗?我是有怀疑的。譬如换我来写,肯定就不行,硬着头皮写出来,也只能是假大空的那一类。还有朱增泉的伊拉克战争系列散文,《美文》杂志在2004年全年时间以头条的位置推出,更是这一观点的证明,他有条件、有资格、有能力写出对那场战争的感受,因为他是一个军人、一个当着中将的军人。换个人自.然是不行的。再是李宗奇的亲情散文,杜爱民的探索散文,张艳茜的生活散文等等,叫我从《美文》上一一说来,无不觉得所说都是他们自己能说,想说,敢说的那一类话。读这样的话,是一种享受,真实的,能够让人有所觉悟的享受。
  在此我想特别强调的是,白阿莹的散文在《美文》发的不是很多,但却篇篇有看头。尤其是去年9月号上的那篇《重访大寨》,当时把我看得心惊肉跳, 觉得他观察之敏锐,认识之深遂,笔力之劲道,没有一股敢说话的勇气,是做不出来的。的确,许多人都到大寨去了,也写了不少的文章,如我一样,对中国土地上这个十分特殊的一个山村,是有许多禁忌的,别说大胆地写出自己的看法,就是大胆地想也不敢多想。写大寨,千篇一律的,差不多都是少盐没醋地一杯白开水。
  这该是我对《美文》的又一个感动了,诚如研讨会开始时李浩先生说的,“有宗无派,有文无类”,不管作者是谁,拉着架子车来也罢,坐着官车来也好,搭公交乘出租来也成,一概以文章是否说了自己的话为准。当然,说了自己的话而且又是自己能说、自己想说、自己敢说的话,他们就更欣赏了。
  我想,这是《美文》对我的鼓励,一个极大的鼓励啊!我们应该尽量脱去小和尚念经的心态,学着如高僧一样,说出日常的、家常的,甚至是庙常的话,这便是我在研讨会上的收获了。
  杜爱民(东航西北公司宣传部部长。出版散文集《非此非彼》《眼睛的沉默》)
  作为《美文》的读者和作者,十五年来《美文》一直都存在于我的生活中,我为这本内心素朴亮堂的杂志,腾出了一块干净的地方,以便好好把它存放。
  “大散文”不是拿来空喊的口号,《美文》在努力实践着散文本质的宽博,尽量不使散文之大固死于方法、体裁和技术层面的局限,而使它会通于流动的当代性之中。
  “大”也是一种平等,在气度上有所包容。让许多不同领域里的个人进入《美文》,让不同的眼光来打量散文,于散文写作本身,是一种建设性的工作。对“大散文”的倡导同时表明了一种立场和态度:针对的是当下的生活,针对的是散文文体的探索与变革,针对的是生命和文体的极限与种种新的可能。
  贾平凹老师讲:高僧说的是家常话。散文的细节愈实,才能出虚。《美文》这些年所走的路,过程都是充实丰沛的,蹈出的是大方。
  主雅客才勤。能受到《美文》的一直关照,能感到它的雅气和雅量,我个人日后就不敢有任何的懈怠。
  张艳茜(《延河文学》常务副主编。出版散文集《风雨伴你行》)
  《美文》从创刊初始倡导的,并且十五年里一贯坚持的“大散文”的办刊理念,让我们感受到的是,这个“大”字所体现的辽阔的视野和包容的胸怀。
  “大散文”的理念对于阅读者来说,是在阅读《美文》全年杂志时,不会出现年初的第一期和年末的第十二期,在文章质量上有什么落差和不同。而且,每一期几乎是可以从后面文章往前阅读的。这种稳定成熟的感觉,就像遇见了稳重、可靠,值得信赖的邻家哥哥,心里踏实而温暖。
  散文创作最能表现出一个人的真性情,擅长于感性思维的女性,也许更适合于这种文体。而“大散文”的理念给挚爱散文创作的写作者,尤其是女性写作者的启发,就是让写作者懂得了,无论是对人间的爱,还是对创作的爱,都需要气度和胸怀,需要沉静,需要思考。于是,在写作过程中,笔端和视野向内时,避免落入琐碎,避免感性有余,理性不足的小女人情怀。
  我是散文创作的一名新兵,有效的创作实践时间很短。有无数散文大师已经在我的前面走得很远,而我的眼前,也有许多优秀的作家正在行进着,他们都是我学习的榜样:宗奇先生对文学写作纯粹而饱满的热爱,吴克敬每天坚持写作的勤奋,杜爱民对人情冷暖的关注,黄海散文文字近乎苛刻的精炼,夏坚德对于生活永远的美好心态,还有70后的吴梦川、周口璞的创作活力。这些都是散文创作优秀的素质。当然,也是“大散文”理念在创作实践中必需的准备。
  夏坚德(作家,出版散文集《丈夫的名字叫西安》《鹤望兰》《指尖花》)
  我和《美文》结缘是自己自由投稿到杂志社,写的一组文章,穆涛老师给我取了一个总标题叫做“老去的是时光”,看了让人非常感动的。因为你从这个标题里,就一下子回想起了很多东西。在2002年的时候,《文艺报》和《美文》专门为此开了一次作品研讨会,我真的很感激。因为在你很彷徨的时候,有人给你很中肯的意见,对于作者来说是极其重要的。这些,都给予了我心灵的冲撞和震动。使得我不能停下自己的脚步,必须不断地去发现和寻找。关于散文,它就是我的一个与工作同步的伴侣,它可以让人的心态变得平和,平衡,可以让工作做得更好,可以和周围的人们相处得更好,可以一直伴随到老.让生活更加美好。
  王朝阳(作家、华商报社社长助理)
  任何人,任何事在关键时刻都需要一个推手,向前给一点儿助力,你就可以跨入另外一个境界。对文学作者来说,可能这个推手就是你的编辑,刊发你作品的杂志,《美文》就是这样一个推手,它做出了超乎一本文学杂志的事情。从作者队伍来说,上至省长、厅局长、县委书记、下到一般的普通读者,这样的作者队伍很难想象是一个文学队伍。就我本人的创作来说,《美文》给了我超乎想象的关爱,尊重和肯定,激发了我的创作潜能。其次,我觉得《美文》之所以在文学圈内,在西安这座城市有着非常大的影响,和两位主编贾平凹,穆涛有很大关系。做任何事情都是需要一个和谐的团队,贾平凹,穆涛两位,气质个性大不相同,但是配合得很好。贾平凹是具有全国影响的作家。穆涛也是作家、翻译家,但他更多的是把自己定位为一位编辑家,两人如同旗帜和旗手的关系。许多名刊名报背后都有这样的组织因素。所以我觉得《美文》之所以成功,和他们两人有很大的关系。陕西青年作者的成长得益于老一辈作家对后一辈作家的关爱、鼓励。文学大省是有继承的,人才辈出的,必须在继承中成长。作为美文的作者,读者,曾经的员工,我也对《美文》表示深深的感谢。
  王锋(作家、华商报记者)
  《美文》明年就创刊十五周年了,首先,对于这样一个在文坛独树一帜、在散文界和读者心目中不可或缺的刊物,衷心祝贺它的十五岁华诞。三五一十五,古人说“三五之夜,名月半墙,桂影斑驳,风移影动,姗姗可爱”。以月喻之,十五刚好是人间月圆、天上月圆。我觉得用来借喻《美文》以及文学的现状,似乎不无关联。无可选择地,刊物处在了大时代的转型期,国云民瘼、苍生水火,办到风口浪尖之际,往往是读者风从响应之时。《美文》正越来越大,《美文》的路,正越走越宽。它的光华,正在温暖并照耀着心系民生、心注生活、心向文学的人们。
  我很早就开始到处找着读《美文》,但是目前手边现存最早的,也已经是2002年的第7期了,这期上面有许多妙文,包括樟叶先生的《车过一工区》,特别是平凹老师在北大讲散文、在苏大讲小说的两篇发言,读之再三,家常话里,大有深意存焉。
  文章当然是“不朽之盛事”,但罗贯中说,“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那么,文学包括散文也应该是可以笑谈的,有了文学,人们可以在忙碌、迷茫甚或困顿的人生长旅中,驻足片刻,展颜一笑,偷得浮生半日闲。相信每个读书人都曾做过文学 梦,只不过随着时日推移,或梦圆,或梦醒,或梦破,有些呢,在心灵的影壁上漫漶不堪,有些呢,则是中心藏之,何日忘之!有些则更是皓首穷经,烛影摇红。
  我来谈谈文化散文。我认为,比起其他散文来,文化散文更加需要读书与阅世。西安是一个古都,沉着而休闲,借用几个休闲的词汇,浅而言之,俗而言之,文化散文可以尝试以下三个活动:在历史长河浴足,去大千世界洗头,为天下苍生按摩。
  在历史长河浴足。历史长河横无际涯,浩浩荡荡,一代代英才浪淘沙汰,稍纵即逝。真正有大抱负、大气象的散文家,必须主动跃入历史长河,经受住前浪的喷溅和后浪的推挤,经受住长河中的沙鸥翔集、千帆竞渡,同时敢于涉足河水之急流险滩,去正面拥抱时代风浪,去水击三千里,濯足而且长啸。同时在前有古人、后有来者的历史长河中,感受一下什么叫做逝者如斯夫!把自己的写作定位在历史的深度与广度之中,俯下身来,取一瓢饮,更冷静、更客观地把握历史、把握自己,知道自己的斤两、薄厚,想一想,在人歌人哭水声中,自己经久要做悬水三千仞,还是仅流沫四十里?
  去大千世界洗头。开放的世界、开放的写作,我们需要的是,用大千世界的天风海雨,去洗头,净身,明目,去涤荡心胸,去澡雪精神。走向大干世界,意味着绝对不能枯守南窗,老死牖下,而文化散文作者最容易犯也最该避免的就是,坐地日行八万里,是秀才不出门,编造天下事。如果说在历史长河中,饮水不过满腹,那么去大千世界洗头,则是仰天大笑出门去,去全息地采集、归纳、吸收各类信息,沾溉扑面而来的时代风雨,风雨浇灌之下,生活之树常青。经常洗头,可以耳聪目明,颜面荣光,齿牙完坚,从而对万象缤纷的大千世界,永葆一颗敏感之心、敏锐之态。
  为天下苍生按摩。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然后要做的,是果断而健步地走向民生、走向大众。文化散文不能“天上一轮才捧出,人间万姓仰头看”,作家是什么?不是“普天下郎君领袖,盖世界浪子班头”,作家是催春的布谷、填海的精卫,是含泪的眼眶、负重的驼峰。写作文化散文时,虽看似文化,锦心绣口,与群黎无涉,实则始终应心系民瘼,“世创痍诗中圣哲,民间疾苦笔底波澜”,那些在生活的车窗边,车轮下,茫然无据、哀哀无告的贩夫走卒、引车卖浆者流,同样或者更加需要精神的共鸣、心灵的阳光。而这阳光中,至少有一缕,应该来自文学,来自文化散文。身伏书案,心在江湖,通过文化散文,哪怕不能为生民立命,也应为群黎绘像、为百姓传神,为民生歌哭!
  我的发言到此结束,再次恭祝《美文》十五周岁华诞。
  范超(作家、三秦都市报文艺部主任。出版散文集《范超散文》)
  我首先向《美文》创刊十五周年表示一个小学生最虔敬的祝贺,很荣幸有这样的机会来学习。因为自己本身就是在校研究生,也是散文习作者。学生见老师本就紧张,紧张很重要,人一生都在处理自己和内心的关系,一个好的写作者必须当自己与社会产生紧张后才能写出好作品。一个优秀的散文习作者也只有在自己的内心有紧张情绪后方可梳理成文。我在从事新闻工作之余创作了一些散文,感觉要处理好新闻与散文的关系有以下几点。
  首先是动与静的关系。新闻动散文静,动的新鲜灵动正可激活静的厚重沉潜。静时的思考祝祷也可内敛动中所遭逢的苦难沧桑。第二是互用。新闻用散文笔法会有文采和独特,散文有新闻视觉会用最凝练最精准的话把自己意思表达清楚。第三是和谐。新闻所要求的紧张、发现和真实同样作用于散文,我有一个感觉就是,开始想写一个东西,写着写着等写出来发现成了另外一个东西,它虽然陌生,但也很好,它有生命,我只是完成者。真实每天都在发生,要羽化到艺术层面给人美的享受和理的启迪,就必须精雕细琢。那么必定有一个最佳词语在某处等待与你相逢,切实密实地帮助你找到自己踏实、朴实、皮实的那颗本心。这个过程靠观察领悟,如果没有新体悟发现,最好别碰散文,不然肯定是一堆垃圾。而当你具备了这种智慧之思,不盲从不跟风不追星不围市场转.能耐住寂寞,以真诚之心,做寻常人,方可写出不寻常文章,写出自己有别于他人的生活。
  最后再次郑重感谢贾平凹老师和各位编辑老师们的大力提携与帮助。希望自己能坚持写下去,也祝福《美文》越办越好。
  耿翔(作家、诗人。出版散文集作品《岩画:猎人与鹰》)
  《美文》作为一本散文刊物,却可以把国际题材的很多东西体现出来,比如伊拉克的战争等等,让我觉得很了不起。每一篇文章,都是作家的心灵归属。每一篇文章,通过作家的形象,都带给我们力量。对于散文,我是偶尔为之的,属于一个票友。我曾经采访过龙应台,她说文革对中国散文的摧残是最严重的。的确,生活上的不精致,写出来的散文就会缺乏神性。贾平凹老师提出“大散文”的观念之后,文学更加高尚,对时代也更具有冲击力。
  李育善(作家、商洛市机关事务管理处处长。出版《李育善散文集》)
  我是抱着一颗感恩的心来参加这个座谈会的。我相信在这里的学习和交流可以对我今后在散文写作上的发展能够起到很好的作用。很感谢《美文》,《新华文摘》转载为我提供了一个很好的平台,给了我很多的帮助。有些帮助真的可以说是终身受用的。我在写作的过程中,是写对生活的感悟,或许我的文学性是差了一些,但我想我说的都是最真的话,表达的是最真实的情感。这应该是符合对于散文写作的基本要求。《美文》是一本很好的杂志,是期刊界的一朵奇葩。当你在很浮躁很不安定的心灵状态下,如果阅读了《美文》,真的就感觉灵魂被净化了。《美文》就是有这个作用甚至可以说是魔力。我希望今后《美文》能有更多关注人心灵的,可以对人的灵魂起到震撼和感应的好文章出现。
  马银录(作家、陕西省经委研究所所长。出版《向农民道歉》)
  我是散文爱好者,看得多,写的少,质量也不高。却受到贾平凹老师以及杂志社各位老师、同志的肯定和鼓励。朋友说我运气好,有福分。的确是这样,《美文》不刊登《向农民道歉》,《新华文摘》也就不可能转摘。所以,我真诚地再一次感谢各位老师。今天来了很多散文名家,不少是我久仰的大学者,是我难得的一次学习机会,我想应该认真听取和学习,提高自己,为我们陕西的散文发展做出自己的最大贡献,我就结合自己的专业,对散文创作谈点感想。腐败,是人民群众最痛恨的社会问题之一,可在我们的散文创作中,很少看到揭露和抨击腐败的作品,反而在我们作家的一些作品中却流露出腐败迹象,还津津有味地描写。比如写自己公款吃喝,公款旅游之类。这让读者很是气愤。我们是散文作家,我们不应该漠视这一社会问题,要在自己的作品中。在展示心灵本相的同时,承担起社会责任感和道义感,多关注社会,多关注民生,多传播真善美,多抨击假丑恶。这样,我们创作的散文才能 有力量,才能打动人。
  王云奎(作家、曾任风翔县财政局局长,现宝鸡市文联副主席。出版散文集《昨天的记忆》《春满花枝》《一个财政局长的工作手记》)
  前不久,北京一家媒体刊登了谈《美文》办刊之路以及对贾主编的采访文章,里面列了一个小标题,谈穆涛与我的一段交往。实际情况确实是那样,至今回忆起来仍历历在目。我常想,可能冥冥之中有一根线,把我牵到了《美文》,牵到了穆涛跟前,使我不由自主地甚至迫不及待地就向他倾诉了起来。在我,这完全是局外人憋闷已久的一种情感的发泄和释放。想不到自己遇到了“真人”,经他“点化”,便敷衍了一篇《一个财政局长的工作手记》。《美文》不惜版面,给予全文刊登。很快,在全国财政系统,包括散文界,还多少闹出了一点响动来。时间虽然过去了好几年,至今仍有余波。我也常想,当年自己的“发泄”和倾诉,如果不是在《美文》,面对的不是穆涛,又会怎么样?因为这样的“发泄”和倾诉,自己在许多地方都重复过,包括一些文学界的朋友。由此我更进一步想到,办好一本杂志,打出一面观点鲜明的旗帜很重要,在旗帜下聚集精明强干的人更重要。没有精明强干的人,再鲜明的旗帜也可能打不好,或者打不久。反过来也一样,没有这面旗帜,再能干的人,也可能无用武之地。所以,对于旗帜和人,我竟一时分辨不清哪一个更重要。反正,我是遇到了“好时光”,天时,地利,人和三者都占,才能使得拙作有了“出头之日”。
  也正因为有了这样的人,就能使《美文》每每弄出不同的凡响来,使其在林立的杂志中独树一帜。比如今年第十期的纪念赵望云先生的专辑,第十一期的纪念潘旭澜先生的专辑等。
  我衷心希望《美文》的作者,《美文》的编辑,还有读者,像爱护自己的眼珠一样,爱护这本杂志,爱护编刊的人。也衷心希望有关方面,能给编刊的人更多的关心、支持、乃至保护,使他们在适宜的温度和土壤中生长。因为在市场经济的条件下。如晦的阴风暗雨太多,诚实人受到的伤害往往更大。诚如有关专家学者评论的,“现在测试我们的‘思想土壤’和‘学术土壤’,不能不承认往往有利于‘侏儒’生存而不利于巨人发育。”文学界更是如此。歌德就说过这样的话,没有什么地方能够像文学界这样极不诚实。
  第广龙(作家、长庆油田企业文化部部长。出版散文集《感恩大地》,诗集多部)
  我在甘肃生活多年,到西安定居,才有八年光景。从地域上讲,两地共性极多,但也有不少差异。陕西浓厚的文化氛围,对于我这样的外来者,有着极大的吸引力。我深感幸运,能在陕西这片文学的沃土吸收营养,能跟在陕西的写作队伍的后面慢步行进。我一直坚持写诗,现在依然对诗歌保持着热情。我也写了一些散文,现代诗被称作自由诗,我感到和诗歌相比,散文更自由,散文是一种自由到不自由的文体。也正是这种自由,使散文有了容易的一面,也带来了写作上的难度。常会有费了很多力气完成的一篇散文,还不如别人聊天的整理稿生动感人的感慨。我个人在写作散文中也一直存在许多问题,并感到十分苦恼,我越来越觉得散文好吃难消化,打开散文的门的钥匙,我还没有找到,或者好不容易配了一把,下一次又打不开门了。开散文这扇门的钥匙不止一把,开散文这扇门,没有万能钥匙。从这个意义上讲,每一个人的散文写作,都应该是不相同的,都打上了鲜明的个性印记。
  文无定法是一句老话,正因为这样,散文写作在手法上可以放肆,不讲理,没规矩,可以学孙悟空,可以大闹天官。但散文没有变得让读者认不出来,说明散文有其稳定的一面,不变的一面。在某种程度上,散文的生命力,散文的质地,是由散文的心灵这一要素决定的。散文的心灵就是作者的心灵,这颗散文之心是跳动的,有感动的,是连着生活的主动脉的。散文的真实不能丢弃,散文的真诚需要坚守,散文的真情不可掺假,也正是这个原因,散文才有持久存在的理由。
  现在都在提倡个性观察和个性体验,写底层,写当下又流行起来。但是,即使是身边的生活,也可能写得肤浅,写得苍白,甚至写得恶心。追求生命的厚重,写出生活的纵深,是一种可贵的努力。既写出我在,又写出我思,但常常有我在无我思,或者有我思无我在。希望形象大于思想,结果戴了个大帽子。希望小我里头见大我,总会小得可怜,大得可笑。说好文章是天然的,不是写的,只是遇到了,都拿上了。但我总没有这样的运气,看别人遇见好文章,我干生气没办法。别人写苦难写得泪流成河,遗憾自己没要过饭;别人写乡村泥土飘香,后悔自己小时候没种过庄稼。实际上每一个单个的人,都有一个深刻的世界,都有能做饭造酒的粮仓。在散文写作中,不一定是媳妇是人家的好,但是有娃是自己的心疼,就不能惯着娃,由着娃,得培养,得管教,得跟娃交朋友。
  “老僧总说家常话”,“道在茅厕”,“文学的最高技巧是无技巧”,这是一种境界,我这样的凡人一辈子也达不到。但说一千道一万,在纷纭烦乱的今天,散文写作还是应该回到常识,回到简单,回到安心的状态,我觉得这才是散文写作的大道,而写什么和怎么写的问题,永远也不会过时,永远要被争论下去。
  阎安(《延安文学》主编。出版诗歌、文论多种)
  我来到这里是学习《美文》的办刊经验的。美文的精神气度,体现在对“活”的承载能力上。创刊以来,在文学期刊里,贾平凹老师的文学主张,已经构成了中国散文的“安神丸”,体现在中国90年代之后,中国当代汉语写作完成了现代性的路子,在追求现代性抵达上,表明了方向。传统与现代的两极既明显区别着,也明显联系着。《美文》在编刊上一直体现这种,这是文化上的大。精神和气度。这个与贾平凹的文化修养,气质,贯通能力有很大关系。在我们这个时代,去呈现这样的文本.很不容易呢。《美文》在整个散文文本的建构方面做的工作也比较突出。《美文》的无限性,无边界性,体现了一种对于一个大时代的吞吐能力和呈现能力。可以说《美文》正在改写当代散文历史。《美文》对散文写作的意义,是陕西的骄傲,西部的骄傲,是当代文学的骄傲。
  黄海(作家,《小品文选刊》主编。出版散文集《秋天里的日常生活》)
  《美文》杂志创刊十五周年,是散文界一件大事情,它创刊十五年来对散文写作持续不断的推动、甄别、创造和革新,这当仁不让地成为散文界的旗帜和鼓手。十五年来,《美文》杂志倡导大散文写作,我理解的大可以是大象无形,可以是大音稀声,也可以是反向的小,不管是波涛汹涌,还是涓涓细流,它总是包罗万象,都是《美文》杂志极力提倡的。它表象的庞(大)杂(小)而内向的秩序,从根本说,这是无界限的散文写作,是没有风格的风格散文写作。何谓大?这就是内心的大,思接千载,神骛八极,这是一种思想;海纳百川,有容乃大,这是一种境界。
  《美文》杂志发过不少优秀的散文作品,有些 作品弥漫着强烈的时代新鲜的气息,比如说王云奎的《一个财政局长的手记》、马银录的《向农民道歉:一个组织部长的驻村手记》以及朱增泉的伊拉克战争系列散文等;有些作品是属于少数人的,它气质独特,落到实处的痛感,比如说王小妮的《我和他,提着两斤土豆走出人群》、马叙的《失散的书》、季栋梁的《消失的词语》、于坚的《在大研镇思》等;还有些作品是出自一些散文新家,他们思想活跃而又少了某些禁锢,出手稳和狠,直抵人心,比如说朵渔的《记忆笔记簿》等。它们都是靠得住的好散文,这种散文它的现场不仅仅是正在发生的现场,而且是将要发生的现场,他们的写作为我们这些读者实现了心中的理想。
  前几年,《美文》杂志设有一个陕西散文研究的栏目,集中刊发了很多作家的散文作品,我个人觉得它既是一种展示,更是一种鞭策,我的感受是他们的文字裸露出的质地是坚硬和明朗的,合乎情理的,但整体缺失一种向前向上的勇气。《美文》杂志通过对作家作品的梳理,让我们看到形式的完美和语言的修辞是不是惟一的,另一方面我们必须保持警惕:常识有时也是站不住脚的――或许这也是常识吧。谈到当下陕西散文,我觉得它有一个坚不可摧的传统,从贾平凹先生开始,陕西散文创作就深受着他直接的影响。从内容到形式,后来者似乎很少有突破。现在我们谈到陕西散文,我推崇他的商州三录(《商州初录》、《商州又录》、《商州三录》)等,到现在,它还是我们当下陕西散文的高度。而年轻作家对陕西散文的创作少有贡献,原因在于他们对传统的迷恋和对惯性写作的轻车熟路,不敢越雷池半步。陕西散文给全国人民的印象还停留在上世纪对贾平凹先生经典作品的认识,商州便成了陕西的代名词。这是非常不正常而又无奈的,值得我们的作家深思。近来这一境况有了些改观,比如吴克敬的碑说系列散文、杜爱民的西安记忆系列散文、耿翔的音乐系列散文等,是值得期待的,他们有别于在当下陕西散文传统阴影下的散文,他们带来一有股清新气味。但同时这种散文存在如何保鲜的问题。有时候,好散文与我们是逆向相遇的,但有一点是万古不破的:散文需要生活土壤。
  王潇然(作家)
  生活是多彩的,不同的人可以从不同的角度获得不同的感受。《美文》是多姿的,能够记述这所有的感受获得的所有的感悟中那所有的感动。因而,《美文》也就成为了很多散文作家的最爱,更是我长期以来一直心仪的一个刊物。我有幸生活在西安这座古老的城市,每天都游历于那些名垂青史的人物曾经走过的路上,也沐浴着与千年前相同的日光,并被那远古盛世的光辉一再地撩拨起一种炽热的情怀,而这种情怀也同样长久地盘桓在每一个市民通常的心头。当你每天进城、出城,一次次地被城门的甬道碰撞着身体,挤压着神经,过滤着思想,梳理了心绪后,那四面的围城便宛如一枚印章般镌刻在了额顶,并留下了深入骨中的烙痕,让我们有意识或无意识地,都再承受着那个时代的遗存。这个总是让人心潮澎湃的地方,就常常给我以心得体会和良多的感受,这种感受日积月累中点点滴滴汇聚成为了一种热爱,是《美文》给我提供了一个能记述并置放这种热爱的地方。希望《美文》作为陕西的名片,能够展示更多的古城的风景。
  周?璞(作家,出版小说、散文多种)
  《美文》是很博大精深的一本杂志。它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它的层次很高,在这里发文章的专家,学者很多。但《美文》不仅仅是面向这些高端群体,而对弱势作者群的成长也有很多的帮助。比如我自己。当我对自己不自信的时候,《美文》给了我很大的鼓励和帮助。在我表达感激之情的同时,我想说,文学让大家一路走来,走到了一起,得到和学会很多东西,使得我们在这个年龄,在所处的这种心态上,把很多事物都看得更通透了。这样,真的很好。
  吴梦川(作家)
  首先,在《美文》创刊十五周年的日子里,我衷心地祝福它越办越好。衷心地祝福各位编辑老师们身体健康,万事如意。我平时就是写一些小女人的散文,《美文》这片沃土对于我来说,就是高山仰止,而我只要能做到低头走路就好了。对于美文,我们要根据自己的水平传承一些东西,然后争取突破自己的写作。这就是我想说的,是一个传承与突破的关系。而《美文》所带给我们的感动,则是永远的。
  王飞(作家,出版散文集《信步南山》)
  首先,感谢贾主编,为我们提供了这个学习机会。散文是中国最古老,最自由的文学形式。丰富多样,多元化的环境下,《美文》拉起了“大散文”的旗帜,独树一帜。我拜读《美文》杂志多年,通过今天这个会议,明晰了自己的思想。“大散文”就是包容并蓄,开放,宽容的一种精神。这种概念是来自精神方面的,给人以梦,以思,触动着灵魂和心灵最柔软的地方。作为一个业余写作者,我认为散文一定要有审美,要有思想。我还要多学习,多理解,多观察。书是最好的老师,我会在以后的日子里仔细研读《美文》,研读好文章,把散文写作进行到底,永不言悔。
  贾平凹(会议主持人、美文杂志主编)
  1998年,《美文》曾经开办过“陕西散文研究专辑”的栏目,现在多年过去,陕西散文创作队伍正在逐步扩大,一是人多,职业写作和非职业写作人都很多,老、中、青、少分布广泛。二是这几年陕西散文家的作品发表多出书多,在国内影响很大,结构开阔,是一个比较好的时期。三是散文作家和研究家都很团结,气氛好。这不仅是《美文》的努力,也是陕西各位作家的成绩。
  《美文》有个特点就是转载率特别高,在《美文》发表作品不怕没人看,《散文选刊》、《散文海外版》、《中华文学选刊》转载的多,还有《新华文摘》、《青年文摘》、《读者》转载的多,今年《新华文摘》转载了五组散文。
  当初为什么叫《美文》?是因为好名字都让别人起完了,叫《陕西散文》吧太小,叫《中国散文》又太大,所以就叫《美文》,这跟给娃起名字一样,不代表娃的素养与体格。为什么提出“大散文”的办刊理念,也是因为上世纪90年代的时势所趋,只是想把路子弄宽,境界弄大。应该说在所有文体中,散文是最难说最难写最不革命的地方,以前诗歌界和小说界的革命很多,散文好像总是不动弹。这几年,“散文革命”突然爆发,各方写作队伍层出不穷,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对陕西散文写作者来说,现在时机最好。《美文》能在这方面做些事情很有价值。散文创作难就难在如何处理“小我”与“大我”结合的问题,即个人生命体验如何暗合生命情绪的问题,年轻时是模仿期写得快,年长后觉得没多大意思就不写了。要么激情不够,要么考虑过多。李商隐的许多爱情诗写得那么好,它肯定有实指对象,若泛泛写肯定不会那么好,写者和被写者都要死去,现在好多东西实不下去,导致作品没细节没生活。人越往下蹲才能跳的高,扎到实处才能写出虚的高来。什么是好文章呢?我认为,让人看了以后,不会写的想写了,会写的一看写不成了的,就是好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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