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街道口想起早安的人 哀伤持续了不到三个月。在狂欢中 结束了一场祭奠 之后被冗长的恐慌挟持。还有一些痛 埋在未知的旅程中,不被挖掘
(废墟之上,楼房企图重建。如果没有雨
阴影会被麻木取代。更多的是默默然
我看见成群的故人在夜空中
窥视我们的梦境。他们一言不发
仿佛已经熟视无睹:娱乐场又一次被挤爆
于千千万万的人群之中我寻找着自己)
火车在早安的轨道上行进。青年对死亡一
无所知
我们懵懂的双眼在穿越金寨的隧道里一闪
一灭
――对面闪烁不定的笑容――后来就听到
街道口有汽笛鸣响,我停下,让步于匆匆
而去的人
当我们毕业
我需要及时离开,在空房子里多出了个人
或者只剩下恐惧之时
这样的存在实在少有。像早年提到苹果花
我抱着我的书本,走进不同房间
有时搭话,有时一声不吭
就走掉了
墙壁黑下来。整个夜空有腐蚀的痕迹
因为城市足够冷,行人也不再多
我们抱在一起,像木桩抱着木桩,总不能
如蝴蝶般,在该飞时就低低地飞
更多的想法只会不断产生错误。一些人去
了远方
一些人待在原地;一些人回来了,一些人
紧跟着走出去
整个世界都被一些人和另一些人填满了
只偶尔交换一下位置
剩下的是掩饰。剩下的是
不值得怀念的怀念。毕业了,剩下了我们
抱在一起,全哭了
独自等待
擦鞋工倾斜身子,面前的板凳空着
在她的右手边,我的鞋子没有空出多余的
地方,上面沾满了浮尘。
这些逼视的目光我难以直面,我是说我被
包围了
回旋的余地越来越小。我欠了欠身子,谁
会密切关注
一个人多余的狼狈?擦鞋工还在左边等待
深吸一口气,我转移出多余的目光
黄昏中的汉阳暗影叠幛,我要等的人还在
路上。
现在,停靠在左边的男人已经安顿好了
摩托车,他走到阴暗处,夹竹桃立在身后,
他招了三下手
擦鞋工一把抢起工具箱,将板凳迅速交换
到左手
抢在两个同伴之前,占据到男人脚边。她
几乎俯下了整个身子
这样沉闷的天气,她没有扣紧胸衣,男人
开着不堪的玩笑
擦鞋工一声不吭,她整个的目光停留
在鞋面上,亮泽越扩越大
最后,她搭了搭抹布,将最后的肮脏拭去
太阳越照越低,汉阳城最后的浮躁一沉而
去
我站在桥头,想着前来相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