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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题三友】 四爱三友手抄报画

时间:2019-02-20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沈奇 陕西勉县人。大学毕业留校任教,现为西安财经学院文艺系教授,中国作家协会会员,陕西作家协会理事。陕西美术博物馆学术委员。1974年开始现代诗写作和文学活动。有专著、诗集、文学评论多种。作品入选二十余种选本,并译介英、日、德、拉脱维亚等多国文字。
  
  花语心影自在诗――品评蔡小枫其人其画
  
  时势造英雄,书画成了“显学”,为“官家”重,为“市场”热,原本“散仙”式的书画家们,一时便“人物”起来、“著名”起来,那手中的“活”,也便分了“创作”(为展览机制所役使)与“行画”(为市场机制所驱迫),左右逢源,上下风光,争作“百川王”,不甘“天下溪”(《老子》),难得“坐怀不乱”的真散仙真雅士让人亲近一二。
  好在长安城大,且老;大者能藏人,老者有遗风。山不转水转,便转而认识了也画画也艺术也曾“著名”过的“人物”蔡小枫,顿觉“别开生面”。
  先说这“认识”,就寻常中有别趣。近年诗外闲时,得友人撺掇,常越界去书界画坛行走,时而还说几句半抬轿子半聊天有时也不妨提个醒的话,竟也得点小赏识,乃至还被拽着和程征、王炎林、张渝三位正主一起,策划了一次石丹、张小琴、傅小宁、韩莉四位女画家的展览,因来不及写评,遂偷懒给每位女士题了一首小诗,随画展出,反响不错,便得意起来,趁势再送上不得意于诗坛的个人诗集一册,或可另觅知音。未几日,小宁来电话,称家中先生和她抢着读我的诗,且赏之赞之还想另“求”一册并想会会可否?窃喜还真是添了新知音,欣然赴约而一见如故,像是分手多年的旧知似的。而今“走进新时代”,这“故”与“旧”可是稀罕东西,难得握得手的。见小枫,真如见“故事”中人物,方面大耳,隆鼻美目,一脸不失世家弟子“童子功”的善笑,如佛如“福娃”式地安妥在一室氤氲袭人的清气雅气散淡之气中,化得客人也即刻成了家人,融洽在了一起。
  读熟了其人,便要读其画。先观墙上大幅旧作,知也曾“新潮”过,也曾“风云际会”过,却终不是骨子里的东西,一时新过,也便真的旧在那里了。再赏案头小幅新作,顿时痴了,半天回过神来,复叹其“骨子里的东西”原是如此的“旧”,“旧”到传统的老根里去了,再回返于自家精神底色的沁润,那画便生出真正的新,新到人无论俗视雅视目视灵视都觉养眼洗心,方有“如故”与“旧知”的惊喜。这是说感觉。再具体说画,就不好说了,原因是你无法拿现而今流行于市的时尚理论与批评话语来说小枫的这批既不想“流行”也不想“时尚”且显然更与“体制”和“市场”不相干的“小玩意”,是以也只能谈点直观的印象。
  读小枫的这些近作小品,有如读古人咏物诗,且是小令,是绝句,是暗香疏影,形迹简约而意趣雅澹。所画之物,只是寻常花草、日常物事,皆随手拈来,不拘成规,率性安排,似写生,似写意,既理性,又率意,一些些嫩逸,一些些荫幽,一些些深情与任性;有点国人“新文人画”的味道,又带点西人“印象派”的韵致,还时时洇出一点点浪漫与唯美的小颓废。待读进去了,更喜爱那笔情墨意中隐隐流动游走的一脉宁适悠淡之气息,使得画中景物皆诗性起来,花语心影,自歌自吟,缱绻醉眼,烂漫悦意,让人忘了画外还有另一个世界在那俗着乱着“狗撵兔子”似地不知所措着。
  画是人画的,读完画,回头再读人,不仅熟了,且懂了。便想起一典故:齐宣王问孟子:“独乐乐,与人乐乐,孰乐?”亚圣答曰:“不若与人”。所谓“散仙”,所谓“雅士”,所谓真“名士”真“风流”真“艺术”,古往今来,原本就讲一个自在讲一个自由,先圆了自己的梦,再说乐人济世的话。即使是冠以“现代”之盛名的艺术,那也不仅是解放了的形式的自由,更是自由的人的自由的形式。可叹此一常识之理,到了现时代的书界画坛之“人物”们这里,竟成了作人为艺术的稀有元素,是以总在那俗着乱着“狗撵兔子”似地不知所措着。
  说“懂了”小枫,是说从他的人品画品中,可见到一种久违了的自我放牧不受制的习惯,正是这习惯稳住了一脉心香,得以在浮躁功利的大时代中“飘然思不群”,独乐于元一自丰的小宇宙,是以宁适,是以雅澹,是以暗香疏影般地诗性着。以此心性画画,图得是快乐,养得是灵魂,修得是雅范,求得是诗意人生的自由、自在、自放牧……由此懂了人解了画,复再去欣赏那一幅幅“小玩意”,竟觉着生出一种香来――不是画香,是心香;不是贵贱香臭的香,是人文香火的香。这香火,谁得传,谁稳得住艺术人生,也才留得下一点不悔的记忆和真正有价值的东西。
  末了忽又想起,小枫曾言,读我的诗,最喜《睡莲》一首,那点清通,原来未见面都已有的。不妨取此诗开头四句充作结语,好像更合适,也更能体现小枫其人其画的内在风骨。当然,这点“合适”,也得真散仙真雅士才能品得耶――笑了之,且读诗:
  睡着开花
  也是一种开法
  与飞翔的姿态
  形成某种呼应
  
  人在画外独行远――读江文湛的画
  
  断断续续读文湛先生的画,不觉间竟读了十余年――在画展上读,在画册中读,在画刊上读,有时路过画廊逛逛,也不由在文湛画作面前多站一会,不舍而读。我本一痴迷诗歌的读者、写者、研究者,偶尔读画,只是“玩票”,养眼悦意而已,不上心的。偏是读文湛的画,有些莫名的牵肠挂肚,渐渐生了根出了苗似的,不时摇曳些可堪回味的意绪,放不下。
  如此时间一长,便生了诧异:这些年“玩票”上瘾,画界书法界走得甚勤,海内海外不少观览,时有震撼,也不少感念,何以偏是文湛的画风,如一帘幽梦、一缕暗香、一抹疏影、一种润物细无声式地低回萦绕于记忆里,而总是“剪不断,理还乱”呢?
  文湛画好,名重海内外,是有公论的。凡有公论的大家名家,无论是诗界画界,依我这“野路子”的批评习惯,非亲非故非知己老友,一般不愿再去插一嘴。可读文湛的画,加上一年半载偶尔读到一下画主的风采,再回头读那些写他的文章,总觉着意犹未尽,便想犯戒也说点什么。
  读文湛的画,直接的感受,可谓如饮老酒:原发酵,巧勾兑,有足够的窖藏时间,饮来醇厚吸人,惬意而醉。且另有一种妙处:无论会饮不会饮,见之则喜、则好、则不舍。内行饮者,好得是那一门精纯独到的手艺,历旧弥新,不假盛名而减成色;外行饮者,醉得是那一份发人精神的内在气质,不落俗套,不赶时尚,更与“市井酒肆”或“官家酒房”无涉。这后一点,最是难得!
  文湛画的是花鸟画。在当代中国画语境中。比起山水与人物,花鸟画的地位似乎总是讨不了多高的抬举。究其原因,大概是花鸟画难以像山水画与人物画那样不断变法求新,以应合惯于虚张声势的时代之文化形态的需求。是以画花鸟的画家,大概只有像这时代的真诗人们那样,越过时代的峰面,活人时间的深处,寄远意于未来。实则我读文湛多年,到了真是将他读成了诗人,或者说,一直是当他作诗人来读的。若将山水画比作散文,人物画比作小说,花鸟画自然是属于诗的了。真正到位的读 者,笔墨图式之外,读山水画,读的是胸襟,是抱负;读人物画,读的是情感,是寄寓;读花鸟画,读的是心曲,是志趣,是不可或缺的一脉诗意。可惜近世花鸟之作,千般变化,面貌繁多,独独少了这点诗心之所在,而文湛超拔立身之处,也正在心斋之中,有诗性生命意识存焉。
  由此可说:是山水中人,方画得了好山水画:知花鸟之诗性的人,方画得了好花鸟画。
  何谓花鸟之诗性?
  还得一比:鸟是“自由之精神”(所谓“飘飘何所似,天地一沙鸥”),花为“独立之人格”(所谓“出污泥而不染”);这精神,这人格,人世,则出而人之,人入而出之;入画,则静而狂之,狂而静之。入、出、静、狂之间,方得风情亦得骨气,得诗画之真义。要知道,比起山水人物,花鸟本是寻常物事,须得有人格化入、精神灌注,才能变寻常为神奇。具体而言,还有一层意思:画花鸟画,尤忌落俗,也忌倨傲,似该在心傲笔不傲之间做文章。传统文人画中的一些花鸟画,便常有不近人情不著风情之嫌,一味枯寂冷涩,让人敬而远之。直到白石老人等大家横空出世,才做出来雅俗共赏的好文章、大文章,让花鸟画讨得空前亲睐。
  这些感想,都是近年读文湛的画琢磨出来的。参照这些感想,再回头读文湛其人其画,遂豁然开朗而别有心得。
  文湛的画,初看画面,意浓姿逸,风情绰约,甚是养眼怡神。加之品类之富、质地之精、花样之美,颇让人叹为观止,迷惑其中。看久看深入了,方看出底里究竟中,那一脉孤傲之心曲、萧散之气息,让人想到现代诗人的一句诗:“树木的躯干中有了岩石的味道”。再细读下去,或可发现,连花鸟的体温,以及生出这些纸上花鸟的时代的气温(人心世情的气温)都会体现出来。妙在在文湛这里,总是能将诗人的气质与画家的风情融为一体,并于以和谐恰切的表现。落于笔下,以繁花密枝挥洒风情,取以绮,风格之绮;以怪鸟异禽抒写灵襟,取以肃,风骨之肃;春温秋肃,得人间活色生香兼得世外孤居理气,既美艳又谨重,画语流荡,画心谨重,所谓“异彩奇文相隐映,转侧看花花不定”(白居易《缭绫》诗句),堪称当世花鸟画中一绝!
  凡大家,无论文学家还是艺术家,其文本的存在,总是有显文本与潜文本之双重在性。显文本体现的是风格、是技艺、是面貌,亦即其艺术造诣;潜文本体现的是风骨、是灵魂、是内涵,亦即其人文精神。二者相生相济,或有轻重之分,但总不可偏废,偏失一面,皆不成其为大家。
  文湛先生的艺术文本,其显文本一面,自是多有共识,唯其潜文本一面,少有刨到根上的。说到底,仅就个人体验而言,读文湛的画,持之十余年牵肠挂肚,到了的原因似乎只有一点:我在他的画中,看到了一种“现代版”的传统文人风骨!这风骨,于文本,于人本,皆已成当世之稀有元素,难得遇到,是以一见如故,久久放不下的。
  原来,在那一帘幽梦、一缕暗香、一抹疏影的后面,真正起润物细无声作用的,是文湛先生独有之风骨、独特之心象及独觉自得的人文精神使然。怪不的连他常画的鸽子,怎么看,都透着些不同寻常的冷逸之气!
  有了这一判语,其他的话,似乎已不必再说了。
  却又意犹未尽,临时凑出四句不新不旧的诗来,充做结语为是:
  人在画外独行远,
  梦于诗中偏飞高。
  湛然自澈回望处。
  博眼醉川百花娇。
  
  清境有为――品评李云集山水画
  
  认识云集有年,来往却甚少,只是彼此稀罕着。偶然见了聚了,想套点热闹以识其“心斋”,好回过头来再品读他的画,却总不得其投入,心知又遇上了“散仙”式的画坛中人,只得自个揣摩着。
  初读云集的画时,有莫测高深之感,只觉烟云横生,一眼看不透,便生了稀罕:当代山水画,还有这样的理念这样的画法?便想读画这画的人。一读之下,同样是莫测高深,只觉气息高澹、骨相清奇而心怀异趣,若换副唐装行头,俨然一山水中人从画中走来,更生稀罕了。这些年里,画坛中人让不成熟的市场闹得分外“成熟”起来,没几个不“心猿意马”、急功近利的,云集却一直寂寂然,不显山不显水,兀自把个画当作小女儿静静养着,显见是有自家“心斋”的人。画是人画的,啥样的人画啥样的画,只是大多数人只知画画不知养画,那画就慢慢徒有其形而不知精气神在何处。画是养眼的物事,好画更是养心的物事,养心的画首先得有不同寻常的品位与格调,这就得看画画的人是否有自家“心斋”来养笔、养墨、养画外的东西了。
  云集画山水,和见惯的山水画大不一样:破形立意,不拘成规,在“潜抽象”中写意立命,求神气、求韵味、不求架势。初看不甚打眼,细品则有深意,颇得中国水墨的本源旨趣。我一直觉得,中国水墨语言的表现能力,从根上起就是非具象的,亦即是抒写性的而非写实性的。无论是画山水、画人物、画花鸟,都不能太着相,着相就死,就僵硬,就百人一面,千篇一律,你抄我的我抄你的,或自我复制,或成为他者的投影,没了意思。同时也不能太不着相,抽象成完全脱离了自然物态对象的单一笔墨线条,变为另一种非驴非马的东西。我将这种界于抽象与具象之间的画法称为“潜抽象”――大象还在,只是已非表现的主体,翻转为随笔情墨韵的抒写而重构的“心象”化的物象,方得气交冲漠,与神为徒。从接受美学的角度而言,所谓不仅养眼且能养心的画。尤其是山水画,是要让人从中能读出点诗意才是的,这样读下来,就不仅是读得一点自然山水之美的淘洗,更是读得山水中那份与心相约的自然的呼吸、诗意的呼吸。云集的山水画令我心仪而为之稀罕,大概正合了我这点不成熟的水墨理想吧?
  带着这点理想这点体会,再读云集的画,游目于其既陌生又亲切的“山水”之中,便渐渐深入了进去,透出些明确来。原来,云集画中的山水,既是笔墨的山水,又是山水的笔墨,二者相融相济而形质动荡、气韵飘逸。看似虚幻了些,不着真实,凭意虚构,虚出云烟感、澹雅气,实是以虚求实,客体虚化而本体实在,有画家自己对山水的独一份灵悟弥散于自然物象之中,那山水便化为诗的意象而让人浮想联翩吟玩不尽。复细品其语感,杂糅传统与现代,融会素直与委婉,整体上则守着一个清简,笔简墨简色更简(一批近作则纯为水墨,不再着色),轻简流韵,气清质实,格高而思逸。尤为难得的是,到位的欣赏者,还能从这样的笔墨意趣及图式中,看出一些颇具前卫意识的语言追求:在其刻意打散的笔墨关系里,时时透显出对包括“构成”等类当代前沿绘画语言的借鉴和吸收,读来饶有别趣。
  由此又从云集的画中读出一点新的体会:是山水人,方画得好山水画;一般的山水画家,只是借来自然山水画画,不一般的山水画家,则是用山的风骨、水的情怀抒写山水诗。
  当然,比起以势取胜的主流北派山水画风来看,云集的山水似乎少了那份强烈的震撼力,显得韵长气小,格局不是很大。可回头又一想,就东方审美特性而言,我们似乎更亲近于对美的渗化作用的接受,而非对美的震撼力的强求。更多的时候,我们在审美感受里求得是入清境而洗身心,澄澈寸衷,忘怀万滤,而复归自然性情、山水中人。近年画界受展览机制和市场机制的影响,各类作品一味追求大幅巨制、视觉冲击力,我看并非就是正道,时间长了,自会生出另一种审美疲劳,让人重怀“乡愁”的――这缕“乡愁”,在云集的山水画中,多少还能得以纾解,说是保守亦可,其实是一种超越――在大都不太看重的传统“清境”里,拓殖新的作为,等待复生东方审美“乡愁”的人们悄然认领。
  其实云集真正的问题在于:有了符合其生命形态和语言形态的创作方向后,因各种原因(主要是创作量不够丰厚而致经验的不够老到)尚未形成重心,缺乏标志性的力作和规模化的呈现。特别在图式的构成上,还未形成风格化的统摄,有些散漫和破碎――一言而蔽之,云集的当下状态,可谓临界而未深入。不过,真正的艺术之旅,是要做长途跋涉的打算的,看云集的样子,不是那种急先锋的主,以这般少有人至的境界滋养下去,假以时日,必有一览众山小的光景,告慰于知己者殷切的期待。
  水在水之外活着。
  山在山的内心活着。
  山水画在哪活着?
  读云集其人其画,或可略解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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