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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等待了那么久_等你等待那么久

时间:2019-02-19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选择居住地      当家里有孩子,决定到一个遥远的地方去定居时,那个万里之外的国度,就和我一下拉近了。先是读地图,有关它的林林总总看了个遍:气候,纬度,城市,人口,地下矿产,海洋资源,无一遗漏。冬天冷到什么程度,夏天热成什么样子,也都了然于心。还不满足,又去上网。网上密密麻麻地介绍着那个国家的历史沿革,人文风情,法律条款,政府建构,不一而足。幸亏她只有二百多年的历史,从西班牙人的第一艘轮船走近她,满打满算,不过走了两个世纪的路程。如果是中国,身后拖着几千年的影子,恐怕我钻进去就出不来了。这个国家在北美,离中国实在太远了,好像历史上和中国的干系也不大。八国联军攻打北京时,它没上手,没起哄,没有来凑热闹。倒是在半个世纪以前,派了个又高又瘦的外科医生,不远万里,来到中国,在烽火连天的抗日前线,救死扶伤。他为抢救八路军伤员的生命,献出了自己的生命。从此,中国人记住了他的名字,也一下和他那遥远的故国亲近起来。我会兀自想到,或许就因为白大夫当年不远万里来中国,于是现在才有成千上万的中国人,不远万里地去他的加拿大?
  纸上的东西了解的再多,心里还是不踏实。我决定到那些蛊惑人心的中介机构去,再做一番考察。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不得了。当你注意到中介公司的时候,才发现满大街都是它的招牌。它虎踞龙盘,藏身于豪华体面的写字楼里,派头十足,设置精良,其现代化装备一点也不亚于跨国公司。实际上,它就是跨国公司,只不过老板都是海外华人罢了。早在十多年前,一些较早的移民,留学生和访问学者,凭借身份和地理位置的优势,敏锐地察觉到,由中国大陆向加国输送人口,是一单利润丰厚的生意,存在着巨大的市场潜力。作为地大物博而人力资源奇缺的加拿大,不间断地由世界各地吸纳移民,早已是他们的既定国策。和我们的问题恰恰相反,中国为人口太多而忧,加拿大为人丁稀少而愁。想想看,平均密度每公里只有三个人,哪个政府能不着急?中国真正丰厚又取之不尽的资源,不是别的,正是劳动力。简直是以长补短,天作之合。
  然而你若以为,由此就可以长驱直入,直抵白求恩的故乡,那就大错特错了。加拿大并非见人就要。对技术移民,它规定了极严格甚至苛刻的标准。年龄,学历,专业,实践经验,品格表现,犯罪纪录等等,必须一一打分,差一分就没戏了。像苹果出口那样,有一个检验的圈儿,太大的不要,太小的淘汰,不大不小正合标准的才是考虑的对象。要的只是那些在国内受过高等教育,学有专长,懂英语又正当年的技术人才。而对投资移民而言,突出的是“资”。你必须有足够的资产,固定的和非固定的加起来达标,并可证明财产的清白性和正当性。总之,可爱的加拿大只选拔两种人,一是身怀技艺的劳动力,二是有钱有款的投资人。  尽管标准对所有的人都是公开透明的,你完全可以直接向加国移民局递交申请,无须什么中介。但加国的移民政策不断变化,随时调整,并非每个申请者都可以应对自如。大多数人需要中介机构的帮助,需要及时提供动向和信息,需要在遇到障碍时给以技术和心理上的支持。还有一个不言而喻,但大家心知肚明的原因,那就是有人需要造假和包装。学历不够、年龄超限、专业不对口,行家里手都有可能帮你的忙,或给你指点迷津,办法有的是,就看你准备付出多少。或许你连正式大学的门也未进过,却拿着计算机本科文凭,堂堂皇皇地走了。你有政策,我有对策,中国人早就练就了一套过硬本领。当然,这样的案例只是少数,谎言总是有风险的。西人平日对付谎言的办法很简单,让你看着上帝的眼睛发誓,你怕死后下地狱,自然不敢讲假话。岂知我们的同胞不吃这一套,不怕上帝,不怕下地狱,你又奈何?加国移民局惟一的对策是抽查,被抽上的造假者自认倒霉,抽不上的照走不误。因为是抽查,完全有可能将假的放过,将真的挡住。有一清华毕业生,在国内一家合资公司搞业务,学历资历都很过硬。他自我申请本不应该有任何问题,但在漫长的等待中,工作调动,又没有与移民局及时沟通。移民纸批下来的时候,使馆官员刚好抽查到他,打个电话给他原在的大公司,问问情况。岂料接电话的正好是个新来的,随口就答,我们公司没有这个人。好,一句话,移民官就把你打入冷宫。他有理由认为你报的材料是假的。他没有时间,也没有耐心对你做深入调查。无论在北京还是香港,积压等待审批的个人资料都数以万计。即使随后发现你是冤枉的,那也得重新排队,从头再来,一等又是三四年。
  一般说来,有中介公司帮忙,它会提醒你注意细节,避免上述失误的发生。这便是一时间,我们生活的城市里,许许多多中介机构应运而生的原由。那真是忽如一夜春风起,千树万树梨花开。  赚同胞的钱,分食故乡的大蛋糕,对很多海外华人来说,是一条经商致富获取第一桶金的捷径,毕竟熟门熟路好办事。利益驱动,使各个中介之间,形成热火朝天的竞争态势:媒体广告铺天盖地持续不断,大规模高规格的说明会演示会此起彼伏,高薪聘请的洋顾问直接面对客户排忧解难,各种手段花样迭出无所不用其极,叫你眼花缭乱又不能不佩服。
  比如一些中介老板,本来正在国外读MBA,机敏地发现移民商机,扔下学位不读了,立马回国组建公司。高学历高智商,加之见多识广,让他们做起这类生意,举重若轻,有章有法。在向听众宣讲和描绘异邦他乡的时候,个个可以称之为天才的演说家鼓动家,充满了煽动的激情和魅力。他们用的是现身说法,一篇讲演,就把一个美丽富饶,既有物质文明又有精神文明、发达又民主的国家,呈现在你的眼前,不信都不由你。上帝作证,不,联合国作证,她已连续六年被评为最适合人类居住的国度。她完善的医保和养老制度,叫你们全家,既可拓展事业,又可安享天年。至于教育,更是最棒的。儿童可以免费上学,从幼儿园到小学到中学,全部义务教育。还有奶金――台下有人喊,什么是奶金?大家没听过吧,十六岁以下的孩子由政府发给牛奶钱。也就是说孩子在十六岁以前,喝的全是国家奶。如果一家有三个子女,母亲就无须工作,靠奶金足够生活了。
  讲演者讲到这里,我发现听众的眼睛都直了。天下竟有这等好事,简直是上帝的后花园嘛!  某博士老板,天生有诗人气质,他以浪漫而抒情的声调说:“那里的天湛蓝湛蓝,云雪白雪白,水清得能看见成群结队的游鱼。休息时候,你们可以到海边去捉螃蟹,鱼是不屑捉的。翻开石头,碗口大的螃蟹,缩聚在那里,傻傻的闷闷的,等着你去捉它。捉到的螃蟹拿回家,塞满了冰柜,塞不下的统统送给朋友……”天呀,这是什么日子!
  曾读过一本书,也是以这样的笔触,描写大英帝国的远洋轮船,第一次靠近加拿大西海岸时,那种难以抑制的惊喜。轮船上的水兵,无意间向水里放下去一个竹篮,没想到竟吊上满满一篮活蹦乱跳的肥鱼。他将竹篮再次投下去,又是满满的一篮。船长将其亲眼所见,禀告英国女皇,女皇又惊又喜,随即命令登陆占领并开发这块神奇的北美大陆。
  听这个讲座的那天,是一个闷热的夏夜。散场之后,我看见许多年轻人,仍兴奋地围着主讲人问长问短,久久不肯离去。
  以我的年龄和阅历,我当然明白,过分动听的言辞,往往都含有水分,何况这件事本身就有明摆的商业目的。在选择自己未来的时候,年轻人宁可将困难考虑多些,总比一味的五光十色好。但我的心头仍生出一番感慨。要紧的不是主讲人的话是否有水分,远在北美的加拿大,是否真如他讲的那般美好?要紧的是你终于有了对个人命运的安排权和选择权,而且大大方方,理直气壮。
  想我青年时代,在偏远小城一呆就是十七八年。这期间,平均六年被公家调动一次,每次移动一公里。在第三个六年中,公家发生了非常事件,我才得以加快速度,一步跨进省府。说起来,那也不过是四百多公里的挪动,但在当地却引起不大不小的震动。因为那时个人是“螺丝钉”,放在哪里就被固定在哪里,哪怕凝滞生锈,也无权过问对自已的安排,一切类似的要求和愿望都被视为非分。
  当今,年轻人选择的空间已超出国界,超出洲界,面对的是整个地球。这和爱国不爱国无关,和政治无关。我懂他们的心思,那是有如昆德拉的“生活在别处”的向往和憧憬,纯系个人选择。对居住地的选择,对变换生活背景的选择,对个人未来安排的选择。只要他愿意,一步跨过去,就是一个浩淼的太平洋,此岸彼岸,足足千万里。如同刘欢在那首歌里唱的,我千万里,追寻着你――尽管追过去是得是失,是苦是乐,尚且难以预知和断定,但无论怎么说,生活的自由度毕竟不一样了。
  我羡慕他们。为这样一个不大不小的进步,人们等待了那么久!
  
  希望此门永不关闭
  
  再也没有两个相邻之国,比如美国和加拿大,拥有那么长的边境线。这条线不仅漫长,而且明快、清晰,决不拖泥带水,含含糊糊,仿佛上帝之手,划出的一条直线。到了五大湖区,那手又像分珍珠,两边一拨拉,各自二分之一。连举世闻名的大瀑布,也不偏不倚,让你们心平气和,共同拥有。看起来,上帝对他们不薄。假如地球上所有邻国间的边界线,都这么清清爽爽,明明白白,这世界也许会省去很多战争和流血。
  加美两国传统上互不设防,人民自由往来,亲密无间。也幸亏互不设防,要不,双方该有多少人力物力要投入?只有三千万人口的加拿大,是世界上面积最大,人口密度最小的国家,你要她到哪里去找那么多的人手守边防?即使美国,若要在漫长的边境五步一卡,十步一哨,怕她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精力过剩地满世界去扑火。因为有这样特殊的邻居关系,所以人们将加拿大称之为美国的后花园,或日都市后边的乡村。加国公民在风格上普遍的淳朴、忠厚、友善,看起来也确实有君子国里乡绅的味道。
  市说在“9?11”前,两国公民过境无须履行签证手续,像欧盟内部诸多国家那样,经过边境时,人们一边开车,一边将护照伸出去,晃一晃就算过关了。事实上,每天都有很多加国人到美国去上班,也有不少美国人到加国来办事。这几年,美国经济不景气,学费不断上涨,一些学生干脆来加国上学,大学念完,可以省下一大笔钱。还有那些住在边境线上的居民,你也说不清他或她到底算是哪国人?比如有一老太太,家里的房子正好压在边界线上,厨房在加拿大一边,浴室在美国那边。她每天由厨房到浴室,等于在两国间出出进进,不知要打多少来回。所以人们说,全世界出国次数最多的是谁?就是这位老太太。
  然而,“9?11”以后情况发生了微妙变化。美国人猛回首,发现他们的北大门口,为恐怖分子提供了极大的方便,是一个很大的漏洞和疏忽。一些人只要拿到加拿大护照,就可以轻而易举地进入美国。这一下,再也不能像过去那样了,严格控制和检验签证,即使正儿八经的加国公民也不例外,还增加了留指纹的新措施。视人身自由为生命的北美人,早已习惯了享受种种潇洒和便利,对添加给他们的任何约束都感到难以忍受。南大门外,墨西哥人反弹。北大门边,加拿大人不满。按照外交对等原则,既然你留我的指纹,我也有权留你的指纹。你限制我,我也要如法炮制限制你,这没商量。所以美国人其实比他的邻居们,更加不胜其烦。他们这样做,也实属无奈。  一个晴朗的冬日,两个年轻朋友开车,带我们经过白石镇,去美加边境观光。虽然寒风飕飕,但阳光灿烂。边境小镇,是清一色欧式建筑,精致的房舍,精致的小街,一派玲珑剔透。我一向对欧美小镇情有独钟,喜欢她既有现代文明的 方便,又有田园风光的美妙。要论温馨舒适,适合人类居住,不是大都会,不是摩天大厦,正是这些有小镇的地方。原以为这想法是中老年人的偏好,岂知同行的两个年轻人,比我有过之无不及。他们夫妇俩在德国工作多年,因在那边拿到永久居民的希望不大,才决意移民加拿大。正式迁居之前,曾将温哥华细细地考察了一圈,一眼看上的居然是这宁静的白石镇。只是考虑到日后上班上学毕竟偏远些,才没有在这里落脚。
  白石镇是温哥华著名的观光点。盛夏时节,游人如潮,夜半三更,还有人在海边的石头下捉螃蟹。螃蟹们喜欢扎堆,三个五个地藏在石头缝里,刚准备睡个好觉,却被游人的大手一抓一个准。加拿大海域辽阔,水产极其丰富,但有一条不言而喻的规定,无论你在水边钓鱼捞虾,都必须遵守抓大放小的原则,绝对不许你把“未成年者”带走。初来乍到的新移民,哪顾上分开大和小,见了肥蟹,恨不得一窝子端了。可是你要小心,不远处一定有个加国人在盯着你,轻则向你发出口头警告,重则他掏出手机就报警。一旦警察出现,你的麻烦就大了。  现在已是旅游淡季,街上没有多少行人。冬日雪后的阳光,将这可爱的袖珍小镇,照耀得如一片童话世界。这是人潮喧闹的季节,绝难一遇的意境。  通往水边的木板桥上,一个坐轮椅的白人老者,正专心致志地喂鸽子。他身穿羽绒服,头戴毛线帽,气色红润,神态安详,完全不在意水上吹来的冷风。我们一行轻步走过的时候,他抬起头,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算是打了招呼,又去看他的鸽子。我不由扭身回望,水边、木板桥、鸽子和老人,这一切像不像某个知名油画家笔下的画面?
  从桥头眺望,对面就是美国的国土。当地人说,天气晴朗的夜晚,站在高处,可以看见西雅图隐隐约约的灯火。  其实边境线就在不远的地方。一眼望去,两边都是宽阔的绿草地,除了水边几棵粗壮的老松,视线一览无余,你很难分辨出哪里是国界。惟一提醒你的是两条逆向而行的车队,长龙似地排列着。一条车队头向美国,另一条头朝加拿大。车队在缓慢移动,似动非动。很明显,那是边防人员在仔细地履行边检手续。可以想见,从前那种晃一晃护照就过去的好日子,是一去不返了。
  大约边境标志太不醒目了,人们在边卡一侧的青草地上,以大理石筑起一座欧式门楼,通体雪白,熠熠闪光。但如其说它是门,不如说它更像一个道具布景。两扇白色的大门敞开着,四周没有围墙,畅通无阻。我女儿站在门柱下,高举双臂,呈V字形,一脚在美,一脚在加,拍照留念,很有些大跃进时“喝令三山五岭开道,我来了”的意味。
  我在大门下徘徊,发现门洞的石墙上,朝着两国各自的方向,都有一行金色的英文字母,大意是:希望此门永不关闭。忽然,心生感动。自古到今,人类社会的全部外交活动,风起云涌,眼花缭乱,说穿了,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希望对方的国门向自己开放。但让它永远开放可不是容易的事,就像美加这样有传统友谊的近邻,也少不了摩擦和矛盾。有一加籍老华人,在陕西度过童年。他用西安话愤愤不平地对我说:“美国是个歪人,看上加拿大的什么都想要。它舍不得开采自己的油矿,却跑到加国来采油。它看上加国的淡水资源,就想通过地下管道引过去。”歪者,恶也,讹也。就是你的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加国前总理克雷蒂安,有点牛脾气,每每对美国说不,惹得布什老大不高兴。这一不高兴,就影响到加国经济发展,毕竟加拿大的实力没法和美国比。新总理上台后,打算改变策略,协调与强邻的关系,但他又必须在促进经贸发展和保持国家尊严之间,寻找一个平衡点。
  以我管见,无论怎样,美加两国的边境大门,还会依照传统习惯,相互开放。但美国要想所有国家的大门都朝自己敞开,还要改变思维,学会友善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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