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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文辞类纂》的双重意义:双重曝光怎么设置

时间:2019-01-27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在散文学史上,姚鼐是少有的几个“全才”,既有理论,又有创作,还有文章选本,这几者相互参证,共同构建了他的散文学体系。要了解姚鼐和桐城派散文学,不仅要了解方苞的“义法”和刘大?的“神气章节”,还应了解姚鼐的“义理考据文章”和“神理气味格律声色”以及《古文辞类纂》的编选。在中国散文学史上,选本往往不是文章的简单汇编,在文章的选择、编排、命名、分类等方面,很可能蕴含了编选者的良苦用心。《古文辞类纂》就是这样一部作品,它至少在古文观念与古文分类两个方面在散文学史上具有重要意义。?
  《古文辞类纂》全书七十四卷,共选录从先秦到刘大?的文章近七百篇。乾隆四十年(1776)姚鼐从四库馆辞职南下,先是在扬州梅花书院任教席,二年后回到家乡,又一年,《古文辞类纂》即告完成。他在《古文辞类纂序》中叙述本书编纂缘起时也说:?
  鼐少闻古文法于伯父姜坞先生及同乡刘耕南先生,少究其义,未之深学也。其后游宦数十年,益不得暇,独以幼所闻者,置之胸臆而已。乾隆四十年,以疾请归。伯父前卒,不得见矣。刘先生年八十,尤善谈说,见则必论古文。后又二年,余来扬州,少年或从问古文法。……于是以所闻习者,编次论说为《古文辞?类纂》。????
  可见,这部名为“古文辞类纂”的著作完全可以说是一部古文选集。从伯父姚范与刘大?先生那里学来的“古文”法,是这部著作的脉绪,而编纂的目的则是要给人提供古文门径。?
  不过,拿《古文辞类纂》与吕祖谦的《古文关键》,茅坤的《唐宋八大家文钞》,吴楚材、吴调候《古文观止》,方苞《古文约选》等古文选本放在一起,还是不难发现,他的“古文”与此前古文家心目中的“古文”有一个重要的区别。前面各书所收“古文”,是在文笔置换或合龙之后的“古文”,它一方面尽可能保持“笔”的无韵散体的特点,另一方面则又借用“文”的情思与名称,而在文道方面则追求以道为中心的文道统一。因此,除了如苏轼的前后《赤壁赋》等少数篇章之外,辞赋多在排除之列。姚鼐当然也了解“辞赋”与“古文”性质上的不同,在《古文辞类纂》中他也曾将“辞赋”与“古文”并列对称,如说:“古文不取六朝人,恶其靡也。独辞赋则晋宋人犹有古人韵格存焉。”但是,另外一方面,他仍然将“箴铭”、“赞颂”与“辞赋”等收录进来。对于“箴铭”,他说:“三代以来有其体矣。圣贤所以自戒警之义,其辞尤质而意尤深。若张子作《西铭》,岂独其意之美耳?其文固未易几也。”对于“赞颂”,他说:“赞颂类者,亦《诗颂》之流,而不必施之金石者也。”对于“辞赋”,他说:“辞赋类者,风雅之变体也。楚人最工为之,盖非独屈子而已。余尝谓《渔父》,及《楚人以弋说襄王》、《宋玉对王问遗行》,皆设辞无事实,皆辞赋类耳。太史公、刘子政不辨,而以事载之,盖非是。辞赋固当有韵,然古人亦有无韵者,以义在托讽,亦谓之赋耳。”(《古文辞类纂序》)虽说他并没有明言收录的标准和理由,但从上述话语中还是约略可以体会到,他并不以有韵无韵作为严格的界限,相反,他更尊重的倒是文体历史的实际,在意的倒是它存在的媒质,与经传子史的区别,思想的深度,以及文辞的优美与否。如果是经传子史以外的翰墨篇章(极少史著中的独立篇章在保留之列),而有思想深度和文辞之美,那么,就可以视为“古文”。只是他自己也发觉这样的观念与一般古文家所说的“古文”不尽相同,所以他在“古文”后面特意加上一个“辞”字以示区别。?
  尽管《古文辞类纂》的大部分作品还是与古文家的“古文”相叠合,大体上没有脱离“古文”的轨道,但“古文辞”与“古文”的一字之差,还是体现了姚鼐以“韵”补“散”、以“文”兼“笔”,以“六朝”济“唐宋”的用心。从表面上来看,这似乎有点倒退的意味,而“古文辞”这个名词日后也被证明无法替代“古文”成为新一代的名称,但在实质上却是对当时古文观念的调整与校正,目的则是确保古文的文学大方向与健康发展。如果一定要将辞赋进而将韵的因素彻底地排除古文之外,势必削弱古文的艺术性,并最终危及古文的生命。这大概是姚鼐以及《古文辞类纂》在散文学史上的一大贡献。?
  除了在“古文”性质上有新的理解外,正如“古文辞类纂”这个书名所显示的那样,本书还有一个重心,这就是文章的分类。本书《序言》大部分笔墨都是对各文类的论述,也说明这点。?
  选本除了按某种标准来选择一定数量的文章外,总还要按照一定的顺次对它们作出编排,因此,文选与文章的分类几乎是如影随形。自《文选》以来,许多文章选本在这方面都有自己的尝试,它们或看文章的题目标示,或按功能,或按形态,或按性质,对历代文章进行或繁或简,或分或合的各种分类。如《文选》分为三十九类,《唐文粹》分二十六类,《宋文鉴》分六十类,《元文类》分四十三类,《文章辨体》分五十九类,《文章明辨》分一百二十七类,贺复征《文章辨体汇选》一百三十二类。真德秀《文章正宗》分为“辞命”、“议论”、“叙事”、“诗赋”四大类,而倪澄在重编《续文章正宗》时,则只保留了“论理”、“叙事”、“论事”三类。应该说,上述各种分类方式各有自己的长处,也有自己的弊端。如繁富的分类可能让人们对某种文体有更专门的认识,但似削弱了分类的意义,简略的分类具有高度概括性,但又不利于人们对更具体文体的了解。?
  也许是有感于前人分类的不足,姚鼐在综合考察文体渊源、形式、内容、使用场合、功能、题目标示的基础之上,突破题目中文体信息的拘限,深入到文章肌体当中,以文章的性质与功能为主要标准,将文章分为论辨类、序跋类、奏议类、书说类、赠序类、诏令类、传状类、碑志类、杂记类、箴铭类、颂赞类、辞赋类、哀祭类共十三类。对以前过于细琐的文体类别进行合并与归类。如将以贾谊《过秦论》、欧阳修《朋党论》为代表的“论”体,以韩愈《原道》、王安石《原过》为代表的“原”体,以韩愈《讳辨》、柳宗元《桐叶封弟辨》为代表“辨”体,以韩愈《获麟解》、王安石《复仇解》为代表的“解”体,以《师说》、《杂说》为代表的“说”体,一起合并为“论辨”类,将游说辞令、上书、表、奏、疏、议、对、封事、札子等合为奏议。将诏、策、移、檄等类的文体合为诏令类。汉高帝《十一年求贤诏》,司马相如《谕巴蜀檄》,汉文帝《赐南越王赵佗书》,韩退之《祭鳄鱼文》这些名目不一的作品都归为诏令类。?
  当然,姚鼐的分类并不只是单纯地将相近名目的文体合并为更大的类别,有时候他也会将相同名目的作品分成不同的文类。比如,同是题名为“序”的作品,他就分成“序跋”与“赠序”两类(像柳宗元《序饮》、《序棋》等少数作品还归入杂记类)。因为他发现,前者与书著相关联,并且都是为正文“推论本原,广大其义”,后者则与友情相关,为的是“致敬爱,陈忠告之谊”(《古文辞类纂序》),它们虽然题名相同,但语境、功能与性质相差很大。这个分别,无疑是“序”体认识史上的一个重要发现。在此之前的《文选》、《文苑英华》、《唐文粹》、《宋文鉴》、《元文类》、《文体明辨》等,甚至连题跋与赠序这两种文类都没有同时收入,更不要说揭示同是题为“序”的文章具有两种不同的性质。与此相近,题目中带“说”的作品,也被放到不同的类型中,“战国说士,说其时主,当委质为臣,则入之奏议;其已去国,或说异国之君,则入此编(按指书说类)”(《古文辞类纂序》)。如苏辙《名二子说》、归有光《张雄字说》等甚至还归到赠序类中。在这些地方,最能看清姚鼐分类的苦心。?
  值得注意的是,姚鼐也感觉到自己的十三类分法也有不完善的地方,所以他又采取了一些补充措施,在相同文类中又进行二次区分,“一类内而为用不同者,别之为上下编云”(《古文辞类纂序》)。当他发现某些篇章性质与某种类别比较接近,但又有较为明显的不同时,还会以附篇的形式附在该类之后。如将“对策”放在奏议的下篇,“两苏应制举时所进时务策,又以附对策之后”(《古文辞类纂序》)。将韩愈的《毛颖传》附在传状类之后。因此,《古文辞类纂》的分类不仅简约,而且丰富有弹性,与《文选》以来的繁琐分类相比,它显得更有概括性,而与真德秀等的四类划分相比,又更符合文章的现实。?
  对于古文和文学既有自己独特的理解,在分类编排上又找到切实可行的方法,这使得《古文辞类纂》成为了一部与《文选》、《唐宋八大家文钞》前后呼应的著名选本。如果说《文选》是文笔初分时期的代表性成果,《八大家文钞》是古文地位确立时的代表性成果,那么,《类纂》就是古文地位确立后文笔交融观念的代表性成果。吴汝伦说:“《古文辞类纂》一书,二千年高文略具于此,以为六经后之第一书。”(《答严几道》)“为古今第一善本。”(《与裴伯谦》)这样的评价虽有过誉之嫌,但如果只就文章学角度来看,则距事实也并不算太远。后代学古文者,少有不受到这部选本哺育的,曾国藩说:“嘉、道以来,知言君子群相推服,谓学古文者求诸是而足矣。”(《读书录?古文辞类纂》)流波所及,直到文言退出历史舞台。王先谦、曾国藩、黎庶昌、蒋瑞藻先后作《续古文辞类纂》、《经史百家杂钞》、《续古文辞类纂》、《新古文辞类纂》,为《古文辞类纂》续脉,也可见它的影响之一斑。?
  (作者单位:复旦大学中文系)
  
  新 书 架?
  
  《中国古代文学史料学》最近由凤凰出版社推出。?
  本书是山东大学张可礼先生多年以来文献学研究与教学经验的成果与总结,十载乃成。全书共分四编:绪论编,是对文学史料学这门学科的界定;历史编,描述古代文学史料学在不同历史时期的发展与面貌;内容编,从背景史料、传记史料、作品史料、研究史料等角度介绍古代文学史料;方法编,论述古代文学史料的搜集与检索、鉴别与考证、整理与著录,以及如何更好地使用等问题。本书兼顾古代文学史料学这门学科的解释性与实践性相结合的特点,资料翔实,体大思精,可谓研究者以及高校相关专业研究与学习中国古代文学和古代文学史料学,提供极大的帮助。?
  《中国古代文学史料学》,凤凰出版社2011年9月版,精装16开,定价158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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